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雪没有把他的大脑冻成木头。当时的我这样想。
那我是不是可以对木头进行欺负呢?大概他化了冻也就不记得了吧。或者……把木头打晕,对他实施抢劫?我正在考虑着项目的可行性'奇·书·网…整。理'提。供'。不提防史星遥在那厢叹起了气。
我扭头看他。
“杨羽,我们讲和吧。不要再吵下去了。”
我继续看他。
“那天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今后我们做好朋友吧。”他很真诚的说。
我偏着头,相信我的眼睛很清楚的表达了心中的想法:“是哪个人说:他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同我的战争中去的?”
“呵呵,少年的玩笑,不必当真。”史星遥仰天打了个哈哈。
“又是谁说,同我吵架是他生存的意义?”
史星遥脸色有点不好。
“又是谁说,我是朱门酒肉臭,我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好啦,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好不好?我情愿朱门酒肉臭,我情愿跟你狼狈为奸……”
“谁要跟你狼狈为奸啊!”我气愤的说。
“好好,我又错了,不吵架好不好。”他举起双手投降。
“哼哼。黄鼠狼……”我没好生气的嘀咕着,一边埋了头猛走。
“不要那么生分嘛——”史星遥甩开他在女生中很吃香的那一套,笑眯眯的说,“好歹我也是天子脚下,皇城根里的人,怎么也代表着中国人民的最高素质对不对?我诚恳的请求你的原谅。”
我十分怀疑的看着他。
“大使,你今天真的好怪哦。没发烧吧?”
“哦。”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由低下头去,“我也觉得怪怪的。”
然后我们继续在雪地里走,彼此都觉得怪怪的。
“回去吧。”我突然跳开一步,大声说。
“啊。”他抬起头来迷惑的看着我。
“冻死了,人家都没有穿棉鞋。”我左右脚来回倒着,故意作出很急的样子。
“可是……我还没说清楚……”他的手在来回比划着,试图说明什么。然而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我本能的喊了一句“明天再说吧我走了”,然后就埋着头一通跑。
好怪的感觉啊,他居然说不再跟我吵了……
风划过我的面颊时我这样想。我真想忽略到现在的一切,忽略掉这莫名其妙的雪,莫名其妙的夜晚,莫名其妙的风,莫名其妙的身后的脚步声……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无法忍受的地步……
“不要吓人啦……”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头大喊了一句,而在我回头的同时,不知道是惯性还是其它神秘的力量,我被一股力量推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而他轻易的就找到了我的唇……
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第04章
当史星遥的身体紧紧贴着我的身体,他的唇覆盖住我的唇那一瞬间,我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
说真的,我没办法不天旋地转。
试想一下,当一个人,在快速奔跑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前面的你身上,而且他的脸还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你的脸上,撞的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头上全是金星,请问——你还能够保证从表面意义到深层含义里的头脑清醒吗?
所以,我被他撞的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一秒钟……
两秒钟……
十秒钟……
三十秒钟……
“死星遥!你到底还要压我多久,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推开那头一米八几的蠢猪,挣扎着坐起来。史星遥懊恼的坐在旁边,嚷嚷的声音一点都不比我小。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地滑嘛,谁让你突然停住的,不知道雪地里面惯性很大嘛?”
我突然发现——雪地里接吻——要比月夜下分账——更加更加更加的不浪漫、不唯美、不纯情、不感人、不……
“哇……还真疼诶……平时怎么没注意到你有点龅牙啊,嘴唇都磕破了,怎么见人啊~~~”
“……”
苍天有眼啊——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为什么这个人还可以嚣张,到底有没有天理啊啊啊~~~
我欲哭无泪。要知道我可是这个世界上硕果仅存的乖乖女啊。上大学之前和男生连手都没有牵过,其纯洁程度真的直逼白垩纪的恐龙——在我10岁的时候我就立下誓言,我的初吻一定要在结婚的晚上给我的丈夫,之前和男友拥抱一下就是极限极限啊……结果!结果!结果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一只原始社会的猴子给胡噜走了,消失了,一去不回了,消声弥迹了,永世不见了……
我不干啊,我不干不干不干啊!!!
看着我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史星遥的表情渐渐由埋怨——变成了好奇。
非常好奇。
“你不会……”
史星遥的脸悄悄凑近。
“还没有接吻过吧……”
我对他怒目而视。
“真的?”
他也吓了一跳,上半身以45度角向后倾斜。
“你……”
我正要说话,而史星遥很快以极快的速度抢夺了发言权,滔滔不绝的说开了。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他昂然的宣布,“人家说处女最难缠了,尤其是那种20岁了还没有恋爱过没有接过吻的女生,对第一个情窦初开的对象常常会有非同一般的坚持,特别那个男生如果不小心吻了她——这下惨了,非娶不可。我可只有20岁,我不想这么快就决定我的终生大事,再怎么也要给我3 、5 个月的考虑时间,然后再交往个3 、5 年的,最后等我好好的想清楚了,觉得我们真的合适在一起,才会……”
“才会怎么样……”
我“轻言细语”的重复着他的话,同时“非常温柔”的牵过他的左手,拉开衣袖露出十分光洁的手腕,然后——就用随身携带的削铅笔刀在上面很认真的比划着。
史星遥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哎哟,我说杨羽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嘛——我也不是说不娶你,只是说给我一点时间……”
“哎呀,男生的血管就是好找啊,我身上怎么就没有这么清晰的半突出的动脉呢,做标本真是适合啊……”
“杨羽,杨羽,你小心一点好不好,人家说小孩子不能随便玩危险物品……啊不是!你视力不太好不要玩这种危险物品……啊不是!”史星遥终于彻底的闭上了嘴巴,他万分紧张的看着我用超乎寻常的意志认真热切的看着他的手腕,就好像那是一只猪蹄膀——于是他也用超乎寻常的意志认真热切的看着自己的猪蹄膀,就怕自己大气一出,魂飞魄散。
我们就这么对坐在雪地里,认真的研究这只猪蹄未来的命运。
长久的、热切的、全神贯注的、聚精会神的、物我两忘的……
“同学,你们在研究什么啊,这么坐在雪地里面很容易着凉的。”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从我们的头顶上响起。
我心里咯噔一响,不禁抬头望去。
正好也看见那人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长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方的阴影。
他似乎没看见我手中的小刀,看见我抬头,只是淡淡道:“你们都是南方人吧,快起来,不能在雪地里坐着,裤子会全部冻掉的。”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来,打算拉我起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耳朵里只能听见细小雪花扑打在他脸上的声音,眼睛里只能看见他漆黑的眼睛里那一抹淡淡的排斥,那一抹淡淡的……淡淡的……仿若雪花般空灵青魅的忧郁……
嗯——为什么是排斥?
恍然间我回过神来,而那个好心人已经摆摆手走远了,史星遥凑上来,低下头悄悄在耳边说:“杨羽,别看了,口水都冻成冰茬子了。”
我慌忙掩饰,果然发现下巴一阵刺痛。
“不至于吧。”史星遥夸张的感叹着,“那个人也不是很帅啊,至少没有我帅吧,你怎么就能发花痴发到这种程度?”
“闭嘴啦!”我恼怒的回头,“我跟你还没完呢,不要转移话题推卸责任。”
“你还要怎样啊,死女人,我已经很让着你了。”史星遥低下头,“大不了少爷我牺牲一下,给你吻一下,大家扯平——”
大家果然是扯平了。
不过是用我的膝盖“吻”了他下身的某个地方。
本来我是很纯洁的女性,绝对不会“猴子偷桃”、“仙人指路”这样的阴招,不过我好像才刚刚军训完,我好像刚刚学了一种叫擒敌拳的东东。所以,有若干很不好的条件反射兼习惯动作还没有纠正过来。所以,我也就很大方的让它完成了今生唯一的一次表现。
唉——虽然出现了某个像雪一样干净清俊的帅哥,依然不能改变我对这个晚上可怕的记忆——雪地里的故事,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
我的人生轨迹,终于按着一种比较理性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我在北京度过了第一个还算满意的圣诞节和元旦节以后,铺天盖地的考试就立刻把我淹没了。刚从中学上来的我们还真感觉不一样。中学都是平时努力,考试的时候闷头睡大觉,养足了精神好完成两天高强度的战斗;大学不这样,大学是平时不努力,到考试的时候拼命的学习啊熬夜啊背啊算啊——以睡眠时间来交换两周的高强度战斗。
说真的,我非常适应这种方式。
之前就发现紧张的时候有点睡不着,现在好了,期末寝室也不熄灯,我自挑灯看剑海内逍遥。这个时候生物钟也完全变化了,我变成晚上3 点睡觉,早上6 点起床,下午14点睡觉,16点起床——多么完美的生物钟啊,我由衷的佩服我自己——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按着寝室的亮灯、熄灯时间配合的耶~~~这么伟大的适应能力真是想不考第一都难啊~~~厚厚的解剖书翻过两遍,我的眼睛也彻底的变成了黑眼圈。
“杨羽,你休息一会吧,你的样子好可怕。”好心的室友紧张的看着我。
“还行。”我揉揉眼睛,“只是有点疼,不过脑子还是清楚的。”
“听说男生那边都是边抽烟边熬夜,可以熬一个通宵呢。”另一个床上探出一颗不怎么健康的头颅。
“真的?好羡慕啊,我现在是躺在床上就可以睡着。”她的下铺说。
“真想睡过去呢。”上铺的甜甜爬下来看我的笔记,“杨羽你背的最快了,神经那章难吗?我还没背呢。”
“挺难的,搅。”我伸个懒腰站起来,慢慢的踱到窗前。
这一看不打紧,心脏差点跳出来。
那天那个男生赫然就在楼下。穿的依然是那天的白色短羽绒服。
一走神,他就拐进了男生宿舍。
“喂喂!你们谁看见刚才那个穿白羽绒服的帅哥了!就是刚才那个!”
我激动的哇哇大叫。
“谁?谁?”一屋子的人都涌到窗前。
食色者,性也。虽然我们屋的这些个女生一个赛一个的纯洁,但在生死关头,还是颇能明辨是非见色忘义的。尤其——是在这么郁闷这么无聊这么猪狗不如的日子里,女孩子们对帅哥的热情就像干柴烈火一般容易点燃,淑女的嘴脸通通抛到了身后。
当然,这包括大家发现没有帅哥可以看后,对我的暴力行为。
也算……发泄的途径之一吧……
“对了杨羽,那天我听说系里还有一个特别能辩论的,得过全校的最佳辩手呢,是个大帅哥哦。”
甜甜抛出性感的橄榄枝。
“真的,叫什么名字?”更多的人比我感兴趣。
“没记住,好像很平常的名字,让人没映像。”
“切~~”上下铺同时把头缩了回去。
“其实——你们不觉得史星遥长得也蛮帅的吗?”绰号为花花的某女小声道。
“切~~”我继续刚才的不屑。
奇怪?这次感觉不太一样。我转过头,看着大家都诧异的把我看着。
“为什么要切呢?史星遥是挺帅的啊。”
“对呀,在系里也能排上头三把交椅吧。”
“对呀对呀,而且他篮球打的很好,是个sportman。 ”余下的纷纷点头。
然后大家开始激烈的讨论起那团便便。
真的让我很郁闷。
“说起来,他和咱们的老大(就是我)还真是有缘呢,从开学吵到现在,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啊……”
花花立刻把头偏向我:“老大,是真的吗?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我无比郁闷的说,“他说他死都不会娶我的。”
“啊啊啊——”屋子里一片尖叫,“老大你向他示爱了吗?没想到你这么保守的人会这么大胆啊!”
“去死吧花痴们。”我怒吼的“川普”席卷了宿舍,“我才没有他那么孔雀呢!我才没有上街带厕所的习惯呢!”
“上街带厕所?”大家不解的看着我。
“对呀,他不是大便吗?大便难道不在厕所里吗?”我振振有辞的说。
一通狂笑。
甜甜笑得差点从铺上掉下来。“老大,如果我是史星遥我一定会喜欢你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切~~~这句话我也非常想切。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爱过,就算可爱也是性格上的而不是外表上的。我到现在为止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也没有一个男生说他喜欢过我。电影里常常有这样的台词: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虽然非常想再“切”一下,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对了,谈谈大家的罗曼史吧,算……课间休息……”我推开书提议到。
我们屋六个女生,有三套外号。第一套是从老大开始,一直到小六结束。另一套是按中医的精髓,为森森、淼淼、磊磊、鑫鑫、焱焱、垚垚……还有一套,是日本名字,分别为大便池子、白菜梆子、苍蝇拍子……不过从来没有用过,已经被扔进历史的尘埃里了……而现在最常用的,是老大、甜甜、花花、大宋、小鱼和小六。
甜甜貌美如花,追她的男生能从女生楼排到男生楼,她的罗曼史——讲三天也讲不完。
花花比较害羞,但曾暴过高中的年级第二名追她。
大宋女强人一个,自称曾有的男友26个英文字母不够用。
小鱼踹一边去,昨天还有人给她送花呢——虽然那花好像已经快蔫了……
小六最恐怖,农村的乡亲们快把她家的门槛踏破了,只因为她是方圆百里的“女秀才”……
老大我……自今名花无主,情窦未开……
我羞愤!
我悲愤!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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