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鹰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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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鹰戏蝶-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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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想想又道:“除非是”千年灵芝“,但我记得京城才有五朵。曲龙镇上的药铺一朵也没有,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儿到京城至少也要一天。

“千年灵芝?”丁邦喃喃道:“我听过萧府中有一朵,前些日子萧老爷上京城买了一朵回来。”

萧府?宁时鹰沉了脸。

宁老爷袖子一摔,气极败坏骂道:“哼,现在萧大爷会拿出来才见鬼!不肖子,早知你娶了怡红,你娘现在就有救了——偏偏娶了个什么用处也没——”

“爹!”宁特鹰截住他的话,只怕伤了白衣蝶。他一手安慰地圈住她,并向父亲道:“我这就去一趟萧府,娘平时同怡红甚好,相信她不会见死不救!”他转而又向白衣蝶道:“你先回房去。这儿有大夫就行,我很快便回来。”

白衣蝶理解地点点头。“你快去吧,不必担心我。”

宁时鹰速速同丁邦赶去萧府,见到的是萧怡红。

“我爹爹上京城去了。”她笑了。没想到平日高高在上、抛弃了她的鹰哥哥也有求她的一天,她懒懒洋洋地坐在凤椅上。“这里就我作主了。”

宁时鹰干脆明说:“方才看门的应该已经同你说明我来的原因——”

“是,不过是一朵千年灵芝嘛!”她不急不徐,如盯着一头猎物似地笑说。

“红妹,我娘平时待你如己出,希望你能暂时抛下私人恩怨,救人要紧。”

“我明白。”她向一旁的老嬷嬷喝道︰“奶娘,去把那朵灵芝拿出来给宁公子。”

宁时鹰松了口气:“谢谢你,红妹——”

灵芝被奶娘捧了出来,有巴掌般大,她小心地递给小姐。

萧怡红拿起那朵灵芝起身走下来,站在宁时鹰面前。双眸锐利盯着他道:“既然你娘命在旦夕,我就不废话了。你带我回宁府,在我面前休了那姓白的,并对众人起誓后日迎娶我入门,这灵芝我就给你。”她说着将灵芝收进袍内。“当然,鹰哥哥功夫好可以用抢的。如果你要这样卑鄙,令宁老爷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你大可将手伸进我袍内抢走灵芝。”

宁时鹰冷愤的黑眸恨恨盯着她刁蛮的脸,他从没这样讨厌过、憎恶过一个人,而这人竟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心灰得无语。

丁邦不相信她会开出这般残酷的条件。“萧姑娘……你何苦我家夫人平日最疼你的,你——”

萧怡红咆哮。“是你们先对我无情的,倒怪起我无义!”

“你好自私!”宁时鹰冰冷的一句。

萧怡红惊惧于他的愤怒,但又不甘心得不到他,她改用哀兵政策。“鹰哥哥,我也不想惹你生气,你就依我一次嘛!”

宁时鹰无奈地道:“难道你还是看不透?我不爱你,你就算逼我娶了你,那亦是断了你自己的后路,你永远都不会幸福的。”

“为什么?”他只要肯娶她,他和她当然就会在一起。

宁时鹰坚决地表白。“因为我心底只有白衣蝶。”

萧怡红怒睁双眸狂喊。“她能给你什么?能救你娘吗?她只是带给你麻烦而已!我不懂,我真不懂!”

“你怎么会懂?你只惦记着自己的喜怒得失,你怎么会懂为一个心爱的人付出一切的快乐?那是不求回报的。”

“很好、很好……”萧怡红含泪笑道:“付出一切?那么就为她把你娘的命也赔上去吧!”

宁时鹰咬牙再问她一次。“你当真见死不救?”

她转过身背对他,冰冷道:“你做不到,我也办不到。”只要他答应休了白衣蝶娶她,她马上交出灵芝。她静静等他答应她的条件。良久,听见他和丁邦离开的声音。

豆大的泪滴了下来,他竟然走了。

她咬牙想不透:为什么?为什么?

那白衣蝶一定是个魔鬼变的,他竟被迷得不顾一切,她恨不得一刀杀了她。

宁时鹰步出萧府,疾步返回宁府,在府前他对丁邦丢下一句命令。“备马!”

“是,少爷。”

而宁时鹰则快步赶至老爷房里。

老爷一见他重返,立即急问:“怎么样?”

宁时鹰难过地摇头。

“凭我和萧老爷多年交情,他真绝情到见死不救?”

“萧老爷不在,只有怡红。”

“那地岂会不肯?平时我和你娘都待她很好的——”

宁时鹰据实道:“她肯,只是她要我休了白衣蝶——”宁时鹰跪下坚决的道:“爹,我做不到。我无法辜负衣蝶!”

“你娘都快死了,你还——”他气极了。

“我立即快马上城买灵芝回来!”说罢,他起身速往府外,不理老爷的咆哮。

他不信非得牺牲白衣蝶。他怎舍得伤害地?他承诺过非她不娶,怎么可以休了她去娶怡红?

他疯了,宁时鹰明白自己变得盲目,他怎可弃娘的生死不顾?

他痛苦而矛盾,只希望也许赶得及上城带回灵芝;也许老天爷会发发慈悲,也许能两其一美,要是他骑得够快,也许……也许……

他接过丁邦手中的马鞭,跃上马背,正欲纵马奔驰时,有人拉住了绳索。

“时鹰…”白衣蝶赶来制止,她仰头凝视他焦虑痛苦的黑眸。

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柔,那么平静地望住他。

她忽然笑了,伸手揪住他袖袍。

她的微笑令焦躁的空气瞬间解冻了。“时鹰,你好傻。春儿都告诉我了。”她平心静气看着他。“你休了我,我还是爱你。你娶了她,我还是爱你。我不会变的,我相信你也不会变,你就依了她吧……”

“不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他低吼。

“时鹰,我都想通了。我们的爱不须俗世的名分,只要你待我真心真意,我不必一定要名份。我比萧怡红幸福太多太多,因为我得到你的心,她却只能争到虚无的名。就允诺她吧!我不要你留下一生的遗憾,你听我的,去找萧姑娘过来。”

两人四目相望,霎时……

宁时鹰俯身将她抱进怀中。

老天!她的体贴教他心碎……他爱极了这个女人。今生今世,他发誓,白衣蝶是他心中唯一不变永恒的妻。

一旁的丁邦深受感动。这样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少夫人,怪不得少爷那么宠爱她了。

须臾——

萧怡红得到消息带了那朵灵芝骄傲地踏了进来。但她不敢直视宁老爷,也许她自己也明了这样做有些不择手段。但她顾不了这么多了。

她终于胜利了,成功地看见白衣蝶接下休妻书,羞辱她令她感到无比快乐。当宁时鹰依约承诺娶萧怡红时,她得意地笑了,立刻交出那朵灵芝。

她高高在上地对白衣蝶放话:“明日你立刻搬出时鹰的房间,以后我才是他的妻,不准你踏进半步!”

她以为白衣蝶会伤心、哭泣。谁知样貌娇弱的她竟一如往常,美丽的一双凤眼非但未淌泪,反而无惧地直直盯住萧怡红。

她没有说话,眼睛内却有一股坚决的意志,仿佛在嘲笑萧怡红似的。她的唇轻轻抿着,好似在同情她……

萧怡红被地盯得忽然一阵心虚,退了几步。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自己赢了她,可是竟像输的是自己,萧怡红额上渗出了冷汗。

一旁的宁时鹰则是深情又赞赏地默默凝视他最深爱的妻子。他发现她竟蕴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不必说半句话,她的神情已经赢了一切。

一旁的白芯心则是忍不住一句。“真可怜……”讽刺的意味居多。

“你说什么?!”萧怡红怒喝。

白衣蝶看了白芯心一眼,制止她多看口。

萧怡红感觉得到,因为此事宁府的人没半个欢迎她的。但她倔强不认输地大声一句。“你们快办妥婚事,后天过来迎娶我!”她丢下这句话后,就和萧府的婢女走了。

她一走,宁时鹰立即握住白衣蝶的手道:“我吩咐下人把恒翠院打扫好了。那儿环境挺好,四下都有青竹环绕,一定会合你意。你和芯心就迁到那儿住吧!我会常过去找你。”

她知道他不会辜负她的,她点头微笑。

这时,宁老爷忽然咳了几声,有些尴尬地开口。“鹰儿,你叫总管多派些婢女给衣蝶使唤,还有我那儿有一批珍藏的上等茶,你叫春儿送去恒翠院,那儿的院子挺适合泡茶的——”

看来,宁老爷终于因着白衣蝶的牺牲接纳了她。宁时鹰高兴的回道:“是的,爹!”

“谢谢爹。”衣蝶也欢喜的笑了。她衷心希望娘可以快些好起来。

第8章

宁夫人服用了千年灵芝后,身子渐渐康复。没几天,宁时鹰按约定娶了萧怡红进门。

萧老爷自京城返来,听闻了女儿做出的糊涂事,气灰了一张老脸,还狠狠地骂过怡红。“他有什么好?你非这样巴着他不可?”

萧怡红只管任性地撒娇。“我就非要他不可!”

“你这丫头,也不管那人跟你合不合,但凡有人抢,你就忙着硬要不可。你这种脾气,只会招来别人笑话罢了。我的女儿还怕嫁不出去吗?你偏偏去给我丢这个脸?强摘的瓜不甜,你不懂吗?”

“爹呀——”她撒起拨来了。“看来你舍不得那灵芝才是真的,倒怪起我来了。”

“唉——”萧老爷好说歹说地拉着女儿。“我是一番苦心哪!怕你误了自己一生。宁时鹰为了那个姓白的女人都不惜和咱们决裂了,我看他心底只有她,他不会疼你的——”

“爹!”提起白衣蝶,她气得咆哮。“她已经被休掉了,以后我才是宁少夫人。你别再提她,快帮我准备成亲的排场才是……”

萧老爷看女儿如此痴迷,心中纵有百般的不愿,为了她高兴也只有依她。他砸了大把金银,风风光光地嫁了女儿。

于是,萧怡红终于穿上了大红嫁衣,风光地嫁进宁府。镇上民众都赶来凑热闹,对于萧怡红逼宁时鹰休妻之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白衣蝶,这远近驰名的大美人,成了萧大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二女争夫,而白衣蝶败下阵了,没能坐稳宁少夫人的位子。这档事成了镇民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

被夫君休掉,那真是身为女人最最可耻之事。于是人人都指白衣蝶这会儿可能无脸见人了,捱不过几天大概就会自缢而死。

这事儿,也传到了采花淫贼胡群耳内。

成亲之日,他也赶来混在人群中看热闹。他心底直嘀咕着:这白衣蝶他碰都未碰过,竟教姓宁的娶了又休。心底又暗暗希望着白衣蝶可别自缢,因他总忘不掉这天仙般的美人儿,如果死了多可惜!

胡群一边贪看热闹,一边想着白衣蝶,想到身子都滚烫起来。

这天,曲龙镇就这么热热闹闹地过了大半天。

只有恒翠院冷冷清清的,独这院里的人最不好过。

白衣蝶望着窗外的皎月发凯,此时,该是洞房花烛夜了……她不禁想起和他喝过的交杯酒,想起她粗心地洒了酒,然后,他温柔地俯身一一解了她领上的鸳鸯扣——现在,他也和萧怡红这么做吗?

光是揣想那画面,她竟心如刀割。

一旁的白芯心观察着姊姊,好心地劝道:“姊姊,你别乱想,早些睡吧!”

“我没乱想。”她转过身来盯着芯心。“倒是你这么晚还不回你自个儿房间,净在这啰嗦。”

“我陪你喽,怕你孤单。”

“我还是一个人清静就好——”

白芯心嗤地笑了。“姊姊,时鹰哥哥今晚和那姓萧的同床共枕,也是没办法的嘛!但我相信他心中只有姊姊你一个的。”

“你说话老是不干净,我看你这丫头聪明过头学坏了!去去去,别吵我,回你房间去!”

白衣蝶赶走了她,门一掩上,心头不免又空虚起来。昨夜宁时鹰还在这睡着,今夜那鸳鸯被只有她自己一人盖了。

教人怎么能不感伤?

他会不会过了今晚后,迷恋上萧怡红?

白衣蝶难过地吹灭烛灯。房间登时暗了,只剩月光渗过窗子映到屋里。她问自己:没名没份了,还留得住他吗?虽说对他有一定的信心,但那萧姑娘那么主动热情,他会不会、会不会……

唉——她重重叹口气。何必庸人自扰呢?还是赶快睡吧!

她踱向窗口,把窗扉也拉下关了。

忽然凭空伸进一只手挡住地,也惊了她一跳,她忙推窗探头——忽而有人偷吻了她。

她惊得身子一缩,暗里一只手却抓住地肩膀。“别怕,是我——”

白衣蝶看见宁时鹰一双眼眸怀坏贼贼地笑她。“这样胆小哩!”

白衣蝶见是他,心中一乐,又作势要捶他:“没良心的,鬼鬼祟祟吓我!”

骂归骂,她仍是急急忙忙给他开了门。又问:“你怎么过来了?那边不是洞房花烛夜吗?”

他笑得更坏了。“所以啦,那头已经有人气得在砸杯子摔椅子了。”

白衣蝶听他这样形容,不禁跟着笑了。“你小心被人咒!”

“没法子,我舍不得一天不同你在一起!”说着,一把搂住她。“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因为我,偷偷掉眼泪……”

她嘴硬地回道:“少净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我可从不掉泪的。”

宁时鹰抬起她下颔,深情地仔细端详。“那倒是,从不见你为我掉过半滴泪。”话里少不得有些埋怨。

她很小就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都再也不哭了。眼泪根本减轻不了痛苦,对事情又没什么帮助。从前,爹爹发起酒疯来每每打她,她哭得越凶,他打得更凶,所以她再也不哭了。

偎在他怀里,白衣蝶幸福地望住他。“没什么事,有什么好哭的?”

“你这冷血的——”他骂着吻住她。

又是一夜缠绵。

恒翠院外边,一个鬼祟的身影偷窥了一会子,奔回了少爷新房那儿回禀了怡红。“小姐,少爷果然是去会白姑娘了。”说话的是怡红带过来的贴身丫环杏儿。

“岂有此理!”怡红气得撕破了自己身上的嫁衣,又剪了被和枕,闹了大半夜。她以为宁老爷会过来做主,谁知哭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问她一声。

就连昔日待她最殷勤的老夫人也没过来看她。

反了、反了。宁府上下全在看她萧怡红的笑话吗?全向着那姓白的吗?

“他不爱你的!”

忽而,她想起爹爹前日劝她的话。没想到竟都成真了。可恶、可恶?!萧怡红怨愤难平,只能对着丫环发泄,拿起烛抬就往杏儿脸上砸,咆哮道!“滚!没用的畜生!你是不是也在笑我?!”

杏儿没想到突被砸了一下,额头敲出血来,吓得忙跪下大哭。“没有啊,小姐,杏儿就算向天借了胆也不敢笑您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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