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种甜美诱人的情感,生命近程中的两个男人,都将爱情给了江水音。
那位连她自己都由衷喜欢的女人!
在内心冷嘲著的同时,李蕾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办公桌上,半开的珠宝皮件袋里那因齐天诺粗暴的丢过来,而微露在外的银质物品。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淡淡的说。
她冷漠的表情,像是时光倒转回到那场喜宴前,两人只是点头之交一般,齐天诺交抱著双手,坐上她的办公桌,低著脸看著她。阴霾的神色对上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此时,两个人如同置身在暴风雪之中。非常罕见的,齐天诺不复平时斯文笑意,说不清是怒是喜。
“这放在我早上收到的包里里。”
李蕾还是保持冷淡。
“宅配服务愈来愈方便了,满准时的。”
有些女人会是感情的俘虏,可她唯一的主人便是她自己,既然已知会是个恶劣的结局,她就该趁早了断这段感情。
“宅配服务好坏并不重要,李蕾,你该给我个解释。”
齐天诺一夜无眠的思索著两人间的关系,今天一大早就收到这样的东西,除了吃惊和不解外,还有种很深的失落感。
他不能不激动,李蕾用一种像是割除坏死组织的方法,将他的东西全数退回,连他喝了半瓶的伏特加,放在床头的戒烟滤嘴,也都在物品清单里面。
“现在是工作时间,在公事上,我该向你解释什麽,齐主任?”李蕾故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道。
她刻意的一句话,让齐天诺的情绪爆发,他不停的大笑著,只是那笑声像在压抑著痛苦一般。李蕾冷冷的看著他,心中却有一丝快慰。
原来她在他心中,还有一点点分量,足够去伤害他,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令为了这段关系在受苦……
他冷笑了声,眸色合沉的像个无底洞,双手撑在她的椅臂上,防止她逃脱,还有种强迫她聆听的意味。
“李蕾,不要拿工作来当挡箭牌……”
齐天诺用力扳起她的下巴,她静静地坐著,但那双冷冷的美眸里,有著明显拒绝的冰光。
“我和你之间,只有隶属不同部门,专案企划的上司下属的关系。”她一字一句的说。
闻言,齐天诺愣了下。
“好你个李蕾,还真是撇得一乾二净……”
李蕾突然娇艳的笑出声,只是她的眼睛没有笑。
“你以为我们之间有什麽吗?”
她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也拒绝让自己再丢脸一次,被……她的笑颜在齐天诺用力摇晃椅子下停止,他神情坚定认真的看著她。
“你以为我就没想过我们之间吗?那些吻和拥抱,你在我怀里睡著的夜晚,两个人的相处,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你以为我是什麽都没想过吗?”
他的话中有著撕心般的真实疼痛,不为人知的渴求语气,如同乞求女人留下的话语,没有爱得死去活来,也没有甜腻动人的情话,只有一个男人把心房打开来,邀他爱的女人亲手触碰。
李蕾被他专注的神情打动,但下一秒,昨夜求欢遭拒和江水音的事情回到她的脑海,为了重回正常生活,为了不再向下沉沦,为了停止这不明不白的行为,她深吸一口气,要求她对他和白自己绝情。
“你说要提供我安慰,不是吗?所以我们在肉体上的关系,就仅止於那样,不多不少,仅止於那样。”她抬眸冷语。
这次换成齐天诺深吸一口气,男性的自尊让他恢复理智。
“就仅止於肉体上的关系吗?你的骄傲和自尊心,比天顶还高……”
齐天诺问话的句尾,消失在空气中,现在的他已被排入无底深渊。
看著他的脸,听著他迷人的声音,李蕾的手突地抚上他的胸口。“如果你要谢礼,工作结束之後……”
那伤人的话语,就像电钻一样,深深插进齐天诺的心,悲哀至极,他反倒不知如何反应。
最後他只能将她的手扯下,拿起皮袋,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齐天诺大步走出办公室後,佯装平静无波的李蕾轻轻合上办公室的门。
在办公室外的人个个伸长脖子,却没等到下文,只好悻悻然坐回座位,却没发现门底下出现蜷缩成一团,颤抖著的身影。
恍惚的回到家,齐天诺的表情仍在她心中盘旋,李蕾长长叹了一声,拿出钥匙打开门,才发现门并没有锁。
想起另一副钥匙在齐天诺那里,她明明想了断,但难掩的欣喜从心底最深处的角落升起,她猛地打开门,原本不明显的笑容,在看清客厅里的人那一刹那间冻结。
“小蕾,你回来啦……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楚阿姨。”李明笑著为她介绍。
李蕾像被下了定身咒,愣在原地。
爸爸口气亲热的彷佛他从没离开过一般,而在他的身旁,坐著个上了年纪,脸上挂著慈祥微笑的娇小女人。
她不算风华绝代,但散发著淑女的气质。
“小蕾,你好,我是楚琉璃。”楚琉璃温婉和善的说,声音十分悦耳动听,动作轻柔优雅。
李蕾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走回房间,当她整理好情绪,再度出现在客厅,已是一身简便的服装。
像是顾虑到她的心情,楚琉璃和李明座位间有段距离,但时不时两人的眼神交换,无语的情意反而更清楚表达彼此的关系。
“爸爸,好久不见。”李蕾手上拿著马克杯,却没有喝。
她不自觉的省略对另一位长辈的问候。
爸爸还是微笑著,而一旁的女人也仍是微笑著。
她的声音和表情神似一个人……“小蕾啊,女孩子家,不喝就把杯子放下。”像是习以为常,李明笑著道。
“爸,有什麽事吗?”她口气淡淡的问。
李明神情感伤,轻叹了声,“小蕾,你和我都活在过去,所以今天我来解开这个封印。”
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李蕾皱起眉头。
“爸,你在说什麽呀?一回来就打哑谜。”
李明挪到女儿身旁沙发上,握著她的手,温暖的感觉渗透过来,但李蕾却惊觉他掌心的粗糙,和齐天诺硬实的手掌,完全不同……
“小蕾……”他顿了下!才慢慢的说:“等一会儿,见到你妈妈,你能受得了吗?”
李蕾浑身一震,一波未平,更强烈的震撼又来袭。
“爸……你说的妈妈是我认知的那一位吗?”这句问话有著明显的颤抖,连她自己都一清二楚的听到了。
十年前选择爱情,抛大弃女的妈妈,居然要回来了,“我找到你妈,约她回来办手续。”李明抱著女儿点了点头,轻柔安抚道。
李蕾闻言,这才知道她的伤痛从未消失,因为她现在又悲又愤,她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抛弃母亲身分,选择爱情的女人!
“什、什麽……手续?”她微抖著问道。
“你妈妈一直拒绝办离婚,但是我想和她离婚,所以我请她回家来谈谈。”
听到这里,李蕾用力推开父亲,立起身子来的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像是今孤儿一样。
“为什麽要在家里办?要离婚到律师那边办,不要回到这个家来!”
爱情是什麽?爱情是种转瞬间就会消失的东西!亲情是什麽?亲情也是种一眨眼就不见的东西!
反正都不是她的,为什麽要她来亲眼见证呢?
轻拍著女儿的背,李明怜惜的看著她。
“小蕾!妈妈走了之後,还是很爱你的,她唯一不爱的人是我,所以她只半是要离开我,去追寻她自己的生活。”
分开了十年,才终於看清这一点,李明很自责自己未尽父亲的责任,没发现女儿在母亲离去的同时,也受到莫大的伤害。
她只是假装坚强,就像是漠视疼痛,而失去就医良机的病患,伤口不但没令有好,反而扩大,溃烂。
“她抛弃我不是吗?”李蕾苦笑的问道。
当年被抛弃的,不只是爸爸,还有她啊。
“亲情虽然无形却永存,只是现实生活有需要妥协之处,你有你的人生,父母也有父母的人生,我们也许不能永远在一起,但你和我,你和妈妈是亲子关系,不会因为我和你妈妈分手而改变。”李明抱著女儿道。
李蕾抬起脸,疑惑的望著父亲。
“爸爸,你能证明她还爱我吗?”她用平板的声音发问。
李明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就在此时,门铃声响起,楚琉璃起身去开门。
李蕾盯著门,一个女性的身影走了进来。她曾一直笃信,她绝对不会认不出妈妈的……
那走进来的妇人,虽然五官依旧气质相同,但是乌黑的秀发已经染上岁目的白丝,明明熟悉却又陌生不已。
注意到她不敢走近坐下,右脚好像不太方便,身後还有一个相貌威严的男人,亦步亦趋的护著她。
“花蓓,我们有十年不见了。”李明爽朗的问候。
花蓓没有答话,从一进门,她专注的眼里,只有李蕾,然後她眼眶一红,没有表情的脸上,滑落大大的泪珠。
李蕾面无表情,不知该做何反应。
久违的母亲正掩面哭泣,一家三口终於重逢,可是父母双方都带著各自的情人,分开十年後,她的家虽然实质早就破碎,但今天要在名义上确实画上句点。
继被母亲抛弃之後,接下来父亲也要离开,只有无助的她在守护著这个家,和过去快乐的时光……离婚是他们的事情,说起来好像没有什麽,但在她这个做女儿的,到底该……用什麽心情面对?
或者说被留下的人,该怎麽走向未来?
花蓓深吸口气,握紧身後男人的手。
“明锭,我不想离婚……”她轻声道。
“花蓓,给那个男人一个名分吧。”李明笑著开口,看著一旁安静的楚琉璃,又接著说:“而且,我也想给琉璃一个名分。”
花蓓继续落泪,没有回答,但一直摇著头。
李蕾的心思仍在母亲的身上,她身後的男人虽然十分严肃,脸上却有谅解的神情,很温柔很温柔的呵护著母亲。
“花蓓,我和你年纪都不小了,早晚要面对生老病死的,万一琉璃发生意外,我要以丈夫的身分去处理她的後事,你也不希望他万一进了加护病房,你被以不是亲人家属为由,而阻挡在病房外吧?”
“明儿,我们是小蕾的父母……”
“小蕾已经长大了,我们不用再维持这个表面的婚姻关系了。”
“但是……”桌面被重重拍击,发出砰的一声。
“够了!”李蕾起身怒视两人,愤怒的吼道:“你走的时候,没问过我,爸爸要走的时候,也没问过我,今天要办离婚,要在这个家里离婚,也没问过我!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拿我当藉口来减低你们的罪恶感,你们要离婚或是结婚,与我无关!”
闻言,花蓓像是心碎了般,哭倒在男人怀里,那自进门便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则是望了暴怒中的李蕾一眼。
“李小姐,花蓓至今仍被称为李太太!她的心情和你一样,你痛苦,她也一样,但当时的她若失去我,也会活不下去……维持这段婚姻关系,是她唯一能留给你的。”男人声音低沉的说。
李明拍抚著女儿的背。
李蕾的爱和怨都很深,这麽多年来,她都独自忍耐著,今天得让她发泄出隐忍的痛,坚毅的她很倔,所以她更需要被宠。
但身为父亲的得帮她铺一条路,让她从十年前走出,这才是他今天这麽做的目的。重新面对过去,是新生的契机。
“其实在几年前,我就找过花蓓,告诉她,我愿出忌离婚,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十年来,我们都不好过,但不得不离开的人,也活在歉疚之中,她忍痛离开,想你却不能回来见你一面。”李明幽幽的说。
在父母源源不绝的柔情中,李蕾慢慢冷静了下来。
当她深吸口气後望向母亲,花蓓仍是泪眼瞅著女儿,虽没开口说,但思念的眼神却诉尽一切想念。
李蕾看著看著,眼泪终於不敌自制力的落了下来,她转过头看著父亲。
“别走。”她对著父亲说。
李明爱怜的看著女儿,没有预期到的声音,却从一旁传来,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和你一起住,我不会和你抢爸爸的,我还有一个女儿,也希望你能变成我的女儿!”楚琉璃语音轻钤的说。
四位长者同时注视著李蕾,她却感到迷惘。
这十年来,她相信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只要能继续保护著崩溃的父亲,她就不会再被抛弃,但当爸爸努力在复原的同时,她却因为胆小而躲回到过去,一道无情的封印,把她封在十年前,甚至将她推回更早年的快乐生活。
“不要逼我……你无法把妈妈还给我……”李蕾痛苦的说,
李明温文的笑了,拿出一式三份的文件,李蕾低头一看,“自愿离婚书”五个大字映入眼中。
“小蕾,给你妈妈一个机会补偿你吧,让爸爸把妈妈还给你,我早就应该放手,而你将会了解,我们不论怎麽变,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李明柔声道。
不离婚是妈妈为了她,离婚是爸爸为了她,她该如何反应?
李蕾以为她必须要制造出一个天堂,才能留住的人,原来都是凭著自自己的想法在爱著她的吗?
为什麽不问问她能不能承受?
事情来得太突然,十年不是很短的日子,要解开的心结不少,某些负面的认定需要被改变,此刻她脑子里乱烘烘的一片,她手中的纸张像有千斤般的沉重。而又是为了什麽,双眼模糊的此刻,看不清楚任何人的脸,唯独齐天诺的脸庞,却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她眼前?
他英俊自信的笑容,像照亮了一切,为她指路一样。
李蕾无意识的拿著文件走向花蓓,没开口说话,感觉她柔软暖和的手,怯怯的伸出,小心的抚摸著她的脸蛋。
而她身後的男人,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她,也一样多情温柔。
“别逼我,可是,也不用顾虑我。”李蕾努力让语气听来平静。
花蓓抱著文件,哭得更是伤心,李蕾彷佛能听见她不停的说著:对不起、对不起……
有一种本能冲动,在血液里奔驰著……
“证人应该快来了,我们和小蕾都不适合当证人,所以由我女儿和她先生来当证人,他们一会儿就来了……”楚琉璃体贴道。
当李蕾还在复杂的情绪里,试图理出个方向时,没有关上的大门,走进两个熟悉的身影。
“水音!”她惊呼了声。江水音娇柔的微笑著,在她身旁的是申屠麒。
楚琉璃款款走过来,要为李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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