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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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不是马超-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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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邕自上至下捋了一遍长须,笑道:“你说得老父脸红哈。”
  “小婿并不懂史籍书文,只是有感而已。”我早就声名自己是个老粗,你非得来问我作甚。
  蔡邕并不完全相信,又从一叠文书下抽出几页薄纸:“这又如何呢?”
  字体纤秀圆转,明显是蔡琰的笔迹。
  正是蔡琰出嫁前从书房偷偷记住的七八篇诗文。
  “是小婿早些年有感而发所写的小诗,只是孩童玩闹,让岳丈见笑了。”我很怕他当即出题,让我来一篇命题作文。
  “孩童玩闹?你玩得太大了些罢?”蔡邕合拢了双袖,双目含笑,“这几首小诗虽然简短,但诵读起来抑扬顿挫朗朗上口,句尾又押着韵脚,别有一种味道,显然有很大的功夫,老朽虽然眼拙,也知道这份功力绝不是两三天就能学下的。”
  我不禁说不出话来:这几首诗在我看来,全部都是小学三年级的入门诗篇而已,虽然其中五言诗已经发展到了相当成熟的地步,但我对它们的认识也仅仅停留在简单易懂的程度。
  “琰儿当日让你做赋?”他又一转话锋。
  我只能点头:“是。小婿如何能做赋,让琰妹失望之极。”
  “所以当晚才没让你上床?”他满脸幸灾乐祸。
  我急忙纠正道:“我们只不过没有那个……而已,小婿可是堂堂正正上了床的。”
  “哦,”蔡邕示意自己明白了,继续八卦地问道,“第二日呢?你们怎么和好的?”
  “呃……”我沉吟了稍许,如实向老丈人汇报工作进度,“我与琰妹促膝谈心,之后又同乘一骑,感情就这么培养起来了……”
  蔡邕目光闪烁,神情十分诡异:“如何促膝谈心?”
  老丈人,你太刨根问底了些吧?!
  我含糊的答道:“就是向她解释了一番这个诗赋什么的,不是随便就能做的……”
  老蔡正了正坐姿,将想要继续追问的冲动压下:“嗯,听说你曾经言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十分有见地啊!”
  “岳丈夸奖了……”我诺诺地应着,心中却十分惊讶:这句话是我前两天才想起来在蔡琰面前卖弄炫耀的,怎么这么快就被他获悉了?府中有他安排的卧底么?蔡琰明显没有机会跑出来;小娥么?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都是我的了,我不会和老丈人计较的。
  “你平时若没有事情,也可以来东观和我来编纂史籍。”蔡邕向我发出了邀请,“卢植、韩说还有一些人也会来转转。”
  我大汗淋漓,急忙推辞掉:“岳丈太看得起小婿了,小婿有自知之明,怎么敢同这些大儒们一起著书。”笑话!大爷我连基本的造词遣字的本事都没学懂,卢植一说子曰孟曰,老子直接就嗝儿屁了,还不如一直默默无闻好。
  总算蔡邕有些人性,没有过于逼迫,他拍了拍额头:“也是,你年纪尚幼,猝然和我们这些老头子坐在一起也没什么好说的……哦,不过你要来老夫可是十分欢迎哈。”
  “是是是,谢岳丈,小婿若有机会,说不定回去看看您。”我吁了一口气。
  蔡邕笑了笑,直起腰在案上铺平一张老纸,示意我动笔。
  我心中一跳,以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他:“岳丈……您要如何?”
  大爷!刚才不是说得一清二楚了么?又来逼我?!
  “我不让你做赋,”蔡邕藏起长袖,以慈祥的眼神看着我,“你好不容易才来我家,怎么也要写首诗来纪念一下吧?”
  “……”这是什么逻辑?你来我家好几次了也没看到你主动题字啊?
  一边在脑中翻江倒海的搜索,一边无奈的求他:“岳丈想让小婿写些什么?”
  他眨了眨眼:“你想让我出题么?”
  我急忙道:“还是让小婿自己来想吧……”
  我词汇量太有限了,他要是随便指一本书一杯水一棵树就来出题,打死我我也写不出。
  “呵呵,那你慢慢想,”他起身向外唤道,“给我来杯酒水。”
  侍立在门外的侍婢立刻捧来了酒爵。
  蔡邕仰起脖子,一杯酒入肚,舒服的直哼哼。
  他感慨地说道:“还是这边的酒水够劲。”
  我怔怔地看他,却发现不知是否出于他的示意,婢女根本就没有为我准备酒具。
  “两年之前,老夫还亡命江南蛮荒之地,整整一十二年呐!”他又满饮了一爵,伸袖拭去了口角残留的痕迹,“江南少人烟,山水倒是明丽,酒水却甜腻得跟白水似的,哈哈!”
  江南?
  我总算联系到了一篇沾边的诗了,我已经记不得是谁的作品了。
  杜甫?还是白居易?
  我提起半新的毛笔,在砚中轻轻一按,而后挥墨落下。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我不敢用力,只能勉力稳着手腕。
  蔡邕看我开始动笔,也凑了过来。
  笔尖在墨中一沾即分。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第五十八章 蔡家

 蔡邕响亮地擤了下鼻子。
  我扔下了毛笔,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岳丈?”
  “贤婿的这手字啊……真是让老朽心疼。”他扭过脸,不让我看到他的神情。
  “……”我伸手将这张纸揉成一团:老子不丢这个人了。
  “咳咳咳,你小子太性急了吧?”他急忙来阻止,但为时已晚,“我不过是说你一句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倔吧?被我说一句就生气了?”
  我摇摇头:“岳丈说笑了,小婿今天这字……说实话已经很好了……你不该打击小婿的。”你不知道作为一个文人,我也是有脸有皮的……我也想把字写好啊!可是没天赋怎么办!
  “好好,你有进步、有进步。”蔡邕将揉得皱巴巴的纸铺展开来,使劲用镇纸压了一遍,但此时的纸张本身质量便较差,现在只能勉强辨认出来。
  他拢起袖口,捡起被我扔下的毛笔,在另一张之上开始抄写。
  看他的样子比起蔡琰又专业了许多,运笔之前先呼吸吐纳稍许,而后运笔如飞毫不停歇,与我练枪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男人做事与女人做事,永远是两种感觉。
  这名瘦削的老人,在提起笔的刹那,忽然给我一种“他站在文坛的顶点”之感。
  一共五列、合计二十七个字跃然纸上。
  蔡邕又蘸了点墨,在最左侧题了一列小字,作为下款:
  “辛未甲午庚子,蔡邕录新婿马超诗”。
  “可有诗名?”他侧头问我。
  “啊、啊,”我急忙回答,“忆江南。”
  “好题目。”他微微点头,顿笔题在最右。
  “岳丈字体俊秀,笔力雄浑,果然好字。”我忙不迭称赞他。
  蔡邕反问道:“雄浑如何书写俊秀?”
  我毫不脸红:“以雄浑力道书写俊秀诗文,方显大家风范。”
  蔡邕仰天大笑了一声。
  我不自在地抖了抖身子:我自以为这种话是十分有技巧的。
  “贤婿看似年幼鲁莽,却也颇通人情呵。”他拍了拍袍襟。
  你是在夸奖我么?我瞪着眼睛看他。
  他却怔怔地看着那幅小诗,半晌不吭一声。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
  蔡邕终于长身而起,摇头叹道:“我果然已经老了么。”
  我心中暗道:废话,你已经年过六十了,头发胡子白茫茫一片,还不算老?
  他将纸张用镇纸压住,离开了座位。
  我急忙跟上他,走出了书房。
  空气陡然变得清新起来。
  ·
  蔡夫人与蔡琰母女二人正相谈甚欢。
  看到蔡邕领着我过来,蔡琰低低“嘤咛”了一声,埋头在母亲的怀中。
  我很想知道她娘给她讲了些什么东西让她如此害羞,莫非再传授一些传女不传男的神秘招式?我虽然心里痒痒,但作为女婿,我还没真么开放直接去询问丈母娘。
  “琰儿对爹爹给你挑选的这个夫君是否满意?”蔡邕拉着我坐下。
  蔡琰低头答道:“……还好些罢。”
  只是还好?我轻轻扬了扬嘴角:我感觉自己是个好男人。
  蔡夫人笑道:“超儿可是一表人才,比起你爹年轻时可强了百倍,琰儿还觉得不够好?”
  蔡邕与我同时咳嗽了一声。
  “这个……老夫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啊,诗书满腹,器宇不凡,人人都认为我是王佐之才!”他自吹自擂当年的辉煌。
  蔡琰也笑了起来:“女儿可没说夫君不好……是娘亲乱讲……”
  “是么?”蔡夫人挪揄女儿,“娘可听说了新婚之夜,有新娘不让新郎……”
  我急忙又咳嗽了一声,替蔡琰解围:“让岳母见笑了,不过为何你们全都知道了?”
  蔡氏夫妇对视一眼,都神神叨叨地笑了。
  蔡琰飞眼看了我一眼:“他们都在房外听呢!”
  我顿时满头大汗:似乎……听说过这种习俗,但肯定不是秦汉时候的吧?你们高门大儒,也会喜欢这种调调?
  “我们的管家在窗下听了一个时辰后才回来禀告我说房内毫无动静。”蔡邕微微笑道。
  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你们家的人真自由啊,话说我家的门卫……根本就没给我报告过这些可疑人员的行踪啊。
  蔡邕继续露出诡异的笑:“当晚我夫妇还担心了好一会儿呢。”
  “担心什么?”我愣愣地问道。
  蔡琰娇嗔道:“自己想去!”
  蔡夫人掩口而笑。
  我恭恭敬敬地低下头,为自己的愚昧而反省。
  “琰儿何时才能让老父抱得外孙?”蔡邕捻须道。
  “呃?”蔡琰被老爹忽如起来的问题羞红了脸,“爹爹!”
  “有什么好害羞的,”蔡邕郑重地说道,“爹已经六十了,你娘也已经年过半百,剩不下多少时日了……”
  他忽然变得深沉起来,蔡琰也只能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女儿……一定尽力。”
  喂喂喂,你一个人尽力有什么用?我忍不住在心底喷她。
  蔡邕欣慰地点了点头:“我蔡邕膝下无子,也只有你一个闺女,你能与超儿好好相处,我与你娘也就无憾啦。”
  老蔡一走感人路线,蔡琰立即美眸模糊:“父亲……”
  蔡夫人看势不对,迅速力挽狂澜:“大好的事情,别总把孩子弄哭!”
  蔡邕干笑了两声:“这不是看着长大的女儿,老夫有感而发的嘛。”
  我插不上话语。
  我总不能说“老蔡你看开些吧,反正你活了六十岁也不少,看那些英年早逝的多了去了,你知足吧……”
  所以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人感怀岁月。
  我头一次体会到做女婿的辛苦。
  然而我只能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动弹。
  ·
  之后我与蔡琰在娘家吃了午餐,直至傍晚时分快到了晚饭的时候才将我们赶出来。
  我如释重负,连连劝阻非要送出大门的老丈人与丈母娘:“两位不送、不送。”
  离开了老丈人的府邸,蔡琰才娇声叱道:“你好像很不耐烦呵?”
  我急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只不过坐在两位长辈身旁有些不自在罢了。”
  确实如坐针毡。
  蔡琰没有再说什么,迈着小步在大街上走着。
  我也不敢上车,伸手揽住她的蛮腰,而后车马紧紧随在身后。
  她抬头道:“若琰生出子女,长子可否姓蔡?”
  我不禁一怔。
  “父亲今日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是很苦呢。”她低声道。
  我倒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何况我前世之时本人便是随母姓:“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她当然急忙发问。
  “前提是你至少得生两个孩子。”我嘻嘻笑道。
  “夫君好坏呢!”她轻轻扭了扭娇躯,在我怀中撒起娇来。
  我紧紧搂起她,招呼马车上前,登上车厢,垂下幕帘。
  车轮滚滚,笔直朝着西方而去。

第五十九章 饥肠辘辘

 马车缓缓停下,赵承为我拉开了帷幕。
  我扶着蔡琰下车。
  “公子,现在吃晚饭么?”双儿从屋内探出头来。
  我挥了挥手:“吃!本公子在蔡府内受教一整日,现在连白菜叶子都能吃下!”
  双儿应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蔡琰与我并肩回厅,相依偎着坐下。
  “你和你娘在那里说了些什么?”我在午饭前就想问了,但迟迟没有机会。
  她轻摇螓首:“娘亲只是问我婚后生活如何。”
  “看你很害羞呵。”我不知进退。
  “哼。”她抬头瞪了我一眼,反问道,“你呢?爹是不是又讲我的坏话了?”
  你说的不完全错,确实稍稍贬低了一下你。
  “岳丈让为夫读了他老人家所著的《后汉记》。”我强调我们进行的是文化交流。
  她半信半疑地说道:“你?”
  很明显她在怀疑我的阅读能力,我挺胸答道:“虽然为夫不能做赋,但读一读传记还是勉强可以的,何况岳丈就在身旁。”
  她极其漂亮的凝眉:“夫君所读的,是否是先祖马援的传记?”
  我点头,琰妹还是很聪明的,事实上我对其他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马援,若非他姓马,我又怎么会注意他?!
  蔡琰若有所思:“夫君读后有何感想么?”
  我坦然答道:“我当场泪流满面。”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我感到这父女二人都过于神秘兮兮,莫非正在进行着以我为材料的政治实验?
  脑后数根毛发忍不住直立而起,我干脆直接问道:“琰妹,你知道岳丈有何目的?”
  “咦?”她侧头,“还不是为了让你熟悉先祖的事迹么?”
  我表示:“虽然知道了马援的经历,但我依然不知道我是马援哪个儿子的一脉。”
  蔡琰讶然道:“爹爹没有告诉过你么?”
  “你爹?没有啊。”我摇头。
  “是你爹啦!”对于仍然无法自由的在两个爹爹之间转换的我,她很是无奈。
  我皱起眉头:“似乎……没有吧……”马腾确实没有告诉过我这些陈年旧事,马肃更是根本不会谈到自己的父辈,因而我完全不能了解我是马援的那一位子孙的血脉。
  “那很抱歉,我们更不会知道了。”蔡琰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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