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情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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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情舞会-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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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有些不妙,可又有些奇妙?

兴亚的思维正如旋转木马互相追逐般难分高下,理不出头绪之际,又遭庭辉拍打肩膀、激赏赞叹道:

“好小子!真有你一手!这位小姐真的不问凡响!”

“可是,副总列现在还没来,您看怎么办?”

兴亚十分忧愁。

“安抚她,别让她走掉!”

庭辉权威地下令。

“是!总经理,我这就去!”

兴亚抹去鼻头冷汗,大步走出会客室,然後摆出笑脸,趋近方苔,小心哄道:

“苔苔,很抱歉我们老板一时走不开,他一再打电话来交代,叫我向你致歉,他很快就赶过来。你随便玩玩,随便玩玩!对了,你们喜欢什么舞曲,我叫乐团为你们演奏!”

方苔落落笑道:

“无所谓!他不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会玩得很开心!”

兴亚不信,一脸不放心状,又恳求松芳她们道:

“大小姐们行行好,帮忙逗逗我们的苔苔,可别让她溜掉,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

松芳答道:

“黄兴亚你放心,我们是专程来看女婿的!要是耍我们,我们非但不走人,还会剥你的皮!”

兴亚非常着急,一再乘隙偷瞄手上的表,又不时跑到大门口去张望,只盼沈庭轩早早出现。

奈何,沈庭轩这个超级大牌还是不见踪影。

在等待和焦灼中,兴亚同时发现,庭辉的眼睛始终跟方苔打转,而方苔显然浑然不觉。

一个灵感列他脑中闪现。或许,为了免除一场灾难,更为了开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契机,他何不大胆导演一出李代桃僵?

这时,正好沈庭辉摆脱了其他客人的牵绊,朝大厅方苔所在的位置走厂过来。

兴亚以一副亦步亦趋的姿态贴近去,乘势对方苔招呼道:

“苔苔,我替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的老板沈先生。”

又对庭辉说道:

“总经理,这位就是方苔小姐。”

庭辉一阵错愕,因为只有他能体会兴亚所说“他“就是”沈先生”这句话中的蹊晓舆玄机!

然而,他没有辩驳,也不想澄清……。

“方小姐,招待不周,请不要见怪!”

庭辉只是顺其自然向方苔打招呼,兴亚反而更大胆地代他向方苔解释道:

“对不起,苔苔,我们沈总是个大忙人,但是为了和你见面,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尽地主之谊!”

庭辉听了,心中对兴亚的大胆更感惊讶。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叫他连要撇清、否认,甚至自己验明正身都没有机会!眼前方苔正好奇地望着自己打量,於是只好顺水推舟笑道:

“是的,很抱歉,有怠慢的地方,方小姐不要介意!”

方苔大方回应说:

“不会,我玩得很高兴,而且,我和黄兴亚认证到现在,他还没摆过我乌龙!”

她只是随意说说,兴亚倒是心虚不已,鬓角已悄悄渗出冷汗。

然而,方苔根本不会发现这些。现在,她的意识中充满了对沈庭辉的好奇与迷惑,因为他的模样和兴亚原先的形容似乎非常不符合。

眼前这个沈老板,人潇洒、性温存,眼神里尽是让女人意乱情迷的温柔爱意,怎么可能是一个从来不对女人动情的爱情新鲜人?

“方小姐,我请你跳舞,嗯?”

方苔连继续思考、破解疑虑的时间部没有,就被沈庭辉邀进舞池,共舞一曲华尔滋。

他轻揽她的腰,俯视她的脸庞,心里赞叹着、侥幸着,好在庭轩没有来!

这样一位气质出众的俏佳人,连阅尽天下美女的他都要一见钟情,看来连庭轩那个小菜鸟见到了也不免中枪落马!这么一来,岂不又是一篇二十世纪来的洛神赋或木马屠城记重新上演?

正暗自快意,方苔抬头问他:

“兴亚告诉我,沈先生事业做得很大,忙得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是真的吗?”

果然是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呛姑娘,开门见山就调查起他的身家来了。庭辉不得不避重就轻回答道:

“看来兴亚把我形齐成了一个工作狂?在工作之外,其实我还是有另外—种生活要过。社会学家和心理医师都说,工作和休闲之间必须有相当的差异性才能让人保持身心平衡。方小姐,你看我还平衡吗?告诉我,兴亚怎么向你形容我?”

庭挥笑意盈盈,目不转睛凝视着方苔,他的声音频率不高不亢又文雅温柔,方苔只觉得,他浑身焕发的男性魅力和温存眼神已使自己意乱情迷。

“兴亚既没说你是工作狂,也没说你不平衡。在他心目中,你是个完美神圣、至高无上的老板!”

方苔说的可完全是实话,只是她不知道当日兴亚口中的形容词如今根本是张冠李戴,整个从沈庭轩那里移植到沈庭辉头上来了!

庭辉得意笑道:

“兴亚这个家伙擅自向你做不实报导,回头我去治他的罪!”

“是吗?其实夥计为老板说好话,把老板当神看待,也是人之常情啊。”

方苔觉得庭辉风趣随和,对他充满好感。

庭辉又道:

“唉,这就是员工和企业家之间永远不能填平的代沟和误解!事实上,我们这种人不是被员工当做神,就是被当做鬼,我们似乎永远不能被还原为人!我们不是人!”

他故意摇头叹气,做出无奈状。

方苔听闻笑了出来,更加欣赏他的自嘲和幽默,於是再问:

“沈先生,这样听来,高处不胜寒,你们岂不是很寂寞?拥抱权势真的这么痛苦?”

“还好。我还算很平衡。你看我像个暴君型的老板吗?”

“不像。我觉得你是一个擅於自我反省、疼爱员工的优质企业家,不会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你一定很爱你的事业、很投入,对不对?”

方苔偏着脸,娇媚地问。

庭辉骑虎难下,心中暗暗叫苦,表面上又不得不说:

“我对待员工就和对待自己一样,拿人性来当做标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能太过不近人情。”

他的确是这样一个胸怀仁厚的老板,只是,他只把他心力的二十分之一不到放在员工身上,他感兴趣的,是猪鬃、小麦、马铃薯或大豆,他施惠的,是来来去去、旋转木马一般围绕着他的各种女人!

他开始厌恶自己,为了博得方苔的欢心,他竟得不惜撒谎!他向来根本不必掩藏自己的风流荒唐,就可以让女人们对他趋之若骛!

而如今,为了这个初识乍见的女孩,他只希望自己可以裂解重生,在她面前坦坦荡荡,不必说假话粉饰自己!

方苔哪里知道他内心的七上八下,犹是带着激赏、崇拜,甜蜜地嫣然笑着告诉他:

“我喜欢你的风格。难怪兴亚对你这么效忠。”

说完,真是曲短情长,华尔滋的旋律谱到了休止符,他们离开了舞池。

方苔立即被松芳和惠棠拖了去,边喝饮料边开堂审问了起来,松芳先问道:

“我看你们还真来电啊!才见了面,就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惠棠也消遣道:

“对呀,能不能不要这么缠绵?相见恨晚啊?”

松芳又接口:

“当然哪,说的也是嘛。人家一个从来没发过情,一个也从来没思过春,好不容易终於天雷勾到了地火,当然一发不可收拾、相见恨晚、难分难舍罗!”

方苔又羞又恨骂道:

“你们一搭一唱、有完没完?讨厌死了!我可不是带你们来看热闹的!你们到底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尽在这里糗我!”

“门道啊?有啊!你们是天造地设,一个是地球上最後一个童子,一个是唯一一个处女,没有人比你们更匹配了!”

松芳看一向自负过人的方苔一副动情的娇媚模样,实在舍不得不多吃她几次豆腐!

“说真的啦!你们看他到底怎么样嘛?”

方苔顿足娇嗔道。

松芳这才说:

“好,好,大小姐别急哭了,我说!我说!他真HIGH,真正点,仪表迷人、风度翩翩,连我都魂魄出窍,想要飞到他的怀抱里去!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别卖关子行不行?”

方苔恨恨地瞪着她,期待着。

“只不过,他那个多情的样子,真是教我不敢相信他从来没发过情、没谈过恋爱!那怎么可能!”

松芳一副大惑大解的表情,惠棠接着发表意见道:

“怎么不可能?人家就是打从出了娘胎便守身如玉到现在,守着身子守着真情,等我们苔苔一直到今天,所以贮存了那么多,那么多能量没有释放出来!我看啊,他如果到处去放电,整个台北已经夷为平地、寸草不留!”

“哎呀,你们正经一点行不行?本姑娘头一遭出马交男朋友,可不想阴沟里翻船、跌得满头包!”

方苔嘟着嘴抱怨,心里可是涨满甜蜜没说出来。

松芳又说:

“放心啦,苔苔,你刚刚和他面面相觑那么久,有没有看清他的脸?”

方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茫然反问:

“看清他的脸?什么意思?”

“他的鼻子啊。他的鼻子长得怎么样?”

“鼻子?没怎样啊?很挺嘛,保证不是塌鼻梁附带两个大黑洞。”

方苔回答。

“小姐,我是说他的鼻子大不大?”

松芳吊着胃口又道:

“如果他的鼻子大小适中,那么你就可以放心,因为他冒充不了大鼻子情圣,欺骗你的感情。”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就知道你是来混吃混喝!”

方苔气得猛捶松芳的肩膀,又把果冻上的奶霜涂到她的鼻尖上去。

“算了,我不指望你!”

方苔转向惠棠问道:

“惠棠,你说呢?别像松芳那样死不正经地和我穷哈拉。说真的行不行?”

“好吧。我给你两个良心的建议!”

惠棠摆出一副世故又诚恳的样子对方苔道:

“第一,你要问我们,不如去问黄兴亚,他一向对你唯唯诺诺,应该不敢骗你。”

“嗯。还有呢?”

方苔点头又问。

“第二,自己去发现真相。和他交往啊,是温柔羔羊还是豺狼虎豹,难道逃得过你大姑娘的法眼?”

“说得也是!自己的路,还是得自己去走一回,怕什么?”

方苔骄傲地下了结论,眼神中满溢期待与憧憬。

“哎哟,明天的早报可以发头条了!我们的酷妹苔苔要开始谈恋爱喽!洛阳纸贵哦,报纸要涨价喽!”

松芳瞧着方苔,故意嚷嚷。

而方苔可不理会她的取笑,只把眼光向远处的沈庭辉扫描过去。

他正也深情款款地望向自己呢。虽然他正和别的客人寒暄着,显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她。

她不由不信,生命中的春天已经来临,满树桃花正将绽开。而他,就是那个与她在花下共舞的人……

第三章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沈庭辉把兴亚叫来吩咐道:

“你留下来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谈。”

兴亚心中一片忐忑难安,不知道主人是要论功还是要问罪,只好唯唯答应:

“是,总经理。”

庭辉又说:

“叫人弄些吃的到游泳池那边去。那边凉快,我们在那边谈。”

兴亚听了大松—口气,心想这下心中大石可以落下。主人要和他私下把酒言欢,

这不是要论功行赏是什么?於是神气兮兮叫人准备烤乳猪一类的下酒菜,在庭园泳池边摆上两个位子,准备和主人交心密谈。

“兴亚,今天你辛苦了,肚子一定还是空的吧?好好吃点东西,我有话问你。”

坐在水光闪动的池边,庭辉一派悠闲对兴亚道。

兴亚的确饿了一个晚上,由於始终在提心吊胆又加上心神不宁,即使有空进食,也是食不知味。现在听主人这么说才真觉得饥肠辘辘,於是开怀吃了起来。

庭辉一边喝酒看着,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於是开口说道:

“吃饱了?那么可以上法场了?”

兴亚听了大惊,急忙抬眼去看庭辉,只见他沉着脸,神情完全和刚才变了样。

“……法场?总经理,您?”

兴亚浑身鸡皮都冒了出来。

“没错,是法场,我要治你的罪。”

庭辉像一只老鹰一般锐眼凝视着瑟缩如一只小松鼠的兴亚,他看起来有些醉意,更让兴亚感到难以捉摸。

兴亚不敢贸然再开口,庭辉又道:

“你胆子真大!在我面前移山倒海玩戏法,简直是目无法纪!我看,你的胆子大到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这种员工不是公司的祸害吗?谁还敢留你?用你?”

“总经理,您……您是指您和方苔认识的事?”

兴亚原以为经由这一晚的表现,他和老板之间是跨进一大步而更加亲密了。

“对!你硬把我当做庭轩介绍给了方小姐,要是让方小姐和庭轩知道了,他们会怎样批评我?你根本是陷我於不义!”

“这……,反正这件事天知地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何况,副总根本爽约没有来!我们这样做也是顾全大局的权宜之计……”

兴亚满口为自己辩解。其实他自己心知肚明,真正的动机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他发现了沈庭辉当时见色心喜,才触动灵机让他出面顶代,这一番苦心,他得设法让主人了解,以免弄巧成拙、自找苦吃!

“要是庭轩来了呢?你怎么向方苔解释?”

庭辉反问。

“要是副总来了,苔苔也不会知道他才是我当初所谈的那个人而不是总经理您!您向副总说过要在今天晚上替他介绍女朋友吗?”

“那倒没有。只是老太太一再催促,我向她提过方苔的名字,说很快安排她和庭轩见面,我并没有告诉庭轩今晚特意为他和方苔开PARTY,但是,他也是没当一回事,不肯来。”

“那就是了。总经理,您何必因为这样而耿耿於怀呢?”

兴亚松了一口气,同时找到了向主子交心巴结的好时机:

“总经理,我这样做的确是没有分寸,但也是为了总经理好!因为和苔苔有缘的显然是您而不是副总!您们两位同样是老太太的继承人,而你更应该比副总找到好对象成家,为老太太传宗接代!这是老天爷特意的安排,也是天经地义!”

“好小子,你说你是老天爷是吧?”

庭辉忍住笑,但笑话已流露出三分。兴亚善於察颜观色已不再害怕,但仍卖着乖巧伶俐、小心说道:

“我哪里敢?总经理。”

“你怎么不敢?怎么不是老天爷?这可是你一手导演的,我任由你摆布,不是吗?”

“总经理,我吃罪不起!”

“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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