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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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王的祭品-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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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脑中,回到淩云阁后,她就能将脑中所记下的东西绘于纸上,而这将会有助于她将来的逃离。

越看狂霄苑里的建筑及景观,她就益发觉得淩剑霄真的是个狂妄的人。

他狂妄地配置着所有的景观、楼阁,完全不按照一般人的作法。

就像她眼前的假山、小桥、流水,令她在感到可笑之余,却又无法说这样的设计是错的,虽然突兀却又不会不协调。

一般人都是流水顺着假山环绕流动,而小桥则是跨于流水上供人横越到另一边的假山。

但狂霄苑却不是如此。

在她的左手边是假山,右手边则是流水,两者之间没有连接处,而小桥跨越了河面,一直延伸至假山半山腰的洞穴。所以若是想要度过小河,就必须经由假山的洞穴上桥。

假山与淩云阁在同一边,而隔着河流与淩云阁相望的是一座座的楼阁,如果要进出淩云阁就必须先上桥、进入假山的洞穴、再绕出假山,多走了一大段的路才有办法到达淩云阁。

俞恋禧终于明白为何她会一直没遇到人,因为淩云阁地处偏僻,没有要事的人是不会走到这个地方。

淩剑霄将她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他不怕她会逃跑吗?还是他很有把握她是绝对逃不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尚未弄清楚可逃离的地方及时间,她还不能轻举妄动;万一逃跑不成而引起他对她的戒心,那她这一生将会永远被拘禁在这儿,永无自由之日。

既不想过河,又不想回淩云阁,俞恋禧踱步至小河旁,坐在河畔柳树下的大石头上透透气。

这条河不知道有没有流到外面?俞恋禧望着河水在心中默问。

就算有又能怎样?不识水性的她若是想要借着河水漂流至外面,在还没出狂霄苑大概就惨遭灭顶了。

她并不怕死,但是她希望能死得有价值、死得轰轰烈烈,像这样为了逃跑苟活而淹死,这可是会让人笑话的。最好的死法当然是能与淩剑霄同归于尽,不让自己不贞的臭名遗留人间。

说不定这水根本就不深啊!俞恋禧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条河是属于人工建造的河,是属于庭园景观的一部分,没有人会在家中挖一条深到会淹死人的河才是,水位顶多只是深及腰部,不会再深了。

想要试试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俞恋禧脱下鞋、袜,人站在石头上,想要抓着柳树的枝条再缓缓地下水。

她转身面向柳树,手里抓妥柳条,确定不会轻易折断后,她的右脚才往后伸出,缓缓没入水中。

“你想要做什么?”

倏地,一声惊人的漫天大吼传来,让俞恋禧吓了一大跳。

她转身想要看是谁,却脚底一滑,整个人顺势滑入水中;她的一双嫩手不但抓不住柳条,反而因为身子下滑,致使手心被柳枝叶划破了不少的伤口。

“啊……”俞恋禧自然而然地发出尖叫声。

淩剑霄见她滑入河里,他的心忽地猛烈揪紧,感到一阵心痛。

该死!她怎么会选择投河自尽!

这条河是绕着淩云阁挖掘的,上头仅有一座可供通行的桥,为的是防止住在淩云阁内的人脱逃。

想要逃离淩云阁,除了过桥就只有渡河,前者是会被狂霄苑部署的护卫抓到,而后者则是葬身河中。所以,淩云阁美其名是座供人居住的楼阁,事实上说是牢笼还比较贴切。

河的最深处足足有七尺深,若是她被水流冲到最深处,那她这条小命就休矣。

见俞恋禧的身子渐渐地漂向河中央,淩剑霄不假思索,立即使出轻功,双脚快速地在河面轻点;在接近她时,他跃入水中。

“爷……”荣楮惊心地看着他跃入水里救人。

“救…”俞恋禧想要呼救,但一张口就是无止境的水自她的口中灌入,让她害怕地紧紧闭上嘴。

淩剑霄大手一捞,将差点灭顶的俞恋禧救起。

当身子被他抱住时,俞恋禧不但没有抱紧他,反而还出手推开他,让身子漂离他,往水深处流去。

她不想让他救!杀夫之仇若再加上救命之恩,她是要报仇还是报恩啊?

该死的!她竟敢推开他!

淩剑霄恼怒地再次游向她,怕她会拒绝他的相救,他一掌劈向她的后颈,让她暂时失去意识,拥着昏迷的她缓缓地游回岸边。

※※※

“爷,万万不可啊!”

“少废话!派人把那条河填平!”

“爷,若是把河填了,那要出入淩云阁就不再有限制,当初设计淩云阁的用意就白费了。”

荣楮当然知道淩云阁是座大牢笼,若是把河填了,那就只成了一座寻常的楼阁,不再有限制出入的功能。

为了一个女人把耗费不赀的河给填了,实在是太不值得。

“我说填河就填河!”荣楮的反对令淩剑霄也动了怒气。

若是不把河填了,她不知道要跳几次河,不是每一次他都正好来得及救她;若是今天他没有突然来找她,她可就要死在河里了。

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全身的冷汗无法抑制地直冒。

“爷,把河填了实在太不值得,而且,眼前也没有这么多的沙土足够填平这条河;若是要从别处运来,光时间及金钱、人力、物力就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荣楮想找借口来阻止淩剑霄所下的命令。

现在主子正在气头上,若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等他的怒火熄了,他自然就会忘记填河这档事。

可惜荣楮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把假山给铲平,用那座假山的土填河是绰绰有余。”

今天她会跳河,说不定哪天她就跑去跳山;既然留着也是危险,就一起将这两个除掉,省得他每天提心吊胆。

“爷…不可啊!”

原本只是要填河,自己多说几句之后还要移山,若真的将假山铲平,那还得了啊!假山所花费的金钱可是不输给人造河啊!

最主要的不是金钱上的损失,淩云阁的假山及河流当初都是依淩剑霄的构想去建造,为的是可关住不能明目张胆囚禁的人。

“爷,这填河、移山真的很难啊!我可能无法达成爷的命令!”他又不是愚公,哪有移山的本事。

“我的身边没有无用之人!”听到荣楮说办不到,淩剑霄意有所指的说。

他若是办不到,他也不用留在他的身边了。

“爷,我拼了命也会完成爷的命令!”再不愿意,荣楮也得接下这个工作,就怕自己让淩剑霄当成了废物踢到一旁凉快。

“什么事要这么拼命啊?”刚由外头进门、啥事也不知的荣榛好奇地询问。

看着荣榛的出现,淩剑霄才想到她应该是守护在俞恋禧的身边,而不是消失不见人影,直到现在才现身。

“你去哪儿了?”淩剑霄冷着声、寒着脸问道。

“爷,我在淩云阁的四周巡视!”事实上她是出外办事,直到现在才回狂霄苑,但怕他会怪罪,她只好撒了个小谎。

她若是在巡视,她不会不知道俞恋禧跳河的事,分明就是说谎欺瞒他。

淩剑霄恼怒地上前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掌打得荣榛头昏眼花,脸上立即肿起了一个大包,刺痛自她的颊上传来,而火辣辣的掌印烙印在她的脸庞。

“爷,你为何打我?”捂住被打伤的脸颊,荣榛不平地追问。

她若真是做错了事,主子通常都只是依规惩罚,从没有恼怒地动手打过她;所以,她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他才会气到失了理智地出手掌她的嘴。

“你做错了事竟还想要骗我,你当我是很好骗的三岁孩子吗?”

她是俞恋禧的贴身护卫,哪有护卫不知守护之人差点丧命的道理,她明明就是保护不周,才会让她有机会跳河。

“爷,我哪儿做错了?”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荣榛根本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楮,告诉她!”淩剑霄已经气到不想再跟她多说话,他怕自己会失控地再甩她几巴掌。

早在荣榛进门时荣楮就感到大事不妙,果真,主子开始责怪她的失职,他在一旁看得可是冷汗直流。

“哥……”见他迟迟不说,荣榛催促着他。

“俞夫人刚刚跳水自尽,被爷给救上岸了。”他简短地说。

虽然她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看主子又是要填河、移山的,他明白她在主子心中所占有的分量,而妹妹的失职之责恐怕是严重了。

那个女人跳水!荣榛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既是惊讶又是气愤。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而出手打她!她无法接受主子为了俞恋禧动怒的事实。

荣榛对俞恋禧的恨意也因淩剑霄这一巴掌而再加深一层。

※※※

昏昏沉沈之中,俞恋禧耳边听到了无数嘈杂的声音。

要移什么?填什么啊?他们交谈的内容她听不真切。

不久之后,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令她顿时惊醒,一双水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她的耳朵也将谈话声一字不漏地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说她跳水自尽,她明明是为了试探水的深度才不小心跌入河里的,根本不是想要投水自杀。

这下误会可大了!失足和自杀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不知道是谁这么倒楣被她的落水给牵累,不但无缘无故捱了一巴掌,说不定还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要出手救人吗?

若是想救人,她就势必说明她为何会失足落水的前因后果,说不定会引起淩剑霄的一场滔天怒火;但若是不说,看到有人为她受罪,她会良心不安。

俞恋禧在挺身说明及隐瞒之间迟疑不决,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

就在她犹豫之际,又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她只好继续装晕保持沉默。

“你没有保护俞夫人,该当何罪?”

“爷…饶命啊…”

“杖打五十,赶出狂霄苑,从今而后不得出现在我的眼前。”

“爷…别赶我走…再给我一次机会…”

“爷,榛儿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她。”

“爷…爷…”

到最后只剩女人的哭泣声,俞恋禧听了觉得很不忍,心中开始软化,想要说清楚替她脱罪。

虽然她觉得能离开淩剑霄才是件好事,但是,那个姑娘既然不想离开他,她也只好帮她留下。

“我是想要到河中戏水而不小心失足落水,不是像你们所说的投水自尽,所以,不关那个姑娘的事,是我自己的错。”她躺在床上开口道。

听到俞恋禧的声音,淩剑霄知道她醒了。

她一直昏迷不醒,他本来还以为他那一掌打得太重,将她打伤了,她才会一直没有醒来。现在她醒了,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也能放下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根本不需要派一个人跟进跟出;所以,是我将她遣开,不让她跟的。”俞恋禧说谎想替荣榛脱罪。

反正她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倒不如将所有的错全揽在自己身上,让别人能好好地过日子,就算是造福别人吧!

“你们都退下!至于榛儿,你就到淩霄阁等我的发落。”

等到他们都离去,淩剑霄才掀开床帏,落入他眼中的是她苍白无血色的脸蛋。

他的眼始终盯着她,两人四目相交,静默无语。

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她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淩剑霄首先开口。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俞恋禧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位姑娘?”毕竟她是被她所害,她有义务关心她。

“杖打五十,赶出狂霄苑。”淩剑霄觉得这样的惩罚还太便宜她了。

“这样的惩罚太重了,一个姑娘家哪受得住啊?你就别再追究,放她一条生路,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杖打五十可以只伤皮肉,但也能打死人,她不知道他们出手的轻重,只好让她连一杖也不用挨。

听到她醒来后就是一直为荣榛求情,他感到不悦。

“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替别人说话?下次要替别人求情时先想想自己的身份。”他不需要别人来教他该怎么做。

他的话刺伤了俞恋禧的心。

“我知道我没有说话的权利,我也相当清楚自己的身份,看你是要杀她、打死她、赶走她都随你,全都不关我的事。”他的话太羞辱人了,俞恋禧忍不住地反唇相稽,忘了荣榛的死活。

被她这么一激,原本就没啥好脾气的淩剑霄立即怒火中烧。

“反正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失去她我也没有损失;而且,她被赶出狂霄苑最好,省得有个人老是监视我。”

她越想摆脱荣榛,他就偏不如她的意。

“我不会杀她、打死她、赶走她,她会好好地继续留在淩云阁当你的贴身护卫,一直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听到她会没事,俞恋禧就放心了。

“我不要贴身护卫!”

“我就偏要让荣榛留在你的身边!”

“随便你!”不小心达到了目的,俞恋禧聪明地不再多说。

真是个奇怪的人,竟然是依别人的意思而反方向思考,似乎是故意要和别人唱反调的个性。

俞恋禧觉得自己好象有点了解淩剑霄的行为模式!

第五章

她到底该拿淩剑霄怎么办?俞恋禧不知是该继续恨他还是感激他。

虽然他救她并非是她所愿,如果她能选择,她宁愿葬身河中也不愿他出手相救,但是他救了差点溺死的她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对她有救命之恩。

若是刺杀他,她势必会背负忘恩负义的臭名;但若是不杀他,她又无法告慰吕笺在天之灵。

杀与不杀最后都会落个不仁不义的恶名,实在难为啊!

俞恋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一日拖过一日,在狂霄苑度过了一个月,至今仍然下不了手。

“夫人,你怎么还是眉头深锁呢?”

巧儿一进门就看到俞恋禧满脸的愁容,枯坐在窗边想事情,于是就提醒她要放开胸怀。

巧儿是淩剑霄赐给她的婢女,不但照顾她的日常起居,还会与她谈天排遣寂寞,甚至供她使唤。因为荣榛的身份不是奴婢,所以她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其余的事她一概不管,而巧儿就是负责伺候她的工作。

也正因为如此,她现在身边就有两个跟班,一个是巧儿,一个是荣榛;每天跟进跟出的,让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暂时过一天算一天。

“夫人,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常常不快乐呢?”巧儿鼓起勇气问道。

她来伺候这个身份特殊的主子已经快一个月了,她每天的表情几乎都是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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