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他还不识相地继续拖着她撒娇,“你这颗冰块一年到头都是这样冷冰冰的,也从没听过你说些什么甜言蜜语来听听,难得你破了戒,就再多说几个字嘛,说啦说啦!”
“够了!”受够他长舌功力的爱染,忍无可忍之下,终于克制不住她那只朝他鼻尖揍去的拳头。
乐得心花朵朵开的石中玉,非但没把她的花拳绣腿看在眼里,一掌牢握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一拉,揽过她的腰后,低首就给她一记万分热情的热吻。
“有人在看……”在他更加投入也更忘我前,她赧红了脸瞥看向那个被他们用粗绳绑在腰际拖在后头的孟焦。
“他都不知昏到哪一殿去了。”不知足的石中玉拐正她的小脸,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瓣。
“等一下……”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闯入她唇间的舌,却成功地阻拦住她接下来所有的话语,在她倒抽口气时,他将她拉贴在自己的身上,侧着脸更加深入地吻她。
充斥在胸臆里的、口鼻间的,都是这阵子来她心心念念的他,她有些昏眩,不知不觉中拉紧了他的衣襟更加靠近他,但仿佛再怎么靠近,也还是留有些空隙似的,她索性伸长两手绕至他的颈后,让他俯靠得更近也更难与她分开。
一直以来,她都不喜欢他在出门前给她的离别吻,那感觉好像是他即将一去不回似的,她最最想念的,是当他回到她身边时,二话不说用力将她揉进怀里的吻,就算是有些霸道,也有些不看四下情况,她还是喜欢这种吻,因为在这里头,充满了浓浓想念的味道。
急速喘息中,一张餍足的男性脸庞,近距离地摆在她的面前,修长的指尖来回地划过她的眼眉后,石中玉心满意足地将她搂进怀里,耐心地等她的气息平复下来。
“这里究竟是哪?”半晌后,她以指敲着他的胸口问。
“四不管地带。”她也真会迷路,迷着迷着,竟迷到了龙蛇最是
混杂的地方。
爱染在他凄中疑惑地仰起头,“四不管?”
“也就是三道与中土都不会管的地方。”穿过林间的日光愈来愈猛烈,石中玉拉着她到一旁的树下坐着乘凉。
“我们来这做什么?”她不解地问,“不是说要回家吗?”
他耸耸宽肩,“反正都出来了,就乘机四处走一走也好。”
“在你仇家遍布的情况下?在神子们都想逮到我的这种情况下?”她质疑地挑高黛眉,愈看他的表情愈觉得他似乎另有隐情。
“因为……”他搔着发向她承认,“我想顺道打听一件事。”
“那他呢?”爱染一手指向还在昏睡的盂焦,“你为什么要带着他?”要办事还拖着一个仇家到处跑?
“等他清醒了我有话要问他,他可是道上出了名的包打听。”
石中玉不但不嫌他累声,反而还很感谢他主动找上门。
“你想问他什么事?”
“我想知道,究竟谁是煽动边郡叛乱的幕后主使者。”他沉下脸,正经地一手托着下巴,“我一直都很介意,广乡侯为何至死都不肯说出叛乱的原因。”
“我绝不会告诉你半个字!”早就已经醒来,却因遭人五花大绑而动弹不得的盂焦,在偷听至此时,一脸得意地大声回绝。
“哟,你醒啦,睡得还舒服吧?”石中玉一把将他拖来脚跟前,低首朝他咧笑地亮出白牙。
他将头用力一撇,“哼!”
“你知道是谁煽动边郡叛乱的吗?”对这事也已好奇很久的爱染,躇在他的身边好言好语地问。
“你们休想从我的口中探出一丝口风。”对于他俩不同的作风,孟焦是软硬都不吃。
“这种问供的小事交给我就行了,你一边看着。”石中玉扳扳十指,笑意可掬地将爱染推回树下坐下。
她不解地看他伸出一手,自蹲踞在他肩上的黑鹰身上,用力拔下两根羽毛。受痛的黑鹰当下尖声啼叫。
“你做什么?”对自家宠物心疼不已的爱染连忙将黑鹰抢过来。
石中玉没回答她,只是一把将被捆得像颗粽子的孟焦拎正坐好,然后蹲在他的面前朝他亮出手中的羽毛。
“在我动手前,我再给你一次自白的机会。”
“你作梦!”别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不过就是两根羽毛而已,他能变得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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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着他拒绝的石中玉,当下兴匆匆地动手脱了孟焦两脚上的鞋,在孟焦赫然明白他想做什么时,他已拿起其中一根长羽,轮流搔起他的左右脚心。
他心情很好地鼓励,“说吧说吧。”
时而轻轻撩拨,时而缓慢地滑动,脚心受到剧烈刺激的孟焦,虽很想坚持自己的原则,却又敌不过脚底传来那阵阵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不告诉……哈哈哈哈!”
“谁是主谋?”石中玉开始用那根羽毛在他的脚心画圈圈。
“你……哈哈,你卑鄙……”完全耐不住痒,孟焦笑到两管眼泪齐流。
“再不说的话,你会更快乐喔。”这回他干脆亮出两根羽毛,没同情心地双管齐下。“哇哈哈哈——”脸部严重扭曲变形的盂焦,石破天惊的笑声,在林间里不断回响着。
聆听着盂焦既愉悦又痛苦的笑声,爱染一手掩着脸,实是不忍卒睹,同时她也努力地抿紧唇,免得她会没良心的跟着笑出来。
“我招了、我招了,我全都招了!”再也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脸上涕泪齐流还笑个不停的盂焦,大声地向他投降。
“乖。”石中玉相当满意地颔首,当下收起了两根凶器。“来,告
诉我主谋是谁。”“听说……”盂焦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听说是海道的人……”
“海道?”石中玉歪皱着眉,“哪一岛的人?”
“不知道……”两颊已经笑僵无法恢复的孟焦,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对仇家继续摆着张笑脸。
“是吗?”一根黑羽随即又摆至孟焦的眼前。
“不要搔了!”他求救地大喊,“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哪一岛的人,我只知他是个年轻的男人!”
石中玉撇撇嘴,“年轻的男人满街都是。”这种答案也未免太过笼统了,这家伙是在唬弄他吗?
“呜呜……我说的都是真的……”笑到体力不支的他,笑着笑着已经演变成呜咽的哭泣。
“石头,别折腾他了。”看不下去的爱染,在石中玉打算再接再厉时,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制止他“残暴”的行为。
“好吧。”石中玉勉强点头同意,弯身解开他身上的粗绳。“这回就这么算了,你走吧,我会很愉快地期待着下回你来找我报仇。”
笑到浑身无力、四肢发软的孟焦,在一获得自由后,也顾不得先前他是想找石中玉报什么仇,歪歪倒倒地站起身后,头也不敢回地赶紧离开这个让他再次记上一笔新仇的仇家。
“你要去海道查出真相吗?”爱染拍拍一迳站在原地沉思的石中玉。
“海道不是我的地盘。”他拢紧了双眉,“这是紫荆王东域的事,我可不能捞过界。”
“那……”
他揽过她的腰,“咱们回家吧。”
第六章
曾有人对她说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看不出它的价值,求之不得的,才是珍贵。
现下的她,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她只是和石中玉一般想要回家而已,只是她从没想过,回家竟会是件求之不得的事,因为口头上说说是很简单,但能不能简单的回家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是谁?”爱染指着远处问。
“天宫的人。”石中玉一手掩着脸。
“又是来找我们报仇的?”除了这个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八成是。”他已经很认命。
她两手环着胸,火气开始往上冒,“他们是怎么找上我们的?”
“很可能是……”他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尖,“前些天某个脚太痒的人报的讯。”那位孟氏仁兄,本业除了是道上的包打听外,同时也兼贩售情报。
“都是你!”爱染头一个就把罪怪到他头上,“他不过是想找你报仇而已,你没事折腾他做什么?”
他很冤枉地叫屈,“我的姑娘,那事你也有份,别急着撇得那么清行不行?”
“我只是没有阻止你而已呀!”她揪紧他的衣领,还说得振振有词。
石中玉无力地垂下肩,“这就已经算是共犯了好吗?”相信那个专长就是记恨的孟焦,所恨的绝对不只他一人。
此刻,身处于四不管地带的某对男女,四脚才一踏出丛林,就急急地回头往林子里钻,原因无他,只为了林外一只只飞翔在天际的天宫月翅飞鸟,以及远处已靠月翅飞鸟找到他们的大批天宫人马。
“现下怎么办?”跟他一块躲在大树后头的爱染,愈看来者们庞大的阵仗愈觉得大事不妙。
“老规矩,待会你闪远一点就行。”做人很看得开的石中玉,边
说边撩起衣袖,早把被人围堵的小事当成家常便饭。
“我是相信你有本事以一敌百,但绝对不是在对方同胞家破人亡急着找人报伏的状况下!”才不做这种冒险事的爱染,劈头吼了他一阵后,一把扯过他掉头就跑。
被拉着跑的石中玉很无辜地翻着白眼。
“为什么我要替那个嚣张的臭小子背这种黑锅?”实际上他刚紫荆王根本就不对盘好吗?干嘛他的同僚们闯的祸,统统要由他来承担?
“等你能活着回去,你再去砍紫荆王几刀吧!”忙着逃命的爱染,拉着他在树丛中慌忙地找路。
无奈地被拖着跑的石中玉,边跑边让肩上的黑鹰飞上天,好让它去对付那些死追着他们不放的天宫月翅鸟,突然间,在这座原本静谧的林子里,除了他俩的脚步声外,多了——道隆隆震耳的声响,愈听愈觉得不对劲的他,在明白那阵愈来愈大的声响是什么时,连忙拉住即将冲出林外的爱染。
紧急遭石中玉拉住的爱染,此时脸上呆愣的表情,就与她后头的石中玉一模一样。—块呆站在林间最尽处的一颗大石上的他俩,先是瞧了瞧对面山崖上那道自高处一泻千里,水势犹如万引奔腾的宏伟瀑布,再低首看着下方遭弥漫的水气和浪花遮掩住,连水面都见不着的急湍。
石中玉很想翻白眼,“你可真会带路。”他不该忘了,拖着他跑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迷路成性。
“怎么办?”她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只记得后头还有一大票人正朝他们这边追来。
他两手一摊,“没办法,只好那么做了。”
“怎么做?”她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还有啥办法可脱离困境。
他以嘴朝前头努了努,“喏。”
“你想从这里跳下去?”爱染迅即刷白了张小脸,没想到他刚馊主意竟然出得这么馊。
“不只我一个,还有你。”他点点她的鼻尖,顺道点名她这个伙伴,“待会你会陪着我一块跳。”
“这么高?”怀疑他神智不够清醒,爱染郑重地一手指着下方,再次向他确认一回。
他大大地点了头,“就是这么高。”他保证天宫那些追得紧的家伙,绝不会也跟着他们这么做。
“我……”爱染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转身就走,“我不行。”谁要
跟习惯出生入死的他一样玩这种危险的行为?没有九条命的她才不奉陪。
“行的行的。”还有心情笑给她看的石中玉,不疾不徐地把逃兵拖回原处。
“我不敢……”她开始发抖,并闷火地看着他那副乐天的模样。
“那你最好抱牢一点别放手。”趁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石中玉已解下自己的腰带,动作俐落地将两人腰际紧绑在一块。
她不断摇首,“不行,这太危险了……”光看下面壮观的水气也知,在这瀑布底处藏有着无数的暗礁或利岩,给他这一跳还得了?
石中玉一手勾起她的下颔,低首在她唇上用力地啾了一下。
她火气旺旺地问:“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慰我了吗?”现下就算他亲一百次也不管用!
他老兄严肃地澄清,“不,我只是想赚点甜头。”谁晓得跳下去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偷香?先亲一个补补本再说。
“你……”
“待会记得要闭气。”也不给她准备的机会,石中玉将她塞进怀中抱紧后,纵身用力往前一跃,试图在下水时能够尽量远离下头的礁石区。
在耳畔呼啸的风声,被轰隆震耳的水声给盖过了,急速下坠似是漫无止境,轰然一声后,霎时一股凉意从头至脚浸满了她全身,咕噜噜的水泡声争先恐后地挤进她的耳里,水底的暗流在她身旁四处刮啸……数不清的声音令她根本无法辨识水底的情况,疾打在她身上的水流令她的背部疼痛不已,在她觉得自己就怏窒息在这片湍水里时,一双大掌稳稳地托抱住她的腰际两侧,用力将她给托出水面。
终于得以呼吸的爱染用力深吸了口气,睁眼一看,过急的水速已让她远离了瀑布的底处,在水中载浮载沉的她,正快速地顺,着河水朝下游漂去,突然间,一阵巨大的浪花朝她打来,沉重的力道硬生全地将她再压回水里,在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撑扶在她腰际的那双大掌,使劲将她朝河岸边一甩,让她紧急地避过了前纠激起浪花的大石。
被甩至浅滩的爱染,费力地游上岸后,倒卧在河边的碎石上拼命喘息,在她终于平顺下气息时,她瞧见了腰上那条原本将她与石中玉紧紧绑系在一块的腰带。
一股令人战栗的恐惧突升至她的心头最顶处,她忙不迭地划撑起身子,在四处都没瞧见石中王的身影时颤声地问。
“石头?”
除了潺潺的水流声外,空旷的河谷间再无其他的声音。
但她却连水声都听不见,她只觉得四下很静很静,过于沉重的静谧,像是亮出撩牙的暗鬼,正张着血盆大口,终于能够如愿地将她多年来的恐惧吞噬下腹。
“石中玉!”她手中紧握着那条腰带,站在石上放声大喊。
午后的晴日将河面映照得波光粼粼,映照出爱染奔跑的身影的同时,也映满了她的心慌。顺着水流不停往下游跑的爱染,强忍住失去的悸怖感,也不管她的叫声是否会被天宫的人发觉,一迳扯开了嗓子遍遍地唤着他的名。
突然间,盘旋在天际的黑鹰发出一声嘶叫,爱染抬首看了石中玉所养的爱鹰一眼,立即朝那个方向奔去,在她绕过河畔四处横立的大石,来到一处水流潺缓的浅滩时,映入她眼帘的石中玉,正面部朝下,整个人俯卧在浅水里一沉一浮。
她不知淌在她两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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