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什么形容词?”以豪爆笑出来。
“他那么奸诈,一定很适合当商人。”姿姿若有所思地说道。
“爱幻想。”他嗤之以鼻。“人家连你是谁都不晓得呢!还哥哥长哥哥短的。”
“就是不晓得才好呀,难道你想搞革命哪!”
以豪心想如果让家人知道姿姿已存在十四年的事实,不晓得会引起多大的革命。三叔绝对第一个发难,他敢赌!
“革命是一定会发生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他陈述事实。
“可是,现在能拖就拖啦!等我国中毕业去巴黎再革命也不迟。”姿姿自私地说道。
“事情有那么顺利就好了,以谦那狐狸已经开始怀疑了,最近得小心点。”依他对兄弟的了解,是这样没错。
“大哥,我其他的哥哥们都那么精吗?”
“那可不一定!”他伸出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摇动,“你要知道,连家专出怪胎。”
“哈啾!哈啾!”
雪柔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摸摸自己额头,嗯……有点烫!
“啊!你发烧了。”姿姿抽走她嘴里的温度计。“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
“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嘛,走走走!我带你去。”不理会好友垮掉的小脸,姿姿拖著她出门就医。
姿姿在柜台帮她挂了号,扶著雪柔坐在椅子上。
因姿姿学舞的关系,自小便是健康宝宝,长这么大,她还不晓得“大病一场”、“昏倒”是啥滋味,对於雪柔的体弱多病,她根本无法体会。
这家医院很有名,听说里头的医生全都是数一数二的各科权威,所以这儿的病患很多。
真的很多!现在才看到二十号,而雪柔则排在六十二号!要命,这样等下去,她脑袋早就烧坏了。
“姿姿,我好难过哦!”她整个人挂在姿姿身上。
“我看我们改挂急诊好了。”
姿姿改挂急诊後,雪柔就立刻被送进诊疗室。
“院长,这是病患的资料。”护士将病历表放在桌上。
现在换到姿姿垮著脸了,怎么医师会是他?连乔汉,她的二伯父!
“身体哪里不舒服?”
“头痛、头昏。”雪柔最讨厌看医生了。“打喷嚏、发烧。”
“唔,一定想睡了对不对?”连乔汉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一串病症。“来,嘴张开,啊──”他发现她扁桃腺发炎了。
“真惨!”姿姿挂念雪柔的痛,先把连乔汉摆一边。“她病得好厉害。”
“是呀,很严重哦!这几天最好不要说话。”连乔汉淡淡地瞥了姿姿一眼,觉得有点怪。
“真的啊?”雪柔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这下子回家後又要被哥哥们骂了。
“开一些药回去吃,要按时吃病才会好得快。”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是对这两个小女孩有特别的感觉,特别是健康的那一个。
“要打针吗?”雪柔怯怯地问,天晓得,她最怕打针了。
“丢脸耶你!几岁了还怕打针?”姿姿嘲笑道。
“不用!”连乔汉笑咪咪地回答,“吃药就行了。”
“谢谢!”她现在脑袋重重沉沉的,只想睡。
“如果烧得太严重,再把她带回来打点滴。”
“不要!”雪柔拚命地摇头。
“好了,去拿药吧。”他把药单及病历交给护士。
“谢谢你!”姿姿甜蜜地对连乔汉笑道,“拜拜!”她想反正以後见不著面了,不用太担心。
连乔汉望著姿姿离去的身影出神,不知她为何这么眼熟,她那么出色的五官,应该他看一眼就不会忘记,可是……他确定以前没见过这个小女孩。
甩甩头,他笑自己太多疑,病人都看不完,还有心情想一些有的没的。他还是当他的医生吧!唉──
连乔飞是根木头!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事实如此。
连胜师有时候搞不懂自己这优秀的小儿子,他好似十五年前失去爱妻之後就变成一个不解风情、反应迟钝的大木头!连胜师记得儿子当年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有多少的风流帐……但遇到诗织後,就没辙了。而他婚後更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好丈夫,如果他们俩夫妻来得及生下一儿半女,他更会是个好爸爸……唉,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木头儿子如果去向桑丫头探听时织的消息,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但那木头儿子什么都没做,笨、笨死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个笨儿子。
什么医学博士?他先踹两脚再说。
“爸,您年纪不小了,激烈运动对身体不好。”大儿子──连乔泰太了解自己父亲想做的事了,虽然他也很想给小弟几脚,但他不想父亲因此而激动。
他也从没看过连家有这么没用的男人!
自己的幸福靠自己争取,一向是连家人深信不疑的,瞧他们几兄弟幸福的模样就晓得,娶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为妻,又各生了四个出色优秀的儿子,哪像他小弟,老婆、孩子都没有,这叫幸福?他呸!真不知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弟弟。
“怎么?爸血压又升了吗?我怎么不晓得。”连乔汉加入他们的谈话。
“我是说,激烈运动对老人家不好。”连乔泰另有所指地说。
“同意。”连乔汉笑了笑。“妈呢?”
“老婆子和你们老婆出去了。”连胜师一想到那结发多年的妻子便笑得阖不拢嘴。
“爸妈还是老样子。”
“如果不是老样子就惨喽!准被连家列祖列宗痛骂至死。”
连家自古至今,男人绝对只对一人专情,至死方休。
可连家也是自古至今没出现过一个女娃儿!这实在是一项不能理解的事。
盼了又盼,连家已不奢望有个女娃来疼、来宠,反正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怜的小弟,现在连诗织在哪儿都不晓得,八成被那什么慧的缠疯了,今天他又没门诊,几点了还不回来?”连乔汉怕他被吞了。
“那个什么慧的,如果敢进我们家大门一步,就把她赶出去!”连胜师下达命令。
“就算爸不说,我也会交代瑞叔。”
嗯,这两个儿子都很聪明,幸好!连胜师欣慰另外两个儿子不似连乔飞,他们懂得掌握幸福。
第二章
十五年前
甫自巴黎回国的两位年轻服装设计师──桑敏菁与陈诗织各自成立工作室,所设计的各类服饰带领新潮流,短时间内即成为炽手可热的名设计师。
她们才二十岁,就是人们口中的“天才”型设计师,出道不到半年,已成为服饰界的超新星。
这一天桑敏菁开展示会,身为好友的陈诗织当然得捧场,意思意思一下,插花设计了几套洋装,更义不容辞地出借自己旗下的模特儿为好友跨刀。
桑敏菁设计的诉求对象是十六至二十二岁之间的女孩,色彩方面偏向柔和,款式典雅、大方,有标准的大家千金服饰及少淑女装;而陈诗织的设计则偏向活泼,色彩更是多样化,款式是展现热力的小可爱加短裤,更有呛人的辣妹装。
陈诗织故意不到後台去,她觉得桑桑的展示会应该让桑桑自己去忙,她才不会傻到去後台当疯子,经验告诉她──那里比狗窝还乱!反正桑桑还有男朋友帮忙呢,插手那么多干么?她乐得清闲到处逛。
不过……照会场一片人山人海的情形看来,她很难到处“逛”,被挤倒是有。
陈诗织小心地移动步伐,使自己不至被踩扁!
“终於找到你了,诗织!”
“硕彦?!找我干么?”
方硕彦拎著她排开阻挡,也没多作解释。
陈诗织不相信他居然这样当著别人的面就拎著她走,她又不是他的桑桑,太过分了!
“啊──”她放声尖叫,但很快地就被方硕彦掩住发声来源。
陈诗织气得冒火,管他是谁,敢这样“欺负”她,她绝对跟他誓不两立,她一定会报复!不管他是不是有很好的理由,让她丢脸就是罪该万死!
“救星来了──痛!”方硕彦在後台放下她的同时,也被她咬了一口。
痛快!陈诗织邪恶地笑著。
“诗织!”桑敏菁一脸企盼地望著她。“莉莉身体不舒服,你帮她上伸展台好不好?”
闻言,陈诗织脸马上绿掉。“不好!”她想也不想就拒绝。
“那套衣服是你设计的耶!”
“那又怎么样?”
“原来你是对自己的设计没信心,怕得不到预期的效果。”桑敏菁使出激将法。
“乱讲!”
“那就是对自己的身材没信心喽!本来嘛,你是差我一点……”
“桑、敏、菁!你少在那里臭盖,我就穿给你看!”竟敢污辱她的作品、敢瞧不起她?
桑敏菁顿时眉开眼笑地从助手手中接过一套服装。“你自己答应的,不可以反悔!”
陈诗织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可恶!她没好气地接过要展示的衣服。“你会後悔的。”她阴阴地道。
“我很放心,你不会砸了我的展示会。”
“可是我会整得你和硕彦哇哇叫!”
“等你!”她想只要不搞砸她的展示会就好。
陈诗织笑得邪气,令桑敏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细肩带白色小可爱配上同色系两片裙,外罩一件蓝色纱质透明衬衫,衣角在肚脐上打了个结,再穿上白色高筒靴,配上今夏最流行的彩妆,就使陈诗织成为今晚迪斯可里面最亮的妹妹。
以前在巴黎没课时,她都会在舞厅泡一整天,如今回国了,她仍喜欢来这种地方。
她啜饮著自己点来的饮料,虽然看起来面无表情,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见她眼中闪过的奇异光芒。
她透过杯缘打量前方坐在吧台的一男一女,好像是情侣在闹情绪,女的求男的给她一次机会,男的则索然无趣地四处张望。
真丢女性同胞的脸!陈诗织想著。
男人看东看西,就是不看身旁苦苦哀求的佳人一眼。
而这家伙真不是普通变态,如果有一天她有这种男朋友,她一定先扁死他再甩掉他,她暗忖著。
活动活动筋骨後,她接受某位男孩的邀请,下舞池狂飙一番!
水蛇腰性感地扭动,特殊的舞蹈风格使陈诗织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她一个一个的舞蹈动作是那么炫目、那么吸引人留步观赏,舞池很自然地为她开出一个供她尽情热舞的小地方,全场气氛因她带来的活力与热力开始升华……
一曲舞毕,陈诗织得到众人的安可声,DJ也适时地放出一首慢拍舞曲。
她觉得还不够过瘾,打算继续跳,便很快地跟上节奏,随著音乐跳慢舞,四肢也柔和下来,不似方才的热舞。
通常跳慢舞都会有比较“艳”的动作出现,可是陈诗织不用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就有“艳”的感觉。
她的穿著并不是全场最辣的女孩,可是因为她本身是设计师,她懂得穿衣哲学,所以她是最引人注目的。
跳了几首舞曲後,陈诗织渐渐感到疲倦,於是在舞曲未结束前,便悄悄地准备离开迪斯可舞厅。
“喂,辣妹!”DJ眼尖,叫住她。“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工作?你真的是我看过舞跳最High的辣妹。”
“没有,我不缺钱用。”
DJ先生挑眉,觉得这小妞很冲哦!
“那我送你一张贵宾卡,请你有空就来光顾,不收你入场费。”他连忙掏出一张贵宾卡递给她。
“再说。”陈诗织收下卡,头也不回地离去。
陈诗织像只快乐的小鸟,边走边唱歌漫步回家去。
她今天的消费全记在方硕彦和桑敏菁头上,包括她吃大餐、买衣服、逛街和跳舞的费用,一整天玩下来真够过瘾!
想到桑桑拿到帐单後的脸,她心里的快乐就一直上升……一口气刷掉桑桑几万块不会太过分吧?当然不会!这是桑桑应有的惩罚。
陈诗织的快乐在撞到墙後烟消云散。
“哦,Shit!我居然醉了,才一杯长岛冰茶而已……”
此时,“墙”居然发出声音。“应该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撞到了人也不说声对不起,还骂脏话。”
哦,原来是肉墙。“对不起。”她道歉,一闪身想走。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肉墙”挡住她的去路。
“要医药费啊?好!”陈诗织拿出一张信用卡给他,“去看医生吧。”
那“肉墙”直笑,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上医院可以刷卡的。“你知道吗?小女孩,跟人说话不看对方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唔,“肉墙”在向她说教。好吧,就听他的话看著对方──
“你……”她傻了一下,“好老哦!”
连乔飞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她居然说他老!他才三十岁,正是大好青年哪!
“你是谁?”陈诗织注意到他,“很面熟哦!”
“我刚才看到你在舞厅里热舞。”
“哦!我想起来了。”她指著他的脸道,“你就是坐在吧台那个跩得二五八万的人!你那女伴呢?她不是求你求很久了吗?”
连乔飞轻笑,“原来我们注意对方已经很久了。”
“拜托!你那死样子谁能不注意?”陈诗织头痛了。“你笑声够恶心。”
他觉得这女孩真有意思。“我姓连,大乔小乔的乔,飞翔的飞。”
“连乔飞?!好像古人的名字。”
“是啊、是啊!敢问姑娘芳名。”
“低能!”她觉得这男人很可怜。“不要自以为帅好不好。”
陈诗织不断地“吐槽”,吐得连乔飞差点招架不住。
“名字!”这小妞的嘴还真够利,到最後他也火大了。
“陈诗织。”她笑得好快乐。“看,多简洁有力,比刚才酷多了。”
他被打败了!“可以追你吗?”既然她喜欢单刀直入,他就这样问啦。
陈诗织瞪大眼睛,心想这未免也太“简洁有力”了吧。
“你几岁了?”
“三十。”
她笑得状似无害。“那你猜我几岁?”
“二十四。”
“错!”陈诗织笑道,可能是她妆化太浓了,“我二十岁,整整小你十岁哦,大叔。”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说得大方。
“可是我介意啊,我对老男人没兴趣。”她又吐他槽。
“可是年龄不代表什么。”
“谁说的?人家说三年一条沟,我们差十岁,有三又三分之一条的沟存在。”
陈诗织算给他听。
连乔飞漫不经心地回答她,“连柏林围墙都可以打破,屈屈三条沟何足挂齿,相信以我过人的耐力,一定能横跨我们之间的隔阂。”
恶……她快吐了。
“我是很有诚意地请你接受我的追求。”
“我也是很认真地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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