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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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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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笑,牙齿白呀!她不能是处女吗?洁身自好是她最大的美德?

当她闻到那股近乎死人的味道时,她直觉的看向宾客中的江达,他直直的眼神盯著她不放,少了腼然和怯意,她能不明白是钞票上门了吗?

有钱赚的事她最敏感了,只要眼尾一瞄就能看见钞票朝她跳起舞,不伸手一捉怎么对得起自己,枉费她多年经营的钱精形象。

所以不先让自己处於最易下手的环境里,怎么可能引得出笨蛋,满屋子的灵异专家他还敢现身,这不叫瓮中捉鳌叫什么。

真不会看场合,难怪会被五花大绑。

“他居然想从背後偷袭我耶!以为我是弱不禁风的小跳蚤,随便一捏就能要我命,我们四分院的人哪那么容易应付,我好歹也是上一届的全国女子武术冠军好不好?”

“你学武?”这……看不出来。

“你要不要试试?”敢瞧不起她,鬼她一样照摔。

谈不上失落或满足,事情结束得出人意表。“解开他吧!我得带他回去覆命。”

还没分开,他的心已失空了一大片,思念起她的搞怪又爱闹,他不想离开她。

“你确定?”

“是。”

上官微笑拿出一张符纸一燃,然後在江达脸上比划两下,取走他口中无形的鬼塞布还他说话的自由,再以解咒水化开束缚的绳索。

怕鬼的人什么玩意最多,不用说当然是防鬼的必备用具,不管是科学的还是道听途说的,有用就好,她一样也不会错过。

“鬼将,你太卑鄙了,胜之不武,竟然利用女人引我上勾,就算你逮我回鬼间我也不会甘心,我会想尽办法再逃出来,闹得你天翻地覆……唔……唔……”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死丫头!

“他的话真多!你怎么受得了?”将鬼塞布再塞回原处,上官微笑没有离别的哀伤,只有不耐的神色。

不会比你多。“我要走了。”风朗日轻声道。

“喔!好,不送,祝你一路顺风,别再让他跑了。”要再捉就很难了。

“我的意思是,要回到我来的地方。”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两人的感情,毫不难过?

“好呀!待会见。”她笑笑的朝他挥手。

“待……待会见?”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地府不是人人可去的观光景点。

“你这男鬼很罗唆呐!快去快回想我哭给你看呀!你想都别想,你要三天之内没回来,老娘就下去把地府给掀了,看谁比较神勇!”

第十章

“不会吧!这就是鬼王?!”

怎么和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头大四角眼,眼角还往上吊,四肢短小脸特圆,活似十五月底下长了四根竹棒,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个大脸大头在那边晃。

不足五尺的身高特别逗趣,说是侏儒又略高,森黑的大嘴有两颗黄板牙,既不威严又不高大,有些猥琐、眼皮沉重,明明在看人却像在打盹,上吊的眼角勉力支撑住似的。

好诡谲的一幕,是不是走错阎王殿了?连一个鬼也没瞧见,只有一颗大头。

上头的那几个是怎么办事的,故意整她呀!就算她平时稍微贪财些也不致太过份,没必要和她开这种玩笑吧!顶多日後少接委托少剥削,多些时间让他们去度假,三天两夜总够了。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点煤灯呀!起码弄两盏日光灯来照明,要明不亮的制造恐怖气氛想吓谁,省钱也不是这省法,收点过路费不就补足了。

本来地下就此地上冷,干么放一堆乾冰降低温度,鬼是没有体温没错,可要体谅来观光的人嘛!

阴气森森地没一点欢迎意味,礼貌不周又无礼,最少铺条地毯让人好走些,万一跌倒谁负责,总不能告养工处索取国家赔偿吧?

“相由心生。”

“什么?”谁在说话。

声如洪钟音低沉,气势吞河山摇动,宛如气牛冲地来,莫让闲人越龙潭。

差点站不住脚的上官微笑扶著上壁扫视,看来看去还是短小精干的大头鬼冲著她笑,而且他没开口呀!只是一直笑。

“是我在说话没错,小姑娘,你走错路了,时辰末到还不是你该来的时候,快快循原路回去吧!”鬼间只收无命人。

“喂!你大小眼,歧视“人”喔!你真是鬼王吗?”身边连个鬼役也没有,真寒碜。

“地府本来就不是人的地界何来歧视?我是不是鬼王并不重要,你快回去——”

“什么叫不重要,你耍“人”很好玩呀!我千辛万苦走了十万八千里路你叫我回去,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是文盲没读书不成,怎么这么小的事还要人教,当鬼当久了当成麻木不仁……”

洋洋洒洒念了将近半小时,但在鬼界足足有半天,相貌矮小的鬼王在她的口水激战之下越缩越小、越缩越小,到最後只剩下一颗大头直点。

四周的幽暗原本回荡著风的啸声,因为她舌头不曾停止的缘故而逐渐消失,大鬼、小鬼、睹鬼、肮脏鬼全在她魔音穿脑下逃之夭夭。

要见鬼也不是那么容易,当她一路走来不知踩过多少只无形的手,穿过散步的白影,还打翻人家的香火收集器,行事之张狂已引起众鬼怒。

可是她身上有一层佛光保护苦,这些心怀怨愤的鬼朋鬼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只好不了了之的自认倒楣。

“说实在的,身为众鬼之王要以身做榜样,教导你手底下的鬼明辨是非,重信守诺,不要答应人家的事又做不到……”

“谁答应你了?”是他鬼界的臣民吗?

将手一叉的上官微笑指著他的塌鼻子,“你懂不懂规矩呀!随便打断人家的话非常不礼貌,你知道上面有多少人因多瞄一眼而被打死的?”

“呃,对不起。”咦!不对,他是鬼王,为什么要受制一个未来的臣民?

“嗯,有教养,你妈妈把你教得不错,以後你会有出息,成大事、立大业,流芳万古。”孺子可教也。

万鬼之王还不算有出息吗?难道要他干掉天帝不成。“小姑娘,你说完了没?”

应该换他说了,地府里他最大。

她横睨了一眼,心火不小。“当然还没说完,我身负重责你没看见呀?别想用三两句话打发我,你们阴间的路要改进,起码装几盏路灯,黑抹抹的谁看得见……”

一会儿喊脚酸,凭空出现的太师椅就在身後,上官微笑舒舒服服的缩起脚来继续口沫横飞的教导他做鬼的道理。

一会她又喊口渴,可是她难伺候的不甩送上来的茶水,自备可乐一瓶就口一饮,看得鬼王直吞口水,想试试人间的玩意。

当被上了脚链被带王阎王殿的风朗日一近,熟悉到他绝对无法忘怀的嗓音传入耳中时,脸上的表情可说是变化万千,一下呆滞、一下错愕、一下怔仲、一下又狂喜,随即复杂得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但是,靠得更近时他几乎想抚额呻吟,两眼一闭当没看见,这么丢脸的事不看也罢,她到底来干什么?

天哪!让他再死一次吧!

她赢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她忘了这里是地府,吊的是冥钱,她要很久很久之後才用得到,带回阳世只是一堆废纸,人家不要的垃圾。

“咳!咳!你们要休息一下吗?”威严的鬼王成了这副德行,身为下属非常难堪。

“喔!阿日,你来了呀!要不要嗑瓜子,还有饼乾和牛肉乾,想吃什么自己拿,”

“没错、没错,自己找位子坐,我们正在大厮杀,没空招呼你。”他非赢一回不成。

一地由人间带来的垃圾散满四周,空纸袋、空塑胶袋、空的零食袋,还有削得连成线的果皮泡泡糖的渣渣、吃剩的半片面包。

这……

抽搐呀!这像话吗?

面部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丰富的风朗日颦起眉,嘴角微翘的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原来地府这么“随便”,难怪他的陈情书一直上不到鬼王手中。

真是好个人鬼祥和的画面呀!可是这里是鬼界并非拉斯维加斯,岂能容一人一鬼胡来,即使贵为鬼王也要遵守鬼界规定。

手一扬,他命鬼役将地面清理乾净,顺便没收一干赌具、“赌金”,脸一刷下不徇私的怒视被带坏的鬼王。

“你,想被罚清锅灰吗?”讪笑的大头立即恢复威仪高大的八尺身高,两眼有神的射出锐利,头戴冠帽身著官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长及胸前的胡子又黑又密,十分具有阎王相。

“啊!鬼呀!”吓吓人。

怎么一下子就变了,也不先预告一下,明知道她怕鬼还故意吓她。

“这里除了你以外,全都是鬼。”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慢半拍。

“你……你干么提醒我,我和你有仇呀!”可恶的风朗日,真该让他下地狱。

呃,不对,他已经在地狱了。

风朗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抑制音量。“你来以前没做心理准备吗?明明怕得要命还逞强,你……你……”

算了,她根本不痛不痒,无法无天,任性得不听劝,他说得再多也枉然,她左耳进,右耳出,半句半留,管你吠东吠西吠春秋,照样充耳不闻。

他已经领教过她的功力,想要说服她三思而後行比登天还难,说不定她还会反问何谓三思,叫他示范一次。

“我怎样,热情可爱又善良,一想到你在底下吃土吃泥就於心不忍,保命家当一背就下来找你,我是不是伟大得令人动容?!”千万不要太感动,她会按件计酬。

一旁欠下大笔债务的鬼王刚一点头,见到属下的冷眼一送,他马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微笑,不是说好三天吗?”把她一堆感人肺腑的废话自动消掉,因为不具任何意义。

她笑著抽出鱿鱼丝一嚼。“人间一小时,鬼界一天,你以为我不会算呀!”

“你怎么晓得……”风朗口话说到一半突觉有很重的无力感,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很蠢。

“我们四分院专门和鬼打交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虫蚁鸟兽无一不知,这点小事算什么。”鬼都能收买了还有什么做不到?

“我觉得你比较像来郊游的。”自备点心和水果,腰间还系只葫芦……

等等,她系葫芦干什么?该不会里面又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观光兼考察嘛!以後我的事业可以往地下发展。”连死人钱都不放过。

他没好气的一睨,“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也许他才是“顺便”。

“我是呀!可是观察观察有什么关系,你……啊!谁敢罚你上脚链,不想当鬼了是不是?!我带了很多灭鬼工具来,看要鬼王水还是鬼硫酸,这瓶魂灭魄散更有效……”

上官微笑一一排出“杀”鬼的道具,一边说著功效一边试著找鬼试验,吓得堂上的鬼王脸色发白,蓦地缩短一寸。

“是我自己上的刑具。”头疼,她是来拆地府的吧!

“为什么?”他和她一样喜欢换造型?

“因为我的刑期未满,理应受罚。”这是他应受的惩罚。

杏眼圆睁,气呼呼的上官微笑瞪向前。“鬼王大叔,他有罪吗?”

“没有、没有,功过相抵,他没罪。”有罪他也要矢口否认到底。

她微笑地点头,态度亲切可人。“那我可以带他回阳间吗?”

“微笑……”鬼与人是不同的,他岂能再还阳?!

没想到一脸严肃的鬼王像小老头地直说好,愕然的风朗日差点想把他捉起来摇一摇,看他神智能否清醒些、

“他早该投眙转世了,要不是地府缺鬼差鬼将逮鬼硬将他留下……呃,我什么都没说,是判官的意思。”

“鬼王,你说硬留下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当个胡涂鬼。”风朗日眯眼问。

看来另有内情,而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个……呃,是这样的,你知道咱们向来缺卫役、鬼差的,你又是尽忠职守的好鬼才,流放民间实在太可惜,所以、所以……判宫说……呃,他说……”

“长、话、短、说——”

面对鬼将的怒气,理亏的鬼王又缩小一寸,娓娓说出他转生未果的前因後事,原来是……

三十年前南方小镇有个小男婴诞生,但是因为鬼王的自私而让他少了两魂四魄成了智障的低能儿,差点因此拆散了一个美满家庭。

所幸伟大的母爱不放弃亲生儿,含辛茹苦的带大儿子,不在乎外人的白眼坚持要养育成人。

而在之後鬼界有鬼叛逃,负责守关的将领不仅令牌被盗还背上护丹不利的罪名被打入冰牢,从此过著暗无天日的死寂日子。

直到男婴长至二十岁那年,逃到人间的两名叛鬼成了恶鬼,思前想後的鬼王才想出一个计策,让男孩出车祸成了植物人,而阴间守将则顺势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说到底,阳间的躯壳本就风朗日所有,他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所以他不是鬼,但也没有影子,他是同时具有阳体阴魂的阴阳使者。

也就是说他被骗了三十年,白做了三十年的苦工还受惩罚。

“我很厉害喔!跟鬼王索赔三十年所受的精神损失和做“义工”的薪水,将来风朗日回去“省亲”时就是大富翁了,有花不完的钱耶!是不是很幸福。”

疯子。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跟鬼要钱很光荣吗?而且是鬼王,上官微笑想钱想疯了,连这种钱也要赚。

“意思是说,他是不是鬼的鬼咯!”

紫愿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心里发毛的互相一视,感觉四分院的气温变冷了。

“什么鬼不鬼的呀!你没听见我为他讨回多少钱吗?我是天才耶!你干么说些杀风景的话。”害她又想起搂著她的男人是她最怕的鬼。

可恶、可恶,她一定要上网多接几个委托工作,越高难度越好,让表姊忙得没时间吐一口气,累个半死好找鬼王下棋。

哼!想休假,门儿都没有,她紫愿西元三○○○年前都没空,自求多福吧!

“我烧给你。”十辆“运钞”车够吧!不够再追加,够她数到手软。

上官微笑表情一臭的瞪她。“阿日,你要看清楚她的可耻长相,以後别对她太客气,因为她会对你很坏很坏,不给你饭吃,还会蹂躏你、摧残你、糟蹋你、数落你,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在说自己吗?

回到阳间的风朗日宠溺的抚弄爱人的发,唇畔有抑不住的笑意,心满意足的拥著她,像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为他所有。

尤其是她衣服藏不住的点点淤痕,他不禁笑得更开心,她果然不是处女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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