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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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被安置在小屋中的马冀,正不动声色的观察附近的环境,这儿方圆数里都无人居住,屋内的一飕一房只有简陋的家具,可见只是短暂的栖身之所,并不是用来常住的,看来这群匪帮的大本营定在不远。
他不动声色的脱下长衫和上衣,用清水洗净肩上的伤口。
“马冀,这金创药很灵,你用……”善媛媛一边嚷着,一边冲进房间,瞥见里头的人赤裸着上身,那虎臂熊腰的男性身躯让她心口狂跳,不禁难为情的背过身去。“呃……我……对不起,我帮你拿药来……”马冀笑笑的接过,“谢谢你,善姑娘。”“不客气,叫我媛媛就好。”她的脸火辣辣的一片,脑海中已深深烙印着马冀那纠结、厚实的胸肌,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冲动想去抚摸它。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媛媛,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待会儿我到客厅睡一会儿,这房间就让给你。”善媛媛忙不迭的摇头,“你受了伤才该好好休息,我在外面的桌上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你不用跟我客气。”她情不自禁的偏过头伦瞄了他一下,她心中的小鹿乱撞,又得故作矜持状。
“我这人虽然很爱钱,不过也懂得怜香惜玉,现在天气还很冷,说什么也不可以委屈你。”他故意扫了一眼那张木制的床铺。“不如这样好了,咱们一人一半,希望你不会认为我存心不良就好。”她小脸蓦地一红,“怎么会呢?我……相信你的为人。”“是吗?你真的相信我?”马冀一脸揶揄的笑问。
“嗯。”她含羞带怪的瞅着他那张充满男子气概的刚硬脸庞。
马冀佯作惋惜的表情,“本来我还想看看能不能一亲芳泽呢!可是,你这么信任我,害得我什么都不敢乱来了。”“呃……你……”善媛媛流露出的失望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可以呃……我不……”“嗯,如说什么?”他饶富兴味的问。
她嘤咛一声,对着他投怀送抱,小手在马冀胸前坚硬的肌肉上绕着圈圈。
“从你救了我之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要怎么样都随便你。”在山寨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像男人,而且还是个会成大事的男人。
马冀朝天翻了下白眼,大手故意在她的背脊上下摩挲着。
“真的不管我要做什么都行吗?”他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拂过善媛媛丰挺的胸房,听见她倒抽一口气,他不禁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
“嗯,我愿意。”她知道自己长得不错,更懂得利用女人的优势将男人套牢的道理,将来好供自己驱使,只要掌握了他,就可以要她爹将阿豪一脚踢开,她已经厌烦和他纠缠了。
马冀往床上一坐,将善媛媛置到岔开的双腿中,粗糙长茧的手指却十分灵活的解去她衣棠上的盘扣,直到上身只剩下一件红色肚兜。
“可是我得事先说明,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还没打算娶老婆,毕竟每个姑娘家都想将贞节保留给未来的夫婿。”他跟她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
善媛媛的回答是抓起他的手掌,然后覆在自己的胸脯上。
“不,我不后悔。”她稍嫌急促的说,脸上微微泛红。“我也发誓绝对不会逼你成亲,马冀,我真的愿意把自己给你。”他剥下那件红色肚兜,两指顽皮的捏转着乳峰上的蓓蕾,唇角使坏的一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我可没有强迫你献身。”“嗯……我明白。”她情不自禁的拱起胸脯,发出一声喟叹,沉醉在他擅于挑逗的双手而不能自拔。
马冀噙着别有所图的笑意,熟稔的抚揉着两团乳峰,紧盯着善媛媛陶醉的神情,自己却丝毫未受影响。
“喜欢我这样摸你吗?”她仰起俏脸,从口中逸出一声放荡的喘息。
“唔……马冀……我喜欢……”“可惜咱们停在这里打住,有人朝这儿来了。”他侧耳倾听后,停下手上的动作。
善媛媛渐渐从情欲中清醒过来。“呃……你说什么?”“你没听见马蹄声吗?有人来了。”看情形应该是她的同伙。
她气愤的赶紧捡起衣裳穿上,在心里将来人骂得狗血淋头。
“媛媛,你在里面吗?”王仲豪下了马,在屋外喊道。
可恶!又是他,专门来坏她的好事。“我出去看看,你早点休息,我保证会说服我爹让你加入。”“媛媛,我要进去了。”王仲豪才要推门造屋,善媛媛便先一步开了门破口大骂。“你来这儿干什么?
不是叫你先回去吗?”只差一步就勾引成功了,教她如何不气恼?
王仲豪正色的说:“是寨主叫我来带你回去的,况且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也不太放心,媛媛,我是真的关心你……”“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不该来,阿豪,我只把你当哥哥一样看待,就算是我爹作主,也不能勉强我嫁给你。”她关上木门出去和他谈,以免吵到房间里的人。
王仲豪听了心都凉了半截,“媛媛,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叫马冀的人?”“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上他了。”她坦白的承认。
“可是那人来历不明,说不定他是清廷的走狗……”善媛媛柳眉一挑,“你不要因为嫉妒他就含血喷人,要是你敢再胡说一句,我以后都不会再跟你说话了。”“好,我不说就是了,可是寨主要你马上回山上去,你还是赶紧跟我走吧!”尽管她已经表明不喜欢自己,王仲豪也不希望看她被骂。
她踌躇了一下,“好吧!我跟你回去就是了。”“太好了,你等一下。”王仲豪喜出望外的将马牵来,两人共骑的扬尘而去。
留在房内的马冀并未就寝,他背靠在墙壁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竖耳聆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他的脸庞虽不算俊美,却是有棱有角,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此时半掩眼捡,脸上透着一抹深思。
怀柔县在北京城算是一个小地方,知县袭大人于一年多前甫从湖南举家调任回京,在地方上堪称是个清廉的好官,不过以他一介七品县令,光靠微薄的俸禄,生活自然无法太过奢华,怕在一家三口及婢女和两名仆人上只能算是可以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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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寒冬过去,龚心瑶总喜欢站在廊下,眺望着远方一天际,她看得如此专心,彷佛想看穿什么似的,如果仔细一看,不免要替她惋惜,那双瞳眸犹似两颗蒙尘的黑珍珠,失去了该有的光彩。
“小姐,原来你在这儿,真是吓了我一跳。”丫头是袭大人三年前买回来伺候她的日常生活,也是府里唯一的丫鬟。
袭心瑶失笑,“在自己家里又不会不见,瞧你这么紧张。”“小姐眼睛不方便,奴婢当然紧张了,现在虽然是初春,外头还是很冷,记得多加件衣服,免得受凉了。”她将披到肩上的薄披肩稍稍拉拢,“春天真的来了,丫头,你有没有闻到风里头有一股味道,好象是花的香味。”丫头用力的嗅了几下,“没有哇!哪来的香味?”“你没闻到吗?我想是不是咱们去年种在小花圃里的桃花开了?”她白皙光滑的玉颊流露出几许期待。
“是呀!小姐的鼻子真灵。”丫头惊奇的说。
“真的吗?”龚心瑶精神为之振奋起来,眼瞳没有焦距的睇向她。“丫头,你别老跟着我,这儿的摆设我都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不需要有人老在我身边提醒,你去忙你的事,或者到我娘那边去帮忙也行。”因为请不起大多仆佣,所以一些打扫工作,龚夫人大多是自己亲自动手。
“小姐,我刚刚已经到夫人那儿去过了,可是夫人又把我赶出来,要我跟着你就好。”她可没有偷懒。
袭心瑶不禁叹气,“我都不知说过几回了,娘就是放心不下我。”说到这里,她只觉得好生惭愧,自己不仅帮不上忙,还处处让爹娘操心。
想想她还真不孝,因为从小有疾在身,凡事她也都尽量想得开、看停开,只有对收养她的双亲感到十二万分的内疚。
“小姐别自责,人家说吉人自有天相,像小姐这么好的人,说不定哪一天会出现一名神医,有办法治好小姐的眼睛。”丫头不忍看她伤心。
凡是见过袭心瑶的人,都会为她超尘脱俗的气质所著迷,她纤雅柔美的容貌让多少媒人挤破了头,就是想帮她牵条红线,促成一段良缘,可是,当她们一得知那双清澈无瑕的美眸居然是瞎的,只有懊恼的打退堂鼓,因为,有勇气娶一名瞎女为妻的男人毕竟是少数。
是老天故意作弄人,还是天底下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龚心瑶不记得自己的双眼因何故而瞎,又为何会浑身是血的倒卧在山中?她只记得那年爹和娘上京省亲,回程的途中不慎走岔了路,当马车在山里迷失,竟意外的放了失明的她,膝下无子的袭大人夫妻很高兴的将她收为义女,多年来四处打听名医,只盼能治好她的眼疾。
也许今生是没希望恢复光明,几乎每个大夫诊断后都摇头叹气、束手无策,没有人能解除她所中的毒,不过袭心瑶还是感谢老天爷让她遇见了现在的爹娘,她不再埋怨自己是个瞎子,也不因此自卑,只有更加珍惜目前拥有的幸福,努力学习独立,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和包袱。
“你不用安慰我,就算是一辈子都看不见,我也不会怨天尤人,因为老天爷让我眼睛瞎了必定有祂的用意,而且我已经拥有爹娘对我的关爱,如果我再不知足,那才是真的对不起他们。”她柔婉的理声道。
丫头听了好感动,“小姐好勇敢,如果换作是我,可能永远也做不到。”“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勇敢,只知道与其不断的抱怨,不如用那些精神去珍惜身边的人。”“说的好。”有人拊掌叫好。
袭心瑶微微一愕,随即认出声音的主人,跟着展开灿烂如花的笑靥。
“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不过其它的感觉更加敏锐,特别是声音,只要听过一次就会牢牢记住。
第二章
丫头见到表少爷的目光全在小姐身上,很知趣的退下去。
“我才刚到而已。”周楷峰身为翰林之子,承袭了一身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从小他就听说姑文和姑母收了名养女,而那养女竟是双眼失明的瞎子,直到一年多前才得以正式见面,从那刻起,他的心就再也容纳不了别人。“外头有些冷,还是进屋去比较好,来,我扶你。”袭心瑶转出他口气中的小心翼翼,不禁嫣然一笑,“表哥,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扶我,别老是把我当成处处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她神色自若的走回屋内,那模样和正常人无异,很难让人相信她看不见。
“对不起,我实在是情不自禁。”有哪个男人见了她不会心生怜惜,而一心一意的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我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什么事都能做,只不过爹娘都舍不得让我动手罢了,如果连你也这样,只怕我就真的要变成残废了。”她准确无误约为周楷峰倒了杯茶,刚刚好七分满。“表哥请喝茶,你吃过中饭了吗?”“已经吃过了,心瑶我……”他吞吐的说。
袭心瑶微侧着头,“怎么了?表哥想说什么,尽管直说没关系。”“嗯,心瑶,我知道你眼睛不方便,姑丈和姑妈也不放心让你出门,可是……我希望你能偶尔到我家走动走动,让我爹娘多认识你。”他是存有私心的,他不愿爹娘因为她眼睛失明,就认为心瑶不适合当周家的媳妇儿。
她垂下两排浓密的睫羽,微微一笑,避重就轻的说:“咱们两家是亲戚,本来就应该多来往,我是该找时间去拜见舅舅和舅母,谢谢表哥提醒。”周楷峰备感挫折的叹息,他多想大声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却又怕吓到她,只得隐忍到现在。
“心瑶……”“对了,表哥,下个月初五是明珠的生日,王大人还特地请戏班子到府里表演,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像是早已知悉他要说的话,龚心瑶不露痕迹的打断他的表白。
“她生日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去?”他怏怏不乐的说。
王明珠是户部侍郎王文韶的女儿,两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也许是身上有一半满人的血统,周楷峰就是不喜欢她过于主动、强悍的个性,也讨厌她总是以他的未婚妻自居,一点都没有女子的含蓄。
袭心瑶盈盈笑道:“如果你不去,她会很失望的,况且再过不久你们就要订亲了,你更应该去才对。”“订亲?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她订亲?”他失声叫道。
“我是听娘说的,她说舅舅和舅母都同意了,表哥,恭喜你,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这声“恭喜”,她说的真心诚意。
周楷峰脸色大变,心底的话不禁冲口而出。
“我若是真的娶了别的女人,你不会觉得难过吗?心瑶,我喜欢的人是你,想娶的人也是你……”“表哥,谢谢你,只是我觉得,明珠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她的轻声细语安抚了他焦躁的情绪。
他按捺住内心的忧虑,“我才不管什么适不适合,心瑶,是不是因为你的眼睛,所以,你怕我爹娘不愿接受才这么说的?”袭心瑶抿了抿花瓣似的唇片,美丽的瞳眸努力的对准他的脸。
“不是,而是我只把表哥当作兄长般看待,没办法给你想要的东西,对不起,表哥。”她可以想象这番话说出口,会有多大的杀伤力。
果然,他一瞬间白了脸,吶吶的说:“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你不用跟我道欢,你只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像是无法承受突来的打击,周楷峰再也坐不住了。“我……突然有点事要办,我先回去了。”周楷峰仓皇的起身,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他匆匆走到门口,刚好和袭天人相遇,他甚至无法和她告辞。
“娘,您在门外都听见了?”她可以从脚步声辨认出对方是谁。
袭夫人是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她和丈夫两人的面貌都很普通,不知情的人都很惊讶,他们居然能生出像龚心瑶这般天仙绝色的女儿。
她在女儿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将龚心瑶一年到头都冰凉的柔荑包在自己暖呼呼的掌心中。
“心瑶,跟娘说实话;刚才那些话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只是想让楷峰死心对不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好好的干嘛将一段好姻缘往外推呢?”袭心瑶但笑不语,为龚夫人倒了杯茶。
见女儿不说话,袭夫人心里更着急了。“心瑶,要是楷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