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害怕,我很后悔来台湾……”
艾裴一使出杀手锏,纪扬就顿时呆愣地松了手。
在他记忆里,颖青是绝不会怕自己的,但端看眼前女人,她眼中盛满恐惧,受的惊吓似让她随时想逃,这让他没了把握。
“你不是颖青?”他顿失神的低喃。
艾裴猛摇头说:“不是!”
有一刻她真是想招认算了!她是多么想投入他怀中,但,一想到纪扬已婚,她只好打消念头,她不能任性而为,她不能当那介入他人婚姻的第三者。
纪扬茫然的望向她。“真的不是颖青?”
是问亦是答,颖青讨厌商业气息,颖青讨厌当女强人,但何艾裴是个人中之凤,她有商业头脑,她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呢!
“我真的不是!”
死离别是种悲,生离别何尝不是一种痛!即使曾经沧海难为水,却再回首仍成了陌路,她满心无奈谁懂?满心病痍谁痛?
纪扬终于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很抱歉,或许真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方才多有得罪之处,我……”他有些困窘的站起身。
艾裴无力的笑答:“没事,别放在心上。”
“再见!”纪扬垂头走向门口。
“纪先生,请等一下……”艾裴急唤住他。
纪扬挑起眉问:“有事?”
“小青托我交样东西给你。”艾裴取下颈项上的项练,快步上前递给他,是条半心型的红石。
“小青说这项练是一对的,她要我交给你,好让这颗心还原。”
纪扬一脸苍白,失了血色。
他看着艾裴的脸,许久、许久,都不发一言。
“项练……”她递给他。
“你留下吧!或者丢了它。”纪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她的办公室。
望着关上的门,艾裴掩面痛哭,为她已逝的情。
艾裴服饰公司正进行着业务部门的高峰会议。
“是谁接手冠威传播那件Case的?”艾裴看了一眼助理特别用红笔圈示过的地方问。
她向来给每个部门充分的自主权,但冠威传播是国内知名的传播公司,每一年他们外制的片子都叫好又卖座,而其制装费更是高得惊人,所以,对此,艾裴也较重视了些。
而就她所知,一个月前即与冠威接触的业务部到现今都没下文传来,不禁叫她颇感纳闷。
“简莉莹负责的,但她今天生病休假。”
“那有谁能代她回答一下?这Case拖得大久了!”
“报告总经理,这案子被冠威负责人挡下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艾裴蹙眉问。
以艾裴服饰目前的业务而言,他们是不需采这种低姿态的,但,传播媒体是最容易引人注目的,艾裴可不想放弃这个Case。
“冠威的江先生要总经理亲自去谈这个Case。”
“什么?”艾裴大感意外。
业务部职员全误以为她动怒,所以胆怯的人全垂下头,只有一人吞吞吐吐的答:“冠威……江制……作……”
“我没有生气,麻烦你一口气说完。”艾裴淡笑道。
“江制作要求何总亲自前去谈合作的Case。”那人总算一口气说了出来。
“没人对他说我不管业务的吗?”
“有,但他非常坚持!”
“非常坚持?你说他叫什么来着?”艾裴的眉锁的更深。
“江制作。”
“好吧?这Case我再研究看看。找个人把资料找齐,送到我办公室来,今天会议就到这,散会。”艾裴起身交代完毕就迳往外走。
一路上她在想,那个什么江制作是存心冲着自己来的吗?那她可得小心应付才行!接业务,她大姑娘可还是生平头一遭呢!亲自出马可别出错,否则就“糗”大了!
何家宅邸。
“颖青,纪扬找上你了,是不是?”何颖华见颖青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沉思,以为她在烦恼此事。
颖青挑起眉仰头笞:“又被我骗过去了!”
“何不干脆讲清楚算了!”他还真有些同情纪扬。
“那只会把事情愈弄愈混乱罢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就别管我的事嘛!你自己呢?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未来总该有个计画吧?”
她实在有点想不通,她大哥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照理说,他不该是孤家寡人才对!但对他的感情世界,她可是连一丝风吹草动也从没听过。
“哈哈!”何颖华干笑了两声却未见答腔。
“笑什么?问你话哪!不回答是已有对象还是另有答案?你倒说说看啊!”颖青追问着。
“我要先看你嫁人。”
“我嫁不嫁人跟你结不结婚是两回事。”
“可是我的心愿就是看你嫁个好丈夫,那我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现在还没人替你‘收拾善后’,我哪能放心?”何颖华出言调侃道。
颖青佯装生气道:“大过分了吧!人家现在可不像以前一样了啊!再说,现在我有事业又有小如,长大些了嘛!那你可以管你自己就行了,不是吗?”她嘟起嘴,仍似个天真小丫头般惹人怜爱。
何颖华又习惯性的把她一头头发揉乱。
“对我来说,你永远是个小妹;所以,要我考虑自己的事就请你先好好考虑自己的事,OK!”
“你比爸妈还唠叨!”颖青咕哝着。
但,这又不能真怪何颖华,从小到大,她几乎是跟在何颖华身旁的,尤其父母忙时,她的大哥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保母,所以,这真不能怪他大杞人忧天。
“我该走了!我晚上有个酒宴要参加,麻烦你去接小如,晚些我再来接她。”
“你是要去参加冠威的酒宴?”
“对!”
“听说他们负责人很难缠!?”
“对呀!我约他谈公事,他叫我到酒宴找他,不去又不行!”
“别太勉强,艾裴服饰又不是非接那笔Case不可。”他还是担心颖青吃亏。
“放心啦,我会量力而为的。”
“祝你好运!”
第七章
宴会现场。
服务人员一句:“很抱歉!没有邀请卡不能进去。”
艾裴尴尬的被拒于门外。
她怕自己的脸恐怕要红似火了,此刻,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要不,就干脆化之为无形,反正只要不叫她难堪,叫她消失都行!
该死的!她低咒起那个什么鬼制作,看来,他是存心要叫自己难堪,如果他现在出现在自己面前,相信她会毫不考虑的赏他一记耳光,以泄她心头之气。
“我的女伴。”
艾裴还在愤怒不平的沉思,突然头上传来这么一句,声音有些熟,她正想着,但接下来,她的裸肩突然被放上一只五爪。
吃豆腐?
艾裴准备甩无聊男子一记耳光,但她的手并没如愿以偿。
她瞪向色狼,顿时楞住了!
“恩将仇报不好吧?”江伟龠贼笑着。
“你……你……你……”艾裴气得结巴。
江伟龠揶揄:“艾裴负责人不可能是口吃吧?”
“放开我!”艾裴命令道。
“我怕你又溜了!”他话中有话。
艾裴瞪大眼装蒜:“什么又溜了?你是谁?在说什么鬼话,再不放手,我要叫救命,说你非礼我了!”
她当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当年他救了她一命,本该同他清算医药费用,结果,为了纪扬的事,她把那一笔帐全忘到大平洋去了!但,现在的她既是叫艾裴,当然得抵死不承认了!
“非礼?在这?恐怕没人信你吧!”江伟龠笑得坏兮兮的。停了片刻,他又接口:“你在这叫,人家只会当你是想麻雀变凤凰,为了制造知名度!你想叫,请啊,我绝不拦你。”
艾裴再度气结,她真的被他的话堵死了!
“现在要进去了吗?”
“我要找江制作……”艾裴没有移动步伐的打算。
“不进去便见不到他,不是吗?”
言之有理,她无话可反驳。
“请。”
“你会带我去见江制作?”
“没什么不可以的。”江伟龠耸肩道。
艾裴非常怀疑他有如此好心?但碍于自己没多少选择余地!她只得暂拉下脸来充当无聊男子的女伴了!
“考虑够了没?”
“好吧!但约法三章,请你放尊重些,放开你的毛手!”艾裴老实不客气的瞪向他依旧搭在她肩上的手。
江伟龠拿开手,反搭上艾裴的腰笑道:“礼貌,你别无选择,走吧!不进去是见不到江制作的。”
他很坏!他真的很坏,他如此为自己下注解。
他的戏没持续大久即被揭穿。
“江制作,你的女伴真漂亮,而且很眼熟哦!”
艾裴的双眼差些就凸出来了!她瞪着江伟龠,她气得想杀人,最好将他大卸八块再丢到大平洋喂鱼吃。
“你耍我?”艾裴咬牙切齿的。
“玩笑,纯粹是玩笑。”江伟龠这一刻突然笑不出来了!
“玩笑?好一个玩笑!”艾裴冷笑。
“别气了,好吗?我道歉!我不对!罚我好不好,三杯酒如何?”他突然叫住端酒的服务人员。
艾裴不假思索的端起一杯酒往他脸上泼去,又接着一杯,连着又是一杯,正好三杯酒。
四周一片死寂,全场的人全吓呆了!没人敢公然这么让江大制作下不了台。
艾裴反笑得娇媚,倾国倾城的。“罚你三杯酒,一杯不少,你有话说吗?”她冷冷的问。
他该生气的,但他气不起来,反而是赞赏她的勇气她的确与众不同。
“很好,非常好。”他笑道。
怎么他不生气?艾裴甚是意想不到。
“江制作,拍个照好吗?”一个记者挤上前询问。
江伟龠淡答:“请便。”
“不许拍!”艾裴拒绝,却没有吓阻力,眼睁睁地看着镁光灯四起,真是呕死人了!
“这位小姐是新片女主角吗?”记者问。
“她……”江伟龠故意暧昧的看艾裴一眼才回答:“她是我的最爱。”
他还是决心反击,而且,他看上她了!向来只要他一锁定目标,猎物是逃不掉的。他相信她也一样。
“我不是。”艾裴否认。
他真该死!居然敢说这种没凭没据的话!
“咦!她不是艾裴服饰负责人吗?何家小开的女朋友嘛!哇!这不是成了三角习题?”
“错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江伟龠大言不惭的说着。
“什么都不是!”艾裴急于解释。
“那江制作算是第三者了,是不是?”
“我像第三者吗?”
“何小姐的说法呢?”这个记者太咄咄逼人了!
“我说什么都不是,抱歉!我人不舒服,必须要离席。”艾裴丢下话,急急穿过人群,她真的是受够了!
一路奔出宴会现场,才发现下大雨了!
雨林中,她全身湿透,偏偏高跟鞋跟她作对,她的鞋跟断了!害得她一头栽到水摊里,此刻的她,真是狼狈不堪。
所有的委屈全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满颊,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喂!上车!”
纪扬刚下了班就看到一头栽进水摊的艾裴,原先他还以为自己错觉,想颖青想疯了!但车子一接近,他真是看呆了!
她可真像个落难天使,穿名牌礼服坐在地上哭,一身湿之外还披散着一头乱发,那凄楚的模样让他好生心疼。
“不上!”艾裴哭嚷着。
她以为是那个无聊男子江伟龠,而她恨死他了!所以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上车!再不上车你就要得肺炎了!”纪扬怒吼,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知道自己把她当颖青了!颖育身体弱,不能淋雨,不能激动,但她不是颖青。
艾裴这才发现声音不对!而且大大不对的是她把声音的主人猜想成纪扬。
“纪扬——”她脱口大叫。
“是我。”纪扬的心被撼动了!
艾裴看着他,手捂住自己的唇,难以置信的,又傻楞楞的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泪水来得更急。
“快上车,有话待会儿说!”纪扬先回过神,扶起她坐进车子里。
“怎么是你?”艾裴喃云。
“不该是我?那你希望是谁?”
“你跟踪我?”
“我才没那么无聊!”纪扬咕哝一声。真不知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色狼还是心理变态狂?跟踪?哈!还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下回,他就不敢担保自己是不是会出此下策了。
“我想也是。”
“你是不是被人欺侮了?要不然怎么坐在地上哭,也不怕生病?”他又是关心又略责备的口吻,听得艾裴心底一阵酸。
“我就那么倒霉,又下大雨,又断鞋跟,还跌得狼狈不堪,天呀!我自认我没愧对于天地人……”
纪扬睨着她说:“没有吗?有些事你可能自以为是对的,也不伤害人,但仍有人因此而深受其害,那就能说完全不关你事?天真!”
“喂!你别指着和尚骂秃驴,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可惜你再激我也没用,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
“我送你回去,住哪?”
“我有车……车……天呀!我居然把车丢在酒会会场附近!”艾裴猛敲起愈来愈是沉重的额头。
纪扬察觉到她的不对勤,忙问:“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一直发抖?很冷吗?”他问得非常急。
“很冷。”
纪扬停下草后突然用额头去探她的额头,他的眉蹙了起来。
“干嘛?我又不是小孩!”
“你的行为可像极了!你在发烧,你自已知道吗?”
“死不了人的!”艾裴不在意的挥手。
“别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又启动车子说:“我送你去看病。”
“拜托!又不是重病,才有点热度而已也要挂急诊不成?你这个医生不会连这么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吧?”艾裴嘲揄道。
“那就送你回家休息。住哪?何宅?”
“开玩笑,我自己有家干嘛住何宅?到新生南路。”
“整条街都是你的家?”纪扬打趣道。
艾裴一楞,笑了起来。“你还真幽默!哪!住址。”她塞张纸给他,倒头居然就睡了!
她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反正她是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只知一整夜,她全身发烫,挥汗如雨,而有双温柔的手不停的为她拭汗探温,直至她再度安然入睡。
清新的晨曦,空气中拂来一阵微风以及一阵阵烤面包的乳香味。
艾裴撑开睡眼,就被自己的赤身裸体吓得张大了嘴,久久合不上。闪过她脑际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完全泄密了,纸还是包不住火的!
“早。”纪扬推开房门。
他的眼中净是浓情,深得叫她招架不了!
“头还痛吗?”他坐到床畔探她额头后说:“烧退了!”
他为何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