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城内的人会被我吓坏,就像你刚才吓坏了我那批弟子一样。”城民们可能会大惊小怪地沿途大叫,然后整座隐城都会知道他抱了个女人回来。
“因为你抱着我?”看样子,他的名声似乎真的很不好。
“我们还是在这儿等等东日他们好了,要他们替我们开道。”没有东日来替他开道,他可能会被围观的城民围着而走不到他的暮霜堂。
“把我那个装珍珠的袋子给我。”连城在他坐在地上休息时,伸手向他要他在一路上所收集她哭出来的珍珠。
“这里有几十袋,你要哪一袋?”她哭出来的珍珠多不胜数,而他又常在不经意间把她惹哭,使得他背后的珍珠一日比一日多。
“都可以。”她随手拿了两袋,看里头大概有各有五十来颗左右。
她掏出丝巾铺在地上,将珍珠倒出放置其上,抬头问他。
“你的弟子们回来了吗?”
“来了,你要做什么?”他侧听着地道理众多的脚步声,朝她点头。
“送见面礼。”第一次与他的弟子们见面,总要送点东西,她才不像他那么不会做人又没礼数。
“堂主,您交代的事办成了。”东日带着其他弟子走到他们面前,低着头向他报告心“排队。”他二话不说地命令。
“排什么队?”东日呐呐地问。
“你们的堂主夫人要送礼,过来领珍珠,爱拿多少尽管拿。”织罗着这条地道够长,决定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领礼物。
“谢堂主夫人!”整齐的吼声又在地底响起,早有隔音防范的连城微笑地捂着双目。
“织罗,我的珍珠可能不够用。”虽然这些人都不贪心,每个人都只拿一颗,可是人数太多,她又拿出了两袋来分。
“你这里还有,够啦。”她还有三袋,分完了这些人还有剩。
“我还有别人要送,这些不够。”他有师兄和师弟妹,还有一个城主小姐,这些人她都要各送一袋,来做好她该有的外交。
“不够你要怎么办?”分也分了,不够也没办法了。
“把我弄哭好不好?这样又有珍珠了。”她很努力地挤着眼泪,可惜培养不出想哭的情绪,只好请他这个很会将她惹哭的人帮忙。
他退避三舍地拒不答应,视她的要求为洪水猛兽。
“你…你有毛病。”以前她是被人逼才要哭,最近是他老说错话才惹她哭,怎么搞的,她是哭上瘾了?
“快啦!”她拉着他的袖子央求着。
“你明知道我最怕女人哭,我不要!”他跳起来躲至东日的背后,而也很害怕的东日又把他推回前头去。
“那叫他们帮忙。”她随手指着眼前的一群男人。
“不要!我们也怕女人哭!”和织罗一模一样整齐的恐惧吼声,差点把地道给吼塌了。
她被这群都怕女人哭的男人吼得有一阵子耳朵都听不见声音。
“这也是耳德目染?”他真会挑徒弟,每个都跟他一样怕女人。
“这是暮霜堂所有人共有的天性,你还怀疑我不是这里的人吗?”他与脸色都跟他一样惨白的弟子们站在一块。
“不了,因为你们的品种都一样。”
“鱼?”隐城朝云堂堂主韦庄,眼珠子盯着织罗怀里的那个女人。
“人?”韦庄的妻子楚雀,有些震惊地接着韦庄的肩膀。
“半人半鱼?”韩渥的妻子关弄玉,一手托着腮,像看宝贝似地对着连城专心研究。
“鲛人。”学识最渊博的暮霜堂堂主韩渥,不慌不忙他说出正确的名称。
“还是你最聪明。”织罗对韩渥点点头,觉得所有人里,接受能力最强的人就是韩渥。
“天哪!”四个询问织罗的人,皆一块低头蹩着眉心大叹。
以排拒女性在隐城出名的织罗,从他不管整座隐城城民都瞪凸了眼珠,看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在大批暮霜堂弟子的护送下,大摇大摆地自地下城城门口走回他的暮霜堂后,暮霜堂前便聚集了想一探究竟的人群。织罗简短地下令,暮霜堂刚回堂的弟子,又忙着在堂外维持想凑热闹人潮的秩序,而闻讯而来的另外两堂堂主和堂主夫人,就一直站在织罗和连城的面前,用手合上他们老是合不拢的下巴。
“他带一只鱼回家?”关弄玉那张宛如大家闺秀的脸蛋上,露出和她美丽脸蛋完全不搭的邪邪笑意。
“他到底有没有听懂小姐要他带什么回来?”楚雀被脑筋不会转弯的织罗完全没辙。
韩渥双手坏着胸不客气地批评。
“他的浆糊脑不会懂的。”从小到大,就一直认为他织师兄的脑袋是长来装饰用的,现在事实证明果然是如此。
韦庄的偏头痛又犯了。
“他带回来的又更怪了。”上回韩渥回城时带了个混世魔女关弄玉回来,现在连织罗也带了个不人不鱼的女人回来让他头痛。
连城为堂内沉重的叹息声,不安地在他怀里动了动。
“织罗,他们……”就像沿途那些张大眼循嘴巴的人们一样,他们这表情是不欢迎她吗?因为她是人鱼?
“没事,他们都是好人,只是在头疼。”织罗四平八稳地坐在大椅上,抱着她低声哄劝。
“是因为我?”她垂下了眼睛,灰心地绞着手指。
“不,是我。”他吻吻她的额,告诉她能使这些人头痛的,只有他这个人。
“大师兄,我刚刚有没有看错?织师兄在……在哄女人?”韩渥在揉过了眼睛还是操不去眼前的异象后,忍不住伸手推了韦庄一把。
“你没看错,我好像也没看错。”韦庄歪着一边的肩膀,对这种会出现在织罗身上举动,大感惊讶。
“天要下红雨了。”楚雀看了看外头的天气,认为是天生异象才会产生此景。
“织师兄,你没被人打死在城外?”韩渥很怀疑这个造反能力和他不分上下的师兄,怎么没在外头得罪人活着回来。
“没有,不过我带了一群人到城外。”他抚着下巴,微皱着眉想起那些还在家门外不死心的人马。
“那些人要做什么?”城主不在,暂时当家主持隐城的韦庄,听到有人在城外聚集,立刻提高警觉。
他习以为常地淡淡描述。“可能是想追杀我报仇,因为我在抢人家的新娘时顺便结了很多仇家……”
“你这个惹祸精…俄就知道你这小子专会惹是生非!”韦庄的拳头在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先抵达他的脑袋,给他重重一击。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别怪他。”连城在韦庄还想再揍织罗一拳前,举高了双手替织罗拦下。
“织罗,她是谁?”韦庄从不敢打女人,也很好奇这个肯替织罗拦拳头的人是谁。
“我的妻子,连城。”织罗揉着被打的头顶,向那几个对连城很好奇的人郑重介绍。
“你的什么?”当下四个错愕不已的人,齐声把这个不可思议的问题问向他。
“妻子,我把人家的新娘抢来当我的妻子。”他指指连城,而连城正心疼地在替他看被打的头。
“老公,外头下红雨了。”不可能的事都能发生了,楚雀相信现在外头一定正在下红雨。
“这个情景,我觉得好像看到了一朵鲜花插在牛……”安静了一会儿的关弄玉,严肃着秀丽的脸庞,对眼前的情景下评论。
“弄玉,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是拜托你也留点口德。”韩渥在她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前,赶紧捂住她那张没良心的小嘴。
“美女配野兽?”关弄玉稍稍拉开他的手,另提一个也很适合那一对的词。
“勉强可以。”除了牛粪,她爱怎么称呼都行。
“我是鲜花,你是牛粪。”发觉这些人都很可爱后,连城笑嘻嘻地指着织罗的鼻子。
织罗瞪着那四个没口德的人闷吼着。
“我是野兽啦!”什么鲜花牛粪、美女野兽,他们就不能换一个比较能入耳的词?
“所以那晚是你的兽性?”原来他是野兽,怪不得那晚他把她压在床上后,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还不肯让她下床。
“我的兽性只有那晚吗?”他邪笑地在她耳边问。
“织罗,他们在脸红,别说了。”她脸红地推着他的胸膛,低着头提示他其他在场的人都红透了脸。
脸皮的厚度跟牛皮差不多的织罗,不在意地耸着肩,并且对那个一时还不能适应他这转变的师弟交代。
“师弟,火速帮我办一件事,把我暮霜堂的地板全换了。”要办这事,找他这精通各项本领的小师弟就搞定。
“要换成什么?”韩渥看着他才帮四大堂翻修不久的地板,觉得地板还很新没理由要换。
“水玉。”他很坚持要用品质最好的玉石让连城当地板踩。
“你要拿玉当地板?”不用砖、不用石,他要拿玉来铺地板?
“费用我会给,这有一袋珍珠,应该够了。”他以为是价格上有问题,于是随手扔给韩渥一大袋沉重的珍珠。
“织师兄,我能问一下为什么要把地板弄成玉铺的吗?”手捧着一袋来路不明珍珠的韩渥,不只对他的要求很纳闷,也对手上这东西是打哪儿来的很好奇。
“因为我的脚不能沾土,而水玉是玉石中含水最多的玉石,用水玉铺成的地板我踏起来觉得最舒服,劳烦你了。”连城笑容可掬地代替织罗向韩渥解释。
“慢点!”受命工事的韩渥,举高了手喊停。
“不成吗?”他小师弟不是什么都会造?区区一个地板却换不来?
“不是不成,请告诉我,什么叫脚不能沾土?”换个地板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古怪的原因。
“师弟,她是人鱼,你看过哪一条鱼会在陆上游?水和土,你会不会分?”想叫他妻子的双脚每天都不舒服?不行,嫁给了他就要给她最好的。
“了解,我会速速办妥。”韩渥的反应很快,开始想该怎么去弄几百片大玉石来铺地板。
脑筋好的不只是韩渥一人,他老婆关弄玉的脑筋也不在他之下,她周到地向织罗建议。
“既然如此,何不把暮霜堂四处都挖成湖渠?这样四处有水,不更适合她?”是人就要有土,是鱼儿就要有水,半人半鱼的话,那就该一半住在陆上一半住在水里才是。
“有道理。”织罗和连城两人一起点着头,觉得这主意实在不错。
“弄玉,你知道那多费工夫吗?你给我找麻烦啊?”韩渥对生来专克他的老婆大叫。
“师弟,这个聪明的女人是谁?”织罗还不曾见过这个女人,他记得他在出发时并没有这个外来客。
“我的妻子,关弄玉。”韩渥沮丧地垂着肩,向织罗介绍他魔女投胎的老婆。
“你也娶妻了?”同是不想结婚的人,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这么快?
“两年前就娶了,我比你早了两年回城,你呆呆地在城外找了两年多。”韩渥变得很有心情耻笑织罗。
“你找到镇城之物了?”两年前就回来,还娶了老婆,办事效率太好了。
“说到镇城之物嘛……织师兄,你我到了吗?”韩渥语带保留地反问他。
“没有,我只找到我心爱的宝,她要陪我一辈子。”他拥紧了连城。有了妻子后他什么也不找了,他不要继续留在城外被人追。
“太好了,幸好你没再多带一个废物回隐城占位置。”紧憋着气的韦庄,庆幸地拍着胸吐了一口气。
“废物?”镇城之物是废物?小姐要他们两个出去,不是要找宝物回来吗?
“织师兄,我们两个被小姐骗了。”被骗得比他还久,韩渥对被迫离家快三年的织罗深表同情。
“小姐骗我们什么?”织罗想不出来他那英明威武的城主小姐也会骗人。
“根本就没有镇城之物。”韩渥边说边把两眼瞪向唆使城主小姐骗他们的楚雀。
他用狮吼般的声音吼向韩渥。
“没有?我在外面找了快三年,你现在才说没有镇城之物?你为什么不早点派人出去告诉我?”知情不报,早了他两年多回来还不出去告诉他根本就没这回事?整他嘛!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也被骗了啊!”韩渥的心也满是不甘,因为他也是被骗的一个。
“小姐是听了雀儿的话,派你们出去找自个儿的老婆。”韦庄摸着鼻子,先替自己的爱妻认罪。
“雀儿…”织罗以杀人的眼光扫向那个害苦他的主使人。
“大笨牛,上当了吧?”又骗到了一个,楚雀得意洋洋地嘲笑他。
“大师兄,我这次一定要找你老婆算帐,她太过分了。”织罗撩起袖子,决定新仇旧恨一并找这个女人算。
“你敢碰我孩子的娘你就惨了。”韦庄把爱妻搂在怀里,冷冷地摆董张凶脸把他恶狠狠的眼神瞪回去。
“嘿嘿,打不到。”靠在四师兄弟里武功最强的韦庄的怀里,楚雀才不怕他。
“可恶,你每次都拿你老公当靠山!”织罗气炸了,建城忙不迭地拍着他的胸膛安抚着。
“织师兄,记得我们跟她打的那个赌吗?”看他们两个恩爱的模样,韩渥坏心眼地提醒他那个约定。
“你去倒立绕城了?”要命,提这个分明是要他履行约定。
“我绕了,只剩你还没有。”他已经出过糗了,可是还有一个人还没在城民面前丢脸。
“又有笑话可以看了。”关弄玉上回看过自己老公像傻瓜一样,学猴子倒立绕着城走一圈,兴奋得等不及要再看一次笑话。
“我看,今几个天气很好。”楚雀看着外头普照的阳光,有意无意地提示着。
“我会叫城民们在城边占好位置,准备看你出糗。”韦庄朝身后的手下拍拍手,立刻叫他们去通知所有城民。
“你们何时起变得这么团结?”一群没心肝的家人,就已不得他出去丢脸。
“不要找借口,马上去绕!”他们四个齐声命令。
在那四个人兴奋地定出暮霜堂后,连城很抱歉地对全身僵硬的织罗致歉。
“织罗,对不起,又连累你了。”她不知道他娶老婆会让他这么丢脸。
“我被你连累惯了,何况要娶老婆,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织罗垂首长叹。
“我说过我很值钱,这代价很大是不是?”她搂着他的颈子,笑靥如花地问着。
“贵死了,我会被隐城的所有人笑上好几年。”把全城的人都叫去看,这下他堂主的面子肯定是没了。
“你想要换妻子吗?现在还来得及。”不想绕就别要她这个妻子,不让他付一点代价他怎么会知道她多珍贵?
“不换!我懒得再去抢一个。”换?他抬一个就够麻烦了,再抢一个他会烦死。
“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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