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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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起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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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永人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因为我见过你的同类。”

“同类?!”

远坂永人顿时抖擞起精神。

“是的。同类。我见过两个。一个是在魔术的道路上寻求答案的人,一个是委身于黑暗,却期冀光明这样的复杂而矛盾的人类。”

“真是的……这算什么人啊……”

永人的嘴角,不知不觉翘起一丝弧度。

实在太像了。他与他们。同样是在道路上迷茫,同样是那样的矛盾和复杂。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朋友才对。只不过……

“魔术?”

这个名词永人自然不是第一次听说。在和言峰一起的时候,他便经常听到言峰口中说出“魔术”这个词来。但问题是,在言峰的口中,这种所谓的“魔术”,不过是妄图以人的身躯窥探神的秘迹的禁术,曾经一度被教会封杀。

“那个所谓的魔术,到底是什么?”

老者没有答话。他只是从怀里随手拿出个宝石,单手紧握。念了几句永人听不懂的话,那颗火红的宝石瞬间黯淡下来,而老人的背后,立刻燃起一颗巨大的火球,就像是太阳,照得老者全身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

“这便是魔术。以凡人之躯窥探神迹的东西。如果你认识教会的人,他们一定对这东西非常的排斥吧?”

“是的。”

“但是,你觉得呢?”

“我觉得?”

“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上帝,寄托于神灵给予能力。不如由自己来掌控。你觉得呢?”

远坂永人哑口无言。

虽然还在摇摆,但他的内心天平,已经向着魔术世界倾倒了。

——这便是远坂永人与他的老师第一次的会面。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也没有什么豪情壮志。只有一个饱经世事的老者对一个身居迷途的少年的启迪。谁也没想到,就连永人的老师自己也没想到,这个仅仅是作为提供旅费的答谢而收下的弟子,将来会在魔术界声名远扬。而他所传下来的远坂家族,也称为魔术世界未来不可忽视的魔道名门。

——永人的老师,名叫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有着“魔道元帅”、“宝石翁”、“万华镜”等众多称号的“魔法使”。亦是将来,大圣杯的制作见证人。

序章(3)

序章(3)

十年前

冰雪尘封的山城,毫无生机的绿色点缀,死气沉沉如一座水晶棺材。

暗红色的壁炉里,木柴噼里啪啦地燃着,整座会议室里都充斥着熏人的暖意。

地上平铺着毛绒绒的熊皮,天花板上水晶灯闪烁着如梦的灯光。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最重要的一块区域,说是爱因兹贝伦的心脏也毫不为过。族长和各个元老,都会在这里探讨关于家族的各个事宜。而如今稳坐在族长宝座上的,却早已不是老族长——他已经于一年前被暗杀身亡。现在暂代族长一职的,是老族长的儿子,年轻的少族长奥利维尔·冯·爱因兹贝伦。

而这次,便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以族长身份处理族中的事务。

“第一个议项。”

有着普鲁士人固有的严肃古板,瘦削的仲裁人用冰冷的声音拉开议会的序幕。

“来自阿特拉斯院的艾伯特·塞尔维亚三世,向我们提出申请。希望能够借用爱因兹贝伦在人偶上的成就,来制作新的魔术人偶。”

伴着他的话语,一旁的族长助理将有关艾伯特三世和魔法人偶的资料,一一分发给在座的元老们。资料并不多,只有三张纸。第一张上面描绘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瘦削男子——这就是艾伯特三世的肖像。第二张上面则详细的叙述了艾伯特从出生到如今的各种资料。第三张则是有关魔术人偶的图样。

“众所周知,爱因兹贝伦的人偶虽然已经能达到与真人无二的地步,但毫无魔力和魔术刻印,还能让他们沦为工具。而艾伯特三世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在制造时多添加一个魔术回路,用本身的魔术刻印来代替魔术师的魔术刻印。以此来达到施发魔术的效果。”

“另外,如果这所谓的魔术人偶炼制成功的话,艾伯特三世又提出一个新的想法。譬如,我们有心脏病的,可以制造一个炼金心脏,以此来代替原本的心脏。而且,只要魔术刻印能衔接得上,那么施展魔术也不是问题。”

奥利维尔用着他晴朗响亮的声音叙述着与对方谈判的结果。

自从老族长去世,整个爱因兹贝伦都沉浸在了别样的气氛当中,不少心怀野心的长老们以少族长年轻为理由,来分享族长的权利。这种行为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奥利维尔苦心谋划,就是为了在今天好好树立族长的威风,给那些不安分的人当头一棒。

他的手指滑过资料第一面印着的艾伯特三世的肖像,那如同鹰鹫一样锐利的眼神令他极其不舒服,他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

他不习惯容忍,即使对方是阿特拉斯院的讲师。

但这次的合作,毕竟是对爱因兹贝伦家族有着莫大的好处,哪怕是一想到那成群结队的魔术人偶,或是通过不断替换器官而延长自己的生命,奥利维尔就觉得自己的退让很重要。

一切为了家族。

“首先,艾伯特三世是来自欧洲的魔道名门,塞尔维亚家族,他同时也是身兼阿特拉斯院的讲师一职。从他的交往上看,他又是经常和负有盛名的魔术师往来,有着极好的名声。因此,可以信任。”

年轻的族长停顿了一下,他在为接下来所要陈述的内容组织着语言。

“然后,这件事对于爱因兹贝伦——相信大家也看得出来,如果成了,那么家族的实力将会一下子上升到很高的境界。”

“如果没成呢?”

“我们提供了爱因兹贝伦的研究,提供了金钱,提供了原材料。若是没能成功呢?”

“那么不就等于白白多了一笔财政支出,白白地送给别人我们的研究成果了么?”

在座的长老们突然以尖酸的语言向着族长展开起攻势。

世上很多事物总是相通的。譬如奥利维尔想要掌握大权,必须树立威信做出成绩。而对于长老们来说,想要夺得族长之位,必须尽一切可能摧毁他的功劳,然后为他的名字下面添上“志大才疏,不堪大用”的印象。

因此,虽然意识到了对方有可能发难,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奥利维尔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这群为争夺族长之位而曝露丑态的长老们。

“爱因兹贝伦……已经沉寂很久了……”

怀着莫名的情绪,奥利维尔只用了这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长老的嘴。

是的。

无论这群长老们怎样涂脂抹粉,来修饰整个爱因兹贝伦。令人无法反驳的是,整个爱因兹贝伦,已经沉寂太久了。

曾经在这块地区赫赫声名的爱因兹贝伦,曾经连那些阿特拉斯院的人们也尊重的爱因兹贝伦,已经越来越消失匿迹。这个有着千年悠久历史的名门,甚至已经比不上那些新兴的贵族了。

这一切都来源于圣杯。

自从某一族长妄图实现“灵魂物质化”的第三法,便动用了整个爱因兹贝伦的炼金研究,抛却了原本的炼金道具,只为了制造出能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

但这种已经不是人的能力所能达到的领域了。

因此,那个族长在不久后郁郁而终。

但即便如此,第三法的强大诱惑依旧使整个爱因兹贝伦沉溺其中。他们没有察觉到,在他们周围,新兴的时代即将来临,他们因为圣杯而落后于他人。

于是,在一个新兴家族为了这地区的灵脉而发生的战斗中,爱因兹贝伦失去了很多优秀的族人。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这千年的旅程中,究竟是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他们失去了发展的机会,只为了得到虚无缥缈的圣杯。他们抛弃了原本对于魔术对于炼金术的研究,只为了实现第三法。

然而,当千年过去,他们所得到的,却依旧只是那些成果。

没有圣杯,没有第三法,他们的辛苦,全成了泡影。

然而,代价就是爱因兹贝伦的没落。

但现在,一个大好的机遇就摆在了眼前。如果成功,那么爱因兹贝伦将迎来新的崛起,若是失败,也不过是走上历史的老路。

他们没有选择。

于是,长老们都禁了声。

在家族大义面前,个人的利益,已经无关紧要了。若是爱因兹贝伦没能度过这道坎,那么即使谋夺了族长一职,也没什么意思了。

“既然没有了反对的声音,那么开始下一项议程吧。”

“是。——下一个议程。有关少族长未婚妻的选择事宜……”

仲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警报所打断。

以圆桌为中心的冰晶石为核心,容纳整个会议室的大型魔术防御结界,被外敌破开一角,以至于整间会议室里都响起刺耳的警报——这已经是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了。

虽然这个防御结界并不精致,甚至是非的老朽残缺,但这里毕竟是爱因兹贝伦山城的核心。

身居腹地,却遭到攻击,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难道说是爱因兹贝伦山城已经沦陷了吗?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自己人生第一次手掌大权,第一次成功地压了这群长老们一头,本想着乘胜追击,却被这个莫名的警报所打断。奥利维尔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然而守护山城击退外敌,却是族长必尽的责任。

这时——门开了。

没有想象的敌人。只有一个戴着白色毛绒帽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诸位长老,而在看到奥利维尔时,小姑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她飞似得扑到了奥利维尔的怀里,小脑袋在他怀中不断地蹭着。

“哥哥……哥哥……羽斯缇萨很想你……”

奥利维尔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了下来。

拥有者爱因兹贝伦独有的银发红眸,此时在奥利维尔怀中撒着娇的小女孩,正是与他一脉所系,上代族长的遗女——里姿莱希·羽斯缇萨·冯·爱因兹贝伦。在那次刺杀事件中,为了保护这个血嗣而护送到了其他地方,与他的哥哥分别近一年。

然而再次见面时,奥利维尔却并没有多少欢欣。

“你怎么推开门的?”

会议室的大门,毫无疑问是用魔术封锁着的。区区一个六岁的孩童,是不足以推开它的。

“就这样推开了啊。”

“就这样推开——?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吗?”

“有啊。好像有人在阻止羽斯缇萨打开呢。不过羽斯缇萨用了魔术呢。很快就推开大门了啊。”

奥利维尔的手一下子便僵硬住了。

他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年纪很轻,但仅仅是凭借魔术就能破坏会议室的防御结界。这就代表着眼前这个有着相同血脉的妹妹完全是个魔术的天才。

而奥利维尔,在魔术上的天赋却远远不及他的妹妹。

如果我有着这样的天赋,那么我就不会被长老们所排挤了吧。

然而想到这点,奥利维尔的脸也开始发生了扭曲。

所谓的魔术师家系,指的是以一子相传的方式继承魔术刻印的“魔术刻印的接替”。由于这个接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即使生物上的血缘断绝了,只要魔术刻印被他人的肉体继承了,那么魔术师家系就算是延续下去了。

也就是说,如果长老们在选择由谁来接替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刻印时,他们首先会想到的,便是有着极高天赋的羽斯缇萨,而非自己。而所谓的族长之位,也必须是由爱因兹贝伦魔术刻印的接替人继承的,而不是依照血脉和年长。

奥利维尔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即使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艾伯特三世,也容忍着谈完协议。即使面对长老们对族长的垂涎,也不得不守卫着族长之位而与他们周旋。明知自己的天赋并不高,他依旧在背地里苦练魔术,期冀能得到魔术刻印的传递。

然而,这一切就被羽斯缇萨给破坏了?

不,不行。

她还太小,她继承族长之位,只会被长老们操控。作为哥哥,我必须保护好她。

奥利维尔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些话,似乎要说服自己。但他却欺骗不了自己:他是为了族长之位,是出于嫉妒。

“来人。把羽斯缇萨关起来。”

奥利维尔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可怕。

“族长……那是你妹妹啊。”

仲裁人仿佛也知道了什么,他低声地请求。

“不是我要关她。这是族中的规矩——凡是擅自闯进会议室的人,轻则关禁闭,重则废去魔术回路。”

“哥哥……你要关羽斯缇萨么?”

天真无邪的话语,仿佛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了奥利维尔的心头上。

他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

“羽斯缇萨……不是我要关你。是你破坏了规矩。”

“可是族长大人,不知者不罪吧?羽斯缇萨那么小,你忍心吗?”

“是啊是啊,毕竟是你的妹妹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这群长老绝对不会怪责她的。”

长老们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

奥利维尔知道,他们自然不是在怜惜这个小女孩,而是想培养一个和自己争族长之位的,受他们操控的傀儡。

“把羽斯缇萨关下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仲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招了招手,吩咐一个炼金人偶将羽斯缇萨从奥利维尔的怀抱里拽开。

“哥哥……哥哥……为什么……你不要羽斯缇萨了吗……”

仿佛雪做的精致小人不断吵闹着,拽着奥利维尔衣襟的小手始终不肯放开。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沾湿了奥利维尔的大衣。

奥利维尔在心底叹了口气。

谁叫你出生在了魔术世家呢。

这一切……都是身为魔术世家的悲哀。

“关上个……七八年吧。”

奥利维尔没有再说话,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关于妹妹的一切。只是手指摩挲着大衣的湿痕,感受着那灼人的温度。



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羽斯缇萨抱在女仆的怀里,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嚎啕大哭。

记忆中的哥哥,明明是温暖的存在啊。他会带着羽斯缇萨一起去找胡桃冬芽,会在永冻冰封的山城里和羽斯缇萨一起玩捉迷藏。

然而,再见时,这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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