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势,父子俩难得如此有默契。
他赞许的说:“哈……真难得你今天开了窍,人也变聪明了。”“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而且他知道得太多,要是让他活着,说不定将来会碍了咱们发财的路,还是早点把他解决掉才安心。”两人都是同样的毒蝎心肠。
这点不用他说,善政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千万不要让你妹妹知道,她现在心全都在他身上,告诉她只会坏事。”碰巧有事来找善政的人,在房外将善政父子俩恶毒的计画听得明明白白,也在这一刻认清了他们伪善的真面目,当场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细碎的跑步声朝这儿接近,那人才慌忙的闪到柱子后面。
“爹……”善媛媛一脸的仓皇失措,推开门就大城:“爹,不好了!我听说御史大人出事了。”善政大惊失色,“什么?!”“我才一进城,就听说昨天皇上下了道圣旨,都察院左都御史大人就被抄了家,连宅邸都被查封了,人现在也被关人天牢静候询查。”她一口气把话说完。
“怎么会这样?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这消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可以说是青天霹雳。
“听说好象是食污行贿、中饱私囊,还有……私通盗匪和勾结叛党,爹,难不成是咱们的事曝光了?”善昕大呼心疼,“完了!爹,现在御史大人进了天牢,咱们前前后后付给他少说也有二十万两,这下钱白花了,就连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没得捞了。”“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个,虽然山寨地形隐密,但我怕的是这儿已经不安全了,官兵随时可能会攻上山来,早晚都会找到这地方。”只要有画在他手上,他才不把那些银子放在眼里。
“爹,那咱们快逃呀!”善昕现在已不想做官,只想活命。
善媛媛也急了,“爹,怎么办?”“不急,咱们要是走得太匆忙,反倒引起其它人的怀疑,你们就跟平常一样,不要轻举妄动,等爹把最后的事情办完,咱们再走也不迟。”事情会这么快曝光,可见山寨里有内奸,而这内奸只有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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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仲豪使劲的捶着树干,打得指节都出血了。
是他识人不清,居然让善家父子给骗了这么多年,还替他们卖命,并且说服所有人离开生长的故乡跟着他们来到京城,谁晓得那只不过是障眼法,结果证明了这一切不过是个大骗局。
现在说什么都大迟了,要是官兵真的来了,一群老老小小又能逃到哪里去,他是天大的罪人,是他将所有人置于险地,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他们呢?
“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他自责的吼。
“最好的方法就是什么都别做。”一条人影从树上跃下。
王仲豪警戒的盯着他,“马冀,是你!别才的话你听见多少?”“听到的是不多,不过大致上都了解了。”马冀嘴上叼了根草,身子往另一棵树干一靠,双臂环胸的笑,“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念在你这个人是条汉子的份上,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有反抗的念头,这样或许能教你们一条命。”他一征,“你……到底是……”“我是谁不重要,听不听也随便你,我言尽于此,你可以继续再虐待那棵可怜的树了。”“等一下!”王仲豪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正色的说:“这两天你最好注意一下那对姓善的父子,他们恐怕会对你不利。”马冀朗声大笑,“这不是我第一天才知道的事,不过还是谢了。”是该作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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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的返回家中的龚心瑶,心中仍时时挂念着马冀。
“小姐,这碗补药你快趁热喝了。”丫头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叫了几声,“小姐、小姐……”她才回过神来,“呃,什么事?”“应该是奴婢问小姐才对,小姐,你究竟怎么了?自从前两天咱们被救回来之后,你就常常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你在想什么?”“没想什么。”龚心瑶一直没对任何人提起她和马冀的事。
丫头虽然不信也没再继续追问,将补药稍微吹凉,“小姐,这是夫人特地交代一定要你喝的,已经不会烫口了,你快喝了吧!”“嗯。”她接过碗,舀了一口凑到唇边。
“小心点,慢慢喝。”喝了三、四口后,龚心瑶轻摇螓首的将碗交给丫头,“我喝不下,先放着吧!
等一会儿我再喝……对了,表哥回去了吗?”“表少爷刚走,奴婢看他一副很伤心的样子,还真有些同情他。”就连她这小丫养都被他的痴心感动,反倒小姐这当事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龚心瑶听出她的不满,微微一笑,“你一定认为我恨残忍,对不对?”“奴婢不敢,只是……”“傻丫头,既然我无心嫁给表哥,就该早点斩断他对我的痴念,也许表面上看起来无情,可是这也是为了他着想,我希望他能专心一意的去对待明珠,趁早将我给忘了,若是任由这感情再延续下去,他和明珠都不会得到幸福。”“那么小姐的幸福呢?”丫头问。
她征愕一下,旋即哂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幸福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咱们就别再提他了,我爹娘都不在吗?”“我正想跟小姐报告这好消息,听夫人说今天一早官兵就上山抓那批坏蛋,老爷也亲自带人去帮忙……”匡啷!龚心瑶倏地从椅凳上站起,慌乱中弄翻了上的瓷杯,顿时摔成粉碎血色迅速的自脸上流失,她胡乱的扯着丫头的衣服嚷道:“你是说……官兵已经上山抓人了?”马冀要是被抓到,不是被当场杀死,也就只有等着被砍头了。
丫头只顾着地上的碎片,“小姐,小心别踩到……”“怎么办?”她方寸大乱,推开丫头就往门口跑,“娘!娘……”“小姐,你别跑哇!小心摔跤了。”龚夫人刚给祖先的牌位上周香,听见女儿的叫喊声,忙出声应道:“心瑶,娘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了?”她顺着声音找了过来,“娘,爹是不是去抓那些绑匪了?”“是啊!希望赶快把那那些人全部抓起来砍头,免得再有人受害……”龚夫人这才注意到女儿脸色不对。“不要怕,这回那些入是铁定逃不掉,不会再有机会来伤害你了。”龚夫人误以为她是害怕那些人。
“娘……”龚心瑶心底凄苦的趴在龚夫人肩上频频掉泪,就算马冀真是十恶不赦,她也不希望见到他死。qi书+奇书…齐书但她只能在心中祝祷,请求菩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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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鬼祟的人影来到马冀房外,先捂住口鼻,然后在纸窗上戳个小洞,最后点燃一根熏香,让能使人迷昏的白烟从小洞中飘进屋内。
半晌后,黑影用刀子撬开了门闩,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眸中闪动凶光,两手将刀子举高,狠狠的往被褥下的人猛力一刺……那人连续刺了两刀,才感觉到不对劲,这才掀被一看,底下赫然是枕头,不见马冀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人跑哪里去了?”他神情惊惶的旋身就往外跑,扯下脸上的黑市。“爹!不好了……马冀不在房里头。”善政大皱其眉,“三更半夜他不在房里,难道早就猜到咱们要对他下手?”跶、跶……善媛媛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冲进来,“爹,糟了!整个山寨都被官兵给包围起来了……”“什么?!怎么……怎么会没人发现?”他结巴的问。
“我也不知道,那些官兵可能是摸黑上山,一到山寨外头才点着火把,所以事先都没人察觉到,爹,现在怎么办?”“赶快回房收拾值钱的东西,咱们马上从后出逃走。”善政已先火速的冲回房间,将所有的银票揣进怀里,再将装画的长条木盒用布缚在背后。
善昕像陀螺似的在原地打转,“完了!完了!这下什么都完了!”
“你们还在干什么,媛媛,好了没有?”她掉头往屋内走,“爹,再等一下,我要去找马冀。”
“你给我回来!”善政气得吹胡子瞪眼晴,“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马冀就是出卖咱们的人,你还去找他干什么?”
“不会的,马冀不可能会出卖咱们,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
“如果不是有人告密,官兵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不要傻了,他根本是在利用你而已,刚才你大哥去房里找过他,没有看到他的人,现在官兵来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善媛媛惊得呆住了,“不可能、不可能!”
“小妹,你上当了。”善昕逮到机会嘲笑她,“他只不过随便哄你两句,你就相信他了,女人就是这么好骗。”
“趁其它人还没发现之前,咱们要赶快离开。”善政的话点醒了她,善媛媛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熊熊的恨意在她胸中燃烧。
“爹,你一个人带那么多银子大危险了,分几张银票给我吧!”善昕觊觎着他爹怀中少说有将近五万两的银票。
“银票一到你手上,不用三天就让你花完了,还是留在我这里最保险。”他太了解儿子花用无度的个性,为了往后着想,这些银票可是他们的逃亡费用。
“爹,你别这么小气,有钱在身上我比较安心,万一咱们走散了,也不用怕会饿死对不对?”“那你就牢牢的跟紧不就得了,废话少说,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嘈杂喧嚷的人声瞬间将静谧的福耳山沸腾了,近百名官兵手持火把冲进山寨,让里面的人无所遁形……
第六章
微稀的星光为他们引路,这条山路因为靠近悬崖,山势险恶,很少人会知道这里,所以不怕官兵会找来。
善氏父子三入两手拨着草丛,脚步一刻也不敢停。
“小心你们的脚,不要掉到下面去。”善政一边叮咛,一边努力看清前面的路。
才这么说就已听见善媛媛发出一声惊叫,可能是前一晚刚下过雨,土壤有些松动,脚一踩空,整个人就往下滑。“爹,快救我!爹……”“媛媛!”善政蹲在崖边,将上身往下探,见女儿紧攀着嵌在崖壁上的石头,赶紧将手伸长。“媛媛,快抓住爹的手……”她努力的把手举高,奈何距离太大,想去抓距离三尺远的树木,却怎么构也构不到,眼看就快支撑不下去了,只能张大惊恐的双瞳,拔尖着嗓音叫道:“爹,我不要死!你快救我,爹……不要!啊……”“媛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漆黑吞没。
善昕只是难过了一下,很快的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爹,小妹掉到那么深的地方铁定是活不成了,伤心也没用,咱们还是快走吧!”想到现在的处境,也没时问难过,父子俩又续继他们的逃亡之路,走过了最惊险的路段,两人才想喘口气……有人已经在前头等候。
那是名身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朗目轻掩,手持长剑,风姿飒飒的矗立在夜风中,父子俩相见一眼,在这情况下倒很有默契的同时往左边移动,想不到那人也跟着动了。
“你……是谁?想干什么?”善政将手伸到背后,让着背在身上的画。
青衫客扬起清亮有神的双眸,炯炯的凝视两人。
“你们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暗地里干绑架勒索的勾当,藉此图利个人,身为一个汉人,你们不觉得可耻吗?今日我若不杀了你们,岂不让满清皇帝和所有的满人看笑话,以为咱们汉人个个都像你们一般恶劣。”善昕直打哆嗦,“爹……怎么……办?”“这位英雄请手下留情,只要……你不杀咱们父子,我身上的银票都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
“哼!”青衫客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唰!”的长剑已出鞘,直刺向两人。
善政父子惊悚的大叫,待要转身逃走,凌厉的剑尖已来到背后……就在电光石火间,黑影从另一端斜斜飞掠而出,“锵!”的格开青杉客的长剑,两种金属在空中相击,爆出冰冷的白色火花,那人赫然就是马冀,他那对精猛的鹰眸瞬也不瞬的瞅着站在五尺外的三个人。
“咱们又见面了。”两年前皇上微服出巡江南,途中遇乱党行刺,当时马冀曾与青衫客有短暂的交战,脑中已留下深刻的印象,渴望着能和他一较长短。“这两人的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休想动他们一根寒毛。”青衫客不畏不惧的迎见对方,“阁下是……”“御前一等侍卫纳兰骥。”他铿然有声的报出真实身分。
“原来又是满清皇帝身边的走狗,若是我非取他们两人的性命不可呢?”“正合我意,我早就想跟阁下比试一下剑法。传闻“青衫侠剑”的剑法出神入化,江湖上无人能及,百闻不如一见,还请不吝赐教。”虽然两人不论在身分和立场都截然不同,可是在纳兰骥心中,只有青杉客才是自己最佳的对手。
善政父子想趁两人对招时偷溜,却被两名黑衣人制住穴道昏迷倒地。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远处响起一声别有含义的尖锐哨音。
青衫客侧耳一转,不再恋战的特长剑归鞘,临走之前道:“改日有机会再来领教,告辞!”才一晃眼,就隐入深山中。
纳兰骥只能扼腕的遥望远方,心中忖道,会有下次的,到时候两人一定要好好的比出个胜负来。
黑衣人作揖的说:“纳兰大人,山寨里的人已经全部投降了!”“嗯,我知道了。”他从善政身上抽出那只长条木盒,确定里面的东西无误。
“把他们一起带走。”“喳!”黑衣人各扛起一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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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丫头,奇怪,她上哪儿去了?”平时一早醒来,都是丫头帮龚心瑶取来衣物,看来今天只有自力救济,不要大仰赖别人的帮助。她走到衣橱旁凭着手指的触觉来分辨布料的感觉和款式,挑了件朴素的蓝色窄袖镶边大袄,以及一条淡雅的墨花裙穿上,最后将长发简单的绾了个髻,其余的则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肩上,大致确定没有问题,打算到厅里向爹娘请安。
不过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的对话,口气和语调似乎有极大的怨怼和气恼,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真是大过分了!外面那些人居然乱造谣,咱们哪里得罪他们了?竟这样污顺心瑶的闺誉,老爷,你得想个办法阻止呀!”龚夫人肥满的十指扯着手绢,怒气冲天的道。
龚元辉愤慨之余,只能自我安慰的说:“不要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咱们知道心瑶是清清白白的就好,这种谣言不用多久就会消失了,那些无知的人爱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