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尔的指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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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米尔的指环(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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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月接十个客人就能富裕过活。昼伏夜出,日夜颠倒,虽然辛苦了些但值得,一般上班族的薪水还不到她的一半,可上班的时数却是她的三、四倍。

说起来她也是个不喜欢接受约束的人,硬性规定的上班时间对她来说是件苦差事,她没办法朝九晚五上下班,替死人化妆这工作较为弹性,时间由自己分配。

“呼!好工作……”很有赚头,可是……”该死的,他都死了乌什麽还会动?”

骤地一举的手刚好战到云中岳的眼睛,痛得他哇哇大叫。

“那是人死後残存在脑里面的反应电波,在受到外力压迫後会向外释放,连接神经最近的部位产生动作,造成绷紧与抽搐现象……”

她侃侃而谈人体的基本构造,从四肢的骨骼谈到筋脉,而後转向她专精的脑部细胞,以专家的口吻描述人停止呼吸後能有几成藉由脑部刺激而复活的机率。

杨双亚不晓得她此刻飞扬的神采多像病理学家,用著简单字句解释艰涩的专有名词,展现潜藏的才能。

父亲的研究她虽末实际参与,但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吸收了“些精华,经由大脑思考储存後,高智商的她自然而然的记住一些研究成果。

这也是他们被穷追不舍的原因之一,那些穿著科学家外衣的狂热份子不仅要他们脑中之物,甚至不放过开发两姊弟的超高智能,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为其所用,好达到利己的目的。

“亚亚,你确定你只是个平凡的化妆师吗?”在脑科的学识涵养方面她远远超越他。

怔了一下,杨双亚自觉失言的冷沉了面容。”你儿子呢?放他一人在新居妥当吗?”

高明,把话题转开。”放心,我替他找了个……呃,非常有趣的保母。”

云中岳顺著她的话尾往下接,不急著挖出她亟欲隐藏的秘密,来日方长,他总会打开她的心防,成为她唯一信赖的对象。

而此时,某个一头白发的年轻男子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巫斯叔叔,雷米尔最後到底去了哪里,他找到他的情人没?”

望著短针走到三,长针停在六的咕咕鸡闹钟,忍住想打呵欠的巫斯瞪著迟迟没动静的大门,为自己一时的心软感到无比後悔。

什麽叫一下子就回来了,麻烦他送孩子上床睡觉,七个小时前的话犹在耳际,而该出现的家伙至今仍不见踪影。”巫斯叔叔,巫斯叔叔,你不要站著发呆,快告诉我嘛!为什麽留声机里的鬼魂女一听到雷米尔就开始哭,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是呀,为什麽,为什麽会有这麽难缠的小孩,愈晚精神愈好不知疲倦,老缠著他问为什麽,让他好想掐死他。

望著抚上小男孩颈上的大手,巫斯表情痛苦的往云清露脸上一拂,施咒让他阖上眼,解除他一晚上的疲劳轰炸。

小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想把人逼疯就丢个精力旺盛的小鬼来,不出三天就有一窝疯子。

鼻翼喷出一股热气,走出儿童房的巫斯轻轻关上门,他的视线落在酒柜上的留声机,月光下的透明白影正清幽的唱著一首伤心的歌曲,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唉!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第5章

“啊!杨双亚,你终於肯出来见人了,大白天的你能适应吗?要不要我拿把大黑伞借你,你那一身水嫩嫩的肌肤可不禁晒……”

身体僵了一下,熟悉到几乎成为梦魇的声音由身後传来,装做没听见的杨双亚低头往前走,无视奔走的脚步正快速接近十丫。

她没有朋友,一个也没有,至少在她的认知当中没有朋友这一栏,点头之交的路人甲乙丙丁不重要,她从不费心去记挂他们的名字和长相。

但是有个自口称是她“朋友“的宿敌却老是缠著她,从她去抬便当到上福利社,甚至尿急跑厕所也一路尾随,不让她有独处的机会。

周杏娟绝对不是她的朋友,她会用宿敌两字来形容她一点不为过。谁会为了考试成绩多一分少一分而仇视朋友,裙子长短、功课好坏都是一种竞争,举凡她会的事,周杏娟也一定要插一手,而且要把她比下去才甘心。

偏偏她的成绩都刚刚好赢过她一分、两分,即使有意放水也会不小心赢在她不该错的地方,结果反而造成更大的裂痕。

有如循环利息愈滚愈多,她愈是不在意周杏娟愈是要强过她,表面和她热络,背地却四处散播谣言,住家被称为鬼屋也是拜她所赐。

只要能让她灰头土脸,事事败北的失去优等生尊荣,周杏娟都会不择手段加以打击,然後在一旁讽刺两句,好突显自己的优越。

“啧!走那麽快干什麽,老同学见面聊一聊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别当我是蝗虫猛兽避著,你还在记恨我抢了你第一名那件事呀!”

像苍蝇见到屎,独角仙遇著腐烂水果一般,周杏娟一盯上昔日对手就紧追不舍,就算足蹬三寸高跟鞋照样健步如飞,非要把她拦下不可。

所谓仇人相见是份外眼红,而她们俩非敌非友只能以同学称呼,虽末眼红也有一丝较劲的意味,瞧周杏娟正有意无意地举高指上的大钻戒炫耀。

“第一名?”她不记得了,名次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我知道你觉得比不上我自惭形秽,故意装做没印象好忘了我比你优秀,我了解你是自卑心作祟,不好意思多见我一面。”

瞧瞧她那穷酸样多不起眼,身上“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可见这些年穷途潦倒没什麽大作为,随便找个糊口的工作度度日予。

周杏娟视若无睹老同学益发清艳的容貌,长相普通的她全靠化妆品妆点出一张颇具姿色的脸蛋,出了社会以後她习惯以物质条件来评量对方的价值,非名牌不欢的她最瞧不起穿著素雅的“下等人“。

她可得意了,因为她出入还有轿车代步,而一向抢尽她锋头的同学却用两条腿走路,相形之下她略胜一筹,刚好可以藉机嘲讽一番。

“你想多了,周同学,过去的事我向来不放在心上,也毋需自卑。”拿过无数的第一名,杨双亚早己麻木了,没什麽感觉。

“不放在心上?那你是指我耿耿於怀,老是将那些小事记挂在心头喽!”眼角狰狞了下,她的笑容中有著被反控的不悦。

杨双亚,就是她这种喜怒不露於外的平静才教人恨,好像事不关己的置身事外,让她在後头苦苦追著,始终击不碎她那份自若。”周同学,如果你有事可以先走,我等一下得去买生活用品。”言之无味,兴风作浪。这是她对这位老同学的最佳注解。

“那我陪你,反正我也没什麽事,刚好和你聊聊近况。”班不上没关系,可不打落水狗她会浑身不舒服。

一听她要相陪,表情无奈的杨双亚顿时停下脚步。”不,我习惯一个人。”

“哎呀!别跟我客气了,我们都几年的交情了还装羞,结婚了没?几个小孩了?不过依你这阴阳怪气的个性八成还没嫁人吧!男人又不是傻了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呵……又赢了。

“什麽货色,瞧你赚得人一无是处。”奇怪,怎麽会有乌鸦的笑声?

嘎嘎的,真难听。

“不就是自以为是大家闺秀,老装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女样,独来独往看似高傲,其实是人际关系不好,没人缘,人家懒得理会她。”

愈说愈兴奋的周杏娟没发觉对话的声音有异,两眼像见到猎物的猎犬特别嗜血,把打击同学当成一项高尚的运动,乐此不疲。

“喔!那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喽!天天高朋满座乐开怀,众星拱月地让你成为最耀眼的焦点。”她适合去当公关,陪酒卖笑的那一种。

“那是当然的喽!我的交游广阔,没人不喜欢我……咦,等等,怎麽会有男人的声音,你不会想不开跑去变性吧?”那可就太有趣,她要呼朋引伴来看人妖。

“她想变性还得看我同不同出息,我们家亚亚可是不随便抛头露面,学那些见不得人好的三姑上八婆道人是非。”唉!他又不是家中那个想情郎的女鬼,怎麽会渺小得没人看得见呢?

好哀怨哟!他要不要捏起莲花指踩小碎步,大喊我命苦呀!

“什麽三姑六婆,你指桑骂槐在说谁……”手指眼到的周杏娟倏地喉间一紧,两颊飞红地盯著骑著单车的帅哥……

单车?!

穿著名牌的大帅哥居然骑著粉红色淑女车,他是装穷还是摆阔,娘里娘气地少了大丈夫的气魄。

“好帅气的男人,你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跟我交个朋友?我这个人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绝不会让你丢脸的。”头发应该没乱吧!妆刚补过。

刻意摆出最美的姿势抛媚眼,周杏娟选择性遗忘某些不中听的讽刺。”谢了,我对恶意中伤人的八婆没兴趣,还是、我们家。亚亚修养好,不跟你一般计较。”换了是他早给她一腿,踹得她连三翻。

长脚落地当轮蹭著走,笑得好不和善的云中岳连人带车的走到杨双亚身边,以“自己人“的姿态拥她入怀,还非常邪恶地吻了她一下,召告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的心肝宝贝怎麽可以任人欺凌,他宠她都来不及!哪容得了八百年前就该切八段的老同学当街羞辱!他还没死昵!

“你……你们……你们是一对的?”她不说是夫妻,心中还存著对帅哥的奢望。

“对,我们是一对奸夫淫妇……喔!你干麽捏我,我用错成语了吗?”这会他装傻变成有语言障碍的夕L国人。

“我是在打蚊子。”杨双亚不承认偷袭。

睁眼说瞎话的她一脸坦荡荡地一瞅,神情自然的让人觉得怀疑她是十恶不赦,以她清冷孤傲的性情绝不会有任何幼稚的举止。

“是呀!好大的蚊子,我的腰止目定瘀青了,你帮我揉揉。”他捉著她的手就往腰上放,来个你侬我侬。

从太平间的第一次约会後,两人的感情如坐云霄飞车突飞猛进,不时的牵牵小手亲个嘴,一同在月下散步和帮死人上妆。

经过名师的调教,盖房子的建筑师居然也有模有样地开始帮死人化妆,把人的脸当建筑草图自由挥洒,让丧家赞誉有加,认为他是这行的明日之星。

不过因为某人的坚持,他们白热化的关系尚未搬上抬面,发展得人人皆知,而是某人仍有所保留的地下恋情。

云大帅哥虽然不满的多次发出抗议声,但担任最高法庭的裁判长某人一再驳回,让他丧气之余又暗自窃喜,至少他有美人在怀,亲亲搂搂地大尝甜头。

说起来他一点也不吃亏,还大赚一番,什麽好处全由他一人占尽,难怪他会笑逐颜开安於目前的定位。

“别玩了,有外人在。”老是不看场合胡搞“番。

“喔外人呀!”云中岳斜睨多余的“外人“,要她识相点别来打扰他的“内人“。

可惜有些人天生厚脸皮,看到好东西就想抢,昔日的竞争心态又再度活跃,根本看不懂他的暗示。

“什麽外人来著,不都是自己人,我和双亚好得像姊妹,什麽事都共同分享,你千万不要把我当外人看待。”周杏娟说著说著就想往他臂上一攀。

好姊妹?他挑眉。

信者恒信,不信者不信。你说呢?

他和杨双亚交换著好笑的眼神,不著痕迹地将单车把手转向,让眼露妄想的花痴女难以靠近。

“别看我们双亚冷冷冰冰的像朵被冻僵的玫瑰,她在学校可交过不少男朋友,每次同时交往三个、五个的毫不含糊,还常夜不归营睡在男朋友家……”

“等等,你刚不是说她人缘不好,没有朋友,是个不受欢迎的独行侠,怎麽才一会儿工夫又改口了?”

大小眼,为什麽你不睡我家,我的床又大又舒服,包准你躺下去就不想起来,还有催情的玫瑰香味哟!你不能厚此薄彼。

神经病,我的床布满薰衣革精助眠,为什麽要舍近求远相信你的保证,我对“历任“男友一向一视同仁,如果我更有过从甚密的男朋友的话。又是一阵无言的交流,云中岳和杨双亚的默契愈来愈好了,光从流动的眼波就能得知对方的立高思。

唯有输不起的周杏娟还在表演独脚戏,三句不离毁谤地尽情无中生有,洋洋得意地以为能成功的挑拨离间,让他们产生摩擦而分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呃,这个……她……嗯,她异性缘比较好,老是玩过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再将他们抛弃,所以她是女性公敌,没有女孩子愿意跟她做朋友。”

“喔,是这样呀!”云中岳笑得邪气地勾起嘴角反问:“那你是她的朋友吗?”

不觉有异的周杏娟顺著他的话跳下陷阱。”当然是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情比金坚,在学校都是我在罩她,不然她早被嫉妒的女同学打死。”

她还振振有词,说得毫不心虚,好像她们真的情同姊妹,情谊历久弥新,甚至不惜斩鸡头咒誓。

“那麽容我请教你一件事,如果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为什麽我耳中听见的尽是捧己贬她的话语,明明你比她差呀!而且又没她漂亮,脑袋也空空如也,她怎麽会找个样样不如她的人当朋友?”

“你……”周杏娟嘴唇急速抽动著,像是受到极大的侮辱。”还有呀!粉不要涂得像墙壁一样厚,你刚才一眨眼就掉了一斤,有机会请我们亚亚帮你上妆,她技术是顶尖的,一定把你化得美美的。”

一听他的大力吹捧,没好气的杨双亚翻了个白眼,暗叹自己为什麽交了个爱计较的男朋友,而且玩性甚重地损人不带刀,猛下重手。

“杨双亚是美容师?”她居然背弃她,跑去做不入流的工作。

“不,是化妆师。”他特意强调。

“化妆师和美容师不都一样,全是帮人服务的下人。”跟佣人没两样,让人使唤的。

眼一眯的云中岳轻笑地拿开她一攀再攀不死心的手。”不同喔!亚亚是一流的化妆师,从没人抱怨过,死人经她一妆点跟生前无异。”

“喔!帮死人化妆……什麽,她是帮死人化妆的!”那他当她是什麽,即将断气的人吗?

跳得极远的周杏娟露出一般人听到这行业的嫌恶,觉得晦气的保持一段距离。

“看在你们是好朋友的份上,下次你有需要的时候就给你打八折。”附送纸莲花一朵。”呸呸呸!你咒我早死呀!我才不需要她。”她会长命百岁,比杨双亚多活几十年。

即使论及生死她还是要比,把输赢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终点只能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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