《生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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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游戏-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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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夜,夏末几乎是没有合眼。她静静的躺在船舱的席子上,鼻子前面缭绕的满满的都是属于暮离的味道,闻着这样的味道,她甚至能想得出现在这个平静如斯的男人另一面是什么。

危险、血腥、残酷、冰冷。大概一切负面的词语用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倒是同在船舱里的暮离睡得很是逍遥,他吃完了饭,跟npc说了半天的话,探听到了不少关系自己这次任务的细枝末节的东西,心情很是愉悦。当他和npc们告别了,进了船舱之后,便看见流火静静的躺在靠着墙的那张席子上,身上盖着她白天穿着的白色斗篷,乌黑如同水草一样光顺的头发从竹枕上流淌了下来,落在了席子边,显得很是柔软,连带着衬着她那张惨白的脸也变的柔软起来。

而在她身边的另一张席子是空着的,看得出来这是他今夜的住处。他挑了挑眉,这npc真是男女不防啊,就这么将两张席子凑到了一起,也不怕出事。而在两张席子的中间点着一盏如豆的灯火。那光是昏黄的,绵软的,照在了夏末的脸上,将她长长的睫毛投在脸庞上的阴影拉的很长。

这么看起来,夏末要比白天有了些人气,暮离走到了席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静静的看着夏末的面孔。只觉得今天的经历真是稀奇,他还从来没有跟一个与自己有关系的人共同过夜过,更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嗯,没错,就算是猎物,那也是有关系的。

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安静,跟战斗时那满是杀气的时候不一样,跟白天时满心的提防也不一样。现在的她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死人。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庞,瘦削的面孔,乌黑的头发,倒是那两片嘴唇殷红得实在是刺目。暮离翘了翘嘴角,如果这是个死人,大概也是个挺漂亮的死人。吸了吸鼻子,暮离闻到了一种陌生的味道,青草和中药混合起来的特别味道,很淡,却一直不肯散去,冲进了他的鼻子里,有些痒。他揉了揉鼻子,一倒身,躺在了席子上,他忽然想到一个很离谱的问题。

怪不得有的人喜欢奸*尸,要是每具尸体都是这个样子,其实也挺有魅力的。他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到底是在想什么奇怪的问题,真是……太没有下限了。

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暮离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夏末这个时候才猛地张开了眼睛,她斗篷下面捏着弩枪的双手统统的渗出了汗水,她缓缓的,小心翼翼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仔细的侧耳听去。只听到旁边的那个男人呼吸平缓,一进一出,徐徐而入,没有一点急促的迹象,看起来倒是睡着了。她这才将心缓缓的放了下来,她张开了双手,不动声色的在斗篷上将手心上的汗水全部都擦掉,然后轻轻的转过头看着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暮离似乎已经睡着了,很沉很沉。他的侧面有如刀刻过的一样,深邃而精致,那一根乌黑的辫子从他的脑后顺了出来,被仔细的放在了身侧,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小腹上,看起来好像是专门摆出的这么老实的姿势。夏末转过了头,收回了目光,将眼睛里的视野全部都投向了天花板上。

她的心跳得厉害,紧张的厉害,仿佛身边的那个人立刻就会弹跳起来,手里持着利器就要朝着自己刺下来,将自己送入不见天日的地狱。她才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便又睁开了,果然是睡不实在的。算上上一世,这并不是夏末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可是,这是她最紧张的一次,笑话,跟一个犹如竹九离一样的杀手共处一室,谁也睡不着的吧。更何况……

夏末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就算现在表现得平和无害,其实他的内心是想要自己的命的。夏末可不想死,要是死了,特别是死在这种男人的手上,不清不楚,就更不想了。她还打算活到最后,活到复活。

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叫嚣,这个男人是要杀你的。这个声音一直不停歇,夏末便半点不敢放松。这真是一种煎熬,断断续续的入睡,停停顿顿的苏醒,将夏末弄得疲惫不堪,终于在江面上漆黑一片的时候,她终于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暮离的眼睛却睁开了,他翻过了一个身,用自己的右手撑起了头,侧身看着躺在身边的夏末,唇角缀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简单的,哪怕自己故意放缓了呼吸,故意装作睡着了,可是她还是感觉出来了,要不是他刚刚捏碎了一粒安眠的药丸,估计这个女人一晚上都不会睡的。

他静静的看了夏末一阵子,然后伸出了手,拾起了她一缕长发凑到了鼻子边闻了闻,那味道立刻就缭绕在他的鼻子边,让他浑身上下都一阵的舒坦。呵,还真是不想下手了呢。

他的目光沉了沉,纤长的手指从落在了夏末的面孔上,流火,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52章 约定

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得让夏末猛的惊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都裹上了层层的冰片,冷得她几乎打颤。她坐了起来,望着周围的环境,古旧的木板做成的门窗,边边角角里渗着一些因为潮湿而染成的水渍,不过,却刷上了桐油,很是结实的样子,偌大的船舱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是吗?只有她一个人吗?

夏末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立刻转头看去,只发现原本暮离躺着的地方早就没有了人,只留下了一张泛黄的竹席和一个摆放得整齐的竹枕,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有那么一种错觉,夏末觉得暮离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在这里躺下过,她脑袋里的那些记忆,不过是她迷迷糊糊之间的想象。

她又眨了眨眼睛,将目光转到了两张席子中间那盏油灯上,早就已经熄灭了,灯芯冷得象冰。她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身上盖着的斗篷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她那一身黑色的劲装,夏末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还紧紧的握着大腿两次的弩枪,因为保持了这样的姿势一晚上,她的十根手指头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她抬起了双手,想要费力的张开,却发现是徒劳,两只手好像是鸡爪子一样缩在一起,实在是难看。她将两只奋力的在大腿上磋磨了一会,让它们渐渐的带了一点温暖的温度,这才慢慢的舒缓开。

坐在那里。夏末忍不住想,昨天晚上真是诡异啊,她居然跟一个极度危险的杀手就这么躺在一个屋子里睡了一晚上。更诡异的是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居然发现自己还活着,夏末扯了扯嘴角,觉得这真是一个天底下最为好笑的笑话了。

从席子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一晚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入睡再加上寒冷的室温和没有什么保暖作用的斗篷都让她的身体觉得酸痛无比。她弯下腰,双手按着自己的膝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身拿起了斗篷,披在了身上出了船舱。

阴沉了多天的天气居然在这一天的早上放晴了。这样突如其来的阳光让夏末走出船舱的时候差点被那灿烂的光线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她连忙用手挡住了面前的阳光,习惯了好一会才觉得舒服。

甲板上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夏末眯了眯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才看见暮离居然跟船老大两个人坐在甲板上摇色子。船老大的身边的筹码已经高高的码了起来一小堆,而暮离面前的筹码已经只剩下三两个。输赢显而易见。不过,那个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或者不耐,甚至连他的眸子深处依旧还是一片平静,连一丝的波澜都没有。

倒是一边的船老大高兴得抚掌大笑。看那个样子几乎要跟暮离称兄道弟了。夏末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自己对于杀手这个职业了解得实在是够片面,或者说是够脸谱化,大概是原来看过不少小说,总觉得杀手是冷酷的冷成了自己都变成冰坨子才算是对得起观众。至于杀手有什么业余爱好的话,不会吧,杀手的业余爱好不就是杀人吗?

好吧。夏末承认自己对于这个不见光甚至连存在都不合理的职业认识的有点脑残,但是,当她看见暮离再和一个NPC赌钱并且输很多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点崩溃,原来,杀手也可以是手很黑的衰鬼啊……

暮离抬眼就看见那个女人站在船舱门口,她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跟船老大在打牌,不过,就算她一脸的平静,他还是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忍不住扯不住笑了起来,啊,看起来好像很意思。

“嘿,那个小妞醒了。”顺着暮离的目光船老大看了过去,就看见夏末站在船舱门口望着他们,他那张布满的皱纹的黝黑面孔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转过头看着暮离压低了声音道:“昨天我的安排如何?晚上有没有成事儿?”

暮离的眸光缓缓的转动了一下,然后落在了船老大的身上,望着这个男人一幅好奇的样子唇角勾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他的眸光深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诡异,“十分的印象深刻。”

船老大显然是朝着自己想的方向理解了暮离的话,笑得越发的暧昧,他伸出手拍着暮离的肩膀,声音越发的小了起来:“我跟你说,我活了那么大把年级了,看人很准的,你别看这个女人瘦,一看就是床上很那个的……”他的鼻子上甚至冒出了几点汗水,一张脸甚至憋得红了一些。

暮离只是唇角带着疏离的笑容,目光高深莫测,他缓缓的望了船老大一眼,没有人能知道他这一眼里到底存着什么样的意思,他说:“还继续玩吗?”

“要,要!当然要!”船老大继续哈哈大笑着:“我就说为什么你今天手气这么差,跟昨天晚上比可差远了,原来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啊!”

暮离只是用眼角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夏末望着远处的两个人,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自己身上看,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看那船老大猥琐的目光她也大致能才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一时之间内心难掩的愤怒就涌了上来,她淡漠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站到船头去了,背对着两人,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很快,泽泽城便到了。

夏末看了坐在甲板上的暮离,他依旧闭目养神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下船的意思。既然如此,夏末便毫不犹豫的先下了船。才刚刚走到了船舷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坐在甲板上的暮离开口叫自己,他说:“流火。”

夏末微微愣了一下,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叫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她有点愣住了。有很多人叫过自己的名字,可是却从来没有被这样清冷的声音叫过,听到耳朵里竟然有一种寒入骨髓的感觉。她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子,一阵江风吹来,将她那一头水草一样的乌黑长发缭绕了起来,丝丝绕绕,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就这样逆光站着,从暮离的角度看过去,竟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只是她的声音实在是平静,平静地让人心生不快。她说:“什么事,暮离。”

那么平静的声音。甚至连这样一句明明的疑问句在他听来也变成了一句陈述句。可是,很奇怪。当她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声音是柔软的,少见的柔软,和那些矫揉造作故意装出来的柔软不一样。那是一种天生的的柔软,仿佛是流水一般,舒缓、柔软却又充满了韧性,听到了耳朵里面就好像真的是水一样,顺着血管流淌进了他的身体里。瞬间之后便融入了他的骨血。他微微的顿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领地被占有了一般。

可是,就算是不喜欢又如何,他还是听到了那声音,听到了那声音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什么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所以说,暮离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如此的平静,虽然,这样柔软的声音应该是配上安静绵软的女人才对,可是,他却始终觉得,那个充满泠泠杀气的样子才最配这个声音,而如此的平静,听起来仿佛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说不出的颓败。

“我会杀了你。”暮离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夏末看着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如同缎子一样的乌黑长发上,打在他那从斗篷里露出来的如玉一般的手指上,一切的一切,美好的像是一幅水墨画。就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狠戾的情绪,安静恬淡的就好像是他坐在一池春水中向她说“今天天气真好”一般的自然。

突兀又和谐,真真的奇怪。

夏末点点头,并不意外,她微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好像是望着情人一般的柔软和温柔:“那你要活得久一点。”

“要多久?”

“久到,你够命来杀我。”夏末伸出了手,轻轻的撩开了水草一般的长发,发丝扬了起来,她转过了面孔,金色的阳光从她的侧脸划了过去,仿佛给她那惨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黄金一样的光泽一样。她的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那双细长的凤眼也跟着扬了起来:“所以,你要小心别死了,你的命,我等着收。”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身体已经转了过去,风吹起了她雪白的斗篷边角,舒缓而柔软的撩了起来,好像是一匹上好的绫罗在空气中划下了一笔又一笔,撩拨人心。

暮离忽然大笑起来,声音出奇的好听,也出奇的温暖,真是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有着这样温暖的声音,全然不像平时刻意压制的冰冷。

夏末离开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可是最终也没有回头,她朝着驿站快步走去。暮离站了起来,走到了船舷边上,静静的拿着那个甚至可以说有些干瘦的身影,顺着码头那平铺的模板,不疾不徐的朝着远处走去。她的脊背挺得极为笔直,在背上露出了两把长剑的剑柄,远远望去,只看见剑柄上的穗子一摇一晃,分外的好看。

船上的船老大大喊着开船了,然后那艘停靠了好一会的船终于动了起来,而暮离看着那个身影也越来越远,最终错开在视野之外。他垂下了眸子,望着江面上的水花,时不时的跳了起来,又时不时的打了一个旋。江水很清,他甚至能看见在水浅的地方生出了一簇又一簇悠长的水草,随着江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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