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大哥,闻儿。”两人齐齐转身,看到东方闻刚刚站直了身子,一脸愧色的对百味子道:“师傅,徒弟不孝,徒弟跟了师傅十余年,竟不知道师傅喜欢的是假人,咳咳咳……请恕……请恕这实在太出乎徒儿的意料了。”
百味子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心中却觉得欣慰不已,暗道:闻儿是真的变了,若是从前,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他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可现在有了一点幽默。看来这小猴头的影响力还真是不能小觑呢。
独孤漱玉却一脸的伤心,黯然道:“东方大哥……你你你……你竟然说流川与剑心是假人……你你你……”他扁著小嘴,眼中两颗大大的泪珠转啊转的,就是不肯落下来,更增添了我见犹怜的效果。
东方闻哪接得了这一招啊,登时手忙脚乱起来,搂住他笨拙的为他擦眼泪,柔声哄道:“漱玉别难过了,我是和师傅开玩笑的,哦,你的偶像很帅,只是在我的眼里,还是我们漱玉最可爱了。”
一句话让独孤漱玉笑开了眼,东方闻却看著众人像是吃到了苍蝇的表情直叹气,他冷面阎罗的形象啊,怕是从此就要土崩瓦解了。
一场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帏幕,只是一老一小两个人联合起来的后果,究竟是幸或不幸,此时却还是个未知数。
一大清早,绝顶堂的人再次被一阵奇怪的歌声惊醒,侧耳听了一听,咦,今天换歌谣了,而且好像还多了一个人。被好奇宝宝牵著鼻子走的众人立刻爬起身来,悄悄来到树林里,花丛中,躲著身子静静观看,才看到那个多出的人竟然是……老祖宗百味子。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啊、抖抖脚啊、请做深呼吸……”众人就那样看著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老祖宗跟著独孤漱玉笨拙的做著一些奇怪又可笑的动作,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当场就有两个定力不够的人被憋昏过去。
在这两人的旁边,东方闻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那么坚定的拒绝了独孤漱玉让他一起做运动的请求,否则被这些躲在暗处里的堂众看到,自己……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继续领导绝顶堂啊。
好不容易,两个人总算结束了晨练,东方闻正想带他们一起去吃早饭,忽然看到一个手下飞奔跑来,跪下道:“堂主,副堂主请您到议事厅走一趟。”
“你们先回房等我,我马上就回来。”简单的说完,他来到议事厅,却见梁易早已等候在那里,看他来了,递上一封信道:“堂主,这是来自擎风国的密报,绝世宫的新宫已经建设完成,就在江南的沉香湖畔。”
东方闻看完了信,再抬头时,目中已满是沉思,道:“绝世宫不简单啊,不过半年的时间,竟就建成了这么宏伟的建筑。不过这个沉香湖,对他们来说到底有什么用处呢?如今竟连新宫都建在了这里?”
沉香湖畔,新建的绝世宫气势磅礴的屹立在秋日的阳光下,一阵清风吹来,湖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将映在水中的一双倒影晃了开去。
独孤傲搂著苏雪衣仍还单薄的身子,皱眉道:“怎么补来补去,还是这么瘦,那些厨子们一个个也太会偷懒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苏雪衣忙笑止道:“别混赖人,这些日子补品换著花样儿的吃,都腻死了。我这身子虽然还瘦,但我觉得要比从前舒爽的多呢。倒是漱玉,怎么这一回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他呢。”
他这一说,独孤傲也疑惑起来,道:“是啊,漱玉回去有大半年了,往日里少说十天半月,多说一两个月,他必定要回来一趟的。这次是怎么了?莫非他们那里又有了什么大事故发生不成?”
苏雪衣哼了一声道:“这也难怪他,你们用完人家就避之唯恐不及,典型的过河拆桥,换作我我也不回来了,索性憋你们几年,看你们遇到了那疑难杂症或重伤难愈的时候,还想不想我?”
独孤傲搂著他,沿著河畔漫步,沉吟道:“漱玉从不是这样的人,再说宫里人对他多是又恨又爱的情绪,他也知道的,也从不计较,这次是怎么了?”
苏雪衣白了他一眼道:“哦,现在知道担心了,我若不说,你也记不起来还有个弟弟,看你这大哥当的称职不称职?”
独孤傲嘿嘿笑了几声,在爱人脸上偷了个香吻,皮皮道:“雪衣,这还不全是你的功劳?我为了你连自己的弟弟都不记得了,不正说明你魅力之大,对我的影响之深吗?你该觉得感动才是啊,雪衣。”说完将苏雪衣搂的更紧了一些。
苏雪衣一把推开他,气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让漱玉听了,不气死才怪。我看你赶紧派人打听一下才是。”
独孤傲道:“你放心,他只要到咱们这儿,落脚点必定是绝世宫,这里的事太复杂,慢说你,就连我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的呢。”
苏雪衣方道:“对了,听你口气漱玉的身世好像奇异的很,只是我每次想问,偏都赶上有事,就忘了,究竟他是怎么回事,你也该说给我听了吧。”
独孤傲笑道:“说来话长,反正一切都是天意……”刚说了一句,便看到胭脂领著一个宫中弟子急急赶了过来,对苏雪衣道:“公子,蓝大人给你的密信。”
独孤傲心中一动,想起完颜竟拜托自己的事,正想阻止,苏雪衣已伸手接了过来,他忙道:“雪衣,你答应我从此不过问朝政,这封信与你有何干系,还是不要看了吧。”
苏雪衣道:“我和蓝大人就非得说政事,难道我们就不能有私交?”说完将信打了开来。只看了一行,已是面上变色,及至看完,不由气得浑身颤抖起来。边骂道:“这个混帐东西,指望著他能有些出息,谁知……谁知……竟做出这等事来。”
独孤傲便知道事情已然穿帮了,这八成是蓝挺给他写的求救信,心中叹了一声,想起完颜竟“诚恳”的嘱托,更何况说起来,自己和他诸多相近之处,也算是个知己,便探头看完了信,小声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了,情到深处,哪还能由得人选择呢,这完颜竟不怕众大臣的阻挠,执意要立自己心爱之人为后,既可称之为用情之深,也可说是雄才大略,丝毫不怕这些无用的威胁,我倒要为他喝一声彩了。”
苏雪衣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也对,我倒忘了你和他本是一样的人。在你眼里,这自然是大丈夫所为。”
独孤傲一听这话,显是在翻自己强迫他的往事,不由额头上落下两滴冷汗,忙岔开话题道:“雪衣,我见你对那昏君,忠心耿耿,从不肯出言不逊,因何对这个新皇帝,你就这样说他。”
苏雪衣一笑道:“我初入公门,先皇已是在位,体味君威日深,因此即使他确实昏聩,终究在我心中还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可是八皇子就不同了,他是蓝大人的学生,我们可以说是看著他一点点的成长,他又顽皮非常。等他登基后我便随你回来了,因此他在我心中,仍是那个顽童,哪来的敬畏之情呢。”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这个顽童长大了,做的第一件有出息的事竟然就是逼迫老师下嫁于他,蓝大人的苦心算是白费了,教来教去教了个白眼狼出来。”
独孤傲心下却不以为然,却又不敢再替完颜竟分辨,生怕连累到自己,忽听苏雪衣坚定道:“不行,我要去趟京城,我一定要看看事情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便回房间收拾行李,独孤傲无奈,也只好赶紧吩咐准备东西,好随著他一起上京,顺便看看能不能暗中帮完颜竟一点忙。
再说绝顶堂中,独孤漱玉和百味子这一老一小联手的威力,可真是让堂中众人吃尽了苦头。百味子在漱玉的影响下迷上了剑心流川柯南一类的卡通人物,这本来没有什么,可恐怖的是,这位老祖宗有心发展更多的流川剑心fans,便和独孤漱玉每日里见人就游说他们的好处,其啰嗦的功夫一日比一日进步。
东方闻眼看再如此下去,堂中众人怕是要集体把耳朵给割了,可他平日里虽有威严,对这一老一少却压根儿一点作用不起。正无奈间,这日独孤漱玉忽然兴冲冲的跑来说今日要到庙里进香。
原来梁易不堪荼毒之下,听说玉皇庙里来了个算命的先生,灵验无比,他灵机一动,便将这事“不小心”的说给了独孤漱玉听,因此一老一小立刻兴奋起来,嚷著要去进香算命。
看著眼前一件件做工精美的衣服,东方闻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丫头重重打赏几个裁缝,如今已是秋天了,虽说不甚寒冷,但还是不比夏日,他见独孤漱玉只有夏天时自己给做的几件衣服,便又吩咐人做了几套秋衣,顺便连冬衣也让他们回去商量著设计做出来。
等到独孤漱玉出发这天,他因为要进宫一趟,无法随行,虽说自己的师傅百味子功力高深,但毕竟也是老顽童一个,想了又想,便对梁易道:“你和他们同行吧,我也放心一些。一路上照看漱玉,千万别让他嚷热脱了衣服,回来伤了风,我唯你是问。”
可怜那梁易还在高兴终于能有一天清净日子过,谁知转眼间一道霹雳劈下,登时将他砸晕在那里。
“堂主,堂主,漱玉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自己,再说老祖宗的功夫,你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梁易尽最后的努力死死抓住唯一的一点希望,盼著东方闻能改变心意。
东方闻看了他一眼道:“他们两个人,我总是不放心,你就辛苦一些吧。”话音虽轻,却摆明了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唯一的希望也宣告破灭,梁易险些就哭了出来,为什么啊?老天爷,明明是我想出这个法子的,怎么到头来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委屈的想,却不敢违抗东方闻的命令,暗暗叹息自己这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百味子和独孤漱玉天不亮就拉著梁易出发了,玉皇庙距离绝顶堂不过几十里山路,对百味子和梁易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可是独孤漱玉就不同了,他哪里走过这么长的山路,没走出十里地,就开始嚷累。百味子看了看天色,笑道:“漱玉,若依你这个走法,天黑也到不了啊。”又看了看梁易道:“干脆你背上他吧,我听说你以轻功见长,背著漱玉应该不成问题。”
梁易面色大变,直道:“老祖宗,这可使不得。”
百味子沉下脸道:“怎么,你不背?难道让我这把老骨头背不成?”
梁易心道:“老祖宗,你不明白事情缘由就不要乱提这种建议嘛,我若背上这小祖宗,回头让堂主知道了,恐怕就得人背著我的尸体了。”但看了看山路遥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好。
百味子看著他惊恐的表情,惊然想起那首歌谣来,笑道:“你放心背吧,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道。若你不背,回去我告诉闻儿你躲懒,眼睁睁看著漱玉累倒。”
这个罪名更大,足够让他死无全尸的。梁易打了一个寒战,苦著脸道:“我背就是了。”一边想著自己绝对是天下最倒霉的人了。
他背起独孤漱玉,和百味子施展起轻功,不一刻到了玉皇庙,待寻到那个算命先生,独孤漱玉便兴致勃勃的说要算姻缘。
梁易心中咯!一下,暗道:“姻缘?漱玉少爷怎么想起要算姻缘来了?莫非他看上了谁?那堂主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不行,这消息要好好的探探,一定要把这段感情扼杀在摇篮之中。”
他这里想著,那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已抬起头来,微笑问道:“施主可是已有了心上人吗?把他的八字说来给我听听。”
独孤漱玉忙摇头道:“我的姻缘我早已认定了,现在是算算别人的。”忽然想起自己这个现代人,哪里知道东方闻的八字啊。正著急呢,百味子嘿嘿笑了几声道:“漱玉,你是要闻儿的八字吧,这个天下间只有我知道。”
独孤漱玉大喜,忙道:“太好了,老祖宗,快给我快给我。”却看到百味子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那我的剑心……?”
“我过几天就回去拿给你。”独孤漱玉忙不迭的道,却听百味子又道:“那《灌篮高手》……?”
“我一起拿给你行了吧。”独孤漱玉翻了个白眼,暗道真是贪心的老家伙。这边百味子才心满意足,在桌子的白纸上写下了东方闻的八字。
那算命先生一看之下,不由面上变色,大惊道:“哎呀,此人命相,贵不可言。”然后又皱眉道:“奇怪奇怪,此人本非真龙,因何却有真龙之命?更把真龙压在身下呢?”
独孤漱玉早就知道了东方闻的野心,因此对这个也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乃是另一件事,急急问道:“我问的是他的姻缘,你管他命贵命贱呢?”
算命先生笑道:“这位小哥儿如此急切,想来定是与他关系匪浅,不如帮他求张签吧。”一边递过来一个签盒。
独孤漱玉翻了个白眼,不耐道:“喂,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干吗还要给你八字啊?浪费我两套书你知不知道?现在还要我抽签,耽误我宝贵的时间你赔吗?这等于谋财害命……”
梁易一看他的架势,似乎又有口若悬河的趋势,再看谪仙般的算命先生,脸涨的通红,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似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头上不由滴下一滴冷汗,暗道:“这先生该不会是女人扮成的吧!”转念一想,又觉得在独孤漱玉的舌头下,确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喂,漱玉啊,你到底要不要求签啊?再说人家都要哭了。”百味子眼看著老实的算命先生可怜的样子,有些不平的道,一句话提醒了独孤漱玉,仔细一看,那年过而立的算命先生果然被自己说的泫然欲泣,他又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以为你们算命先生,走南闯北的,意志力会坚强一些呢。”一边说一边捧起签盒,摇了半天,方掉下张签子来。
他捡起签子,只见上面画著一枝桃花,正临水而开,水面上飘著一些花瓣,右上角有一句诗曰:“春来遍是桃花水”
独孤漱玉茫然抬头,不解道:“什么意思?”算命先生接过签子看了一看,又看了看纸上的八字,慢条斯理道:“此人的命相虽贵不可言,却半生孤单,不懂情爱滋味。就如一枝枯死的桃花,忽一日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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