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来东郡看望一下桥瑁。
展开身子,躺倒在卧床上,我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一次,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虽然兖州刺史刘岱死在我眼皮底下,但他的罪行已经明确,自杀身亡和我毫无关系。
桥瑁么,没什么利用价值,我也没有多费心思去与他交好。
而程昱……这几日我倒是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能够得到他出山帮助,但他同样委婉地拒绝了。
我能够感觉到,他与贾诩并不相同,贾诩是有志难伸甚至可以说有些愤世嫉俗,而程昱,他似乎完全看透了世事,根本不在乎自身是否能够获得高官厚禄。
何况他并不了解我,他也不需要我——他不像贾诩一样始终贫寒交迫,急需他人来救助。
想到自己与程昱就要这么擦肩而过失之交臂,我不禁十分沮丧。
房门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有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唔,是木头吧?”我在卧室内问道。
“唔,超哥怎么一猜就中?”贾穆有些失望,“我可是很小心的了。”
“你这种身法,还不如那天的几个刺客。”我笑着起身,他虽然已经足够小心,但依然无法消除较为沉重的脚步声,故而我一听就知道了。
“不是吧!”他愈加失落,“我可跟着你练了几个月啦,难道还不如区区几个刺客?!”
“喂喂喂,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急忙纠正他的错误观点,“你个小屁孩才几岁大?学了两个月拳脚功夫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专业的刺客至少也要刻苦锻炼十几年才能有些成就,哪里是你这种一见到死人就两脚发软的小毛孩能够相比的!”我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的自信心。
他无话可说,只好闷闷不乐地坐了下去。
深谙胡萝卜与大棒心法的我又不咸不淡地说道:“其实木头你也不错了,十三岁的年纪,已经能跟着我从死人堆里来回穿插,就算普通士兵,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大多数也都要浑身哆嗦,之后连续几天都要做噩梦的。”
“是嘛!”这傻小子一听到我的夸奖,果然又振奋了起来,他甚至有些兴奋,“我就说我就是天生做将军的材料!”
看着他过于激动的脸,我隐隐有些担忧:“杀人……不是吉利的事情,你怎么这么高兴?”
贾穆表示自己也不明所以:“那天跟着超哥你进入敌军之中,我感到浑身发热,双手痒得厉害,脑子里只想砍几个人过过瘾,好像不沾满鲜血就要坏掉一样!”
纵然是已经杀过百八十人的我,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那……杀完之后,你的身子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吧?”他看了看自己两条臂膀,“就感觉浑身舒坦了许多。”
我捏了捏下巴,也想不出有什么别的问题,只好叮嘱他道:“记住,一旦有什么不对,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他嘟囔了一声。
“你也早些休息吧,”我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明天我们就回洛阳。”
“这么快?”他有些吃惊。
“怎么?”我着拍了拍他的头,“你还想在这里玩几天?那我派几个人留下来,我就不陪你了。”
“听说……桥瑁的两个女儿……”他难得地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我一怔,而后大笑:“你个小屁孩子,毛都没长全,就惦记着人家的女儿?!”
他的小脸愈发通红:“我都十三岁了……”
“木头乖啊,你还太小,这事情急不得。”我好言安慰这个忽然间发春的孩子,“再说了,人家好歹也是太守的女儿,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你……那个啥。”
贾穆撇了撇嘴:“你还不是很随便的就和昭姬姐姐常常见面?……成婚之前嘛。”
我哭笑不得:我挽救了蔡邕一条老命,他想与我攀上关系,只好迫不及待地把女儿送来。你和桥瑁有个屁关系,桥瑁至今也没正眼看过你吧?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告诉他,一来有些伤人,二来他也未必懂得,所以我只好继续劝说:“你这个年纪,还是好好练武的好,不要为这种事情操心了。”
“你……还是不肯帮我吗?”他抬起头来,直视我的眼睛。
心里忍不住突地跳了一下,我勉强笑了笑:“不是我不帮你,这种事情,确实要看缘分,一点都不能勉强,等你年纪再大一些,有了官职,想娶谁我都会支持你。”
他垂下目光,看着地板,而后缓缓站起。
“不要想得太多了。”我长长叹气。
“……”他再次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让我心中一酸。
“你是想留给你自己,是吧?!”贾穆倔强地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呆呆地坐着,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这个小屁孩!
我一拳砸在席案上。
第三章 下马歇息
宽大的席案猛烈地震颤起来。
手掌一阵生疼,边缘更是火辣辣的发红。
“公子?”小昭俏生生倚门而立,怯怯地看我,单薄的夏衫在晚风中不住地拂动。
我缩回了手:“进来吧。”
她提起裙角,迈入屋中,轻轻合上了门。
“公子……”她欲语还休。
我暗自在长袖中捏了捏发疼的手掌:“什么事情?”
“小昭……刚才贾穆说的话……小昭都听到了。”她低垂着眉眼,静静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女子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这种姿态,天生便对我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是么?”我仔细欣赏着眼前的秀色,“你想说什么?”
“他说的……是真的么?”小昭露出了碎玉一般的贝齿,轻轻咬在微微红润的唇上。
“……”我收回了贪婪的目光,故作优雅地笑道,“当然是他一时气话。”
“……”她似信非信地眨眼,睫毛仿佛也散发着动人的气息。
我忽然忍不住大笑了一声:“你……你为什么总要担心这些毫无根据的事情?”
她明亮的双眸有些疑惑。
“桥瑁也是两千石,州郡长官,本身更是老牌名门,他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别人做妾,”我招手示意她过来,“何况,两个女儿,这姐妹两个……这更是不可能的。”
“两个女儿……我和双儿还不是姐妹嘛……”小昭有些不快地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地坐在我身边。
“咳,你们……不一样的。”我探手揽住她的柔肩,轻轻一抱。
她顺势偎依在我的胸口,双臂环绕在我的腰上:“不一样么?公子你敢说你不会要双儿么?”
“咳咳,”左手握住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怀里肆意地摩挲,“你这个做姐姐的要是不同意,我也不敢要啊……”
小昭低低地“哼”了一声,虽然不再说话,但随着我的抚摸她的全身已不由自主地向我贴靠过来。
“为了表示对你刚才行为的抗议,”我嘿嘿一笑,双臂一拢将她横抱而起,“我决定今晚狠狠用家法惩罚你一晚上。”
已是食髓知味的少女忍不住羞红了小脸,缩在我怀中不敢应声。
我从地上长身站起,将小昭摆放在比起洛阳家宅里远远不算宽阔的床榻之上,顺手解下了她单薄的外衫,露出圆润的双肩,和莹莹如玉的纤手。
稍稍吸了一口气,我抛开了长袍,蹬掉了鞋袜,缓缓踏上了征途。
我俯下上身,深深地吻上了微润的嫩唇,而后略带怜惜却又无法自已的用力吮吸起来。
小昭实在是容易动情之至,她融化了一般的,只用两条毫无力气的玉手搂在我的脖颈之上。
而后,她热烈又羞涩地反应着。
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确实十分湿润。
越是这样,作为男人,是否越有成就感?
我爱煞了她。
于是,便沉醉在她浅浅的臂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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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洁身自好能够做到自律有节制的人,我很早就翻身下了床。
小昭在薄被中轻微的发出声响。
“起得来么?”我开玩笑地问她。
她蹙起秀美,轻摇螓首:“……恐怕……不能上马了……”
我讶然:“……不会吧……昨晚……我只那啥了一次……”事实如此,从男性的功能及能力来讲,我依然是一名正常的普通男子——哦,因为身怀绝世武功的缘故,整体能力也只比全国青年男子的平均水平高出三到五成而已,远没有达到传说中的只有信仰真神才能具有的“夜御十女枪不倒、菊花百战色仍红”的非人境界。
再说小昭妹子也不是第一次开苞了,至少在阳武城那几个无聊的夜晚,我们促膝而谈,深入浅出的畅谈了很多人生与哲学。
“人家、人家怎么知道!”她羞红了俏脸,紧缩着身子。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只能继续留在此地了么?”
“那……今晚呢?”她抬了抬眼。
“呃?”我不解地看她。
她急忙避开我的目光:“今晚……要是还要人家侍寝的话……明日恐怕还是不能……”
我顿时有些发愁:那啥,这么娇羞可人的一名少女摆在手边,而且早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总不能不让老子碰反而让老子躲到墙角打飞机吧?!
你有没有人性啊?!
小昭掩面低声说道:“让人家休息两个时辰好吗?人家实在是……”
“当然好,”我穿起短衫,坐在床头抚摸着她四散的长发,“午后再开始行军,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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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我们即将离开的消息,桥瑁有些惊奇:“大人为何如此急迫?是否下官招待不周?”
“不,”我摇头,“张太尉还等着我的消息呢,不能耽误。”
他惶恐地站起:“大人……下官知道东郡并非大富大贵之郡,近些年更是屡屡有黄巾余党横行,实在没有能够摆上台面的东西……”
我心中一动:你想给我礼物?随便给我几万块钱就行了嘛!非得找高档货物做什么?!“哦,不知桥太守手头是否宽裕?”
桥瑁一愣。
“本官出京一次,也十分难得,想要在沿途给皇上挑选些物品,”我和蔼可亲地笑了笑,而后严肃地说道,“董贼祸乱洛阳,皇宫南北御用物件多被损毁,陛下所用也偶有不足……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做臣子的,自然应该时刻惦记着为陛下分忧。”
“是是是,马大人时刻不忘皇上,真乃百官楷模。”桥瑁当即对身边管家下令,“……从帐中拨出十万钱,立刻送到马大人处;同时派人挑选小巧精致的器物,一并送来。”
管家慌忙退了出去。
“少许心意,马大人万勿推辞。”桥瑁讨好地笑道。
我抿了一口鲜茶,欢乐地吐了个气泡:“本官会将桥太守的心意传达给陛下的。”我可不是索取收受贿赂,我是为吾皇万岁办事的!
“是,多谢马大人。”桥瑁也迅速地做出配合,并双手合十,紧贴着胸口默念,“愿陛下龙体永安,大汉邦国永盛。”
你也信奉释迦牟尼佛?看到他这种表演,我心里有些好笑,又想起了昨晚与贾穆发生矛盾的事情,于是向桥瑁询问:“桥太守有两个女儿?”
“是的。”桥瑁放下了装模作样的双手。
“今年都多大年岁了?”我关心地问道,最好都比贾穆大几岁,我就完全有理由拒绝他了。
桥瑁的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大女十五,小女十三。”
第四章 少年你悟了
不用说,这说的必然是虚岁了。
我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唤来贾穆。
这木头还对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同时面对我,似乎也有一丝胆怯,就这么畏首畏尾地跑了进来:“公子,你有事?”
“坐,”我指了个位置,“我刚才问了桥太守,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十五,一个十三,你想要哪一个?”
我看了眼桥瑁,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贾穆倒是迅速切换成欢乐的情绪:“都……”他一看我的脸上,艰难地将真心话吞下,改口道,“小女儿吧……”
“年岁倒还凑合,”我微微颔首,扭头对桥瑁说,“桥太守,不如请千金出来一见?”
贾穆欢欣鼓舞,乐不可支。
桥瑁缓缓直起身子,吩咐家仆传唤女儿:“让小桥来见贵客。”
我捏了捏下巴:你的女儿还真是贱啊,真叫大桥小桥啊?
“贾公子,真的有意老朽的女儿?”桥瑁回过身时,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贾穆犹豫了一下,急忙点头。
我暗自偷笑:你个老头子,让一个十二三的小屁孩说什么真不真心,有什么意义?
相亲相亲,自然是双方先见面才能确定。
一名小丫鬟在门外礼貌性地敲了敲。
“进来吧。”桥瑁看了看我的表情,低声道。
小丫鬟向身后微微一躬,而后退开。
我眼前微微一亮。
这也是一个精巧细致的小女子,一袭淡青色的长衫将毫无曲线的娇小身材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因为年幼,发式还只是简单地扎了个发髻。
她敛衽施了一礼,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小女孩……给我的感觉……完全是蔡琰的翻版!
“女儿啊,来拜见卫尉马超大人,这次全靠马大人的八千精骑,疾驰数百里击溃了刘岱,我们才幸免于难啊!”桥瑁又一次表达了对我的感激之情。
小桥乖巧地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我浑然无事地受了。
桥瑁转向贾穆:“这位是贾穆贾公子。”这句话实在没有什么滋味——但又能如何介绍?他并不像我一样身负高官,父亲也不过是六百石的公车司马令,确实没有什么价值。
小桥冲他点了点头。
贾穆却慌不迭地起身,规规矩矩地还了一礼:“见过小桥姑娘。”
小桥妙目横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是贾公子要见小桥?”
“在下冒昧。”木头的礼仪倒是没有错,但为什么我感觉这么可笑而又别扭?
小桥仍是那副漠不经心地问道:“贾公子可懂琴乐?”
我一拍大腿:果不其然,这小妞和蔡琰……她妹的真像啊!
贾穆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真实水平了,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