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怪力齐哥哥学生时代老是强逼冰树坐他的飞车,冰树从此心结深种,间接连累了七英哥哥的娶妻大梦。冰树的坚持对一般人而言虽然很诡异,却很冰树。
只要开车的问题解决,天下太平,跨过这道心理障碍的冰树就肯接受七英哥哥的逼婚了,对吧?
解铃还需系铃人之妻呀。帮凶之一自我解嘲。
“小秀,你真的觉得我嫁七英先生,不会带给他困扰吗?”寇|奇…_…书^_^网|冰树泪眼婆娑。
开口闭口都是别人的感受,她自己的呢?“力齐哥哥常说,他爱妻是个很棒的女人,物以类聚,因此得到一个棒透的男人。”
寇冰树破涕为笑,真心地点头附和:“我同意哦!”
夏秀拍拍心地善良的她,诚挚道:“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冰树。”
“然、然后呢?”小秀讲话都好深奥,她想不出其中的关联性耶……
吱!一辆灰蓝色休旅车驶停路边,袁七英从车里探出头来。“喂,走喽!”
夏秀挽起一见车子脸色就惨绿的寇冰树,靠了过去。“七英哥哥,我和力齐哥哥出门的时候,力齐哥哥都不让我开车。”
“秀儿会开车?”袁七英尾音高扬,明显持不信任态度。
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冰树也会,她学得比我更早,十七岁就会了。”
“那不就是无照驾驶?”修多了肇事车辆,袁七英沉下脸,煞气密布的眼神杀向悚然一惊的寇冰树,“这件事你怎么说?”
“我……”那时候是迫不得已,村子里没人会开车呀……
“七英哥哥,你不信任自己的老婆吗?如果力齐哥哥未审先判,不信任我,我会很难过。”
“我哪有不信任树儿!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乱讲话!”为了早日登上“模范丈夫”宝座,袁七英立刻硬拗。“我有说我怀疑树儿无照驾驶,所以火大吗?有吗?我有表现出我火气很大的样子吗?有吗?”重重捶一下方向盘。
有,他有……两个女生默默交换一眼。
“那么,以后你肯让你很信任的树儿,开车载你喽?”夏秀见他眉头锁死,一脸反对,她淡淡赞扬道:“我一直认为七英哥哥比力齐哥哥勇敢,将来会是比力齐哥哥更优秀更好的丈夫哦。”
“我是啊!我当然是!比力齐优秀那是不争的事实啦!”秀儿说他比臭屁力齐好,呵呵呵,秀儿是苦主,她说的准没错……袁七英晕陶陶,乐飘飘。
“力齐哥哥小心眼,不让我开车,你该不会也以不敢坐冰树车的同样理由,搭都没搭过,就拒绝让冰树载吧?”
“你说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袁七英天不怕地不怕,无畏无惧,岂是力齐那贪生怕死的贱种能比拟!”袁七英以行动表示他勇者无惧,迅速爬至隔壁,让出驾驶座。“树儿过来!从今以后,我们出门都由你开车。我要让全世界更知道,我袁七英是勇者,我无惧!”
顾全男人的面子,果然比顾全他们的生命重要一万倍……
“你说的哦!”夏秀逗道:“勇者哥哥,那可不可以让我也开一次呢?”
勇者的笑容僵住。
袁七英想都不必想,驱赶蚊蝇一样反手一摆,断然道:“我拒绝!找你家力齐去。”死在自己老婆手中,算他衰星上身,认了。别人的老婆由别人去认衰,干他屁事啊!“你们两个快上车啦!我饿死了。”
夏秀莞尔着推寇冰树上车,自己爬上后座。
“七英哥哥偏心。”
“你管我!老公不管,管到我这里来,臭丫头!”袁七英将训人的眸光从后座拉回,眉一皱。“树儿你在等什么,开车啊。”驾驶犹豫不决的样子,激出他的危机感。“别告诉我……你其实没驾照。”他一言九鼎,但不是这种鼎法。
“我有的!”寇冰树一惊,举手发誓。她只是无法相信困扰她好久好久的烦恼就这么解决了。好感谢小秀,她好高兴哦!“驾照在皮包里,你要看吗?七英先生。”她揩去欢欣之泪。
“你说有就有,我干嘛看啊。我没那么无聊,不干多此一举的蠢事。”袁七英不屑地撇撇嘴,“好啦,我们走了。”
“嗯,好。”郁结的愁绪柳暗花开,寇冰树心情豁然开朗,快乐发动车子,同时柔声嘱咐:“我开车了,小秀你要坐好哦。”
“那我呢?喂喂!你都不管我死活哦!”被当成透明人的男士忿忿不平。
“咦?”
“还咦!等一下,给我等等……你的表情好像我是外星怪客,不该存在。”袁七英很忍耐地揉着青筋抽跳的额头。“你现在的表情……我猜中了对不对?”
“我、我只是一时……”
“一时什么啊!”袁七英朝气弱的女子猛然泰山压顶而去。
唉,这对宝贝蛋……夏秀支着下巴,啼笑皆非,假装没瞧见后视镜折射过来的求救眼神。
她只能帮到这里为止了,未来的道路仍旧长,得靠个人去体会与摸索。
愿你鲁钝的心思早日开悟,尽早拥有你的好男人……加油了,冰树。
第五章
浊水溪上游的溪面宽大广阔,水质清澈见底,水流时缓时急。
一月底的周末假日,难得晴空万里。一行识途老猿避开热门的溯溪点,在湍流中轻松涉水,打打闹闹着绕进人烟绝踪的支流,溯溪而上。
怪石嶙峋,天光云影倒映在澄澈如镜的溪面,夹岸的波斯菊迎风摇曳,沿途风景美不胜收。
不曾走过壮阔如斯的水路,夹在由七只男猿组成的登山队伍中,唯一的女性成员分外迷你,溯水的步子最不稳,情绪却最亢奋。行进困难的寇冰树喘着气,小心涉着水,一面欣赏优美的山光水色,又是叹息又是喘息,干燥的小嘴忙碌不堪。
“你叹什么叹啊,到底有什么好叹的,小心叹掉小命啦!”袁七英重重一叹。
盯梢了一路,他提心吊胆得很疲惫,干脆扶住全世界最会分心的女人就不放手了,不想她没还进袁家门,先守了袁家寡。
因为她老公不名誉累挂在浊水溪中,盯、到、累、挂、的!
“我……我……会小心……的,谢……谢谢……你。”
“你专心看路就是感谢我的具体表现啦!”有那么喘吗?
“哦……我……我知……道……了。”
真那么喘吗?袁七英握牢她的手腕,满眼狐疑,朝前方一串猿兄猴弟瞄了去。
只见四肢发达的猿人们吼来吠去,一如以往蹦蹦跳跳,活像刚被野放的一整批,都快活得很。这条水路明明没难度嘛,树儿真不耐操,居然给他喘成这样……
头好壮壮的袁七英低眸,研究寇冰树的发心片刻,学她哮喘几声,试图以同理心揣摩她很喘的心境。
“你……你……要喝水……吗?七……七英先……生。”听他喘得比自己厉害,寇冰树连忙想卸下背上的装备,拿水壶。
“我哪有要喝水,我看你比较渴吧!”袁七英拿出自己的水壶。“喏,喝水。”
“谢……谢谢。”有点小洁癖的寇冰树接过杯子,迟疑了会,想到他常帮自已解决喝不完的饮料,人家都不介意喝她的口水,她只好勇敢喝下。
味道一样耶!寇冰树惊喜不已。那,应该没什么大碍才对……这里没有厕所,小号还可以,大号就……她每次都苦苦忍回家再……
“看路,看路啦!喝个水你也能分心,真服了你。”害他神经一直抽一直跳。
可是,她想看巨石,想看原住民的古聚落……“对不起……”
袁七英不忍她灰心丧志,指着前方的巨石,安慰道:“越过那个弯,前面有个小瀑布,攻上瀑布,我们的目的地就到了。搭好帐篷,天色应该还早,我带你四处绕一绕,顺便猎看看有没有山——”猪字无论如何都挤不出口。
想起上次在大霸尖山,她抱着死猪默默垂泪的模样,好象他是罪大恶极的刽子手。袁七英当下决定把猎山味向兄弟们赔罪一事,隐下不说,省得她的妇人之仁又泛滥在不该泛滥的地方,麻烦就大了。
今晚要面对五股势必轰轰烈烈爆发的怒火,已经够麻烦。
他得节省力气,只要撑过晚上必然的一顿毒打,他就能像恶心老女人最近经常恶心唠叨的——许给树儿一个金光闪闪的未来啦,
“反正等一下我们去拔野菜啦,”袁七英粗率一摆手,草草混过。
“真的吗?”寇冰树小媳妇般的愁眸一扫,双眼炯炯照亮,眸光簇簇动人。
看她开心,袁七英也回以一笑,伸出手,寇冰树毫不犹豫地回掌一拍。
唔?快快乐乐得像各带一串蕉出门远足,在前头活蹦乱跳的一群猿,乍闻后方传来奇异的巴掌声,蓦然顿步,火速转过头。
什么……那是在干什么?那两个被不干不净的东西附身了是不是?
一看见猿氏一族最小却最目中无猿的幺猿,一路上无耻巴着他们的“攀岩之花”不打紧,现在竟然得寸进尺,在光天化日、猿目睽睽之下,对他们罩着的女生动手动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让猿忍无可忍!
他们顾念兄弟情义,忍辱负重,打算晚上再将不受教的最小只拖离女生视力范围,好好教他身为幺猿应该恪遵的基本伦常。可是……
“事实摆在眼前,七英的发情期就在这一两天。”发言猿冷着声音,做出痛苦的取舍,“他是我们挚爱的手足,我们很想护短,但是……”
“为了大局着想,尽快大义灭亲吧!”四猿目不转睛,恨恨地瞪着握住女生柔柔的小手,上下晃动,还笑得很无耻的下流猿。“我们有义务保护树儿不被蹂躏。”
“基于上述,少怀,去把七英给我拖过来。”
“喔。”扛着沉重摄影器材的一猿领命欲去,脚一顿。“你眼睛瞎啦!我这样怎么拖啊!有种你拖给我看!”
四双认真瞪着幺猿的猿目,不爽地纷纷拉回来,盯上发言失当的那猿——
“扛个摄影器材臭屁啊!你家有电视台了不起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出来湖溪你扛着专业摄影机,是扛给谁负担,炫耀给谁刺目哪!你耍什么痴呆啊!我忍耐你这假私济公的家伙很久了!”
“我们没跟你这小鼻子小眼睛计较过,叫你做个事,你除了啰嗦推卸,正经事没干过一件!你抱怨个屁啊!”
“我没种?你就有种?不要以为你二头肌的线条练得比我美,老子就拖不动你!我没种?你有种!我姬玄不拖给你看,真被你瞧扁了!你看我怎么电你!”
炮声隆隆的四猿,两猿一组,气呼呼地将一路挨轰的失言猿架走。
“七英,你也过来!”游过深潭,堪察地形回来,领头大哥展力齐将闹内讧的兄弟招了去。“九二一之后路基塌陷,这里的地形稍微走山,无法高绕了,一定要架绳。潭水很冰,等一下尽快通过,免得失温……”
七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时抬起头,凝望由巨大奇石群砌成的山谷。
巨石群拔地而起,直冲九霄,如鬼斧随意劈就,雄伟之中处处隐伏危机。
穿着密不透风的溯溪装与溯溪靴,寇冰树体质偏燥,加上一身重装备,热得她频冒汗。趁歇息空档,她掬水轻拍红扑扑的面颊。
凉风治溪面吹了来,拂得她心旷神怡。这里好美哦……
“树儿!”袁七英涉水回寇冰树身侧,粗犷的面容一改洒脱与粗线条。他扳正她的脸,直到两人的眼神胶着,才一脸严肃道:“前面的深潭不好走,我和力齐先去探路,我们会顺便架绳。”
“嗯。”被他如临大敌的态度感染,寇冰树有丝紧张。
唔?正在检查绳索的嘻哈五猿,无意间惊见幺猿又展开“摧花行动”。
五猿气急败坏地涉水回转,团团围住寇冰树,学袁七英指着前方水花四溅的小水潭,“七英猜拳猜输了,负责去那里架绳。树儿你要小心一点,七英架的绳子很不牢靠,曾经差点闹出人命。”
“我哪有!”袁七英恼火地将寇冰树的脸扭回来。“别听他们乱吠,我没有,你不用怕!安心渡潭。”
“还没有!你敢做不敢当,啊?”五猿忿忿不休,朝袁七英围拢了过去,开始大掀旧帐。“上次在大鬼湖你明明干下伤天害理的事!他恶意伤害我们,树儿。我们耶!他的拜把耶!因为他一时‘手软’,害我们遭受落石伏击,身受重创。你还敢做不敢当,啊?”
“你们吠个屁!你们有资格吠吗?我那天发高烧到三十九度,你们还逼我纵走、攻顶兼架绳,我当然手软!那种情况谁不手软啊!啊?冬天耶!零下五度的寒冬耶!在海拔超过二千三百公尺的深山,缺氧的状况下!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
“什么人性?我们没有啦!有就不会跟你这没人性的东西结拜了!”五猿被不懂事的小猿气得蹦蹦跳。“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有没有常识,有没有听过‘以毒攻毒’啊?要不是为你好,我们干嘛绕远路,还特地挑选最艰险偏僻的兽径纵走,啊?我们跋山涉水,把一个小时可以抵达的路程,钻成三个小时,只为了把你体内的毒素操出来,你懂不懂得我们的一片心意啊!啊?”
“你……你们……”跟畜牲为伍多年,他夹缝中求生存,居然活下来了。“树儿,别理这些强词夺理的废材!”袁七英气到欲辩乏力,把寇冰树被扳开的面容转向自己,一脸严肃与正经,他继续交代道:
“那个小瀑布有伏流,水流湍急,冲力强,你游过来的时候,觉得支持不住就不要硬撑,喊一声,我下去背你上来。”
“你莫名其妙,管树儿要怎么撑!”把寇冰树变形的脸从袁七英掌下夺回来。
“树儿,你爱怎么撑就撑,尽量硬撑!我们挺你到底!”
那……能不能先放开她的脸……好痛哦……
隐约瞧出一丝端倪的某猿,搭着幺猿冷冷一笑。“你今天很反常,姓袁的七英,你是哪根葱姜蒜,凭什么一直对树儿疲劳轰炸!”
袁七英没了耐性,冲口挑衅道:“她是我未来老婆,不行啊?你们有意见哪?”
闹烘烘的浊水溪,一片死寂。一分钟之后,五声震天的咆哮同时爆开
“姓袁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怕你们啊!”袁七英猖狂的态度不知收敛,一不做二不休地叫嚣:“我和树儿预定二月底结婚,你们是招待,不敢来的是歪种!要杀要剐,随便啦!怎样!”
山雨欲来的浊水溪,再度一片死寂。两分钟之后,”记迟钝的惊呼飘起——
“咦?二月底!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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