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相思怕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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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相思怕上楼-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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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听听看这种口气,我现在不好好管教他们,以后会更伤心。”他火大。

“爱的教育比铁的纪律更容易让孩子驯服,一些专家学者不都是这么说?”她这么说,也等于是为自己不快乐的童年喊冤。

“好,辛小曼,妳听到阿姨说的话,爸可以不再打妳,但妳故意捣蛋,这件事不能算了,妳必须向阿姨说对不起。”他深呼吸一口,压住怒气。

“我不跟坏女人对不起。”

“谁说阿姨是坏女人?”

“爸爸不要妈妈回来,却带阿姨来,所以爸爸是因为她不要妈妈的。”小曼似是而非的逻辑推理。

“妳愈大,心思愈像妳妈。”结婚六年,女儿也满六岁,是李蕙兰设下的圈套,逼他入礼堂;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当时他已经是一心一意爱她,她是弄巧反拙,自己挺个大肚子穿白纱。现在他担心的是小曼,每当她静得不说话时,他就烦恼了,和她妈一样,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钻牛角尖。

“我本来就是妈妈生的,当然像妈妈,我要妈妈。”小曼理直气壮的说。

“爸,我也要妈妈。”小强抽抽噎噎的说。

辛人杰咬紧牙根不语,他晓得孩子吃了很多苦,李蕙兰情绪一不稳,不单是他大人吃不消她的胡闹,就连孩子也会受到波及。但是,她再坏到底还是他们的母亲,小孩子心目中永远的母亲。

“爸爸,我们不要新妈妈,我们只要我们的妈妈,你去接妈妈回来嘛!”

“小曼,阿姨不是来做你们的新妈妈,阿姨只是来当客人。”她大梦初醒般了解了孩子们的敌意。

辛人杰心想也对,小孩子敏感,这种事欲速则不达,还是要慢慢来。

“小曼,小强,听爸爸说,不是爸爸不带妈妈回来,是妈妈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等妈妈病情好转,爸爸带你们去看妈妈,好不好?”

“好,打勾勾,就不能反悔了。”辛小曼要求保证。

辛人杰犹豫一下,勉为其难地勾了手指。“那你们是不是也该向阿姨道歉?”

“阿姨,对不起。”两个小孩破涕为笑。

“好乖,你们刚才大概没吃饱,要不要去吃麦当劳?”她也肚子饿了。

“要。”小孩是很健忘的,尤其是有好吃的东西时。

吃完麦当劳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转往百货公司,辛人杰有心拉近一对儿女与汪思涵的距离,拿了两手满满的购物袋,只为了要孩子们记得今天的快乐,都是阿姨的功劳。

一上车,两个小孩瘫在后座上,打起鼾了。

“父兼母职,很辛苦吧?”

“没有办法,除非……”他拉长尾音。

“除非蕙兰的病赶快治好,不然这种苦还长得很。”她马上接口。

“我和蕙兰结束了。”他是英台碰到山伯,莫可奈何。

“为了孩子,你应该慎重考虑,别只想到自己。”她劝合,不劝分。

“我就是为了孩子,才痛下决定。”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妳也不是没见过蕙兰发病起来的后果。小强有一回被她用酒瓶砸破头,去医院缝了六针;小曼的意外更多,最严重的一次是左耳被掴成重听,妳说我除了离婚,还有其它办法能保住孩子的安全?”

“蕙兰难道医不好?”她关心的问。

“她的病时好时坏,像个不定时炸弹,妳永远不知每次爆炸的间隔。”辛人杰心死的说:“而且她的精神分裂症,有遗传的血统。”

“真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医生调查过她的家族,发现她有个姑姑一直住在疗养院,从年轻时候,因初恋失败病发到现在,二十年来病都没有起色。”他有种被骗的感觉。

“可是孩子还小,需要母亲照顾。”

“帮我介绍一个好继母。”话锋一转,他的精神也来了。

“你这么快就打算再婚?”她皱起眉头。

“妳不知道吗?”

“好吧!既然你开口了,我当然义不容辞。”她话还没说完,他已兴奋地大叫。“条件开出来,我好替你留意看看。”

“妳不是要自我推销?”他发现邱比特的箭又射歪了。

“我?你忘了,我是单身女郎会的会长。”她避重就轻的笑了一笑。

“暴珍天物。”他故作潇洒的说,是不想打草惊蛇。

他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他花心思,铁杵也会磨成绣花针。

总有这么一天,等到她。

第五章

北海岸的翡翠湾,一群爱好大海的戏水客,在四月徐风轻拂下扬帆逐浪,红色“印第安”、绿色“原住民”、黄色“摇滚乐”、蓝色“流浪者”,是他们的颜色及代号,因为有他们的点缀,大海不再是神秘而静谧的,它成了一幅多彩多姿的彩绘,美丽得令人忍不住脱去束缚,与海共舞。

以前,汪思涵只能远远眺望这群海中娇客,作梦都不敢想会有一朝与他们共游,但是认识余力耕之后,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可实现的一桩小事。

这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际遇?灰姑娘穿上玻璃舞鞋的神话,在现实社会中,依然是有可能的。

但是灰姑娘与王子的后来呢?幸福吗?美满吗?

她的笑容中有一丝寒意。

“想什么想得浑然忘我?”余力耕督导完帆船人仓后,手拿两罐冰啤酒坐在她身旁的沙滩上,递给她一罐。

“想……该怎么样感谢你,带我见识了这么惊险刺激的活动?”费了一个上午,她总算从笨手笨脚的初学者,脱胎换骨成了略懂皮毛的-─还是初学者。

对运动,她是个道地的智障儿。

“以身相许。”他眼睛盯着她修长均匀的大腿。

“你担当得起吗?”她正面迎击。

他讪然一笑。“担当不起。”因为他还是很满意目前拥有一座森林的生活。

“都快两点了,你要喂我吃什么?”她望着凹陷的小腹,哭丧了脸。

“中午随便吃,晚上到我家吃大餐,我亲自下厨。”

“能吃吗?”她眉心打了个痛苦的结。

“开玩笑,我是傅培梅老师的得意门生的--”他自吹自擂。

“哥哥。那又怎么样?”她怀疑的眼神。

“俗语说:“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我吃多了力耘的手艺,自然晓得如何拿捏咸淡。”他口气是胸有成竹,心底却冒了个大问号,要不是为了完全的单独相处,他可是个标准的君子远庖厨型沙文男人。

“但愿别又是去麦当劳吃消夜。”昨晚惨痛的记亿犹新。

“又?妳常晚上吃不饱吗?”

“对。”她随便应声,中断他的疑心。

余力耘随着夫君回云林婆家,少了她的声音,整间屋子显得空荡荡。趁余力耕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时,汪思涵获准参观余宅,九十坪的华厦。

余宅的设计风格,偏向典雅的半复古调子,融合东方的灵逸脱俗,和西方乡村豪迈两种气息,多是原木家具为主,搭配柚木皮的装饰。

她很少见到这样所费不赀的家居装潢,所以像梦游仙境的爱题丝,对每一间房散发的创意,充满了好奇与喜悦,直到她走到最后一扇门,直觉告诉她不要打开,因为那是余力耕的卧房,可是她还是扭开了门把,偷看一眼。

一眼便令她无法回神,暂停呼吸。

在床头柜上有部忘了关的幻灯机,循着它的光线,投射在墙上,一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笑看着她。

她不是别人,她就是她,是她上次专访他时拍的。

可是,她比她本人漂亮,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教人不觉坪然心动。她怎会如此上相?她怀疑是蒋天雪的技术,已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高超境界。

不,她再也骗不了自己,这张脸分明就不是对镜头,是对着余力耕时的表情。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看出那双眼眸中隐藏的意念。

她,汪思涵,在这一刻,已爱上他了。

多么老实的眼神,又是多么残酷的事实,她难过得无法面对自己。

坐在床边,垂着头以手掩脸,泪水不经意地从指缝沁出,每一滴都是来自于胸口的痛,每一滴部是落向无垠的深渊,无语问苍天。

三十一岁的初恋,在几乎是一见钟情中展开,太可笑了!

她无声地饮泣。

不想为任何一个人改变一生的心愿,动摇了。

余力耕喊了几声,却不闻响应,他担心汪思涵跑掉了。这个女人是不同于一些他认识的女人,别人处处顺从他,她事事与他唱反调;wωw奇書网别人耍小姐性子,还得先察言观色他的心情,她翻脸跟翻书没两样,管他是晴天或打雷天,她总是率性而为,有时就是为反对而反对。

还好!她的背包依旧躺在玄关的鞋柜上,但是,人呢?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后,他也呆住了。今晨赶着去约会,匆匆地飞吻一下壁中美人,竟然忘了关机,他好生尴尬。

把她的倩影长留在墙上,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误会?他不否认喜欢她。喜欢?不,比喜欢更上一层,那就是爱。他愕然,原来早在拍前,他的爱意已经萌生了,或是更早,早到他与她在酒廊大吵之时,为了再见,他故意取消与俪佳人的口头约定!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脸色倏地变得很严肃。

同样地,不想为任何一个人,改变一生。

汪思涵其实听见了他叫她的声音,而没有回答是为了争取时间,止息泛滥的泪水,却掩不住眼神里的哀愁。

“吃饭了。”他干涩的说。

她想不露痕迹地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潇洒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是抬起头与他眼对眼相望后,肩在枓,手发麻,鼻一酸,她克制不了爱他的心情,忧郁的哀愁移转成美丽的哀愁,楚楚可怜的柔情,似春风拂过西湖水,在他的心中回荡一波接一波的涟漪,全是爱的漩涡。

一个不能自拔的冲动,他一只膝落地,盈握她的纤纤玉手,沙哑多情的说:“思涵,我不想再否认很喜欢妳的事实,也许妳一时间无法接受我,那么给我个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他改变心意了,为她,他放弃森林。

“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重新来过?我不懂。”听到他的表白,她半惊半喜,快喘不过气。

“我的意思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而不是单纯朋友间的来往。”

“结婚?你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

他突然以吻封唇,阻止她可能说不完的多疑。

她就是无法抗拒他的吻,像雪人遇到太阳,勀羌淙诔梢惶菜屡乃?

也许她是该诚实地面对自己,走出父母不幸婚姻的阴影,寻找一个属于快乐、属于爱情、属于她的港口。但是余力耕是她短暂的靠航点?或是永远的终点站?她没有十足的信心,从他如漫天飞絮的情史中,她怕自己只是一小段插曲。

余力耕感觉到她不稳的心,咬着她的耳垂,热呼呼的说:“我是真的好爱妳。”

“你是不是常用这一招,博得妳那些女性朋友的芳心?”她酸酸的问。

“从今以后,在我眼里只剩下妳一个是女人,其它人对我而言,统统是男人。”他举起童子军的右手发誓。

“只有我一个女人,你的世界岂不变得很单调?”她又口是心非。

“所以妳要常陪着我,最好是每天那边一下班,就乖乖到我这边来打上班卡。”他认真的说。

“要我加班!你付我多少加班费?”

“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我要天上的星星。”她刁难。

“我把我的心给妳,它比那些石头值钱多了。”他振振有辞。

“才说了第一个要求,你就搪塞我,可见你多没诚意,叫我--”

“叫妳?妳想叫就叫吧!”他故意歪曲她未完的话,以手呵她胳肢窝,痒得她受不了地倒在床上,一边闪避,一边大叫。

“不要啦!不要啦!人家最怕搔痒。”

他趁势扑在她身上,紧紧地抱住她。“思涵,告诉妳一个秘密,妳是第一个躺在我床上的女人。”

“却不是第一个躺在你臂弯的女人。”她赌气,用指甲掐他厚实的手臂。

“别生气,妳会是最后一个拥有我臂弯的女人。”他愈来愈爱她了,以及她指尖传来的妒意,因为这证明她在乎他,很在乎他。

“我肚子饿了。”她感到两人的体温急遽上升,是危险的讯号。

“我只想一口把妳吃下去。”

“你再不让我起身,我要告你虐待老婆……”她被他眼中的爱火烧昏头了。

“原来妳已经以我老婆身分自居了。”他欣喜若狂。

“讨厌!你有完没完,菜都凉了。”她嘟着小嘴,怎么也挡不住一脸的臊红。余力耕一把拉起她,心想幸福离他愈来愈近,就在眼前了。

她是他的,而且跑都跑不掉,虽然他们认识不过一个月,但感觉就像有了一世纪那么久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地举行婚礼,实实在在的与她百年好合。

☆☆☆☆☆☆☆

一切都变得好静,汪父去了大陆省亲;蒋天雪随着张开杰赴日拍摄画展;田子照带领一干模特儿,到夏威夷海滩拍清凉写真集;辛人杰两边疲于奔命,上班忙着安抚受李氏威胁的协力厂商,下班回家做子奴;余力耕被新投资案缠住,从早到晚的开会,据说是李氏对合作有异议,不停地提出修改建言,当然是为了改进余力耕和李媚虹的接触时间,减少汪思涵与他的进展。

不过,他们两人的感情,并未因此疏离,另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喜悦,在每个晚上线绵不绝的电话里发烧。

然而最奇怪的是汪母,不再熬夜打牌,一反常态地待在家里看电视。对于母亲变了个人似的行为,思涵感到迷惑。

母亲嘘寒问暖的殷勤,在过去三十一个年头,从来没有发生过。也不能说人不会变,但是变得太快,这其中必有隐情。

她宁愿家里如往昔是个战场,那才是她熟悉和习惯的家。

汪思涵反而较从前在家时,活得更提心吊胆。

好不容易盼到了蒋天雪回国,她有一肚子的话想一吐为快,当晚拉了蒋天雪到老地方喝酒,可是,蒋天雪一味地低头喝闷酒,没理她说什么。

蒋天雪想一醉解千愁伸手欲招服务生。

“天雪,妳已经喝了一排试管酒,不要再喝了。”她拉住蒋天雪的手腕。

“不喝?不喝来这儿干嘛?”

“妳再这样喝下去,很快就会像只死猪瘫在这儿,多丢人。”她警告。蒋天雪的酒品不同常人,半醉是话多,全醉是睡得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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