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奇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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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奇劫(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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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皓月又惊又怒的沉下俏颜,“你在胡说什么?他只是来跟我道谢,谢谢我请太医去帮他娘看病而已。”

“真是这样吗?”

年轻男子涨红了脸,“天女的身分何其尊贵,小的怎么配得上。”只要能看她一眼,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天女?”琅邪沉下俊颜,表情有些阴暗。

那人没有发觉,用着无比崇拜景仰的口吻说道:“是啊!王上,皓月姑娘是天帝派来的天女,是为了拯救我们氐宿城的百姓而来,她说那天午时会下雨,结果雨真的下了,如果不是天女,怎么可能会知道?所以可以证明皓月姑娘就是天女,不管天女要我们做什么,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皓月已经不只一次强调,把嘴巴都说破了,他们还是坚信不疑。“我真的不是什么天女,你们都误会了。”

这番言论惹得琅邪心生不悦。

“她是朕的女人,不是什么天女,最好别让朕再听到这两个荒谬的字眼。”说者便扯着皓月的手腕踱开了。

她轻蹙眉心,“好痛!”

琅邪依旧不肯松手。“明天一早我们就回王宫。”

“可是这些老百姓还需要有人协助。”

他不容许她有置喙的余地。“朕会留一部分的禁卫军在这儿,直到新的郡守走马上任为止。”

瞅着琅邪盛怒的侧脸,皓月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吗?”琅邪心思紊乱,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假装什么都个知道。“你真的知道那天中午会下雨?”

皓月为之语塞。

“老实说!”

她颔下螓首,“对。”

“不可能!朕不相信!”他咬牙低咆。“难道你真的就像预言中所说的,是天帝派来讨伐朕的使者?”

“呃?”皓月怔住。

琅邪十指紧扣她的肩头,“你想要朕的命?”

“当然不是了。”她摇头反驳。“我只是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你才会相信。”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切像是在作梦。

他目光嗜杀的瞪着皓月,极其冷酷,那是君王的表情。

“你最好不要有那种念头,不然就算朕再怎么宠爱你,也留不得你!”

他们的关系又回到原点了。

琅邪一脸沉怒的瞅着已经连续几天都不跟他说话的皓月,即便同坐在辇车内,她巴不得贴在门上,只求离他越远越好,气得他牙痒痒的。

“你到底要朕怎么做?”身为一国之君,居然拿个小女子没辙,传出去铁定笑掉人家的大牙。

她不该忘了他的身分,要个人的脑袋,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够了。

“朕在问你!”琅邪硬声吼道。

皓月惊跳一下。

那惊惧的模样让他怒气勃发。“你怕朕?朕以为你胆子很大,是因为朕说过要杀你?”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她开始疏远自己。

“你是有权杀我。”她闷闷的说。

他下颚抽搐,“朕已经下令要杀你了吗?朕要是舍得杀你,你就是死十次也不够,难道你还不明了朕对你的心意?”

“我不知道。”皓月方寸大乱。

琅邪登时怒不可遏,“你怎么会不知道?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你的无礼,那是因为朕爱你,朕不但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

她捂着耳朵拒听。“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

“皓月?”看着她举棋不定、旁徨迷惑的神情,在在显示着一件事……“你说你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否表示你已经渐渐爱上朕了?”

皓月喉头窒了窒,“我没有!”

“你是在自欺欺人,朕可以感觉得出来你已经不再那么拒朕于千里之外了。”他笑开俊颜,目光炯炯有神。“你已经爱上朕了!”

“谁说我爱上你了?”她脸上净是窘迫和嗔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最讨厌你了!”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动了心。

他朗声大笑,“真是这样吗?”

她赌气的别开小脸。

“哈哈……”男性的虚荣心大大的得到满足,琅邪探出长臂,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生气?这就表示你心虚了。”

皓月老羞成怒的扭动娇躯,想离开琅邪的大腿。

“你再这样动下去,朕可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亢奋的肌肉和浓重的鼻息已经说明一切。

“你!”她全身一僵。

他很高兴威胁奏效了,趁势吻住她的小嘴,让她说不出惹他生气的话。

“不行。”皓月努力摆脱他饱含欲念的深吻。

琅邪稍离了半寸,呼吸微喘,嗓音嗄哑。“你还要朕等多久?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琅邪,不要逼我。”她真的好怕自己会陷进去,在皓月的潜意识当中,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原本的世界,那里终究有她的亲人和朋友,她好想再见他们一面。“让我想想。”

“当朕的女人有这么难吗?”琅邪就是不信邪,再次低头吻住她。

皓月被吻到娇躯颤抖。“不……不要……”

一声尖锐的马嘶声响起,辇车也跟着停止行驶了。

“怎么回事?”双臂仍搂着满脸红晕的皓月,被人坏了好事,他当然不高兴了。“玄枵!”

没一会儿工夫,玄枵便在外头回话了。

“王上,是太尉特地带了一队兵马出城接驾。”

他俊眉一扬,“朕可没下旨要他来。”

“太尉现正在外头等着晋见王上。”

琅邪眸光一闪,“朕知道了。”

太尉职掌着全国的兵事,地位和待遇与丞相相同,但权力仍不及丞相,虽然本身并无发兵及领兵之权,军令行使权完全操于君王手中,如无君王亲赐的兵符、太尉亦不得领兵及发兵,不过又被敕封为平乱大将军的媵逍可算是例外了。

剩逍年近六十,两颊蓄髯,带着粗犷之气,加上又是武人出身,身材壮硕、眼如铜铃,若是在战场上,敌人见了也会敬畏三分。

“微臣接驾来迟,请王上恕罪。”他声如洪钟的跪拜。

由着他跪了一会儿,琅邪这才露出深沉的笑意。“爱卿平身。”

“谢王上。”

琅邪上前一步,来到较普通人还要魁梧的媵逍面前,媵逍自然要矮下身躯,不能比他还高,那可是大不敬。

“朕并没有下旨要爱卿前来接驾,爱卿能有这份心意,朕心里很感动。”

“这是臣该做的。”他目光如炬,一副理所当然。“王上一路上辛苦了,有臣在前面开道,相信很快就能返回王宫了。”

唇畔的笑弧有着一丝诡谲。“爱卿真是设想周到。”

他弯身拱手,止不住心底的喜悦。“臣还有件喜事要禀告王上……前阵子太医诊断出霙妃娘娘已经怀有龙种了。”

“哦?”琅邪挑起一眉,故意拉长语气,表情有些高深莫测。“爱妃怀了朕的骨肉?这倒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不过,朕以为最开心的人应当是爱卿才对。”

媵逍不敢笑得太放肆。“臣当然开心,毕竟这也是臣的外孙。”他的众多子女当中,就属这么女最有出息了。

“既然这样,朕可得快点回宫去看看爱妃了。”说完,旋即返回辇车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亢宿城的方向前进。

听见他们的对话,皓月的心冷了下来。

他要当爹了?有个女人的肚子里正怀着他的亲生骨肉,想到这里,她不禁庆幸自己还来得及看清自己和琅邪之间永远是不可能的。

琅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在想什么?”

“恭喜你要当爹了。”她诚心诚意的说,一个小生命的诞生的确是需要祝福的。“既然当了爹,就得做个好榜样,将来好让孩子效法。”

“朕还以为你会吃醋。”

她一脸没好气,“我为什么要吃醋?”

“朕听了真有点伤心。”他托腮笑睨。

皓月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皓月,朕有没有孩子,跟你之间并不相干,你不要想太多了。”琅邪看得出她并非完全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相千?”她怅然若失的喃道。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皓月搂得更紧了。

第八章

“回王上的话,霙妃娘娘确实有孕在身。”太医被宣进朝霞宫,不敢轻率大意,小心翼翼的再次把出喜脉。

琅邪坐在用丝织物包边的席上,四角用琥珀制成的席镇压住,聆听完太医的诊脉结果,扬唇笑了。“那么娘娘这段时日的饮食,太医可要多费点心了。”

“臣会帮娘娘准备安胎药,务必让娘娘顺利生产。”

太医离去之后,琅邪这才斜睨身旁的霙妃,薄唇上的笑意并未升到眼底。

“爱妃辛苦了。”

“多、多谢王上。”纤弱胆怯的她垂下螓首,不敢正眼看他,“这是臣妾的荣幸,只希望能为王上生、生个龙子。”

他拍拍她的小手,感觉到一阵颤意,有些明知故问。“爱妃怎么了?”道行还不够,真是可惜,真该叫她多去和菀妃学一学,这游戏才会好玩点。

霙妃又打了个哆嗦,却不敢把手缩回去。

“臣、臣妾只是太开心了,好像在作梦般。”她好怕事情会被揭发出来,王上会杀了她的,可是她又不敢不听从爹爹的话。

“是啊!朕也觉得像在作梦。”他冷笑的说。

她不解的扬起纤美的花容,“王上?”

“爱妃腹中的孩子来得正是时候,毕竟有了子嗣才能证明朕是个男人不是吗?”琅邪将手掌贴在霙妃的小腹上,轻柔的抚摸着,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爱妃就放心的把孩子生下来吧!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会把他当作亲生骨肉来对待的。”

一声剧烈的抽气逸出霙妃的红唇,紧接着花容惨白。

琅邪笑得诡异残佞,“朕忘了告诉爱妃,这辈子朕是不可能有任何子嗣的,姑且不论孩子真正的爹是谁,朕都会看在爱妃这么替朕设想的情分上,一概都会承认的。”

“王……王上……”她表情骇然到了极点。

他敛去笑意,目光阴寒。“你就好好的留在朝霞宫待产,等孩子出生,朕会再来看你和朕的孩子。”还故意强调“朕的孩子”。

霙妃两手捂住红唇,以防自己尖叫。

“哼!”琅邪旋即拂袖离去。

她尖声大叫,“王上!”

琅邪的脚步一刻也没停留。

“王上!王上!”霙妃惊恐的哭喊,用跪爬的姿势想追上他。“王上饶命……王上……臣妾错了。”

宫女们连忙进来伺候,只见到主子花容惨澹、鬓钗歪斜,彷佛天要塌了,赶紧安慰她。“娘娘别哭,小心伤了腹中的孩子。”

“王上!”她痛哭失声,明白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不该答应爹爹的。

当夜,霙妃娘娘在寝宫内悬梁自尽……

翌日清晨,一道圣旨火速的送进太尉府,念他戎马一生、战功卓着,特许他告老还乡,卸甲归田。

顿时之间,谣言四起……

“你是说霙妃娘娘的死和王上有关?”

几个宫女聚在门外交头接耳,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皓月听得一清二楚,或许就是存心说给她听的。

“你们想想看,霙妃娘娘都怀了龙种,怎么可能突然悬梁自尽?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王上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要。”

“你不要乱说!要是传出去,这可是杀头的死罪。”胆小的宫女连忙察看四周,就怕祸从口出。

不过那名宫女嘴巴怎么也关不住,要她闭嘴比杀了她还痛苦。“我才没有乱说,谁教霙妃娘娘是太尉大人的女儿。”

“怎么说?”还是有人掩不住好奇的追问。

“我也是听御史大夫府里的婢女说的,听说是太尉大人拥兵自重,就连王上都不看在眼里,他能背叛上一代的苍帝,助王上夺位,就有可能反过来对王上不利,所以王上才会赐死霙妃娘娘,罢了太尉大人的官以示惩戒。”

宫女各个打了个哆嗦,“难怪这几天宫里头的气氛很紧张,那些大臣都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

“可是那毕竟是王上的亲生骨肉,这样未免太可怕了。”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不敢再评论下去。

琅邪真的为了巩固王位,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惜牺牲吗?皓月感到寒心,可是内心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替他辩护。

传言不可信,说不定有人故意造谣……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还在替他说话……

体内好像有两个自己,各持己见,让皓月不知道该相信谁才对。

她是怎么了?

难道她真的对他动了心?

“皓月。”

身后的低沉男嗓让她整个人惊跳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跳开几步远。

琅邪瞅见她的反应,俊脸一沉,“朕有那么可怕吗?”

“我……”

他上前一步,皓月则是本能的倒退一步,让琅邪的脸色陡地黑了。“为什么不让朕碰你?你又要开始拒绝朕了吗?”

皓月定定的看着他,“告诉我实话,霙妃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问这个?”铁定是哪个嘴碎的宫女说的。

她不肯让他改变话题。“琅邪,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悬梁自尽。”琅邪冷哼,算是便宜她了。

讶异他事不关己的态度,皓月的心凉了一半。“你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吗?她怀着你的孩子,却突然寻短,现在母子都死了,你却看不出悲伤的样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琅邪因她的指控,顿时面罩寒霜。“你的意思是说朕该掉下几滴眼泪,或者大哭一场,才能证明朕真的很伤心?”

“起码不是像你这样冷淡,他们可是你的妻儿啊!”她痛心的指责。

他下颚抽紧,几乎要把牙齿咬断,双手背在身后,才没让他抓住皓月的肩头,用力摇晃,大声吼出自己的心情。

“随便你怎么想都行,反正在你心中,不管朕怎么做都是错的。”

皓月愕然的看着他泛红了眼眶,宛如被人冤枉,却又说不出内心的委屈。“琅邪?”真是她误会他了吗?

“朕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的挑衅和威胁,谁敢造反,朕就要谁死!”原本想来和她一块用膳,可是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紧闭了下眼,不再多言,旋身就踏出了璎珞宫。

她有股冲动想叫住他,但终究没有开口。

难道她真的错怪他?

快丑时了,皓月的脑袋还是乱烘烘的,在杨上翻来覆去,就是无法成眠,守在门外的宫女连站着都能打起盹来,靠着墙壁呼呼大睡。

她蹑手蹑脚的跨过门槛,不想惊动她们,心想到外面透透气,等有了睡意再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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