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盼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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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盼月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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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闻言后,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疑惑起这大夫是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些啥的?怪哉!怪哉!

易盼月但笑不语。

冷傲霜则是赏了易盼月一记白眼。对于他的玩笑话,她并不打算加以理会。

“大夫,请用茶。”被称为小顺子的小厮必恭必敬地捧着一口茶杯过来。

“劳事了。”易盼月接过杯子,转身递给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冷傲霜。“给你喝。”

掌柜见这情形微微变了脸色,暗斥小顺子怎么只倒了一杯茶过来。

“不必了,我不渴。”冷傲霜并不接受,而易盼月早已伸出的手臂只好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爹,我听说无名大夫来了。”声若银铃,大抵就是指这种声音了。

一名明眸皓齿的姑娘,一身轻便的打扮,有点急惊风地奔了过来。人未见,声音倒是挺清楚的。

“唉,这丫头──”掌柜的无奈地直摇头。

“我怎样?”张燕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前厅,就听见她爹爹又再数落她的不是。她有点不悦地正要询问,却在瞥见了同样站在前厅中的卓尔男子,举止也在瞬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啊大夫,是你啊。”她低垂着头,满脸潮红。

“燕姑娘。”易盼月微笑地打了声招呼。

冷傲霜淡淡地扫了眼易盼月,嘴角噙起一抹讥诮。

哼,他还真吃得开。

“你干嘛?”冷傲霜微微一惊,怒瞪那名胆敢用手指轻弹她唇角的狂徒。

“不要乱想。”易盼月轻轻撂下一句,只让他身边的一人听见。

冷傲霜气愤地再度转过身去。

这一来一往落进他人眼底,心思是百样地转。

张燕儿这才注意到站在易盼月斜后方的女子,心中暗自揣测起她与易盼月的关系。

“不是说要看昨日方从南洋购来的香料草药吗?”冷傲霜突然自动提醒。她只想来看药草,对于其它的事一概谢绝。

“这位姑娘是……”张燕儿不禁问道。

传闻无名大夫未曾娶妻,但看这名女子与无名大夫关系匪浅,张燕儿心中亮起了警戒讯号。

而张燕儿的问题,最后还是由她老爹回答的。

“在下先前已同叶老爷通报过,说想见见昨日从南洋送来的珍贵药材,不知掌柜的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看?”易盼月连忙向药铺掌柜说明来意。

若再不说,冷傲霜大概就要转身离去了吧,易盼月心中如是想。

张掌柜虽然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但这隐私如果人家愿意说,那也就算了;若不愿意,那么再问下去未免缺德。

所以张掌柜聪明地不再试图探听。

“行、当然行。”无名大夫是叶家的上宾,老爷子都说好了,他也乐得遵命办事。“药材暂时安放在后院二楼上的藏药阁子。小顺子,你看着柜台啊。来,大夫,小老儿带你们过去。”张掌柜摸了摸袖袋,从中掏出一串钥匙。

“爹,由我带大夫过去吧。”张燕儿不由分说地抢过张掌柜手中的钥匙,殷勤地招呼着易盼月。

“那……也好。”张掌柜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道。

燕儿今年也十八了,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唉,女大不中留。

女儿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这个做爹的或多或少也看得出一点端倪,只不过……就怕人家看不上燕儿。

“那就劳烦燕姑娘了。”易盼月拱手道谢。

“好说。”张燕儿笑道。

叶家的药铺,整体采用传统的四合院建筑;因药材忌潮,所以特在后院加建了一层楼阁,专门放置珍贵的药物。

天井的空地上有几名童仆正在曝晒药草。

冷傲霜看着天井晒药的景象,不觉看得出了神。以前她在宫中,最喜欢趁着天气放晴跟着宫里的童仆一块在空地上晒药,药草若受了潮,往往就不能用了,十分可惜。所以必须时常地曝晒。

“走这边。”易盼月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是啊,百医神宫早就不在了;就算想起,又有什么用呢?以前她还有药奴,而现在她真的孑然一身了。

正当这样想着,一只温暖的大掌伸过来包住了她的手,她不禁抬头一看──

“别露出这么落寞的神情,那会让我想将你拥进怀里。”易盼月低下一张俊美的脸道。

阁楼的楼梯有点窄,只容一人行之。

“大夫,这楼梯还挺亮的,不用担心会把人绊倒的啦。”张燕儿的声音从更上面传来。—“我想也是。”易盼月微微笑道。

真是一个爱笑的人,冷傲霜不禁想着。

直到走进藏药的阁房,易盼月始终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第七章

“到了,就是这里。”张燕儿打开原本上了锁的门道。

“谢谢你,燕姑娘。”

易盼月踏进药阁,意外地发现这阁楼十分宽敞明亮。

冷傲霜跟在他身后,同样打量着这很通风、很整齐的阁楼。药材放在这里,的确像是养尊处优。

“这阁子每天都有人来清扫,所以很干净。当然啦,放药材的地方一定得干净整洁嘛,大夫,你说是不是?”张燕儿努力地找话说。

“是的,燕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易盼月微笑道,随即又转头与冷傲霜一起观看从南洋购来的珍奇药物。

不是完全没见过—只因为较少见,接触也不似中原本土筑物来得深。两个人抽起一些药材,因阁内无桌无椅,遂两人干脆蹲坐在地上研究了起来。

张燕儿见引不起易盼月的兴趣,又不甘被冷落在一旁。

易盼月是个大夫,当然熟知这些药材;可是他身边那名小婢女总不可能懂吧。

只是一个婢女,却没有婢女的样,一直赖在大夫身旁,教人看了就讨厌。

张燕儿打定了主意,便向冷傲霜走去──其实,如果她看得够仔细,她会发现岂是冷傲霜赖在易盼月身边,应该是倒过来才对。

张燕儿走近冷傲霜,亲热地叫道:“好妹妹,你大概不怎么懂这些东西吧?

我帮你认识认识如何?“

好妹妹?冷傲霜皱起眉头。这姑娘看来最多也才十七、八岁—跟叶芙差不多年纪,无缘无故攀亲带故也就算了,怎么还称她为“妹”?

易盼月听见这话,不禁也跟着皱起眉头来,但是笑声却藏在心底不敢笑出来。

冷傲霜“不必”两字方要出口,张燕儿已不由分说地拉她起身—指着一柜柜的药材介绍道。

“看,这是木香,那叫苏合,最高那个柜子里装的是沉香;还有这个,这个是肉豆蔻……”张燕儿滔滔不绝地说着。

冷傲霜虽然不耐,但是并未道出张燕儿说的她早已知道之事。

张燕儿口若悬河,只是听的人有些痛苦就是了。

反倒是站在一旁观看的易盼月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燕姑娘──”

“啥事?”张燕儿一听易盼月叫她,欣喜得立刻将冷傲霜丢到一旁,殷勤地问道。

易盼月见这景象,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讪讪然地说:“她跟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了,该懂的她不会不懂。”

张燕儿闻言,脸色微变地看了一眼易盼月口中的“她”。她懂,那她为什么都不说?是存心让大夫看她笑话吗?她微愠地瞪了冷傲霜一眼。

冷傲霜没接收到她的白眼,因为在同一时间里,她正丢了一个表示“多事”

的眼神给易盼月。

易盼月是多事没错,但也的确为冷傲霜解了围。

他们眼波一往一来,看在一旁的张燕儿眼里,还真像眉目传情。

这个贱婢,竟敢勾引主子!张燕儿气愤在心底。

“燕姑娘,多谢你带路,我们自个儿看就行了,不敢再耽误燕姑娘的时间。”

易盼月含蓄地说。

想要她走?门都没有。大夫被那小婢女迷骗了都不自觉。

“不行,来者是客;何况大夫又是我们的贵客,怎有丢下客人,自忙自的道理?我若真走,爹爹知道了会骂我的,不行不行。”

“那……真是不好意思。”易盼月温文有礼歉说道。

“哪里。”唉,这么好看、这么温文儒雅的男子,世间只怕再难寻到第二个了。张燕儿心醉地看着易盼月的脸庞,神迷地想。

从他第一次踏进药铺时,她便对他……一见钟情了。

“这是真珠粉末吧?”易盼月沾起一些看起来柔滑富有光泽的细白粉末。

冷傲霜看着摆在真珠粉末旁的犀角,不禁喟道:“千金之药啊。”

“人命至重,贵于千金,一方济之,德踰于此。”易盼月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冷傲霜身边道:“所以隋唐名医孙思邈才将毕生的心血命名为‘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只因人命贵于千金呢。”

冷傲霜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也许你说的对。”

人命至重,贵于千金……

从小她受的庭训不就是如此吗?

“傲霜──”易盼月闻言不禁高兴地握住了冷傲霜的手,感觉冰冰凉凉的。

“大夫!大夫──”一名仆人冒冒失失、慌慌张张地大喊。

“发生了什么事?冒冒失失的!”张燕儿首先斥道。

“有什么事吗?”易盼月连忙安抚道。瞧他这么慌张,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仆人冷汗直流,说话结结巴巴的。“老……老……老爷……老爷他……”

“你话也说清楚一点。”张燕儿不禁叫道。

“别急,慢慢说。是叶老爷发生了什么事吗?”

只见仆人闻言后点头如捣蒜,更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

他忙又问:“老爷可在府中?”

那仆人因为说不出话来,只好用力点头。

“老爷发生了什么事?”张燕儿不禁叫道。

易盼月扶着那仆人摇摇欲坠的身子。

“走,我们马上回府,路上你再把详情告诉我。傲霜──”易盼月回头唤道。

“你去吧,我想留下来看看。”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有易盼月一人,应该就够了吧。

“也好。”易盼月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对张燕儿道:“燕姑娘,就麻烦你陪她了,我会尽快回来。”他就担心冷傲霜会不告而别。

“大夫,你快去吧。这位姑娘有我照顾。”张燕儿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冷傲霜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讥笑易盼月。她会需要别人照顾吗?他怕她跑了才是真的吧。

易盼月匆匆跟着叶家的仆人离去。

药阁里,就只剩下了张燕儿与冷傲霜。

冷傲霜兀自观看各类药物的外型,偶尔还嗅了嗅,有时则弄了一点点放入舌上轻尝,似乎很着迷地做着自己的事。

张燕儿站在一旁,像猫一样地观察着冷傲霜的一举一动。

“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张燕儿有点不耐烦地问。

“若姑娘有事,请自便。”冷傲霜没有兴趣搭理张燕儿。

然后害她被大夫骂?这奸险小人,休想诡计得逞。

张燕儿暗哼一声,偏过头去。良久,她又道:

“喂,你是何时开始跟在大夫身边的?”以前怎都没见过她?

她跟在易盼月身边?

这姑娘似乎也管太多了。她探问易盼月是一回事,但是从她身上着手,就是一项不高明的作法。

“你怎么不回话?”张燕儿认定她是易盼月的贴身婢女。

冷傲霜是不打算开口了。

但是这种低调的作法看在张燕儿眼里,却是极大的侮辱。只不过是小小一名婢女而已,也敢这么高傲!?

她一时气恼地口不择言:“大夫是个很好的人吧。你是他的贴身侍女,自然与他较亲近,就不知你们是否有亲近到床第之间?”

冷傲霜微微一愣。却没有出现张燕儿所预期的羞忿交加的惊慌神情,反倒大笑了出来,坦荡无愧地直视着张燕儿。

“你笑什么?”张燕儿有些心虚地问。

“就算我真是他的贴身侍女,就算我是个侍寝者的身分,好歹名正言顺,而无关配与不配的问题;但是姑娘你,今日以讨伐的地位来探问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乃至床第之事。请问,是谁给你这个权利的?”冷傲霜说罢,懒得再辩,便转过身继续沉浸在接触药草的新奇之中。

冷傲霜一番话说得张燕儿冷汗直流,小小一个婢女,竟堵得她无话可以反驳。

虽然理亏在先,却仍是不服气、不甘心。

考虑了良久,张燕儿作出了一个将来会令她后悔万分的决定。

“喂,我要走了,你自个在这儿慢慢看个够吧。这是钥匙,离开的时候记得锁上。”

冷傲霜闻言,无所谓地站了起来,打算接过钥匙。

不料张燕儿却在她转过身的同时,将手掌中不知何时暗藏的不名粉末撒向冷傲霜。

冷傲霜没有防备,虽及时闭住了气,仍是不慎吸进了一口。

“曼陀罗──”冷傲霜不解张燕儿为何要如此做,但是脑子却已不受控制而昏昏欲睡了。

“你就在这药阁里睡一觉吧。”张燕儿拍拂掉手上残余的粉末,心虚地看着昏睡在地的冷傲霜。

就教训她一下吧,一下而已。张燕儿努力地想忘却心中没由来的不安……※

※※

叶守中了不知名的毒。

现在叶家上下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召集了叶家最擅长疗毒的大夫,却依然不见效果,甚至无法确定叶老爷子中的究竟是哪一种毒。

易盼月被急急忙忙地请到叶守房中,里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叶芙泪眼潸潸地守在一旁,看见易盼月到来,如遇救星般的唤了声:“大夫,我爹他──”

易盼月奔到床边。

“我看看。”

叶守的额面上已经聚集了一股黑气,唇不发紫反泛白,一看就知中的是一种很棘手的毒。

“怎么会中毒的?”易盼月执起叶守的手腕把脉。

“福叔,你来说。你跟在老爷身边,告诉大夫我爹是如何被下毒的。”叶芙紧张地喊。

“老爷今天是去赴淮阳王爷的约的—在红香茶馆……”

“被下毒?”易盼月蹙起一双剑眉。他发觉叶守的气血竟是逆流的,那表示中毒已深,这下可糟了。

“是的。”叶芙哀凄地说:“上回绑架我不成,这回直接冲着我爹来了。”

又是为了叶家义诊一事。

易盼月闭起双眼,思考着哪一种毒会产生叶守此刻的症状。

他先让叶守服下平日备用的解毒水,但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无名大夫,在下以为可能是‘黑阎罗’。”一名叶家的大夫说。

“黑阎罗”的确会使人气血逆流而亡,但是不会使人唇色泛白。

会让人中毒后唇色不是发紫反而泛白的,在印象中有好几种;可能是“冰水银”,也有可能是“柳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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