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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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祭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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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对象。

这次,她终于可以把维薇除得一干二净了!

因此,当维薇回到她居住的小花园时,只见四边长廊灯火通明,柯伦、泰瑞莎、瓦

卡的侍卫队及剧团的团员们,都个个面目凝肃地在等待她。

柯伦没让她有说话的机会,一见到她,就将燃得极旺的火把晃到她脸上。维薇感觉

到那灼热的痛,本能地往后退,却被他狠狠地抓住,他的力道大得快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告诉我,博恩在哪里?”柯伦咬着牙说,靠近的火把,使她的脸看起来如烧融在

赤焰中。

“维蔽并不知道,人是我放的!”波格跪在地上抢着回答。

“对!是我放的,和维薇一点关系都没有!”亚蓓也爬向前,语无伦次地附和。

“你们还想包庇她?”泰瑞莎急忙对柯伦说:“我看他们三个人……不,搞不好是

整个剧团都有份呢!”

“不!博恩是我一个人放走的,他们毫不知情!”维薇清楚地说:“要抓就只抓我

一个!”

“邦主,这次是非办不可了”瓦卡在一旁说:“一个人叫暗杀,两个人以上就是结

党叛国了,你若不对维薇弗德烈施以重刑,以后如何统领天下呢?”

此起彼落的话在柯伦耳边嗡嗡作响,其实地没一句听得真切,因为他眼中只有维薇,

在烈火中,倔强无畏的她更是美丽得惊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没听进我的警告吗?你,公然反对我,现在甚至进一

步采取行动,这个世界上上,没有人敢这样忤逆我柯伦·欧泽,只有你,只有你……”

他说着,火把又靠近了些,维薇头一偏,发丝飞入火焰,由尾端开始燃烧。柯伦的

手对着着火处一按,火灭了,但他仍不放松,一直扯着她的头发,扯到她的眼泪都快掉

下来了。

“为什么?”他吼着。

“我告诉过你,因为我认为博恩罪不该死!”维薇忍着痛说:“你爱用权势去毁灭

一个人,但我宁可用生命去救一个人!”

“救一个人?”柯伦猛地放开她,像听到笑话般讥讽地说:“你知道吗,你这救一

个人,可能又会毁掉更多的人!”

维薇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己挥手大喊:“把波格剧团的人全打入地牢,要他们死

也要死在一块儿!”

维薇的脸色倏地刷白,柯伦则是难看的铁青着一张脸,一边走还一边恨声说:“逆

我者亡!”

在场的人只有泰瑞莎和瓦卡是带着笑脸的,他们不费吹灰之力,维薇·弗德烈就自

已把自己除掉了。

※※※

柯伦手掌上的烧伤己逐渐痊愈,只留下小小淡淡的白色疤痕,奇怪的是,这伤口一

直不痛,不论是在扑向维薇燃烧的黑发,或者上草药治疗时。

因为,他的心老是专注在另一些事上面,而除了医生外,他也不愿意任何人知道他

的手被烫红一片。

真可笑!他柯伦自幼除了剑击打仗的伤之外,还没因为女人而流血破皮过!

好几天过去了,他还一直无法下定决心要如何处置维薇,尽管瓦卡和泰瑞莎不断地

催促要将她处以绞刑,以定民心,但他就是刻意不愿去想她在刑台上的模样。

她为什么不怕死呢?柯伦这辈子还没见过不惧死的人。武土们被训练必须慷慨就死,

但他们是有命令、财富或名誉的诱因。而维蔽身为一个女人,会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挺身

而出、仗义执言呢?那超乎常人的勇气,几乎让人联想到基督教的圣徒。

还有波格和亚蓓,他们为了保护维薇,也抢着就死,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

多年来,柯伦一直活在唯我独尊的孤立世界,他眼中所见的不是卑贱的奴仆嘴脸,

就是充满算计的馅媚奉承,最多再加上对手死前的恐惧求饶,那全都令人讨厌!

维薇不同,她任何时候都很美,即使在他强迫她上床或送她人地牢时,也都是不可

思议的纯真动人。

天呀!他不能忍受她的死,因为若没有她,这世界会变得多乏味丑陋呀!

另一头正尽心服恃的泰瑞莎可不这么想,她认为,只要维薇活着一天,这世界就会

乌烟瘴气。

这几天来,她曲意承欢,极尽女性之柔媚,既然柯伦喜欢穿白衣的黛芙妮,她便放

下头发,佯装成水中精灵的模样。

在几杯葡萄酒下肚后,柯伦开始正眼看她。

她马上借机旧事重提的说:“邦主,波格剧团的事该解决了吧?我看,他们根本是

一群巫士巫女,专门用演戏来迷惑人心,甚至散播瘟疫、制造混乱。”

柯伦又闷闷的喝了一杯酒。

泰瑞莎又更近一步的说:“尤其是那个维薇·弗德烈,敢公然和你作对,你若不处

死她,人家会说你已经中了她的魔法,任她摆布了……”

柯伦突然把酒杯摔到她的脸上,怒吼道:“闭嘴!你这讨厌又愚蠢的女人,谁让你

有权利批判我的?快滚开,滚得愈远愈好!”

泰瑞莎捂着脸逃出房间,她那精心装扮过的面孔,除了酒和小小的红肿外,还有自

眼中不停涌出的泪水。

柯伦从不是这样的人,他即使不是很柔情蜜意,对她至少也慷慨大方,不曾打骂过。

但自从维薇来了以后,一切都不同了,而现在,她入了地牢,他更变本加厉。唯一

可解释的是,她在地牢里还持续的念咒施法,所以,柯伦仍在她的掌握之中。

该怎么办呢?要如何才能置这厉害的女人于死地呢?

※※※

在地牢里,维薇是被单独关在一处的,第一天,她还能用喊叫声向波格他们道歉,

而波格也回答说:“现在讲什么都太迟了。大家好好保重吧!”

身处这样的地方,能如何保重呢?而且,说不定明天就上了绞架。

维薇仍不后悔自己放走了博恩,却遗憾连累了剧团的兄弟姐妹们,她下定决心,一

旦见着了柯伦,无论如何,她也要替无辜的他们开脱。

地牢之中几乎没有日夜,唯一的自然光,是来自某处弯曲的狭洞里。

算算时间,也有四。五天了吧?柯伦没有一点动静,不审判、不刑求、不处死,难

道就要他们和这阴腐之地同灭吗?

这时,维薇再一次庆幸自己经历过那段吉普赛流浪的日子,让她不怕湿霉的石壁和

草堆,也不会被老鼠及臭虫惊得哇哇叫,她只讨厌那无止尽的等待。

会不会这就是柯伦惩罚她的方式呢?

窄窄的光逐渐变短,又是一天即将结束。

维薇在有限的光线中走几步,再梳理沾灰打结的长发,拍拍裂开的黑裙,不让自己

因黑暗的来临而陷入沮丧。

绕圈子总能使她情绪松懈,她想唱“风中祭你”,却又不愿让此时平添死亡的气息。

突然,脚步声这远传来,细细碎碎的,不卒像平常送饭的狱卒的声音。她静静地听

着、看着,只见一个穿斗篷,围着长巾的女人走过来。

等她走近,维薇才认出来是泰瑞莎,心中有点吃惊。

泰瑞莎冷着一张脸,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她说:“你这迷惑男人的女巫,我今天是要

来送你下地狱的!”

“今天?柯伦邦主要审判我们了吗?”维薇急急的问。

“审判?”泰瑞莎冷笑一声说:“何须费那么大的功夫?女巫自有女巫的处置法。”

她说着,便叫一名士兵打开牢门,放人一个开了盖的陶钵,再迅速锁上牢门。

维薇远远站着,满脸的惊恐。

“这是一条很特殊的蛇,一条由冬眠中被唤醒的蛇,只要它一出钵,便会去咬最接

近它的血肉之躯。”泰瑞莎带着恶意的笑说:“而它的毒,会让你必死无疑。”

维薇睁大眼,看着陶钵,呐呐地说:“这是柯伦的意思吗?”

“没错!”泰瑞莎尖声嚷着,“你死了,就不会再对他施毒咒了!”

不!这不像是柯伦的作法,他要人死,是大大方方的,绝不会偷偷摸摸;但此刻,

再探究也没有用了,她看见泰瑞莎转身离去,而钵里的蛇头已经探了出来。

那丑陋的三角头,赤艳的舌信,令人不寒而栗,它灵敏地朝维薇婉蜒而来。怎么办

呢?吉普赛人说,有一种曲调可以迷惑蛇的神志,但她不记得了……

父亲的古拉丁书里曾提到埃及艳后克莉奥佩拉也是因蛇咬而死,还是咬在心口上,

所以,这没什么可怕的……

此时,她脑中一片混乱,她该跑着被蛇追吗……

叫!对了,她该大叫!

维薇奔向栏杆,放声向外喊道:“波格,快救我!波格,快救我……”声音在黑暗

中回荡。

蓦地,自她小腿上窜起一阵剧痛,她翻开裙子,看见蛇的毒牙已深入她的肌肤。

哦!从十年前她死里逃生后,历经过多少艰险,结果,她的命却可笑的没用在报家

仇上,竟得死在这小畜生的手里!

她看着蛇施施然地婉蜒回到钵里,像完成任务的杀手,而她的伤口则由小红点慢慢

肿大变黑。

在巴黎大学的那些医学生是怎么说的……对了,必须放血!

维薇忍着痛,在创口上挤呀捏的,让血一直往外渗,有黑有红;她还记得他们说吸

吮的力量要大,于是,她便俯下身,用嘴不断的吸出一口又一口的毒血然后,远处有微

弱的响声传来,“波格问,维薇发生什么事了?”

“告诉他,我……我被毒蛇咬了……”她浑身发着抖,额上冒冷汗说。她的话在一

间间牢房传着,最后到了波格耳里。

他着急的抓往栏杆;猛力地摇晃着,并大叫:“维薇,你不能死!”

士兵拿着鞭子来阻止这场骚动,但波格不理会,继续中气十足地叫着。

其他犯人见鞭子起不了作用,也跟着一起喊:“维薇,你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对维薇而言,那像远方的浪涛声,她曾和家人在夏湖畔泛舟、

曾和波格在溪里戏水、曾在海崖上埋葬莉琪……而她此刻是身在何处呢?

哦!对了,她中了蛇毒,就要死在这座阴暗的地牢里了。

维薇靠好身体,把裙子拉平,再抹去唇边的血渍。她是夏贝诺家的女儿,得勇敢坚

强,总不能死得太难看呀……

※※※

柯伦站在高塔,看着他四方的领域。

叔叔朱尼士曾抱着幼小的他,坐在危危欲坠的砖墙上说:“不要怕高,高才能看得

远,远到目光不能到达之处,而那都将是你的!”

他常常觉得奇怪,为何告诉他这些的不是父亲杰利?

父亲的野心极大,在很早的时候,就组十字军东征,对他和母亲长期的不闻不问。

“只要他能少送几个私生子回来和你夺邦主之位就不错了。”

母亲海伦娜说。

所以,杰利死时,柯伦并不伤心。

再往西看,夕阳下,夏湖逐渐幽暗,这片景色,又今他想起内心的烦恼。

在博恩逃走的第二天,吉普赛人就拔营而去,更证明这事和维薇脱离不了关系。

其实,他并不在乎博恩的生与死,只不过是一个成不了气候的年轻人而已,但阿帕

基城一向是严刑重罚,暗杀是必须处绞刑的,律法上写得清清楚楚。

那么,放走死刑犯呢?律法上也写着“与之同罪”,但他绝对不会拿维薇去换个博

恩。

还要再关她多久?又要以什么名目来释放她呢城东方向有几名士兵疾跑着,群众似

乎也往那里集中。

“怎么一回事?”柯伦问。

这时,有人匆匆的跑上来说:“报告邦主,地牢发生暴动,人犯大闹个不停!”

柯伦第一个想到的是──维薇呢?

若是平常,他只要派瓦卡去处理就好,但扯到维薇,他就非得亲自出马不可了。

地牢那里,已有瓦卡在坐镇,波格和几个男犯人被绑在木柱上准备受鞭刑。

“是波格带头的。”瓦卡一见到柯伦出现便说。

“是我!是我!”波格发狂地说:“你们既然处死了维薇,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也杀

了?!”

“处死维薇?是谁处死维薇?”柯伦骛骇的猛地抓住他的衣襟问。

“你还装傻,是你,就是你放毒蛇咬死了她!”波格厉声说,头几乎要撞到柯伦。

柯伦整个人呆住了。死了?毒蛇……

他突然大叫:“维薇呢?维薇在哪里?”

狱卒们吓得频频发抖,忙带他往地牢的深处走去,污水滴在他的脸上,秽物踩在他

的脚下,空气也闷得要令人窒息。

他受不了地问:“是谁把维薇关在最里面的?”

“是……是邦主您的命令呀!”狱卒结结巴巴地说。

“去你的命令,明天你们就全给我住进去!”柯伦愤怒至极地说。

在那完全黑暗的地方,两支火把升起,柯伦看着那个连人都站得勉强的牢笼,维薇

竟在这里待了五天?

没有错,那粗糙的栅栏旁就倚着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她斜斜地坐着,双眼紧闭,

唇角带着血,裙摆上染了一片暗红,地上还有怵目惊心的斑斑点点。

天呀!这么多血,她死了吗?

血,柯伦并不陌生,战场上和刑场上,见过大多死亡的模样;至于女人的死,他也

经历过,就像他前两任妻子珊雅和翠西亚,但从没有一次,会让他如此痛苦,像是到心

要碎了一般。

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身分,高高在上的王子之尊,跪爬着将维薇抱出来。

她的四肢下垂,看不出有生命迹象;而她身体之轻,仿如一片秋叶。

惊慌失措中,柯伦用沙哑的声音呐喊道:“快请医生,把全部的医生都请来。”

当他经过执行鞭刑的木柱时,波格像头受伤的野兽般狂吼:“你害死了维蔽!”

柯伦回过头,用布满红丝的眼睛剩着他说:“我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

“你以为你是上帝吗?”波格哭出声。

柯伦不再回应,他只觉得手上的秋叶似乎是愈来愈轻了……

※※※

维薇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如丝,心跳极微,像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由各地请来的医生不停地进出,但结论都大同小异,“维薇小姐中的蛇毒极罕见,

在古埃及是专门给人自杀用的,一咬即死。我们不懂维薇小姐怎么会还活着,但要使她

清醒,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怎么无能为力?天底下从未有他柯伦做不到的事啊!

他每天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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