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趣不是吗?对手竟然如此的要强,竟然一点也不畏惧死亡。
是啊,畏惧什么呢?我们不都死过一次了吗?反正都是最后一次的战斗了,干脆就放开了,也不管什么伤不伤的,谁先熬不过谁先死吧!
抱着这样信念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了作为王者应有的高贵仪态,而只剩下了作为武士的热血。
鲜血、碎肉,兵器交织,轰鸣声响,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为厮杀这个词语做了最好的诠释。
两个人都已经抛开了防御和抵挡,只是一味地进攻、进攻、进攻、再进攻。
“哈哈!痛快!再来!”
眼中全是鲜血,然而Lancer却只是长啸一声,再次提枪上阵。
“提尔之刃!!!”
不管怎么挥舞,只要在近距离就能必中的提尔之刃,一次次地真名解放,导致Lancer身上一道又一道伤口的诞生。作为回报,Lancer也像发了疯似的,给Berserker魁梧的身躯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唉,真的是,虽然不想说,但是你这样给我留下的伤口,很疼的啊。”
嘴上说着的埋怨的话,但是Berserker却大笑着挥舞着金色巨刃。
“你不也一样?”
不想吃亏的Lancer也立刻反唇相讥。
随着两人之间战斗渐渐白热化,Lancer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北欧维京人的身体素质天生就是一流,再加上作为维京王的Berserker从小就在杀戮中度过,种种条件之下培育出来的维京武士,绝不是Lancer所能媲美的。
“嗙!”
用枪支撑着地面,Lancer才能保持着自己依然站立的姿势。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砍了多少刀,也不记得自己捅了多少枪,他只能想到的,是他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即便再不情愿,Lancer也不会做出一些违背尊严的事。
“你赢了。”
“不——我还没赢。”
Berserker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耗尽力气的男人,摇了摇头。
“你的宝具呢?圣钉、真十字架、圣骸布……还有呢?怎么都没用出来?”
“你的狂化不也是没用吗?”
“如果我狂化的话,我就失去了理智,也就无法使用提尔之刃。”
Berserker很自然地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想让我动用那些宝具?”
Lancer苦笑了起来。
一旦动用了那些宝具,那么结果必定是以Berserker的死亡告终,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因为无论是真十字架还是圣钉,它们的特殊属性决定着他们能够对付得了一切近战的从者。即便是Berserker开了强化,也必定会像上次那样,若非Lancer有意留手,恐怕Berserker早就死了。
“你不怕死?”
Berserker看着一脸祥和从容的Lancer,不禁微微有些诧异。
“我当然怕。而且我还很遗憾。我的梦想……没能通过圣杯来实现。但我相信,我的御主,玛奇里,会努力去实现的。”
“哈哈,哈哈,就你那个根除世界所有之恶的愿望?”
“你怎么知道?”
“当初远坂永人与我们共同商讨对付你们时,他亲口说出来的。”
“呵……”
Lancer无力地垂下脑袋,静等死神的来临。
然而,死神的脚步没有响起。
Lancer迷惑地抬起头,瞪大眼睛,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本来还气势高昂的Berserker,却不知怎么回事,周围的光泽暗淡,他也像是化为幽灵一样,若隐若现。
“你这是……?”
“哈哈!看起来,是莫洛斯输了。”
Berserker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
“既然是玛奇里赢了。那么你也不用死了。因为你和他还有共同的愿望要去完成。不是么?虽然你的愿望的确幼稚到可笑,但我觉得,既然拥有圣杯这样一种奇迹之物,那么为什么还要去实现什么复兴佐尔根家族这样微小的愿望呢?根除世界之恶,并不是没有可能啊。”
“你……”
“莫洛斯输了,但我却赢了?是不是?”
“……是。”
“我终究还是没让提尔之刃蒙羞。哈哈哈……”
伴随着Berserker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声声大笑,整个魁梧的身躯仿佛化作无数的萤虫,在夜空中消散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一轮红日从天边缓缓升起。
既预示着血腥厮杀的暂时落幕,又代表着圣杯战争中新的开始。
——无论如何,除御三家以外的所有魔术师和从者,全部死亡。从现在开始,御三家便成了以后圣杯战争的主角。
然而,这一夜,有多少人横尸遍野,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多少人留下了甩不掉的梦魇,有多少人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正如一夜过去,当太阳重新照亮世间,一切污秽都随着黑夜的消失而藏匿于暗处。
Act 56
Act56
所有的人,再一次聚首于远坂宅邸的时候,已经离那场夜间的战役过去3天了。
这也是留给所有从者们恢复的时间。
然而对于大多人——即那些淳朴善良的冬木市的居民来说,这三天就等同于噩梦的三天。无数的人和物在那一夜被烧得干干净净,码头上的许许多多堆积的货物箱子也被不知名的东西破坏得干干净净,以至于在这三天里,无数令人垂泪的人间惨剧频频发生。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跟远坂永人、玛奇里、羽斯缇萨等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拥有魔术师身份的他们,早已把自己凌驾于凡人之上,即便是真被凡人发现了什么,那也无济于事。
新建好的远坂宅邸里,属于永人的私人房间内,三个人围桌而坐,皆不说话。
其实这一次的会面,与其说是商讨御三家接下来的进程,倒不如说是御三家本身对远坂永人滥用职权的批判。
所以,率先开口的是远坂永人,只不过他不是为自己辩解什么。
“我的确私自放走了Berserker和莫洛斯。并且让自己的女儿撒了谎。”
他很坦然的承认了错误,让本来还在思考着措辞的其他两人为之一愣,不过很快明白了过来。
远坂永人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如果是莫洛斯干掉了玛奇里,那倒还好说,但是若是莫洛斯被干掉,那么他就麻烦了。但是,事先早就想好这一点的远坂永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他很确信,这一次的自己,就能成为圣杯战争的赢家。
“那你有没有想好你的惩罚该是什么?别愚蠢地想要减轻责任!”
“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哦,玛奇里。你放心,作为失理的一方,我会完全负起我的责任的。首先,我得向你们道歉。我在莫洛斯·佐尔根的花言巧语下,被他立志复兴家族的愿望所深深打动,而且他也在我面前亲口许下了离开圣杯战争的诺言。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那样一个奸邪小人,罔顾许诺的誓言,执意要杀害我的同伴……”
“等等。”
玛奇里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懊恼不已,似是诚心悔过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牵起一抹无声的笑。
“这些话费了你不少功夫吧?啊?远坂永人君。是因为自己的合作伙伴已经死了,所以你才能无所顾忌地给他泼脏水的是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合作伙伴只有御三家。我敢对着远坂家的列祖列宗做出这样的誓言。”
“但问题是,御三家分别是——代表你的远坂家,代表羽斯缇萨的爱因兹贝伦家,还有我的……佐尔根家。而且很不巧的是,那个名义上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莫洛斯,也是属于佐尔根家。你当然会不惧这样的誓言,因为莫洛斯就是御三家之一!”
说到这里的玛奇里,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从刚刚开口的时候,玛奇里就觉得不对劲出来了。虽然远坂永人会早料到这一幕,已经预先有了准备,但是不管怎么说,当玛奇里严声苛责的时候,远坂永人总会表现出一种让人生疑的平静出来。
不——这不对,不管怎么说,他都太冷静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玛奇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妙。他可以很确保对方手中已经还有底牌,能够支撑他顺利通过这场圣杯战争。
但……那会是什么?!
玛奇里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而是很快就揭晓了。
作为御三家另一位代表羽斯缇萨,冷冷地注视了一眼玛奇里,然后开了口。
“圣杯战争——既然被我们定义为战争,那么用什么手段自然都是可以的。像在古代的战场上,策反敌人来作为自己的内应,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远坂永人君终究还是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东西。所以也必须受到一些惩罚——”
“此后,圣杯的容器永远都只能由我们爱因兹贝伦掌管。远坂奏本来就是爱因兹贝伦炼金术的成果,只是因为名义上远坂家人的身份而受制于远坂永人。所以,今后的圣杯战争,圣杯的容器都只能归属于爱因兹贝伦。”
听到这里的玛奇里,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猛地一下站起来,语气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你竟然帮他说话?!”
“没什么帮不帮的。我只是秉公处理。”
“哈!这叫秉公处理?什么叫做下一次圣杯容器的归属?也就是说此次圣杯战争中远坂永人就不用受到任何责罚咯?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也知道圣杯的真相,到达根源的机会,你不想要?”
仅仅是几句话之后,整间房间里的气氛便猛然一变。三个人之间派系已然非常明显。
远坂永人依旧平静,在慢慢地啜着茶。
羽斯缇萨目光冷傲,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面前濒临疯狂的玛奇里。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成为了……一伙人。
“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玛奇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皮。就像一个绝望的人在寻找着新的希望。
然而他等待到的,却是令人窒息的结果。
“我、羽斯缇萨·爱因兹贝伦。将要退出这一次的圣杯战争。”
羽斯缇萨面无表情这样说道,语气虽然轻,但内容却无疑是极其重的。
玛奇里呆了一呆,然后把目光望向了远坂永人,依然看到他脸上一派平静。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你!远坂永人!是你干的好事对吧?你个混蛋!”
好似当初给自己喝下狼人心头血一样,玛奇里感到了体内鲜血沸腾,暴躁的怒意如火焰般在心底熊熊燃烧,然后……怦然炸开。
他猛地扑了上去,将茶杯一甩,然后借着冲势把远坂永人压在了地上,两腿跨在他的身上,挥起拳头便向着远坂永人脸上砸。
“你已经疯了啊。”
远坂永人冷笑着挨了一拳,然后又猛地抬起身子,用脑袋狠狠地给玛奇里一个头槌,接着便是右手猛地一拳,狠狠地对着他的小腹打了几拳。
“你难道忘了么!在十多年前,咱们刚刚遇到狼人的时候,是谁用体术救了你!你也别忘了,你这家伙空有一身天生的好力气,却还没有经过系统的武术教导!”
或许光从外形上看,玛奇里的身躯要稍微高大一些,而远坂永人就显得普通。但是,纯粹是依仗着魔术的玛奇里对于体术的修炼几乎是少到可怜,身躯也仅仅是种族的关系。而远坂永人却是将魔术和武术同等看待的人物,再加上言峰久藏、宝石翁对他的教导,虽然还不能算是一位拳术大家,但最最起码也算得上是一名拳术师了。
羽斯缇萨只是漠然地站立在旁,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互相打斗。
“玛奇里!你就算愤怒,也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好吧!你是单纯以为我好欺负吗!?你自己问问看,退出圣杯战争是谁的主意!”
远坂永人的话无疑给玛奇里的伤疤上撒上了一把盐,令他不得不羞愤地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冰雪一般的女子。
“告诉我这不是远坂永人的主意!”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主意。而是我的想法。”。电子书下载
羽斯缇萨漠然地道。
“远坂永人还控制不了我的思想,所以这个行为,是我自发的。”
“那你告诉我!你如何通过根源!!!”
“我的事需要你操心吗?”
无视着愤怒的玛奇里,羽斯缇萨将垂落的发丝捋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打算参加下一次的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偶术,足够令我活到刘十年之久。”
“可如果有一个万一呢!?万一你要是……”
“我的事,你没资格操心。”
羽斯缇萨捻着自己的银白长发,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
玛奇里突然间愣住了,他的气愤与痛苦之情全部化为乌有。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这个根本不在意的女人生气。
她的漠然令他生气,然而却毫无办法,他明知道在她冰冷的表情下隐藏着是对自己巨大的怒气,然而却始终不想发泄出来。她的解决办法虽然使自己成功地痛苦了,但是也丧失了她获得圣杯的机会,最后的赢家,也仅仅只是远坂永人一个人而已。
我、不、允、许!
在这种时候,玛奇里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他忽然觉得比起自己的根除世上所有之恶的理想,羽斯缇萨要更加真实。虽然他无法求得羽斯缇萨的原谅,但是或许把圣杯交给她能带给自己一丝赎罪的感觉。六十年并不久,他玛奇里能够坚持下去,在第二次的圣杯战争中,他也一定能够夺得圣杯。
然而这个念头在一瞬间被他否认了。他知道,在圣杯战争中最初的七组里面,他和Lancer的组合是最最亲密无间的。而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目的——他们谋取圣杯,都只是为了完成“根除世上所有之恶”的愿望。
一旦玛奇里的愿望出现更动,那么Lancer是否还会支持自己就已经成了一个悬念了。
“羽斯缇萨……!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不会。”
羽斯缇萨看了他一眼,声音依旧冷冽。
“我永远不会后悔。”
“那就好!”
玛奇里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怀着莫大的恨意,沉重地转身离开。
远坂永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乱了的衣领,冷漠地目送着他离开。
羽斯缇萨依旧面无表情,然而当她低下头时,她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这场未有从者参加的三人会议,至此宣告结束。
Act 57
Act57
柳洞寺,地下大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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