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鱼儿陆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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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鱼儿陆上游-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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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那个……追兵又来了。”心跳和呼吸急速加快的织罗,尴尬地转过身背对她,止不住一身的燥热和心头阵阵着火般的悸动。

“追兵?”她在心慌之际勉强地把他的话听过耳朵,火红的俏脸有了淡淡的惨白。

“我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一路的人,但楼下刚进来了一批,指名要找你。”他按着快要跳出胸膛的心,兀自喘息,奋力地用平稳的声音陈述他唐突入室的理由。

“我们现在要走吗?”被人追了一天,他们才刚在这间客栈落脚,又要避走他处了?

“不走我就得在这里开打了。”平常在外头解决是无所谓,但在这里,他怕他会波及无辜百姓。

“我的衣裳……”她急着想找衣服穿上,但他站在这里,她无法起身去拿放在她身后桌上的衣服。

“我帮你拿。”他想帮忙,转身想替她拿衣裳,可是很不凑巧,连城也刚好要起身要拿。

“你……你又看!”再一次被他看遍了全身,她尖叫连连地又躲进桶里。

“我……”他进退不得地站在原地,不晓得要往哪里看才好。

“你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她躲在水里,声音好不委屈。

“做人?先别管做人这件事好吗?你再不走,可能会建人也没法做。”他才没想那么多,他们再不快点离开,等会儿又有一大票男人像他这样跑进来。

她闷闷地抬起头,怒视着这个笨男人。

“织罗,我在说我的名声。”她在说她的清白,而他不但没考虑到她,还在想外头的那些人?

“保命重要,名声以后再说。”他挥挥手,不认为那有什么重要。

“以后……再说?”她张大了小嘴,忽然好想为自己哭。

“快,你衣服穿好了没?”织罗边听门外的动静边问。

她躲在浴桶里,无声地为自己遇上这种鲁男子而掉泪。

“连城?”多了她半天也没听见水声或其他动静,他悄悄撇向她那边,接着拉高了嗓门哇哇大叫。“哇!你怎么又哭了?”

“你欺负我……”如同她的心,一颗颗珍珠眼泪从她眼眶中脱出掉入水中。

“我哪里欺负你了?”不过是看了她的身子而已,他什么都还没做呀!他甚至也还没开始欺负……

“都这样了……你非得承认我不可。”之前他揭头巾那件事就算了,可是这回连身子也被看去了,他一定要负责。

“你要我承认什么?”外头有追兵想捉她,她还在跟他说些什么承认不承认的?

“你看了我……”她泪光迷离地看向他。

“又是看了你的脸?连城,外面还有一大票更想看你的人,把眼泪收一收,先跟我走好吗?”面对这个老问题,他暂且先把它摆一边,因为他还有另一堆问题要解决。

“你自己走。”又是这样,又不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事,她赌气地坐在里头掉泪。

“你不走?”他两眉蹩得老高地问。

“你可以看我,为什么他们不能看?”不走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她的名声,那她就也给别人看。

“他们当然不行!”他的震天怒吼立刻发出。

“如果我就这样把衣裳脱了,坐在这里等他们来看呢?”她气得口不择言,就坐在里头不动,也不管他从哪儿来的怒气。

“不准!”他像喝饱了酵的男人,强烈的占有欲使他直觉的又是一阵大吼。

她早听习惯了他特有的吼声,不以为然地撇头不理会他。

“别在这时候闹性子,他们快来了,你快穿好衣裳,不然我自个来帮你打包后再带你走。”他急躁地把衣裳拿至她的面前,铁青着一张脸命令兼警告,然后转过身子让她穿衣。

“土匪……”她像小媳妇般地接下衣裳,恨恨地瞪着他。

“我已经当你的土匪当很久了!”他本来就是土匪,而且是因为她才会沦落成这类人的!

面对他理直气壮的吼声,她气极地定出浴桶穿衣。

“我好不容易今天没有杀人,我们得快走,不然那些人一到,我又要动手动脚,万一不小心,我又会把人给冰了。”他背着身不耐地催促她动作快一点。

“客倌……请你开门一下。”此时,门外的掌柜怯怯地敲着他们的房门,声音显得很恐惧。

“你看,来不及了,等一下我动起手来会毁了这房间。”他气急败坏地瞪门外数十来个手拿兵刃的人影。

“他们想看的是我,你又不会少块肉,你气什么?”她半披着衣裳,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又要劳其筋骨。

“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准看!”他霸顶又专制的吼声,把门窗都吼得震动。

“他们要进来了,你去阻止他们啊!”门外的人已经开始撞门了,她衣衫不整地半坐在浴桶边,等想看她的人光临。

“你穿好衣裳了没?”他一直没敢再回头看她,情绪烦地问她到底把自己包好了没有。

“还没,我也不打算穿。”她刻意露出一半香肩和两条玉腿,让转过身来看她的织罗看得血脉偾张。她打算这样半光着身子给别的男人看?青楼里的女人穿得也比她还多!

“我来帮你穿,”他气得什么礼教也不管了,一把捉来她本穿上的衣裳,动作粗鲁地替她穿上,从头到脚把她包得紧密。

“我现在穿好了。”被又厚又多的衣服束缚得喘不过气,她气呼呼地忽视这个不但看她身体,还亲自碰她帮她穿衣服的男人。

“在我赶走那些男人前,你听话坐在这边不要动。”他健臂一搂,将她抱到远处窗边的小花椅上,低头对她那张怒意纵横的小脸细说。

脆弱的木门破裂声此时轰地一声,在他们背后响起,十来个男人迅即跃入室内。

“把那个女人交给我。”领头的男人,手上拿把大刀,把刀架在掌柜的脖子上,边看连城边向织罗威胁。

“客倌——”很无辜地被卷入这场纷争的掌柜,两眼含着泪水苦苦地望向织罗。

他两手叉着腰,对那个猛对连城流口水的男人很感冒。

“把掌柜的放开,这不关他的事,想得到她,尽管冲着我来。”他扭扭僵硬的颈子,朝掌柜勾着手指。带头闯进来的男人,看织罗只有一个人,似乎没有抵挡他们抢人的作用,于是合作地放开掌柜,一把将掌柜推向织罗。

“站在她旁边,有刀子的话替她挡。”织罗拎着差点撞上他的掌柜,把他推向连城那边。

“替她挡刀子?”他才刚从刀口下进出来,现在变成了替人档刀子的挡箭牌“还是你要回去那边被割掉脑袋?”织罗很和蔼地对他笑着,拎回他的须于作势要把他推回去。

“我挡就是了……”站在两边都是虎口的地方,掌柜只好选择较有活命机会的那一方,苦情地点头答应他。

“地上有珍珠,是这个女人错不了。”带头的男人见着地上几颗连城刚落下的珍珠,挥着手命令手下将织罗围起来。

“连城,这水你还要不要?”织罗低头看着连城刚沐浴过的温水,回头问她。

“不要。”她耸着肩,爱理不理的。

“姑娘,他要做什么?”站在她身边的掌柜,对织罗手无兵器,只打那桶水主意的举动大惑不解。

“可能是想做冰雕。”她记得他打发人的方法都是同一种,会打水的主意,大概跟做冰雕脱离不了干系。

“冰雕?大热天的,做冰雕?”

“我也没看过他的作法,我们一起睁大眼瞧着,算是开开眼界。”她一手接着下巴,等着看他都是怎么把人给冰起来。

织罗一手放进温水里,用掌力让温水变成冰水,拿起构予,不客气地将冰水泼向那群贪着连城的男人们,给他们降降过度的热情。

“哇……”猛地被冰水一泼,集体想靠上去的男人就被水给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织罗将手中的杓子往上一扔,在杓于未落地前,将男人们摔出门边的窗子,有的扔上天花板,有的被他一脚瑞得撞碎了桌椅。

“姑……姑娘?”观战的掌柜,面对被织罗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室内,抖着手指看表情淡然的连城。

“砸坏的东西,我赔给你。”她摊开掌心,拿给他五、六颗珍珠算是赔偿费用。

织罗对那些倒地后又爬起来的男人,没耐心也没风度了,脚下的步子一转,像阵风似上去给他们一人一掌,让刚站起来的人冻成冰棍再也不能动。

“姑娘……人呢?那要怎么赔?”掌柜彼此景吓掉下巴,因为他可不知道人命要用什么来赔。

“找他。”她指着织罗。她不愿负责这些人为的意外。

“掌柜的,我来把这些冰块弄出去,另外给我们一间厢房。”又控制不了情绪冰了人的织罗,脸色不善地走向他们。

“是……”深怕自己也会被这个凶手给冰了,掌柜一听完他的话赶紧脚底抹油地出去门外。

“你看,都是你不赶快穿好衣服跟我走,才害我今天又冰人了。”地吐出一肚子的闷气,对这个祸水投股的女人大皱其眉。

听了他这番话的连城,整颗心都被他冰凉了,脸色就像刚被灌了一桶又一桶的冰水。

“织罗,不只冰死他们,你还额外冰死了一个女人。”他只在意他又对人动手,却把他看过她身于这回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他转身搔着头问。

“谁?”他又没对女人动手,怎么会有?

“我”

第六章

被人冰冻、冷落的滋味,向来只有冰人的织罗,终于体会到那是什么感觉了。

打从昨晚撞见她沐治之后,向来喜欢待在他怀里轻声细语的连城,足足一整天不跟他谈话,也不看他一个,不管他怎么试图与她攀谈诱她开口,她一概相应不理,当他不存在似地,到了晚上歇宿的地方后,她立即从他的身上跳下,冷若冰霜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这让他心头硬邦邦的,像千年不化的冰雪,被她冰冻了一整日。

“连城?”碰了一整天的钉子,在用过晚膳后,他又不死心地想和她沟通。

她不作声,站起身走到窗边把他们两人间的距离拉大,隔得远远的,表明了不与他谈话。

织罗终于知道她在气什么和哭什么了。

“你只是在气你往后嫁不出去?”老天,名声真有那么重要吗?而且他只看了一下,那一晃眼的功夫,她的名声就毁了?

“只是?我是别的女人的话,我早就投水自尽了!”她又抡着拳头猛力捶打他的胸膛。

“就算你跳水也淹不死,反正你有一半是鱼嘛!哪有人鱼还会淹死的?”

“好,我不技水,我去上吊!”她被气得七窍生烟,推开他要去做给他看。

“别……我开玩笑的,你别做傻事。”他吓得把她捉回怀里,怕她真的跑去自尽。

“不要碰我,往后不会有人要我了……”被困在他怀里,她越想越伤感,眼泪不听话地直掉。

“如果我说我愿意娶你,你是不是就会气消了?”他像看瘟疫般地瞪着那一颗颗的珍珠,逼不得已祭出让她止泪的下下策。

“你又不愿意。”她从小到大只有让男人心醉神迷地追求着,只有这个男人,无视于她的美貌就算了,还避她的身分像在逃难。

“我娶你,我把你当妻子就是了。”他叹息地握住她打红的歼手,很认命地对她说。

“你肯认我是妻子?”她眨着眼泪问。

“你的脸我看了,你的身于我也看了……我负责任就是。”她从头到脚都被他看透了,而她又哭个不停,不认命他现在还能怎么办?

她瞪着他不甘不愿的表情。

“你不真诚。”他的样子像把她当成一个大麻烦,好像刚刚被她强迫推销似的。

“我哪里不真诚了?”他有苦无处诉地大叫。

“你的样子像是被我逼的……”看他又对她大叫,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他彻底败在她的眼泪里,抱着她又求又哄。

“老天爷,你别哭了行不行?我是诚心诚意要娶你,绝无二心,也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想娶你,这样你满意了吗?”这个爱哭的女人他放也放不开,见她掉泪他就心如刀割,不把她娶回家,他的心也不会安宁,与其日日挂念着她,他就算再怎么爱打光棍,也只能把她一辈子带在身边了。

“你说得好勉强。”没有诚意,而且她如果不说出她的心酸和委屈,他也不可能会对她这么说。

“还勉强?”他欲哭无泪,不知该怎么说她才会满意。

“你是怕我哭,所以才在哄我,我连要我的夫君承认我,都还要强人所难……”她又边说边哭,把他当成一个不负责任的采花大盗。

“我……你……”他一手拨去落在她在上的珍珠,一手抬高她的脸庞。“连城,把你的眼泪停一下,听我说一件事。”

“你说。”她直直望进他无奈的眼瞳里。

“你知不知道,娶妻对我来说是要很有勇气的?”为了不再让她哭,他只好把他心头的结说出来。

“你娶妻要有勇气?”又不是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只是娶个妻子需要什么勇气?

“岂止是勇气?我本来就很怕女人了,我还曾跟我师妹打过赌,如果我娶妻,我就要做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他头痛无比地想起以前做过的一件蠢事。

“什么事?”她暂时把眼泪收起来,全神惯注的聆听。

“倒立绕城两圈。”想起那个赌,他的心头就痛,只怪当年他不信邪,连同他小师弟一起跟他的师妹楚雀打了个赌,说倘若他娶了妻,就得倒立绕城两圈表示服输。

“为什么要打那个赌?”她皱紧了细眉,不解他为何要做那种蠢事。

“因为我不信邪,现在我的报应来了。”他本来以为天大地大,没一个女人会看上他,但她却从桥上那么一跳就跳到他的生命里来,不仅使他迷上她,还因情况使然当上他的妻。

“你说我是报应…”一下子,她的眼眶又聚集了泪水,在他怀里落了满怀的珍珠。

“我不是……等等,你看,又掉了一地的珍珠,那些人就是照着你掉的珍珠追上我们的。”真是的,怎么说都不对,有了她这个妻子后,他往后的日子得好好练练口才,不然她又会像这样哭个没完没了。

“谁教你一直把我弄哭。”都怪他,性子粗鲁、口德又不佳,她是圣人才不会哭。

“我说过我是租人嘛!我天生就不懂该怎么去讨好女人!”他冤枉地大喊。会破天荒做出哄女人这种事他已经很牺牲了。

她摇头,把他的借口视为推拒她的理由。

“你没有试。”怜爱的举动他一个也做不出来,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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