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霜盼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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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盼月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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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盼月着实舍不得放开怀中的佳人,只好强迫自己不去想。第一回这么真实的拥抱,他才发现她的身子这么软,完全不似一个习武的人。

易盼月不舍地放开她,笑道:“对不起,我唐突了。只是刚刚──真的怕了那种寂寞的感觉。”

“你真像一只雏鸟。”这是冷傲霜的感觉。

易盼月就像一只刚刚睁开眼的幼雏,认定了第一眼见到的为母亲;而她偏偏就那么倒楣被这只刚睁开眼的雏鸟给看见了,衰!冷傲霜在心中哼道。

“我不当雏鸟已经很久了。”易盼月扬起唇别有深意地说,弓着一双笑眼不避讳地看着越发清丽的冷傲霜。

“你看什么?”冷傲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我在想,丈夫看妻子都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她好像有点不同于昔日,感觉……更像一个女人了。

“你发什么神经!”冷傲霜极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易盼月猜测,也许是因为与人相处吧。他总觉得她比以前的冷傲霜更添了点“人”的气息,虽说依然冰冷一如她的名。

“我开玩笑的,我是在看你的脸颊有点脏。嘘,别动,这里。”易盼月大大方方地占她便宜。

实在太单纯了,这么容易就上当。

易盼月蹲着身子,一边抚着冷傲霜柔嫩的脸颊,一边想着要保护她不要被其他人给欺骗了。

“你擦够了没?”冷傲霜不耐地挥开他的手,将他推出门外。

“你不许偷偷溜走,否则我会缠你一辈子的──”

“我如果要走,一定通知你,这样行了吧?”冷傲霜敷衍地说。

易盼月又急问:“事前还是事后通知?”

“你说呢?”随即便掩上房门。

一夜过后,冷傲霜又变成了雅安──不会说话的雅安。※※※

“雅安,那个无名大夫真的是你的亲人啊?”叶芙突然搁下书本问道。

冷傲霜不防这一问,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想了半天,仍想不出一个较合适的回应。

叶芙误以为她的沉默是因为她无法说话的缘故,再加上雅安不识字,所以不能回答她的问题,于是她说:

“不然我问,你用点头或摇头来回答好了。”

雅安点了点头。

“你们是很亲很亲的亲人?”

雅安摇了摇头。

叶芙对她的回覆感到十分困惑。

“如果不是很亲很亲的人,那个大夫为什么说他找你找了好久?雅安,你可别跟我说假话啊。雅安,你真的不能说话吗?无名大夫说你原本能说话的,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

雅安微微一愣。易盼月居然这样说她?

想起今早他又来找她,她又以沉默的雅安面对他时,令傲霜就不由得发笑。

当雅安总比当冷傲霜好,他难道不明白吗?

叶芙没有再说下去,她以为雅安垂下了脸是因为自己勾起了她过去不愉快的记忆,于是她改说:“雅安,你别怕呀,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雅安这回点了点头。

“你想,那个大夫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腿吗?”叶芙仍然不大敢相信。为什么问雅安,她也说不上来,可能跟她是那个大夫口中的亲人有关吧。

其实叶芙的脚并没有严重的外伤,只要能接回断骨,就有治愈的希望。这点小伤她不是不能治,而是她已经很久没替人治病了。

易盼月就跟药奴一样,都是好管闲事的家伙。

“雅安,真的很谢谢你。两年前我坠马在外,若不是你送我回来,我可能就要死在外头了。”

雅安并没有出现激动的表情,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表示她听见了。

“唉!雅安,你是这么神秘的人,好像不属于这个世间一样,有时候我会觉得离你好远好远。”叶芙叹气道。“连雅安都是我帮你取的名字,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人?雅安,如果你能留下来跟我作伴就好了……”

叶芙趴在桌上,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冷傲霜不是很注意在听;趁着叶芙睡着时,她搬了张椅子坐到窗下,一手支着下颚,听着紫竹风钤叮当响,随意翻看着词集。

有多少年她不曾碰这些风花雪月的温柔了?

才二十五岁的年纪,老觉得自己已未老先衰……

唉!在这样初春的时节里,冷傲霜不觉也感染了属于春天淡淡轻愁……※

※※

“什么人?”冷傲霜轻喝一声,手上的词集突然滑落到地板上,吵醒了半寐的叶芙。

窗外没有一丝动静,看似寂静却又太寂静了。

“怎么了?”叶芙困惑地问,但随即又被冷傲霜掩住口。

“嘘──不要出声。”冷傲霜细声道。

冷傲霜的话让叶芙吓了一跳,但吓到她的不是话中过分的警戒,而是──雅安她真的会说话。

但是因为她的口被捂住所以只能用一双大眼表示她的惊异。

冷傲霜使尽全身的力量将叶芙抱到后房的内室,将她安置在床底下,交代道:“等一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可以出来。”

叶芙这才感受到事情的不寻常,拉住她低声道:“爹今天不在……”

冷傲霜安抚道:“我知道。只要你躲好就不会有事。”想了想,她拔下一根簪子交给叶芙。“拿着,必要时用它来防身。”

“雅安,你去哪?”叶芙拉住她问。

“放心,你快躲好,千万不要出来。”

叶芙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簪子是一把很特别的武器,轻按簪上缀饰上的暗扣,簪身可以伸长好几倍。叶芙好奇雅安身上竟然有这种东西,她到底是谁?

一声巨响,吓得叶芙连忙躲进床底下。

天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激烈的碰撞声在前面的花厅响起,是什么人闯了进来?强盗?抑或是…

…叶芙愈想愈害怕,紧抓着雅安给她的防身武器,力道用得太大,抓到指节都泛白了仍不自知。有几度几乎要尖叫出声,只好紧紧咬住双唇,不敢发出声音来,咬得唇都痛了。

冷傲霜才步出内房—来势汹汹的黑影便破门而入。

刺客!冷傲霜从来人矫健的身手和一身的紧衣装束清楚地意识到这点。跟十五年前杀她全家的人……

冷傲霜不能确定是否为同一批人,但是事隔十五年,再遇到相似的阵仗,她红了眼,几乎要将复仇的情绪移转到这批刺客身上。

“你是叶家的小姐?”一名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冲着叶芙来的?叶家的仇人?冷傲霜冷冷地答道:“我是。”

这个蠢蛋,运要杀的人样貌都搞不清楚,她看起来像个十七岁的少女吗?

冷傲霜无视于那些个拿刀的壮汉,迳自走出花厅。

“你去哪?”

“到外面散步。这是我家,碍着你啦?”如果离内房太近打斗,恐怕会波及到行动不便的叶芙;况且这些刺客可是冲着她来的。

黑衣人个个面面相觑,这恐怕还是他们行刺生涯以来第一遭遇到这么有胆量的被害者。

“干什么扯这么多,把她带走不就得了?”一名刺客大声道。

要捉活的?真是一群蠢蛋,但要怎么把他们赶出去呢?她正想大大方方地走出花厅,一把大刀就从她的颈子横过,刀风来得太快,将她细白的颈子割出一道血痕。

她顺手夺下那把割伤她的大刀,连带挑断了他的手筋,引起了其他黑衣人的震怒并且群起围攻。

缠斗了好一会儿,门外又来了一批同样打扮的人,气势明显的不同;但这回冷傲霜却不再有把握能抵挡得住了。

“对付一个娘儿们要这么久!”一个男人不悦道。

这个才是头头,冷傲霜暗忖。

“老大,她就是叶守的女儿。”先前那个伤她不得,却反倒挂彩的黑衣人说。

“浑帐,叶守的女儿是个残废!”

刺客首领的刀剑不留情地往冷傲霜击来,力道之猛,冷傲露几乎无法招架,只能闪躲。她累了,几乎想放弃抵抗死在刀下;但一想起躲在内房的叶芙,她就必须握紧夺来的沉重大刀,挡一刀是一刀。

可恶!她咬紧牙根,拼命挡着招招致命的刀势。

她轻功也许一绝,但是她对其它武艺却都只会一些粗浅的皮毛。她或许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叶芙怎么办?

光是应付几个人就已令她筋疲力竭,谁料又涌上了那么多高手,叶芙迟早会被他们找到。怎么办?冷傲霜不敢表露任何无助在脸上。

“快让开,不然连你一块杀!”他们通常只杀雇主所委托的人。

冷傲霜拼着一口气,说什么也不让。

“这娘儿们有种,我们不杀有种的人,你快让开!”

冷傲霜冷笑一声,依然不让。

她若不让,他们最后仍要杀了她。

“快点解决掉,有人回来了。”

有人回来了?会是谁?不管是谁都好,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找到了,叶家小姐在这里──啊!”一名刺客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一群刺客马上冲进内房挟持叶芙。

冷傲霜心一惊,因挂虑叶芙的安危,情急之下用力撞开四周围的刺客,随手掏出一包药份,撒向空中大喊:“看毒!”

“真的有毒!”

冷傲霜急中生智道:“你们已经中了我的毒药,三日不服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你们再不退下,便等着看中毒的人死去。把人还我,我就给解药。”

“老大,有人回来了。”

“当杀手的人就要有被杀的准备,你以为我会跟你交换条件?”刺客的首领直直盯着一身狼狈的冷傲霜看。

冷傲霜浑身一颤,却仍道:“会,因为你不是那种不顾道义的江湖人。”冷傲需决定和他赌一赌。

“老大,我们挡不住了。”

那男人微微一愣,狂笑道:“你嬴了,人还你,解药给我。”他解开叶芙的穴道,将她推向冷傲霜。“快点!”

冷傲霜心中一凛,糟了!毒药之事是她胡诌的,那些药粉跟本就没有毒,只是一般的昏睡散。这会儿要她上哪里找解药?

她的刀不敢放下,只好道:“解药是──金不换。”

“你最好别骗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吆喝着其他的黑衣人离开。

冷傲霜这时才放下刀,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叶芙因为惊吓过度,只能紧紧地抱着冷傲霜的手臂,抖颤不已。

金不换呢,是最常见的一种草药,而且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隐喻,不知他可知解?

这是冷傲霜在闭上眼之前最后所想的,只因她实在太累、太累了;以至于当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轻抱起她时,她一点儿也不知情。只觉得隐隐中有一股温暖而令人安心的味道紧紧地拥抱住她,她不自觉地更偎向了这片怀抱……

第四章

当叶守领着一群人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躺在地上的冷傲霜,和一脸惨绿、吓得说不出话来的叶芙。

“芙儿!”叶守奔了过去,叶芙这才稍稍回神。

“爹──”叶芙泣不成声地投进父亲怀里,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扯着他的衣袖抽泣道:“雅安……雅安她……”

叶芙横过叶守的肩膀,这才看到无名大夫正抱起雅安。

“她没有大碍。”易盼月点头笑道,一脸的汗水不知为何而出。话虽是对叶芙说的,却像是喂食自己的一颗定心丸。她没事……幸好她没事。天晓得刚进房看见她躺在地上时!他的心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她的伤要不要紧?”叶守父女关心地问。

“不要紧的。”易盼月答道。

怎么不要紧?一道道的伤痕都令他心疼啊。

易盼月轻轻地、小心地将冷傲霜抱起。“我带她去疗伤。”

“等一等,你们……”叶守心有顾忌,却不好当面说出口。

易盼月明白叶守的想法,他不点破,但道:“叶兄,我是个大夫,况且──”

他停顿了下,多情地看着怀里的佳人。“我是她最亲的人。”

叶芙和叶守闻言,两个人的心里都出现相同的疑惑──最亲?有多亲?

易盼月将叶家父女的困惑全瞧在眼底,但他无暇再管;现在替她处理伤口最要紧。她几乎满身是伤啊,这家伙不要命了是吗?白衣沾满了红色的血,显得有点触目惊心。他不禁更抱紧了她,却不敢太用力,就怕伤到了她。

她是怎么让自己伤到这种地步的?他的视线实在很难从横在她颈间的那道血痕移开。

傲霜啊……

结果冷傲霜这一睡,就睡了两天。

※※※

刺客的风波才刚过,一向平静的叶家便多出了一些人,这些人是叶守特地请来保护家中大小的护卫。

“那天幸亏有官府的人跟我们回来,要不然后果铁定不堪设想。”事隔两日,如今想起,叶守仍心有余悸。

“他们的目的似乎只在掳走叶小姐。”叶家大小最多有人受了点轻伤,倒不见有噩耗传出,是不幸中的大幸;看来这批刺容尚还有点人性。而伤得最重的,大概就只有她了。易盼月不由得挂念起尚在沉睡中的冷傲霜。

“似乎是如此。幸好有雅安在,不然小女此刻──不过雅安会使刀剑,倒真使人讶异呢。”

易盼月不以为然地轻笑道:“虽说幸好她在,但有时我倒希望她当时并不在场。”基于私心,他不愿意见她受伤。

叶芙是叶守心上的一块肉,而她又何尝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叶守闻言倒也不怎么生气,反倒开始为自己方才的话有些羞愧了起来。

易盼月见他如此,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便道:“对了,叶兄可知这些剌客是为何而来?是仇家或是……”

说到这,叶守不禁皱起眉头。

而这亦证实了易盼月一部分的猜测。

叶守迟疑了会儿才道:“我平时并无与人结仇、结怨;不过我想,这可能和我们叶家这回准备在全国各地设立义诊堂一事有关……”叶守苦笑道:“所以我才希望大夫能尽快为小女治疗;若有必要,可能必须将她送离京城一段日子。”

叶家算是医界的望门,一直以来就以良心行医,博得了不少赞扬和美名。难得有这个心想要帮助更多贫苦的人民,没想到却因此招来了杀机。

总为一个“利”字吧。一旦义诊堂出现在全国各地,势必会影响许多人的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易盼月明白这道理,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一切的决定都交给叶守自己裁夺。

也许他打算就此放手,也许他执意要办好义诊;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权过问。

易盼月道:“如果叶兄仍决定要办义诊,不妨联合官府的力量;这样一来,有心之人或许也会有所忌惮。若有朝廷的协助,这件事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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