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不禁神色黯然,大叹歹命。
大汉没理会她的解释,反正他是听令行事,哪管她与古苍铎是否有关系,那全与他无关。
轿车穿过树林、花园,终于来到优雅的万家大宅前。
“下车。”大汉对朱丹毓命令道。
朱丹毓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开门下车,没心情欣赏万家大宅典雅的外观与美丽的庭园。如果不是遭人强押来的,相信她会拥有好心情去观赏这儿的景致。
现今她最关心的是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其余琐事一律不入她的眼。怀着紧张心情,她跟在大汉身边步人门禁森严的万家大宅。
一踏人大厅后,她立即失望的蹙起眉头,连她这种没艺术细胞且担忧性命的人都觉得'奇''书''网'室内摆设俗丽至极。的确,里头的摆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但予人的感觉就是主人纯粹是暴发户的炫耀心态,想让客人见识他的财力雄厚。
朱丹毓可惜的摇摇头,她还以为有钱人都很有品味的呢!原来也有例外的。
万圣豫的脸像浆过般,毫无表情地拿着雪茄前端坐在客厅中。带回朱丹毓的消息,他早由电话中得知,朱丹毓不是主要目标,他要的是古苍铎自个儿送上门来。
朱丹毓见着威严的万圣豫不禁全身寒毛竖起,顿觉眼前的中年人是个很可怕的人,她打个冷颤,不敢出声地紧盯着万圣豫。
“朱小姐,请坐,把这当成是自己的家,别客气。”万圣豫摆出长者慈祥的面容招呼她。
尽管如此,朱丹毓仍无法放松心情,她皮笑肉不笑地向万圣豫道了声谢,乖乖地坐下。说得好听,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她家穷归穷,可也没这么俗气,随便打破一样东西恐怕要陪上所有家当,所以她万分小心,正襟危坐,深怕打破骨董。
“朱小姐既年轻又可爱,听说你还在就读大学是吗?”万圣豫与她闲话家常。
佣人端上两杯咖啡,旋即退下。大汉与斯文男子则立于一旁,随时等侯万圣豫的差遣。
“是……是啊。”朱丹毓牙齿打颤、僵着脸回答。
“怎么,朱小姐很冷吗?役关系,我要人将暖炉的火开大些。”万圣豫故意将她的寒颤解释为很冷,使个眼色要人将暖炉的火开大。
“不——”朱丹毓想谢绝万圣豫的好意时,发现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万圣豫向来享受独揽大权的滋味,问她不过是问好听的,其实压根没打算听取她的答案。
“喝咖啡。”他端起香气四溢的咖啡说道。
万圣豫光以眼神就让人不敢对他的话不从,若她说不喜欢喝咖啡,恐怕会有人掏枪抵住她的额头,逼她喝下。她哪敢造次,双手捧着咖啡杯,咕噜、咕噜地大口饮下。
万圣豫含笑地看着她顺从的表现,他并未将抓她来的目的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明,她不过是他手中用来逼迫王牌出马的棋子,无需知晓太多内情。
三口饮尽苦涩的咖啡,朱丹毓的丁香舌被烫着了,但碍于万圣豫在场,她没敢叫出声来,不然早四处乱跳找冰水喝了。
万圣豫垂首看了眼腕上的表,距离他的手下跟古苍铎通话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等待的主角约莫快到场了。
“对不起喔,先生,你请我喝的咖啡我已经喝过了,现在应该可以回家了吧?”她委婉的提出离去的要求,皮皮的佯装不知对方不是真的请她前来喝茶了事。
“时间还早得很,况且我很喜欢你,不如你就留下来再喝一杯吧!”他一示意,女佣又快速上前为朱丹毓的空杯注满咖啡。
“不好意思,我没跟我妈咪说我今天会晚点回家,我——”朱丹毓找寻藉口试着脱身。
“坐下!”万圣豫低喝一声,朱丹毓马上坐下,动都不敢动。
“这里我说了算,我要你留下来,你就得留下来,有任何异议吗?”。
朱丹毓摇摇头,没胆反抗万圣豫。目前她对自个儿的头挺满意的,而且这人太凶了,是她所遇过最凶的人,由他命令属下当街绑人可以得知,杀人一事对他而言不过是芝麻小事,他做得满顺手的。
突地,由外头走进一名男子附在万圣豫边说了几句话,便见万圣豫嘴角扬着得逞的笑容。
“请他进来。”他得意地命令道。
谁?朱丹毓狐疑地想,除了她之外,姓万的又抓了谁?疑问未经大脑,答案直接浮现心头——是古苍铎!
说穿了,他们绑她来的目的在于古苍铎,主角理当要出现的,否则他们大费周章绑她来,岂不是浪费时间与精力?
“我来了。”古苍铎洒脱的走进来,冷冷地看向万圣豫。
主角现身,朱丹毓狂喜不已,不假思索地举步欲躲到古苍铎身后寻求保护,歼细的手腕却遭人用力箝制住。大汉不知何时晃至她身后,紧抓住她的手让她脱不了身。
“放开我!”可恶,差点她就能逃走了。
万圣豫微颔首嘉许下属机灵的表现。
“既然我人来了,你该放人了不是吗?”
今日他初接到万家打来的电话,不加理会便直接挂掉,万家不死心再打第二通,他以为万家是想采用人情攻垫,结果他料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万家用了最卑鄙下流的手段,挟持不相干的人要胁他,本可以不顾朱丹毓的生死拒绝妥协,但他的心肠毕竟不如万家来得阴狠,没办法见凡不救,所以他依约前来换人。
“古先生,请坐,你站着说话,我必须仰头看你,太累了。”万圣豫笑里藏刀,像只狡诈的老狐狸。
古苍铎见朱丹毓并无生命危险,亦未遭受非人虐待,也就没有顺从万圣豫的要求,依旧笔直地站在原地。
“呵!年轻人脾气挺烈的。”万圣豫好笑几声。
他的笑声刺耳,朱丹毓紧锁双眉,万家不愧为商界大老,光看万圣豫的表现即可得知他是奸商之最。
古苍铎冷眼觑望万圣豫,据他侧面了解,万圣豫对于掌管万家一事是誓在必得,无论他如何拒绝为万圣豫作画,万圣豫终会想出法子逼他屈服,不如今天将所有事情一并解决,免得日后再添麻烦。
“你晓得我今日找你来的目的,我在等待你的回答。”万圣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重点。
“人在你们手中,你说我能不从吗?”古苍铎讥笑着他们低下的行事手段。
“莫把话说得如此难听,该给的我还是会给,一毛钱都少不了。”万圣豫再度咧嘴笑了笑,自认为他开出的价码够丰厚了。
恶心!朱丹毓暗骂在心底,痛责万圣豫的恶行。
“就算你要我书白幅我亦无话可说,放人吧!”古苍铎懒得再与万圣豫信等小人交谈,破坏自身的格调,淡淡地下命令。
他的语气与无形的威严令万圣豫大开眼界,闯荡商界多年,还不曾遇过能不被他的气势压倒的,尤其是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古苍铎算是第一人,好样的!
“很可惜,为了避免你敷衍我,朱小姐必须留下,直到你将画完成为止。”占得优势的人是他,万圣豫颇为可惜的看着古苍铎,小伙子想跟他斗还早得很。
闻言,古苍铎也不意外,早在来的途中,他已推算出所有的可能,其中当然包括万圣豫会言而无情坚持不放人这一项。
“姓万的,你说话不算话,难怪你会肥得像猪一样。”首先发难的人是朱丹毓。尽管受人箝制,她仍有法子又叫又跳,指着万圣豫的鼻子叫骂,虽然她很怕阴狠的万圣豫,但满腔怒火烧熔恐惧,热了她的眼,使她泼辣本色重现,全然忘记害怕为何物。
若非身处的环境非常危险,古苍铎肯定为朱丹毓的比喻拍案叫绝。说得太好了!万圣豫走样的身材确走是满像猪的。
万圣豫无法接受朱丹毓无礼的叫骂,气黑了脸,双手紧握住咖啡杯。古苍铎倘若不是她的保护者,他铁定要她吃不完兜着走。他最最痛恨有人取笑他的身材,想当年他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不过是年过四十忘了克制口腹之欲罢了。
所有嘲笑过他的人皆被他整垮了,至于朱丹毓这笔帐他会记在心里,等想要的家产到于后,他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奉还。
朱丹毓浑然不知万圣豫已对她怀恨在心,依然嚣张的大骂特骂.非骂到心中爽快为止。
“你可有意见?”万璧豫故意忽略她的叫骂声,抬高音量问。
“没有。”古苍铎耸耸肩,很认命地接受他的命运。
听到占苍铎的回答,朱丹毓气得想痛揍他一顿,瞧他说那什么话?好似她活该留下来陪他一起受难,他应该为无辜的她据理力争啊!
“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既然投人顾及她的权益,她只有愤恨的发表己见。
可惜她的意见不被采纳,每个人皆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谁理会她的意愿为何?她充耳量不过是用来控制古苍铎的小棋子。
“小陈,领客人上楼。”万圣豫朝抓住朱丹毓的大汉喊道。
“是。”大汉必恭必敬地抓着朱丹毓,带领古苍铎上楼。
路上朱丹毓双腿攻击大汉,嘴巴不忘吐出连串所有她听过最难听的字眼。
她那可怕的诅咒让在场所有男士敢不苟同地紧锁眉峰。天!她是他们所见过最“敢言”的女孩了。
朱丹毓是被扔进房的,古苍铎则是优雅的跟随在她身后进门,在他进入房门后,大汉立刻由外头上锁,显然打算将他们俩关在一块儿。
幸好地上铺着地毯,否则她一定跌破皮。朱丹毓吹吹有些红的膝盖,听见外头上锁的声响,当下顾不得疼痛,箭步冲上前去拍门。
“喂,开门啊,难道这是万家的待客之道吗?”任凭她如何拍打叫嚷,外头的人仍然无动无衷,想是早离开了。
古苍铎与她的处事方式不同,他环顾四周,欣赏着万圣豫安排给他的“牢房”。整体看起来给人清爽的感觉,与楼下的摆设截然不同,可想而知客房仍是万老爷子生前的模样,至于搂下便是万圣豫的杰作了,着实符合他低俗的品味。
既来之,则安之,古苍铎好不舒服地躺在房内的唯一大床上休息。
叫骂一阵子不见回应的朱丹毓见他恍若无事之人,舒服的躺在大床上逍遥,便有一肚子火,她双手抡拳地跑到古苍铎身畔,强悍的揪住他的衣烦,却不见古苍铎有所反应。
“你给我醒来!”如果可以,她希望狠狠甩他十巴掌泄恨。
算她流年不利遇上他这恶煞,好不容易远离噩运可以安心过活时,他的阴影却又笼罩她全身,让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强行押来这里,她怎会那么倒楣?莫非真要死在他手中,天老爷才肯放过她?
古苍铎随意瞥了她一眼,随即又合上双眼。
“可恶!我跟你有仇吗?”见状,朱丹毓松开他的衣领,右手用力捶向他的肚皮。
谁知拳头尚未碰触到他的肚皮已于半空中遭到拦截,她不死心地祭出左拳,大有非捶到他不可之势。
左拳的下场与右拳同样,还是没有得逞。
“叫了一整天,你不累吗?告诉你,我可是很累了。”他快受不了她刺耳的叫嚷声了,活像正要被宰杀的猪只。
“我不管你累不累,总之你给我起来就是了。”他累关她何事?她只想好好对始作俑者发泄满腔的不满。
“好,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可以了吧?”被她缠得受不了,古苍铎认命地起身承受她的炮轰。
“我问你,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得罪过你?”她冷着声音问,一脸严肃。
“没有。”古苍铎诚实回答。
“很好。那你想会不会是我在前世抢了你的情人,或是虐待过你?”朱丹毓满意的颔首迫问。
“你疯了!谁晓得有没有前世今生这回事?你究竟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何必拐弯抹角?”他被她打败了,居然胡扯乱扯也能扯上则世今生,她是连续剧看太多了吗?
“我没有疯。既然我今生没有得罪过你,关于前世的事我们也无所知,姑且算我是善良百姓没暗算过你好了,那为何你要陷害我?你到底是看我哪点不顺眼?”她问得认真。
“我没有看你不顺眼。”搞了半天,原来她想谈的是有关被抓一事。古苍铎了解的摇摇头,她宜接点明主题不就得了,何必绕一大圈?
严格说来她工作十分认真且仔细,没啥缺点可挑剔,若真要他说出一项缺点来的话,他会说她太泼辣、说话直了些。
“的确,你被抓来的事与我脱不了关系,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没有逃避责任,他真心向她道歉。
他的道歉换来朱丹毓的傻眼。怎么会这样?她悲惨的际遇竟只挨来微不足道的三个字,他未免太过分了!但若不愿换来“对不起”三个字,又能怎样?
古苍铎误将她的沉默当作接受他的道歉,懒散的躺回床上稍作休息,准备以最佳状态来面对万圣豫。
“你是猪啊!怎么就知道睡?”朱丹毓不满的推推他。
“请问我不睡觉能做什么?与你大眼瞪小眼吗?”古苍铎没好气地请求指教,小女孩好烦哪!
“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你应该想办法脱身啊!”她有点怀疑他的脑袋装的是水泥,否则怎会一副随遇而安、全然不在乎豺狼环伺的模样,难道他不知道他们随时可能面临遭受生吞活剥的危机吗?
“你以为他们抓我们来会没有万全的准备吗?我猜他们早将所有可能的逃生通路封死了。”他给予她机会教育,语重心长地分析道。
“我才不信。”朱丹毓不甩他的狗屁理论,深信会有百密一疏之处让她得以逃脱。
古苍铎不愿同她浪费时间,迳自闭目养神,随她去找个过瘾。
朱丹毓像个小探险家拉开厚重的窗帘,预备查出目前所处的地理位置。结果厚重的窗帘一拉开,两根封死窗户的磺木出现在眼前,她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气,奔进客房内附设的浴室。里头小气窗的命运与外头落地窗如出一辙,她不相信运气会如此背,猛然忆起房内有只电话。
是啊!她可以打电话求救,要警方将这干恶贼带走。旋身快步奔向床头柜上的电话,想也不想便拿起话筒直拨警察局。
“喂!”电话接通了,她兴奋得几乎要尖叫。
“请问朱小姐有何需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男子平板的声音。
朱丹毓愣愣地瞪着手中的电话,一时之间理不清为何警方会知道她姓朱?呆了好半晌,停摆的大脑终于厘清一切,她压根没拨出电话,不过是惊动守在电话边的万家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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