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要脸,人家约会也要跟。“好啦!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们就破财消灾。”
难得她有胃口了,暂时不去想那个死男人,强尼勉为其难的带颗电灯泡。
不过他不能说离开就离开,所以他先安排别的设计师接他的班,再请个假,让两人先到门口等他,他一会儿就到。
季双月也顽皮,明知道井田森和自己八字不合,常常为了强尼两人杠上,她故意挽着他,亲密得像对情侣,让他恨得牙痒痒又不敢甩开她。
失恋的人最大,看到她眼眶哭得又红又肿,像在水里泡过似的,任谁也不忍心雪上加霜,尽管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他还是忍下来,她开心就好。
但是,问题来了。
“立刻给我分开——”
身子倏地一僵的季双月缓缓回过身,神色生硬地迎向一脸怒容的男人,红肿的眼睛眨了一下,确定眼前的影像不是幻觉,然后,客套的开口——
“先生,你要理发还是修胡子,‘水漾’的服务一流,水准高超,包管你来了还想再来。”
“双月,我们谈谈。”向来狂肆的关天云压抑思念,忍住不动手挥向她身旁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现在的诈骗集团太猖狂了,什么都骗,还是少往来为妙。”她作势要离开,懒得理他。
“双月……”他倏地攫住她的手,硬将她拉离高帅的井田森。
季双月气急败坏地拍打他的手臂。“放开啦!大马路上拉拉扯扯的能看吗?死阿森,你看什么热闹,还不一脚踹开他?!”
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桃花开太旺。
本来不想插手的井田森瞧见她眼底的痛楚,立即明了两人的关系,他表情不悦地走了过来,一手拨开关天云捉人的手暗施手劲,想迫他放手。
“她不想跟你谈,你就不能强迫她。”
关天云反手一拨,以内力震退他。“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高手。他暗惊,也激出过招的兴趣。“她向我求救了,表示你会伤害她,身为男人,我应该保护她。”
“你……”
“说得好,我挺你,他是我的新男友!怎样,我昨天跟他上床了。”季双月狠狠的甩开关天云,跑向井田森,一副甜蜜模样的抱住他。
“你说什么?”他赤红了眼,一拳击歪了灯柱。
天呐!真厉害。井田森暗叹了一声。
“人要往前看,而不是眷恋过去,既然你要的东西都拿到手了,就不要再装出你很在意我的样子,人被骗一次叫呆,要是再有第二次,那就太蠢了,我说过不爱就是不爱了,你别再来骚扰我。”
季双月嘴上说是不爱,可眼底的伤还在,她倔强地以手背抹去溢出眼眶的泪水,故作坚强。
“你是我的。”他说得坚决。
“不,我是我自己的,你伤不了我。”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伤害她。
瞧着她哭红的眼,同样不好过的关天云难掩苦涩。“我要带你走。”
他决定了,不管她同不同意。
“走去哪?天涯海角吗?”她讥诮地撇撇嘴。
“只要跟我走,我会源源本本的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的身世。
向来傲慢的关天云做了最大的让步,甚至近乎低声下气的求人,但是被他伤透了心的季双月已经不再相信他,人的心只能伤一次,她没有第二颗心能让他再伤一次。
“我不要。”她大声地拒绝。
“不许你摇头,我要你走你就走。”他强行拉她,不容她说不。
一个逼迫,一个抗拒,两人在大街上拔河,见状不对的井田森也参一脚,二男一女形成拉锯战,最后连强尼也来了。
关天云想到季双月说她和井田森发生关系,妒意大发的朝他出手,而身手不弱的井田森也有意和他过两招,加上护爱的强尼,三个大男人就这么开打,丝毫不见退让。
而季双月像个没事的人晾在一旁,一脸怔愕地不知道该叫谁住手。
蓦地,她从店面玻璃窗的反光瞧见她右耳的耳环变成黑色,立即警觉地看看左右。
又有坏事要发生了。
第十章
“危险——”
本来季双月不会发现邮车后面藏了一个人,因为耳环变黑了她才提高警觉,非常谨慎地查看四周,果然真有不好的事。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核桃耳环若呈现粉红色,表示有好事降临,反之若是黑色,那她就要倒楣了,肯定这一天会霉运当道,没想到它竟是预先示警,好让她做好防范,以免受到更大的灾难。
然而这一次她算是自找的,对方的目标原本是她,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改变心意,硬将逼向她胸口的长剑转了个方向,刺向背向持剑者的关天云。
明明她可以不管他死活,毕竟他为了一颗月光石欺骗了她的感情,可是危急之际,她还是无法忍受他出事,双手一推以身喂剑。
好痛……
贯穿左胸的古剑竟是关天云不久前才以天价购入的名剑莫邪,剑身上的水波纹路布满她流出的血,一滴一滴地快速滴落地面。
在场的每个人都僵住了,有那么几秒钟静得无一丝声响,仿佛时间停在了这一刻,没人敢大口呼吸,瞠大的双眸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直到一声几乎震破心肺的长号声狂悲咆哮,众人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抢着救人——
“姊姊会有事吗?”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回答满脸泪痕的季君玮,包括开刀为季双月处理伤势的主治医生,因为那一剑刺得太深了,由前胸穿透后背,伤到主动脉,情况并不乐观。
严重失血导致脑部缺氧,从开刀房出来后送进仪器设备齐全的高级病房,整整三天尚未清醒,昏迷指数五,部份器官正在衰竭中,若无奇迹出现,恐怕撑不过这一关。
“关大哥,姊姊会没事的对不对?她一向最有精力,不会一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会好起来吧!”季君玮故作坚强地一抹泪,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的,她会度过这一劫,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带不走她。”神色憔悴的关天云显得疲惫,眼泛红丝,青髭满布。
从季双月出事后,他始终未阖过眼,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连行凶者关水静也是强尼和井田森合力扭送法办,他自始至终没过问过一句。
“真的吗?她会醒过来,叫我弄半熟的荷包蛋给她吃?”姊姊的脸色好糟,一点血色也没有。
“回去陪爷爷,这里有我,你明天还要上学。”他不敢给他保证,因为他也很害怕。
三天了,她始终沉睡着,不愿睁开眼,仿佛梦里的世界充满安乐,少了忧愁和伤害,她宁可逗留在那里,不想回到残酷的现实。
“我不放心姊姊,她看起来好累,脸都瘦了……”那一根根的管子插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
看着季双月消瘦的脸颊,他的胸口抽痛了一下。“这些年她做了太多事,应该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彻底放松,适当的充电才能走得更远。”
“嗯!”
在关天云的劝慰下,季君玮才勉强肯离开,毕竟年龄大的爷爷也需要人看顾,放他一个人在家等候消息,他也难以安心。
季君玮走后,病房里变得空旷许多,冷冷清清没了生气,除了不定时巡房的护士外,只有维生仪器发出的声响。
“为什么要替我挡剑呢?你不是很怕痛,擦破一点皮就哇哇大叫,非要咬我一口才甘心,这一剑刺入肉里不痛吗?”
握着稍嫌苍白的手,关天云眼中噙着盈盈泪光,他温柔而深情地对床上贪睡的人儿,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他的故事。
虽是离奇,却是确有其事,一千多年有个天龙皇朝,历经数代明君,朝纲却败坏在巫皇后手中,她趁皇上出外野猎,联合亲信率领亲卫军诛杀妃子,以巩固其子和自己的地位。
“看着你受伤,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一开始,我的确为了月光石接近你,顺便教训你对我的无礼,可笑的是,我太自负了,以为能在这场游戏中全身而逃,孰知爱情的箭早已锁定我。
“月光石具有溯古通今的力量,想放开你的我发现我做不到,几经思量,思念的折磨,我决定自私地带你走,回到我的时代。”
他太低估她对他的影响力,那天在她伤心绝望地奔出之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足不出户的惩罚自己对她的残忍,虽然他也同样的受情伤折磨。
只是三天不见她已是极限,他再也忍不住地想偷偷看她一眼,只要一眼他就满足了。
可是他根本是自欺欺人,一看到她亲密地挽着别的男人,顿时妒火中烧的冲上前,喝令两人分开。
“我错了,不该视感情为儿戏,有句话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你要听清楚了,那就是‘我爱你’。我爱上你的生气、爱上你的坚强、爱上你认真赚钱的模样,更爱你不怕环境打倒的韧性,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月光女神。”
病房的门被打开又关上,闪身而入一道白影,浑然不觉的关天云依然凝视双眼紧闭的佳人,喃喃低语,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我以天龙皇朝三皇子身份允诺你,只要你肯睁开眼睛,不管你要怎么对我都成,我的手臂、我的胸口,甚至是颈子,你爱咬哪里就咬哪里,我全无异议。”
全身插满管子的季双月似乎听见他的承诺,眼皮稍微动了一下。
“少主……”
“傻瓜,你真是好傻,明明是我伤害了你,你该趁此机会让我吃点苦头,怎么会傻呼呼地推开我,不让傲慢的我也尝尝刺心的痛……”
“少主,你忘了今夜就是双星连线的日子吗?”也是他们回去的时候。
“双星连线……月光石?!”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全身一震的仰起头。“舞衣姊姊,月光石也有起死回生的作用对吧?”
满头银丝的夜舞衣一听,指尖微微轻颤。“你想做什么?”
虽然她早预知了结果,却仍想向上天抗命,希望葬在爱人身边,和久违的故人闲话家常,互道别后离愁。
“我要救她。”她的生命原本可以精采万分,却为了他黯淡无光。
“你确定?”
“是的。”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动用月光石救人,我们将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机会只有一次。
关天云面露苦楚地看着她,而后低视几无血色的苍白面庞,他释然地笑了。
“历史是无法重来的,不论我们做了多少努力,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也许我做的决定是颠覆天龙皇朝的主凶,可是我爱她,爱到忘记自己是谁,我想留在有她的世界。”永别了,母妃。
夜舞衣幽幽地叹了口气,苦笑地看了自己的白发一眼。
“罢了,既然少主已做了选择,巫女夜舞衣自当全力协助。”她也只能顺应天命。
“你会怨我吗?为一己私心连累了你。”他知道她也渴望回到过去。
她摇头。“从离开的那一天起,命运早做了安排,我多活了十八年。”
否则她早命丧黄泉,为救天女和幼主死于乱箭下。
“谢谢你,谢谢你一路陪着我,没有你,不会有今日的我。”恐怕他已迷失,失去自我。
夜舞衣没说什么地笑了笑,取出绸布包着的月光石,她不舍的轻抚几下,瞳眸透过无华的石头,仿佛看到繁荣的古城街景,人来人往的百姓驻足摊贩前,与叫卖的小贩讨价还价。
蓦地,一切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室的白,和现代仪器滴答作响,古今交错的画面让人倍感心酸。
“我要开始了,少主。”
关天云起身,让出床头边的位置,一脸圣洁的夜舞衣走上前,取代他轻握季双月的纤细玉腕。
一阵低吟的古语由她唇畔逸出,时而低转,时而轻回,幽扬回荡,恍若哼着地方小曲,却给人灵魂澄净的感觉。
吟唱的过程中,她不断地将月光石轻放季双月的眼、耳、口、鼻,慢慢移到眉心处,最后又放回左手手心,让她轻轻握住。
月光石在吟哦声中产生变化,随着声调高低而散发淡淡光芒,越来越强的光线弥漫全室,将人笼罩在柔美的月光之中。
运转中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哔哔声,灯号快速闪动,啪的一声,柔和光华如雾般往内收,鹅卵大小的月光石碎成灰色粉末。
以为病人发生危急状况的医护人员匆忙走进病房,他们看到的竟是缓缓睁开双目的伤患,正用一口编贝白牙狠狠咬住看护她三天的男人手臂。
“妈!你快看,草长得好长,我们快把它拔光,不要盖住大石头。”
一对穿着结婚礼服的新人从路的另一端走来,身形相偎地注视一身花童打扮的小女孩,目光温柔的散发幸福光彩。
季双月从医院清醒后一年,能力耗尽的夜舞衣也因身体老化而去世,隆重但简单的葬礼结束了她不平凡的一生,还归尘土。
隔年三月,享年七十八的季苍山也在睡梦中辞世,他面容安详带着微笑,仿佛有个美好的世界正在等着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清明时节扫墓,两座旧坟比邻而居,枯干的花束被鲜花取代,燃烧的香火上告天听,纷飞的冥纸是对亡者的敬意,愿他们都能成仙成佛。
相爱的关天云和季双月并未在出院后立即完成终身大事,顽固的小女人坚持在还清债务后才肯步入礼堂,而且不准她的男人代为清偿,一切靠自己。
转眼间,六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下少事。
强尼和井田森这对恋人终于鼓足勇气,不顾各自的家族压力,公然出柜在一起,并在美国加州注册,成为一对同性夫妻。
水漾美体中心发展成国际企业,挂名负责人是季双月,而幕后金主,也是最大的股东则是不忍心她太操劳的关天云,强尼和井田森亦是出资者,并将股份转到她名下,当她的嫁妆,正式认她当妹妹。
生下一儿一女的她终于在这一年无债一身清,给了“情夫”正名,让关天云升格为正式老公,并且选在清明节这天完成婚礼。
“小月亮,走慢点,别跌跤了。”唉!真顽皮,一点女孩样也没有。
“欸!你叫她小月亮,那我呢?”美丽的新娘子嘟起嘴,不满地娇嗔。
俊挺非凡的新郎笑着亲吻她噘高的红唇。“她是我的小月亮,你是我的大月亮,你们都是我的,这样才凑成双月。”
“哼!算你会说话,我这次不咬你。”她也笑了,满脸洋溢着被丈夫宠坏的甜蜜。
咬人成习惯的季双月紧握关天云的手,布满牙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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