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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这种事情也要怪我?不打断你的话,居然是我的不对?”他不可思议的问。
嫒怜给了他一个美丽灿烂的笑容。“不怪你怪谁?”
岁寒的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很大方的承担胡嫒怜推在自己身上的罪名。
“合作的事情,我希望直接跟苏恋荷谈。”话题转回生意上,他不客气的提出他的要求。
“你看不起我?‘魅惑人间’都已经推派我出来了,你居然还想要求换人!敢问你是当自己在理容院消费,还可以凭号码换美容师吗?”嫒怜语气很冲的回话。
“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事情挑明了来说,你我都清楚,你对于骨董早的事情根本一窍不通,要是真的由你来和我讨论处理这件事情,恐怕会事倍功半。别想否认,连你刚刚拿在手上的小抄,那些客套话只怕都是苏恋荷帮你拟好的吧!光从那种语气中,跟苏恋荷打过交道的人都可以听出来,那活脱脱是她的台词。”
“我不会玩文字游戏又不是我的错,人家不像恋荷姊那么见多识广,也不像你们这些骨董商这么奸诈狡滑,行了吧!”她嘟着嘴,无限委屈的抱怨,还是不忘把所有的错推到云岁寒身上。
“请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骨董商并不全都是奸诈狡滑,像我,只能勉强称得上是善于玩手段罢了。”岁寒很谦虚的说。
他这句话要是让那些跟他交手过的骨董商听见,非激动的去跳淡水河不可。善于玩手段而已?云岁寒虽然做事依循自己的原则,但是在原则之外,他的所作所为就只有果断残酷能形容,短时间之内将云门经营成如此的规模,败在他手上的商家不计其数。
“当然,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是我坚持讨论细节的都分一定要由苏恋荷出面,你可以继续当中斡旋。”他安抚似的说。连岁寒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态,他一向不理会任何人的眼光,更不理会他人的感受,独断独行了数十年,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会如此在意眼前这个小女人,还刻意在言语中安抚她,不想刺伤她?
“反正我们都已经达成共识了,你将就点用我会怎么样?会少你一块肉吗?”她不听话的顶嘴。
连岁寒自己都不相信,他居然会被这个小女人训练出无比的耐心。“如果我们想要早点找到鸳鸯剑,最好还是依照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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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威胁,只是最委婉的建议。”
嫒怜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我才不管是威胁还是建议,反正本姑娘已经决定的事情,别人甭想推翻,就算是个云岁寒也不行,懂了吗?”她霸道的说,双手扠着腰,熠熠发亮的眼睛闪烁着一丝挑衅。“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了算数,没得商量的。”丢下这些话,嫒怜起身往外头走去。
她小孩子气吗?或许吧!但是听见云岁寒想把自己“换”下来,她心里就燃起一把无名火。她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能够正大光明的接近他,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不但能摸清楚到底他身上有什么特质如此吸引自己,还能知道自己心中那股翻腾的情愫是为了什么,怎么他还有意见?
她皱起眉,以女人的多疑与敏锐,嫒怜想起恋荷姊是个世上少见的美人,见过她的男人很少能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虽然她已经嫁入凌家为人妻,但是死会还是可以活标啊!天晓得云岁寒是不是对恋荷姊有什么非分之想。她愈想念不高兴。
岁寒没有制止她离开,而且跟着她一同起身。两人走出云家的主屋,岁寒顺手关上门。
夜晚已经笼罩了整个庭院,苍郁浓密的树木在黑暗中看来有些吓人,包围云门整栋宅院的花墙上,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映着柔和的月光,像是美丽神秘的蛋白石,静静的发亮。
“记得把口信带到。”岁寒的声音在静默的黑夜中响起,那种效果跟把一颗石头突然丢进平静无波的池子中是一样的。
嫒怜猛然一个转身,生气的看着他。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云岁寒跟得有多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让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古龙水味。
古龙水?嗯,还能够接受,还好他不是像一些嫒怜所认识的男人一样,跟女人擦一样的香水,还很自豪的自圆其说,说什么那是中性香水。
嫒怜无惧的迎视他的眼眸。两人之间因为高度上的差距,岁寒必须低下头来,那张妩媚美艳的小脸就这么仰视自己。突然之间,他的心跳乱了一拍,一种比惊艳更深刻的情绪俘虏了他,自制已经所剩无几,几年来随身携带的冷漠面具早已不知去向,这个小女人正在他心中攻城掠地,毫不客气的鲸吞蚕食,坚信滴水可以穿石的理念,硬是要在他保护脆弱情感的外墙上钻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河,然后等待时机成熟,她就会顺手把那道墙推倒,大摇大摆的占领他的情感,在他的心里扎营驻军。
“你不要这么固执好吗?干嘛推翻我的决定?没有必要嘛!”说他固执的时候,嫒怜压根儿忘记她也是咬着自己的决定不放,坚决不听他的意见。但是,她也有理由啊!她只是想多跟他相处一些时候,难道这也有错?
“找个时间,我会亲自上‘魅惑人间’找苏恋荷。”岁寒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或许是因为与生俱来习惯于别人听从命令,他也听不进任何反驳。
他知道跟胡嫒怜争论是没有用的,所以他聪明的把话全都交代清楚,料定胡嫒怜就算不同意他的作法,但是在责任心驱便下,她还是会乖乖的传话。
就像是猛然间被踩到尾巴,嫒怜忍无可忍的对他喊叫。
“我不是说了吗?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没有必要再劳师动众一次,把大伙儿集合起来,听你的说明会。我们一票人都是兼职的。恋荷姊要回家陪她老公照顾药材生意。白姊有可怕的门禁,她的丈夫一天没看见她,马上就发动上百个厉害角色来找她,那种情形比抗争游行远吓人。就连雷恩都需要偶尔溜下山去勾引美女。谁有时间待在‘魅惑人间’乖乖等你大驾光临?再说‘魅惑人间’的地点隐密得不象话,有时候叫个外送披萨,外送人员顶多帮我放在路口,然后叫我自己走上十分钟的路程去拿。那里没有便利商店、没有电话,你要是迷路了,说不定会成为第二个鲁宾逊。”突然间爆发的怒气让嫒怜失去理智,她愈说愈严重,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在胡言乱语。
他为何执意要见恋荷姊?天性中的固执与不认输在此刻抬头,嫒怜赌气的看着云岁寒,也忘了陈绍国说过的,要她离云岁寒远一点的劝告。他像是一本禁书,封面用厚厚的皮革包里住,看起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但是再严重的警告也制止不了猫儿的好奇心,身为猫科动物的狐狸怎么能抗拒那种违反禁令的诱惑?她无惧的打开这本禁书,不幸的发现自己深受吸引,愈是靠近他,她愈是想要探究他的心。她敢发誓,自己在他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种情感上的疏离,是发自于深深的恐惧。
但是,他会恐惧?嫒怜实在没有办法把恐惧这个字眼,和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高大男人联想在一块儿。
“我大略知道‘魅惑人间’的所在地,是在阳明山的后出,虽然地点偏僻了些,但也不至于像你形容的这么可怕。那儿只是在阳明山啊!又不是在什么热带丛林,怎么会有你所说的那么惊险?”岁寒失笑,真的摸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不一定啊!说不定你流年不利,就会遇见什么倒霉的事。我曾听恋荷姊说过,世事难料,没有人摸索得到什么定律,天晓得下一瞬间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世上所有的人都庸庸碌碌的忙着,为自己有限的生命在努力。”嫒怜连这种她平时最痛恨的至理名言都搬出来了。
要上“魅惑人间”见个面,能够从阳明山扯到鲁宾逊,然后冉讨论起他的流年是否不利,岁寒忍不住翻翻白眼,有些无法忍受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徒劳无功的想制止她的长篇大论。
“嫒怜,胡嫒怜……”
这是他第一次拋却那些礼貌疏远的称呼,直接呼唤她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但是嫒怜太专注于自己的“演说”,错过了那声低唤所代表的含意。
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把自己“退货”是一回事,还有一件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魅惑人间”还是属于修炼者的修炼场所,虽然一票小妖精已经没有几个具有修炼者的身分,但是终归她们还是归于天庭的管辖,别的不说,光是那一池春夏秋冬不分、长年盛开的荷花就不知该怎么跟误闯的凡人们解释了,身为修炼者的嫒怜,还是有义务维护修炼界的秘密。
不过,如果云岁寒也成了“自己人”,那就另当别论啰!
“所以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好了。这样吧!我保证自己会勤劳些,常常跑到云家来,跟你充分的沟通,不但和你讨论要怎么找鸳鸯剑,还可以完全配合你的行动,顺便把情报免费告知于你。”
“嫒怜……”
“别这么死脑筋,恋荷姊是真的很少乖乖待在山上。再说那里你又不熟,就算你知道大约的地点,但是那条小径真的很难走,一大堆的柳条挡在前面,虽然很浪慢,但是偶尔会有毛毛虫从树上掉下来,悄悄的爬进衣服里。”
“嫒怜……”
“那里没有电话ㄝ,你不是还要管理云家大大小小的事吗?总不能去下这些事务,自己跑到深山里面去。如果带个大哥大到山里去,在‘魅惑人间’的花坞之中,四面环山,根本接收不到电讯。”恋荷姊使用的那一具算是个异数吧!凌震廷把地形的因子也考虑进去了,特别订制了个不受地形影响的无线电电话给爱妻,夫妻俩随时都能够千里传音,情话绵绵。
“嫒怜……”
“我想你还是留在平地好了,难保你上了那条山径后,会不会被一直掉下来的毛毛虫雨淹没。啊!说不定你也怕毛毛虫。不用害羞,我不会笑你的,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认识一个男模特儿,他还怕蟑螂ㄝ!还有一个看到蚂蚁都会尖叫。连雷恩都有弱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很怕白姊,至少他的胡言乱请在白姊面前会收敛些。”
岁寒轻叹口气。他根本插不上嘴,只得呆立原地继续接受她的疲劳轰炸。
“你不相信吗?他平常就用那张脸去招摇撞骗,但是在白姊面前这招就失灵了,他好象在白姊的婚事上也插了一脚,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而且他怎么也说不过白姊。我曾经看到白姊拿刀子架在雷恩的脖子上,在讨论要煮骗蝠浓汤什么的,看来——”
长篇大论的结尾没有机会被说出来,话语的尾音在夜空中愈飘愈远,突然之间,庭院中只听得见单调的虫鸣声。
她的肩膀被岁寒一把掳获,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刻意的将她拉近而减少。岁寒的眼睛有如让人无法逃脱的浓浓黑夜,一旦踏进他的领域,就一生一世不能脱离黑暗魅力的掌握。而嫒怜心中雪亮,她会在那片黑暗中寻找光明,直到找寻到他深埋在内心深处,不愿意被人触碰,也不肯轻易示人的情感。
她靠近他,早就注定要沉沦,早就注定要万劫不复。每个女人,一生都有这么一个无法躲过的劫数。
刚开始,他只是想让她停止那像是说不完的演说,一旦行动之后,他的手彷佛自有意志,渴望的想拉近她,理智在一瞬间被他遗忘。两人的身躯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在有些寒冷的夜风中分享着彼此的温暖,她的红唇对他充满无限的诱惑,鼻端飘散着她身上传来的香气,不知道是受她身上的熏香所影响,还是如此美丽的月光引发出他心中的某种情感,一种连自己都不熟悉的情绪贯穿全身。此时的两人,被某种神秘而美丽的情绪所牵引着。
她的身躯如此温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他无法冷静思考。虽然已经许多年不曾如此接近女性的软玉温香,但是岁寒在异性方面也绝非生手,此刻的他慌乱得像是第一次般,情感澎湃强烈,让他无法克制那股冲动。胡嫒怜的眼眸中有令他炫惑的光芒,天真与性感同时并存,形成了她独特的娇媚。
嫒怜也不再说话了,心中有种等待了许久的期待,偷偷在心底欢欣鼓舞。
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一切都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外界的一切早被遗忘,他们就像是两个已经分开许久的半圆,在这个夜晚里寻找到对方,然后一切都圆满了,这一生只要相依相偎,不要再去想那些风风雨雨。
他低下头,炽热的唇找寻到她。
嫒怜嘤咛一声,毫不抵抗的欢迎他的入侵,猛烈的激情几乎使她灭顶,云岁寒就如她先前所想的一样,是一团炽热的火焰,虽然用黑色的冷漠外衣包里自己,暗示在那层面具之下的火焰是没有任何理智的冲动。这种人,一旦动情就是一生一世,所以他们用厚厚的墙隔开任何诱惑,深怕付出自己的同时,也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能力。
他的吻起先只是温柔的试探,但是随着情绪的增温,那个吻变得有些霸道而绝望,不停的需索比情欲更深刻的东西。他不只试探她的反应,更是试探她的灵魂,那种绝望令嫒怜动容。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血液中的激情就等待合适的机会,等待理智稍微松动的时候,随时一触即发。就算再不情愿,岁寒也必须承认,他真的受到这个特别女子的吸引,她的美丽、她的言语、她的一举一动……
长达数年的黑暗之后,她会是上天垂怜派给他的光明天使吗?他感觉到自己心中那阵颤抖,因为此刻感情的冲击,也因为那种无法磨灭的惧怕。
月光静静的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白色的花儿像是一个牢不可破的诅咒,无情的囚禁住这栋华丽的字院、这对深情相吻的人儿。
※※
※嫒怜这几天都是浑浑噩噩的,脸上挂着傻傻的微笑。打从那一天晚上的月夜拥吻,云岁寒送她回到家门之后,那抹笑就一直停留在她脸上。整个世界多么美好啊!就连天庭方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到现在毫无进展,在她眼中看来也不像先前那么严重。被雷劈就被雷劈吧!反正她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
岁寒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