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花,一大片的梅花树林……”她讶然地惊呼。
好美,好美……眼前美丽的景象让她忘却了迷路的恐惧,斐怜君丢开采药的竹篓,忘情地站在梅林下开心地转着圈,还傻傻地咬了一下指头。
哎哟!会痛。
那证明了这一切不是幻境,是真的,这里的美景全是真的。
展开芙蓉般的笑容,她张开双臂抬头仰望着这一切。
陡然,耳边传来水波的声音,她停住了脚步定睛一瞧,才发现旁边还有座湖泊,且那湖泊在这天寒地冻中,竟然没有结冰。
梅树林和湖泊,这里的一切是那么地美!
她实在怀疑,为何这座山头都走了不下百回,却从来没发现这个地方。
嗯!下回她一定要带师父来瞧瞧,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
思忖间,湖泊的水波遽然掀起了一阵波澜。斐怜君怔忡地望着水面,忽然见到一个人慢慢由水里浮出。
难道是鬼怪?
她顿时花容失色地倒退了两步。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她,转过头来。
哗!好俊美的男人。
在其俊俏的外表下,带着一股邪魅和嚣狂,紧紧扣住人的视线,慑人神魂,她似乎被定在原地,直到他来到身边,她才愕然地察觉。
“呃——”斐怜君胀红了粉脸不知所措,大眼却仍然望着他。
阙濯也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女子。
美!真是好美的女子!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雪白的衣裳衬出她的灵雅,而那双盈皓的明眸大眼更恰似闪电般地深入他内心深处,勾了他的心,迷了他的魂,叫他整个人沉淀在那双盈盈秋水中无法自拔。
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受!
就似翻倒了前世的记忆,他感觉自已是追随她而来的,而这么多年的寻寻觅觅全是为了她,只因为她一人。
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她了。
阙濯又走近她一步,扬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迷路了。”
迷路?是的,这里是他爹娘所藏身……嗯!清修之处,若非懂得五行八卦之人,旁人是很难进入或发现的,而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是冥冥中的定数?
“你是谁?”他又更靠近她。
“我……”
两人的距离让她已能隐隐感觉到他的气息,斐怜君在他眼中察觉到那狂放的似乎能够将人吞噬的气焰,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着,要她快逃,快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身边!
“别动!危险。”
是啊!就是因为知道他危险她才要逃啊!
“别动!”阙濯再次提醒。
他的语气虽轻,却含着不容质疑的意味,斐怜君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瞧——哇!她差点昏倒。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脚下竟然环绕着几只隐隐闪着墨绿色彩的大蜘蛛,一瞧便知道那些蜘蛛一定有毒。
她不禁有些腿软,这下子就算叫她跑,她也无法移动脚步了。
“别怕。”阙濯又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他那位疯狂的娘亲所养出来的,目的就是要对付闯进此地的人。不要她动就是怕她不小心踩中了那些大蜘蛛而受伤。
阙濯顺手折了几枝枯木,往她脚边那些蜘蛛射去,在同一时间伸手将愣住的斐怜君拉开,以免被那些蜘蛛的毒液喷到。
两人的距离如此接近,她清新娇嫩和灵气流转的气韵就像个未染纤尘的仙子,更加迷醉他的心魂。
“劫数,你真是我的劫数。”他喃喃自语,渐渐相信起缘分这个东西。
“什么?”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阙濯不回答她的话,又问。
“斐怜君。”她低声道。发现在他隐含款款深情的注视下,她的心竟无法控制地狂跳。
“怜君,怜君……”
怎么会有如此迷离的容颜,恍若只是个贪玩的仙子,只要在一眨眼,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他猛然低下头,以迅雷之姿印上了她的唇,想要证明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
她口中的甜美果然如想像一般,像是琼浆玉液,他更加恣意地品尝。
斐怜君被他的动作吓着,脑袋一片浑沌,不知所措。
他加深了这个吻,吞噬着她的气息与柔弱,铁般的双臂将她娇弱的身子圈得更紧,摩娑着她的娇躯。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双膝虚软,无力支撑,小手下意识的攀上了他健硕的胸膛,以免自己滑落。
才一接触,他湿寒的衣裳便令她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知哪来的力量,用力将他一推,她出于本能,扬起小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震动了两人的心。
阙濯深邃的眸光中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凛锐神色,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连他的父母都不曾动过他,而她竟……他可怕的眼神让斐怜君惧骇地连连向后退去,大眼一直防备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深怕他就这样扑过来将她给掐死。
“别过来……”他终于有所行动,而且毫无意外地向她扑近。
不要,她还有父母深仇未报,她不想死……“不要——”
在他靠近她时,她忍不住放声尖叫,没料到向后退的脚步竟一个踩空,整个人就这样往湖泊里坠。
“啊——”她惊恐地连闭上眼睛都来不及,就在她快触及湖水前,条地。纤腰被往上一提,她又重新跌入了那具坚硕的胸膛之中。
“别怕,我不会吃人。”瞧她笨拙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若真跌下湖泊中,铁定必死无疑。
阙濯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怪她,这个不但美得不可思议且娇弱无比的小女子,最重要的是在她怯弱的眼神中,似乎还掩藏着什么,让他着迷地身陷在她那双盈盈大眼中,想要探究其中奥秘。
没有错了,她一定是他的桃花劫,几乎在第一眼他就这么确定了,而且动了心,迷了魂。
他不禁失笑,想不到他师父的占卜功力竟然这么强,连他也逃不过。
斐怜君说不出话来,心里的恐惧和寒风使得她的双脚虚软、动弹不qi书+奇书…齐书得,纵使在他怀中,仍忍不住颤抖。
阙濯不知道由何处拿来一件黑色貂裘,将她整个纤弱的身子给紧紧包住。
顿时,一片暖意将她整个人包围,他这温柔体贴的动作,让她悬着的一颗心整个都放松了,见他湿透了的衣裳,她不禁为他担忧。
“那你呢?你不冷吗?”其实她是想问他,在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下,怎么还有心思去游水。
“你在担心我?”他深邃的眼瞳绽出晶亮的神采。多善良的小女人,他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感觉。
斐怜君轻咬下唇暗自嗔怪自己,她怎么会为这个侵犯她的坏蛋担心呢?她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或许是学医的关系吧!她总是不愿见人病着。
“这衣裳还给你……”
“你穿着吧!反正很快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们别分彼此了。”他低沉的嗓音犹如动人的乐章,迷惑人心。
回到他身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清灵的大眼望着他,在她尚未弄清楚一切之前,他又从怀里拿出一对双勾月珥,未经她同意便往她耳朵上戴。
“给你五天的时间够不够?”
五天?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檀口轻启,一副傻傻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我叫阙濯。”他唇边扬着俊邪的笑容。“记住,五天后,我准时上门迎娶。我的小新娘,你可要好好准备。”
“新……新娘?”
在斐怜君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她整个人又被阙濯往上一提,才只不过转眼间,她人已经在山脚下,而那道路正是她所熟悉的。
“就送你到这里了。”阙濯眼中闪着莫测的神采,在她耳边轻喃道。“怜儿,我们五天后再见,要记得想我喔!”
他的话真是羞煞人了,逗人也不是这么个逗法,斐怜君正想抗议,没想到他的轻功好到令她难以想像的地步,转眼间,他又像来时那般突兀,消失得无影无踪。
“阙濯?”她朱唇轻启,莫名地喃喃自语。“他到底是谁?刚刚是我在作梦吗?是梦吗?”
只是身上的黑貂裘衣,和耳上的双勾月珥又怎么说呢?
她不禁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五天后她会再看见他吗?
心里竟会有种小小期待,她赶紧摇摇头,逼迫自己别再多想。
“表妹,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深怕你出事,还派了许多人去找呢!以后你要上哪儿最好先跟我说一声,免得……”
龙皓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串话,才发觉到斐怜君似乎完全没听见,灵美的脸蛋显得失神,不知魂儿飘荡到哪儿去了。
“表妹,表妹……”
“嘎?”在他大喊的同时,斐怜君才慢慢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龙行堡了。
“表妹,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龙皓着急地道。“可惜姑姑云游采药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看我还是去找个大夫帮你瞧瞧吧!”
龙皓的姑姑龙亦郬没有出嫁,穷极一生醉心于医术,人称她为“妙手女”。她觉得斐怜君是可造之才,所以传了她一身所学。其实龙家的武学渊博,原本龙縯天也想教导斐怜君功夫,让她自己替父母报仇,谁知她在父母死亡后生了场大病,那纤弱的身子根本不适宜练功,所以,只好改让她学医了。
“表哥,你别急,我没事。”她下意识地回避着他探究的眼神。
“没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他的眼。“怜君……”
“是……是真的,我真的没事,你可别忘了我自己也是个大夫呢!”她传承了龙亦郬的好本事,又拥有灵美娇颜,因此人称她为“妙手仙子”。“我只是上山去采草药,有些累罢了。”
“采草药?你怎么能够一个人上山呢?那很危险的……”忽然,他发觉到一处古怪。“对了,你装草药的竹篓子呢?”
“竹篓子在……”糟了!她竟然忘了带回来。
“不见了?”龙皓轻易地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宁,知道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是啊!不知道……不知道去哪儿去了。”她懊恼地道。
“没关系,人没事就好。”他的眼神忽地从她的脸转移到她身上的衣裳,满怀疑惑问:“表妹,你身上这件貂裘好漂亮,哪儿来的?”
“啊……”斐怜君不知道该怎么说,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自己作了个梦,若不是唇上还残留阙濯霸道的气息和身上的貂裘,她根本不认为那是事实。
他的气息!
下意识抚着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瓣,似乎还能感觉到阙濯的狂肆,像是热浪席卷了她所有的心思。
“怜君,回答我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快告诉表哥。”龙皓看着她迷悯的神情,担忧不已。
“没……什么事都没发生。”斐怜君连忙摇头,似乎想将刚刚荒唐的一切摇出脑海。“表哥,我好累,你可不可以送我回房?”
她摇摇头,耳上那对双勾月珥散发着夺目光华,叫人起疑,可龙皓见她慌乱失措的神情,也不忍再追问,只好藏起满腹的疑问,答应她的要求。
“表妹,不管发生过什么事,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他真挚地道。
斐怜君点点头,望着他,龙皓清朗温柔的表情和阙濯大不相同,一个温柔似水;一个烈焰似火……不,想他做什么?她……她怎么会去想那个欺负人的恶贼呢!
红唇儿一噘,在龙皓的陪伴下往房里走,但愿一觉醒来,发现那只是南柯一梦就好了。
细细观察她的神情,龙皓心里有种很坏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表妹似乎有哪里改变了,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在龙皓的心里早已将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媳妇儿了,只要他替她报完她爹娘的大仇,他就要向她求亲,将她迎娶过门。因此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将今天的事调查个水落石出,绝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第三章
“小奴,你这是做什么?”回到月邪教,阙濯唇边的笑容泄漏了他此刻的心情,这和他离开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邪君,小奴知错,求邪君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小奴跪在地上,美丽的面容憔悴不堪,在阙濯离开的这两天里,她都一直跪在这里,就是想祈求他的谅解,求他别赶她离开。
“我何时说过怪你了?起来吧!”他迈步往里面走。
不怪我,他不怪我!
小奴简直欣喜若狂。跪了许久的她,站起来时甚至还不小心跌在地上,但她还得勇敢地站起来,追随在他身后。
“有件事让你去办。”喝了口茶,阙濯开口道。
“邪君尽管吩咐,小奴必会完成任务。”她坚强而秀丽的脸上写着满满的自信,只要是阙濯吩咐的事,她就算拚了命也一定会完成。
“很好。”阙濯嘉许似的给了她一个笑容道。“你知道双勾月珥吧!”
“双勾月珥。”小奴怎么会不知道呢!
月邪教的标志是双勾月珥,而双勾月珥就是双勾月形的翠玉耳坠,以珍贵又完美的黑色晶钻镶于其中。
那样珍贵的耳饰,普天之下只有一对,拥有之人除了月邪教的教主夫人外,没有第二人选,除非像阙濯这样尚未娶妻的教主,才由他先行保管。
可阙濯怎么会临时提起双勾月珥呢?她实在怀疑。
“小奴知道。”虽然有满腹疑惑,她仍恭敬地回答。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去找出耳上戴着双勾月珥的女子,我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耳上戴着双勾月珥的女子,他话中之意难道是……阙濯轻易地看出她眼中的讶然。“没错,我要娶她为妻,所有的聘礼你一并帮我办好。”
娶她为妻?娶……这句话沉重得教小奴难以负荷,没想到才短短两天而已,阙濯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他——要娶妻,娶妻!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办。”小奴的声音有些支离破碎,因为她的心再也不完整了。她咬牙含泪,硬生生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奴先在此恭贺邪君,祝福邪君。”
阙濯无视于她脸上伤痛的表情,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贺。
爱情本来就是残酷的,注定有人要伤悲,既然不是两情相悦,他对她当然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怪只怪她太过自作多情。
脱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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