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吸血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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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吸血焚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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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就知道土御门无故召回不得回宫的伊势斋宫,必定是有他的用意,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竟是打算以此来击溃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幕府。

“那又如何?”

源拓朝张狂地笑着,邪魅的眼眸放肆地瞅着脸色涨成猪肝红的北条义时,迷人的唇角扯出更狂妄的弧度。

“你,”愈是看着他,北条义时愈是感到悚惧。“你千万不要忘了你的使命,别想在这个当口背叛我,否则……”

“如何?”

源拓朝蓦地敛笑,魔魅妖异的黯黑眸子迸射出冷厉鸷猛的光芒,冷冷地瞅视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你最好别背叛我!”

北条义时气愤地吼着,掩饰他无以言喻的惧栗,打算快步离开他的身边,想要离开这个令他不快的地方,可待他走到转弯处,打算下渡殿时,却让他见到躲在一旁的十方篱。

“你是谁?”他沉声问道。

乍见的第一眼,她的美令人心魂俱悸,但再定睛一看,她的美则嫌太妖诡,而那一头暗紫色的长发则令他颤惧;他不禁在心里暗忖,今天果真是走错地方了,才会让他一连遇上两件怪事。

“我……”十方篱颤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睁着一双晶亮水眸。

“大胆妖魔!”

他暴喝一声,随即拔出腰侧的长剑,剑身闪动着凌厉的光芒,划破气流,眼看即将刺上她心坎……

源拓朝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十方篱推到一旁去,结实地为她挡下这一剑,随着一股血腥味,他望着刺穿他手臂的长剑。

“拓朝!?”北条义时大喝一声,不敢相信他竟然为她挡下这一刀,难不成这个女人便是甫回宫的伊势斋宫!

“北条大人,她可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物,她可是内亲王,亦是我的妻子,还请大人别错将她当成奸细。”源拓朝冷冽地说着,妖诡的眸色似乎更沉了,整张俊脸更是紧绷着。

“她……”一时之间,北条义时的长剑仍然刺在他的手臂上。

“你流血了……”十方篱错愕地望着他手臂上缓缓淌出的红色血水,惊诧地瞪大杏眸。

北条义时这时才回神,急急忙抽回剑,不敢再望着诡异的两个人,转身便离去,脚步一步快过一步,像是逃避着什么似的。

“你为什么要救我?”

十方篱不解地睇着他,望着他沾满血液的手,心里抽痛着,她紧紧的按住胸口,仍是止不住心中的苦涩。

他不是要她成为他的奴隶吗?不是将她看成他的禁脔,不是一直羞辱着她吗?为何他要救她?“你方才是在发什么呆?”他冷冷地瞅着她,墨黑的眼瞳闪过一抹松懈的神色,心里的恐惧总算再次被他压抑下来。

该死,他居然在发抖,他居然如此畏惧再次失去她……

他从来不懂得孤寂,从来不懂得畏惧,然而爱上她以后,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像是恶梦似地直绕着他打转,无孔不入地啃蚀着他的心,疯狂地震撼着他的灵魂,令他惊惶不已。

这个笨女人,居然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她以为她真的成了全魔吗?她以为自己一旦被那把剑刺入心窝,她还可以活下去吗!

可恶至极的女人!

“我……”

她确实是在发愣,因为她无法对人类出手。

从小到大,她只有被欺负的份,不管是被扔小石子,还是被人吐口水,她都不会还击,即使那个人打算一剑杀了她……她仍是无法反击。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那鲜红的血液在他的体内流动,她怎么可以因为他要杀她而反击?她宁可被杀……

“难道你除了会伏魔,其他的你什么都不会吗?”他怒不可遏地吼着,瞪大的眼瞳迸射出墨绿色的光芒。“人类如何欺负你,你都无所谓,反倒是一些没有得罪你的魔物们,活该倒霉要落到你的手里,活该被你收服?身为魔之一族,我实在替你感到丢脸!”

“我不是魔!”十方篱蓦地驳斥。

她不是、她不是!她是个人,尽管现下变成了这个模样,她仍是人,她仍是人……

“你瞧瞧你的样子吧,如果这样还不算是魔,那是什么?你清醒一点吧!”他无情地讥讽着,望着她痛苦扭曲的脸,望着她不愿相信却又说服不了自己的挣扎模样,连带的他也感到痛苦。

该死!

“回一条宅邸吧,别忘了我受了伤。”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着。

“你好点了吗?”

回一条宅邸之后,源拓朝将她甩得老远,便快步地走回寝殿;直到现在都已是午夜时分,他仍是不愿意理睬她。

她原本也是可以不理他的,但他是为她受了伤……

“你的手还痛吗?”她无奈地开口,得到的回应仍是静默。

他生气了,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她仍是知晓他生气了,只是她不懂他为何而生气。难道是因为他出手救了她,所以他不开心了吗?可是,若他会因此而不开心,他又何必救她?

直到现在,她仍是不懂他为什么要救她,救了她又有什么好处?

即使他为了她受伤,她仍是不会因此成了他的奴隶,更不会因此而答应让自己变成了魔,更不会与他共享无尽的生命。

她绝对不会变成魔的,即使身体被他占有,即使发色改变,她相信只要她仍拥有人类的心,她就永远是人类。

“你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过了半晌,四周仍是无声无息,逼得她不得不发出一点声音,驱走满室的静寂,及令人畏惧的冷清。

源拓朝翻过身,诡邪的眸子直睨着她瞧,蓦地伸出大手,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狠狠地将她抱紧。

“你的伤……”她急急地问,挣扎着想要爬离他结实的身躯。

“无碍。”

他的双臂有力地钳制住她扭动的身子,想借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来确定她仍在他的身边,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他找到她了,是真真切切的她,不再是痛苦的梦,那种飘流数个时空却寻不到她魂魄的焦躁和无助,至死他都不愿再尝一次。这一次,他定要将她变成他的同类,要她再也无法自他的身边逃开,以最残酷的方式责罚着他。

“可是你的手……”

她翻过他的身侧,探视他受伤的那一只手,却发现上头竟然连伤痕都不见了,但血迹仍干涸在他的袖子上。

“你以为那么一点小伤便能要我的命吗?”他淡漠地说道,眼眸却是深情而缓缓地注视她。

“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只是没猜到你的恢复能力这么好……”她嗫嚅着,粉颜因他的注视而更加绯红。

实际上,她根本就忘了,她忘了他是魔,忘了他可以自行疗伤,忘了那种伤对他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他为什么会是魔,而她为什么亦是不完整的人?倘若不是的话,说不定……

“怎么了?”

“没、没事。”她蓦地一惊,不明自己为什么会冒出那样的念头;他是魔已是事实,而她的不完整亦是事实,她又何必想着那不可能实现的事?“我在想你是怎么成为魔的?”

“不知道。”他将脸埋进她细嫩的颈窝,汲取她的芳香。“当我开始有意识时,我便是这个样子了。”

“那你不是因为怨念而成的?”她惊诧地问。

“你以为呢?”他无奈地笑着。“我不知道这个小岛上的魔是怎么来的,但是据我所知,莫里西斯一族存在已久,待开始懂得这个世界时,我便已经成了莫里西斯家族中的成员。”

是的,即使他不愿意成为魔,他也没有能力改变,只因他一有意识,便是这个模样了,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像是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中产生,跳脱于轮回之外,以这样的形体不断地飘荡在时空之中。

“是吗?”她顺从他占有性的拥抱,偎在他的身边,感受他的温暖。“你想吃点东西吗!”

“你愿意让我吸你的血?”他抬起幽黯的眼瞳注视着她。

“吸我的血?”

“用不着怕,即使我吸了你的血,你也不会因此而变成魔的,因为我拥有绝对的主导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敏感的颈子上,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她。

“好。”过了半晌,她终于点头。

他为她流了那么多血,就算她分一点血给他也不为过,而且她相信他不会骗她,更不会害她;如果他真的要害她的话,以他的魔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伏她,甚至用不着救她。

源拓朝闻言,缓缓地张开嘴,露出青冷的撩牙,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刺下。

她蓦地战栗一下,一股刺痛麻楚的滋味令她不由自主地蹙紧眉头,不一会儿,这种感觉便停止。

“这样子够吗?”

“够了。”他满足地舔着唇,往她的唇探去,霸气地将湿热的舌探入她的口中,让她尝尝她的血腥味。

“呜……”

十方篱挣扎着,抗拒他霸气的舌翻搅着她,那几欲令她作呕的血腥味,让她感到胸口一股淤塞的痛楚。

“这即是你的味儿,是我喝过最甜美的血。”他笑道,霸气地拥着她。“睡吧,明天一早的新尝祭还有得你忙的。”

说完,他便拥着她沉稳睡去,挣脱恶梦的追逐;然而十方篱却是瞪大双眼,感觉到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窜动着,狂鸷而猛烈得令她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七章

一大早,在教堂院之前的应天门前搭起的楼阁上举行一年一度的新尝祭,待天皇撒下象征性祭神的五谷杂粮,楼阁下的乐师们便开始奏出神乐曲,等待着献舞的女巫献舞。

不一会儿,十方篱身穿百羽衣,顶戴十色羽冠,翩翩舞起一曲神驹,妖娆的舞姿震心惑魂,倾国的丽颜勾魄,冰艳的笑靥醉心,寒凛的威仪慑人……

一旁参与新尝祭的大臣与沿道欣赏的百姓,莫不为她虚无缥缈的舞技所吸引,但也为她妖诡的外表所惊骇。

但尽管如此,众人仍是无法将视线自她身上转移,望着她伸展如雁翔,收缩如雀凝,玉手轻捻,柳腰轻摆,全然无一丝的轻佻;反倒是一脸的凛冽,仿若是受天神眷恋的羽仙,众人瞧得如痴如醉。直到一曲停止之后,聚在应天门前的众人像是被她掳获心神,久久无法回神,甚至连她人都已经离开了,众人仍沉醉于方才的幻梦之中。

十方篱在少纳言的服侍之下,换下一身羽衣,才又慢慢地走到楼阁下,望着热闹的男男女女跳舞,粲笑如花,她也不禁漾出笑容;但一见到她出现在广场上,人们对她投以注视的眼神,有着惊骇、有着惊艳,也有着浓浓的悚惧,令她赶紧转身离去,不愿面对伤人的眼光。

源拓朝呢?

她蓦地转过纤柔的身子,水眸怯怯的再睨向热闹的人群,寻找着源拓朝的身影;方才跳祭神曲时,她还瞥见他站在楼阁上望着她,看见他那一双为她惊艳的眼眸熠熠发亮,毫不掩饰他的柔情,穿透重重人墙,灼热地注视着她,为何现下却见不到人了?

她勇敢地面对着众人对她的注目,只想要找出他的身影。

晶亮的眸子观望一会儿,最后终于在楼阁旁最静默的地方,望见他的身影,她的心蓦地怦跳着,才刚想要踏出脚步,却见到他的身旁多了一名女子,只见他当众与人调情,调戏着他身旁的女孩子。

她雀跃的心,在望见他的吻落在那名女子唇上的一刹那,化为一片惨澹的死灰,在一刹那间,她的心仿佛停止跳动,眼前缤纷的色彩顿时变得模糊不清,她看不清楚那些伤人的注目,看不清楚他伤人的举动。

她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幸好被少纳言撑住身子。

“篱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她咬牙说着,水眸难以置信地瞅视着源拓朝,瞅着他置若罔闻地将那名女子带开,远远地离开她的视线,她才转身离去。尽管脚步蹒跚,她仍是踩着凌乱的脚步往一旁走去。“篱殿……”

少纳言急急跟在她的身后,想说些话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够蒙天皇赏识参与新尝祭,着实是无上的荣耀,可是……篱殿的身份不同,总是会惹来注目的眼光。

“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走入教堂院旁的樱园里,望着萧瑟的景致,宛如是她心里的情境。

“可是,篱殿……”

“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要静一静。”她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双手拉起曳地长摆,直往樱园深处走去。

甩下少纳言,她走入林子里,靠在樱树下,抓起自个儿益发紫红的发丝,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戳伤,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愈是接近源拓朝,她愈是变得不像自己,发色、容颜、心……

她甚至还记得他的温暖,还记得他坚硬的手臂是如何万般柔情地拥抱住她,将他炽热的体温逐一传递到她的身上。

狂野而炙烈的热情,令她心惑神迷,令她身不由己地眷恋着他,不由自主地心系着他;可他却骗了她,他竟然骗了她!

因为看不透他,所以她全然地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相信他衷情的倾诉,相信他孤寂的灵魂确实渴求着她,但……这一切竟是谎言,竟是如此残酷,令她痛彻心扉……

他怎么可以欺骗她,他怎么可以用这般令人动容的谎言伤害她?

她几乎要相信他了,几乎要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惟一会怜爱她的人,没想到,到头来却发现他居然是在戏弄她!她几乎要投入他的怀抱了……

不过,还好她尚未对他臣服,只因若是再接近他,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变成全魔的,她不要、她不要。

她无法再容忍别人用那种带着悚惧的眼神注视着她,掩嘴窃窃私语,谈论她与众不同的外貌;她更无法忍受他无情的对待,无法接受他的身边竟也有个可以供他戏弄的女人。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一口翻搅的邪气冲上心头,蛰伏在体内的魔性蠢蠢欲动,像是要挣出她的肉体,惊得她无措地蹲下身子,无助地喘息着,任由脆弱的泪水倾流,染湿了她的衣襟。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她痛楚地闭上眼眸,纤柔的身子倒在樱树底下,感觉到暴戾的魔在心头窜动着,即使她极力地想要压抑不曾如此躁动过的魔,可是它现下却在她的心里窜动得令她无法控制?

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意识变得涣散,眼前一片黑暗……

“呜……”

意识混沌不明,身子不断地发颤,像是覆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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