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她扯进来,我要你离开和她无关。”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企图伤害他心爱的小女人。
“呵……”关水静掩嘴轻笑,神情是愉快的。“怎么会没关系呢?要不是因为她,你不会对我恶言相向,甚至容不下我,想赶我走。”
“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留你太久,你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去,何需多言。”不久之后,这个世界将不再有他这个人。
“啧!说得可真令人寒心,昨天夜里你还亲热地抱着我,怎么过了一夜就翻脸无情,我没让你尽兴吗?”
一听她颠倒黑白地胡诲一通,关天云冷肃地沉下眼,“你到底想说什么?昨夜的事你我都清楚,我没碰过你。”
“是吗?”她故意扬起手腕,让门后的人儿看见手掌一圈指痕。“瞧瞧你的力气可真大,我根本挣脱不了,你敢否认这不是你的杰作?”
“是我弄的又如何,你自己做过什么不需要别人再提醒你。”她就这么想自取其辱吗?
“肯承认就好,我还怕你不认帐呢!要是你的月亮知道我昨晚在你房里,她不知做何反应?”要破坏他们太简单了,三两句话足以摧毁。
她在他……房里?差点捧不住木盒的季双月脸色微白,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关水静,你要敢对她胡言乱语,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大笑,还颇为得意。“哈……我好怕哟!你千万别饶我,我要向菟丝花一样攀住你一辈子。”
“你……”
关天云根本容不得女人在他面前放肆,见她仍不知收敛地挑动他的怒气,大掌攫住她的双腕,想将人往外丢,不再容许她的造次。
但是夜舞衣阻止了他。
“水静,别激怒他,你是个好女孩,不要让他伤害你。”情字害人呀!
“哼!好女孩却得不到他的爱,我宁可当那个被他的爱所伤的女人。”至少她拥有过他。
好偏激的性格。“何必执迷不悟,你是美丽的女孩,会有很多男人喜欢——”
没等完她说完,关水静粲笑地打断她的话。
“那他呢?他为什么不要我?冠冕堂皇的话大家都会说,没爱过人的你怎会知道我的心情?”她有什么资格说她,她不过是一个白发童颜的怪女人。
没爱过人……夜舞衣为之黯然,眼眶含着流不出的泪光。
她的他为护主而战死,天人永隔,他们永无相见之日。
“不许你对夜姨无理。”关天云怒喝。
“是夜姨吗?我看你们有私情,常常三更半夜偷偷幽会吧!你爱她的白头发,还是不老的容颜,你们分明假姨甥之名行苟且之事……”
啪!
重重的巴掌声响得叫人惊心,关水静像毫无重量的羽毛飞了出去,头先撞到墙壁后落地,一道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流出。
“你……你为了她打我……”敢说他们没有奸情?!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关天云连多看她一眼都厌恶,背过身垂目。
眼看着他这么绝情,没办法接受自己甚至比不上一个老女人,关水静冷冷的笑着。
“月、光、石——”
月光石三个字逸出她口中,包括门后的季双月在内的三个人同时神色一凛,僵直了身子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月光石?”关天云极力掩饰心底的震撼,不动声色的问着。
“拉我呀!要不我全身虚软,什么事也记不得。”关水静伸出玉腕,高贵得像个公主。
他看了看她的手,没有伸手去拉的意愿。“一身的骨头若全碎了,你想起来也起不来。”
“你……”看到他眼中的残酷,她不由得心一惊地放下手。“你想得到月光石。”
“然后呢?”他不免轻蔑的讽笑。
“不计一切的代价。”
闇深的瞳眸黑如石墨。“说点让我讶异的事吧!找宝石一事还是我交由你去执行的。”
只是他没透露宝石的名字,而是一颗发光的石头,有别于一般的夜明珠。
“月光石在季双月手中。”关水静以手背抹去唇畔的腥红,目光多了一丝狡色。
“还有呢?”
她觑了一眼通往起居室的门,声量微高的说道:“为了得到季双月的月光石,你假意追求她,大献殷勤,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你才能毫无阻碍将宝石拿到手,我没说错吧!”
他冷冷地瞪着她,许久才启唇,“没错,我是骗了她,而我也会拿走她的月光石。”
那是圣殿的圣物,属于天龙皇朝所有,他拿回它是理所当然的事,谁也不能阻拦。
“所以你也不爱她,虚情假意地玩弄她的身子,把她当傻瓜一样的耍弄,让她以为她得到你的心。”结果他的爱情谁也得不到,全是一场骗局。
关天云冷下脸,口气显得阴郁。“我不需要对你交代我的感情动向。”
要是能不爱,他就能走得洒脱,毫无牵绊,不留下半丝遗憾,带着复仇的双剑干将、莫邪,斩杀妒意蒙心的皇后。
身为天龙皇朝的三皇子,他不仅要肩负起匡正朝纲的重责大任,还要解救母妃于危难,为君父、为人子,他都该义无反顾。
偏偏他爱上了,不受控制的心左右拉扯,明知月光石在何人手上,他却不肯明偷暗抢,捺下性子和圣物的主子磨,磨出一段刻骨铭心。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她,向来女人之于他不过是一件消遣品,随手可得,不必太过在乎。
他真的没想到在他自信满满能将女人掌握在手心的同时,他也付出他的心,在这场以为会大获全胜的战争中惨败。
“那她呢?她有权知道你为什么玩弄她吧!”关水静无预警的拉开通往起居室的门,神情是无比快活。
这一巴掌的怨气她该讨回来了。
“双月?!”
震惊不已的关天云四肢僵冷无法动弹,他喉头一紧看着面色苍白的人儿,千言万语梗在口中,连一声叹息也发不出。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说不过来了,工作太多……蓦地,他了解了,是关水静,她摆了他一道,用意是要报复他昨晚的拒绝。
难怪她会一大早提起要回美国,希望临行前再和他谈一次话,并要求夜姨在场好证明她非想故技重施,演出有如昨晚的闹剧,原来这一切全是她的算计。
她不仅貌似皇后,连歹毒的性子都像,为了得到男人的心铲除异己。
“我……我只是……呃,给你惊喜……”没想到她得到的却是惊骇。
关天云深吸了口气。“你要听我解释吗?”
他不想失去她,即使最后还是分离,他仍希望能拥有她多一刻是一刻。
“解释?”季双月笑了,却让人感觉心很酸。“你是说你不要月光石了?”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她会给他机会解释。
“我要。”拳头倏地握紧,他说出令人心碎的话语。
她想微笑,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流,“告诉我,你接近我是为了月光石吗?”
痛,是一种活着的象征,她想从他口中得知能有多痛,是否超过人体能忍耐的极限。
像是从喉头拉出一颗跳动的心,他语噎地点头。“是……”
“好痛……”怎么会这么痛,她会因心痛而亡吗?
“什么?”她似乎低喃了一句。
“你爱过我吗?”她又问道。
“我……”爱你,但此时此刻这一句话显得多余,只会突显自己的卑劣。
“我很爱你,你知不知道?!”她哭着大吼。
“双月……”别哭了,吾爱,我不是有意要伤你。
关天云伸出手想安慰心爱的女人,可是他才上前一步,却痛心的看着她往后退,此举不啻是给他无形的一巴掌。
“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你要月光石是不是?我给你,你拿着它下地狱吧!从今而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们两两相忘,再无交集。”
不爱了,再也不爱了,她要收回对他的感情,不再为他牵肠挂肚,夜不成眠,彻底地忘了他,他不值得她爱。
悲愤难当的季双月将手中的木盒掷向他,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因撞击而滚出盒子,落在关水静脚旁,她迅速的拾起。
“我已在地狱了……”他低声喃道。
看着所爱的人泪流满面的消失眼前,他才知道割舍有多么的难,当初他怎会愚蠢的以为不会伤痛,他的伤口在看不见的心,深及灵魂。
“快去追啊!不要让她带着误会离开。”纵使不能在一起,也要将彼此的心意传递给对方知道。
追?
关天云表情空白的回过头,苦涩的说道:“就这样吧!一切到此为止。”
“你……你真的忍心吗?”她明白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投身为巫女的她何尝不是逃避过。
巫女必须终生圣洁,以一己之力协助天女安邦定国。
“不必多说了,夜姨……不,我该唤你舞衣姊姊,我们要回家了。”回到千年前的天龙古城。
“回家……”她闻言眼眶含泪,多年的等待终能如愿了。
当年一头白发的她怕惊吓到他人,便佯称是关天云的姨母,以姨甥相称,以免别人询问她为何童颜鹤发,实际年龄与外观不符。
“水静,把月光石拿来。”为了它,他伤了他最爱的人。
“我不给,除非你答应和我交往。”关水静把月光石捧着,按向胸口。
“拿来。”声音阴沉。
“不要。”她拒绝,心中暗自得意将得到他。
“没有你说不的余地。”他一掌拍下,坚固的桧木圆桌裂成两半。
关水静心头一惊,张口一吞将月光石吞下肚,以为他抢不到手便万无一失。
“找死!”
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忽至,她还没有察觉到发生什么事,腰部遭到重重一击,滑落胃中的石头连同鲜血一同喷出,落入一只残酷的大掌之中。
她跪地不起。
“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今天已经洗了二十七颗头了,再洗下去手会烂掉哦。”好……好可怕的动力。
“走开,别妨碍我赚钱。”现在赚钱最重要,谁都不能挡。
“我能把钱都给你,你不要再洗了。”如果她只是要钱,他银行里多得是,通通给她。
“滚远点,谁要你的臭钱。”自己赚的才心安理得,不用担心欠下还不完的人情。
“我的钱哪里臭了?你再这样下去不行啦!小月亮,我真的很害怕。”怕她过劳死。
季双月的手颤了一下,仍逞强地洗第二十八颗头。“怕就离我远一点,省得等一下被我踹。”
“你……”唉!再怕也要忍住,谁叫她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想想你爷爷,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你忍心让他为你操心吗?”
顿了顿,她为客人洗头的手慢了许多。
“还有君玮小弟,你拚死拚活的存钱,不就是想让他上好一点的学校,要是你累倒了,不用说读书,光是你家那笔债务就足以压垮他。”
老的老,小的小,一家重担全在她身上,她怎能不多爱惜自己呢?
“强尼……”她眼眶泛红,下唇都咬出血丝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想哭就哭,不要硬撑着,已经够了,别再为难自己。”强尼一使眼神,让洗头小妹接手。
先是低低的抽噎,继而泪流不止的哭泣,绷到极限的季双月终于崩溃了,靠在好姊妹肩上痛哭失声,不能自己地哭出连日来的压力。
她真的伤得很重,身心惨受无比的打击,她一直忍着不哭,希望藉由工作淡忘失意的创伤,被最爱的人所伤真的非常非常的痛,伤到她连呼吸都觉得心在流血。
不过是爱错人嘛!有什么好难过的,牙一咬就撑过去了,现代女性不靠爱也能活下去,少个男人算什么。
可是她越想忍住就越痛苦,胸口像有一万只黄蜂的尾刺在螫她,又痛又麻又辣,致命的毒素在血管中奔流,她应该快死了吧!
“你受委屈了,小月亮,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你大胆地依靠我,什么事都不必理会。”可怜哟!第一次谈恋爱就受这么重的伤,她以后还敢再爱吗?
“强尼,谢谢你……”
“欸,说什么傻话,我们之间还需要言谢吗?朋友是干假的呀!”他假装生气,朝她额头一戳。
“有你真好。”幸好她不是什么都没有,在难过的时候还有好友作伴。
强尼臭屁的仰高鼻子。“现在才知道呀!看你以前多亏待我提供,一点也不晓得我的重要性,吃我的、用我的、睡我的……”
“睡你……”他敢让她睡吗?
“是床啦!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少说令人误解的话,你这三天都没回家,我快编不出借口替你挡了。”她自己解决吧!
因为情伤,季双月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地工作,凌晨三点阳明山上也去,吃得少、喝得少、睡得更少,简直和铁人没两样。
看不下去的强尼只好用强迫的方式逼她睡一、两个小时,让出自己的名牌大床要她休息,自己也可顺便看顾她,以免发生意外。
不过电池也有耗尽的时候,何况是人,身边的人都忧心她体力不支,最后累出一身病来,所以总是找些空档帮她一下,盼着她早日恢复精神。
“你就说我移情别恋爱上你,目前浸淫在爱河里,打算过几天两人世界。”他也满帅气的,先借用一下。
强尼一听,又翻白眼哇哇大叫,“拜托,别害我了,阿森的醋劲可是很大。”
一谈起心爱的情人,他的眼神就冒出心型,一副幸福无比的表情,让感情受创的季双月看得刺眼,一肚子酸涩。
“不管啦!你要给我爱,我只有你了,你不爱我,我就剃光你的头发。”看谁狠!
“哎呀!疯婆子,别碰我的头发……嘿!你真剪……刀快放下,伤到人就不好了……”他这张宇宙无敌霹雳帅的脸可不能破相。
他们向来嬉闹惯了,百无禁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因此常会被人错认为是一对。
“你说你爱谁呀?强尼!”
一道高大的影子挡住光,一听到熟悉的嗓音,有同性没人性的强尼惊喜地推开好友,小碎步跑到井田森面前,一副娇羞的模样。
“森,你怎么来了?”啊!他的头发乱了,衣服有些皱折。
“我不能来吗?”长相出色的男人瞪了他一眼。
“当然不是,你能来我最开心了,我……”强尼兴奋得红了脸,只想和阿娜答情话绵绵,偏偏有只蚊子坏事。
“我要吃大餐。”见色忘友。
“你……”真不要脸,人家约会也要跟。“好啦!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们就破财消灾。”
难得她有胃口了,暂时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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