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样想,应该是——她会就这么苦苦纠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成为永世不灭的梦魇!
“夫君……”他竟然在房里,什么时候的事?还有,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都无声无息的,让她很不安。
“住口!”褚令霁激动地上前拉下她的红盖头,“别这么喊我,不许这么喊我。”
见到他的刹那,练凤睑上的笑容更炽。
“好的。”她温顺地道,“那我还是喊你今霁哥吧,你应该比较习惯。”
“不。”他豁出去地挑明了说:“其实……我根本不想娶你,你知道吗?”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那种被一个女人掌控情绪,失去自我的感觉,所以再度筑起高高的城墙阻挡这可能性。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练凤竟然点点头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他不解,这个千金小姐是不是脑筋有问题,要不然他怎么都弄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因为爱他呀!这道理很浅显不是吗?
不过练凤还是羞涩地低下头,这……这叫她怎么说呢?虽然两个人都结成夫妻了,但她依旧会不好意思的。
“夫君,凤冠好重,可不可以帮我拿下?”她哀求的小脸蕴涵楚楚丰姿,转移话题问。
褚令霁不忍心,就这么顺着她的话去做,直到手上拿着凤冠,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夫君,谢谢你。”那犹如春风般的甜美笑容又再度迷惑了他的眼。
该死的,在见到她之前,他就无法控制自己想她的湍飞思绪了,更何况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在眼前。
低下头,褚令霁含住了她唇上那抹红,在她未来得及反应前,先是一舔,而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练凤笑容凝结了,惊慌的美眸怀疑地望着他。
她绛唇上那抹惊心动魄的红,让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伸出了舌头,往她唇上那腥红一舔,她再也无法镇定如昔,惊惶地节节往床榻里退。
“呵呵!我告诉你,我讨厌你,你于我就像一尊美丽的玉娃娃,我只会将你摆在家里装点门面。”他恶劣地道,“别妄想我对你会有一丝怜爱,不会的,我不会爱你,永远不会!”
面对着她说,但他却是在警告自己。
别碰她,就算再喜欢也碰不得,这不是他能要的女人,她太可怕了,会缠住他的心思不放,他绝对不会放任那种讨厌的感觉继续蔓延。
转身,他飞快地离开了这间新房,徒留下不知所措的新娘。
“我错了吗?我做错什么了吗?”练凤摸着自己被咬破渗血的唇瓣,担忧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她不怪他,一定是自己不好,一定是她哪里做错了,才会惹他如此生气,可她不知道,人家是第一次当新娘嘛,难道他就不能体谅她,教导教导她吗?
“夫君,夫君……”她低声呼唤,却怎么也唤不回良人的回眸。
孤寡冷清的新房里,讽刺的红烛成双燃烧着,映照在新娘子泪眼汪汪的脸上,分外凄凉。
第九章
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
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
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
嫁人褚府月余,可除了成婚的那一夜外,褚令霁都未再出现新房过,甚至就算同住一个府里,练风也都未曾再见过他。
他似乎有意躲她,不管褚家夫妇如何的威胁利诱,他就是不肯来见她。
不过练风并没忘记自己为人媳妇的本分,每日的请安问好,侍奉公婆无一不周到,让褚氏夫妇俩直说是捡到了宝;别说她貌美如仙难得一见了,就是像她这种金枝玉叶,竟然这般的谦恭有礼,就属难得了。
因此褚氏夫妇对这新媳妇更加疼人了心坎里,尤其是渠玉娘,每每在面对这个媳妇时,都难免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凤儿,真是委屈你了。”渠玉娘好心疼她,只怪她教导无方,儿子是那么的禁骛不驯。想留下他都很难了,她实在不敢再有其他动作,怕将他逼急了,他转身就走,到时候不更是欲哭无泪。
“哪里,娘,你千万别这么说。”练凤从来就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多矜贵,她也很认命的。
她想应该是褚令霁一直无法忘情于秋桐吧!她也听说了婆婆的故事,渠玉娘苦守了十多年才有机会被接回褚家,苦尽甘来地过着幸福的日子,而她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罢了,根本不算什么的。
“凤儿,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怨?”毕竟人家是千金女,和她身份悬殊,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婆婆,别为我烦恼了,我很好啊。”她故意展开笑容道,“何况我有公婆的疼爱,府里上上下下也都对我很好,实在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渠玉娘对她是更加不含了!
多玲珑剔透的可人儿呀!自己受了委屈还要安慰她这个婆婆,实在太难得了。都怪儿子不好,这般冷落她实在太不应该了,就算存心要跟他爹作对,也不能辜负这样情深的女子啊!
“好了,婆婆,夜深了,你跟小锦快回房去歇着吧,别为我烦心。”她唤来传女道:“小锦,还不快扶夫人回房歇着。”
“是,夫人,咱们回房吧!”
“好……好吧!”自己留下来实在也无济于事,渠玉娘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才肯离去。
“娘,慢走!”
直到看到她们主仆两人离去,练风也支近了身边的侍女离开后,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气。
回到房里,她提起笔写下一首《诉衷情》。
“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她幽柔地喃念着。
明眸望着窗外天际处那株孤单的月影,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夫君——”
敛下眼眸,不经意地朝地上一掠,才发现不知何时地上竟多了一条影子,而那影子的主人……
“夫君?”她声音带着便咽,还有更多惊喜地望着眼前的人。这么久的企盼,她终究还是盼到了他。
褚令霁看来也没好过,满脸的狼狈与颓废。
已经进驻了心的人,再想赶她走实在困难重重,这月余来,他时常在三更半夜之际,悄悄地潜入新房里,凝视着她熟睡的睡颜,看着她翻来覆去睡的不够安稳时,不知多想将她拥人怀中。
但终究他还是忍住了,甚至控制自己想见她的意念,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忘记她、忽略她。
不过再见到她对明月长吁短叹后,才知道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将她忘记、将她忽略,她的一颦一笑都该死的牵动着他,让他几近发狂。
“凤……凤儿。”他低声呼唤着。
练凤想也没多想地立刻投入他怀里。
“夫君——夫君,我……我终于等到你了。”她眼泪边流边道,“你快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会改,我一定会改,只要你……你别再抛下我,我一定会改,一定——”
倏然那哺哺不停念着的红唇被堵住了,他狂烈的吮吻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语,粗暴的唇舌侵人她口中,疯狂地来回不停地摩挲,饥渴地强索她,像要将她整个吞噬下去那般。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连呼吸都忘了。
那狂热的吮噬几乎要将她淹没,那狂嚣的纠缠让她全身虚软,不得不紧紧攀附着他,迎着他的需索。
“凤儿,想我吗?”他蛊惑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问道。
直到他放开她,她才感觉到快要窒息地拚命娇喘着,而一双美丽的眸子仿佛注人娇媚万千,显得诱人至极。
“想……想极了。”那狂烈的吻显然没将她吓坏,她老实地回答,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夫君,那你……想我吗?”她边喘息边问。
“不想,很想不想。”可是没办法,想她是多么的迫不得已呀!
“夫君。”她忍不住又流泪了。他想她,他也是想她的,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夫君——”
夫君!那声声动人的呢哺,让他连灵魂都迷醉了,不待她做出反应,褚令霁随即将她拦腰抱起,往内室走。
练风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出阁前她身边负责照顾她的奶娘可全跟她说了。但知道是一回事,躺在床榻上,她仍不免紧张。
当他动手正想揭开她衣裳之际,她连忙羞涩地拉住他的手。
“夫君,让……让凤儿来服侍你吧!”她的声音蕴涵娇羞、蕴涵惊恐,还有一丝期待。
褚令霁眸光更为深浓,他倒想看看这小妻子要怎么服侍他。
“嗯!”他同意,可侵略性的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焚烧。
伸出颤抖的柔美,练凤小心翼翼地慢慢掀开他衣衫上的钮扣,像是在做什么伟大的事,是那么地专心致志。
这么细慢的动作,对他而言无疑是种折磨,她悄脸越见嫣红,越扣住了他的心,撩起他最原始的渴望,让他全身强烈地为想要她而呐喊。
“还是我来吧!”等不及了,他粗嘎的嗓音充满情欲。
狂烈的激情、销魂的娇吟、浊浓的低吼……交织成了最美、最动人的乐章。
最织结的深夜,最多情的缠绵——
褚令霁凝视着身旁的睡颜,大手有意无意地轻抚着怀里紧缠的娇躯。
没想到她对他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他无法去顾忌她初夜的不适,一而再不停地要她。
对她竟然有这般强烈的占有欲,更重要的是他已经不想再放开她了,感情的沦陷,是否意味着他即将成为她情绪上的奴隶,随着她笑、陪着她化。
他还是害怕的,若人生无法自己主宰,拥有太多的弱点,实在不是件好事,堂堂一个大男人啊,为何会肯屈就于一个小小女子,受她左右?
倏地,感觉怀中的玉人地轻轻一动,于是他赶紧闭上眼假寐。
眨了眨眼眸,在极度疲倦里,练凤还是非常努力地睁开了眼。
不是做梦,昨夜他们真的……
是的,这是无庸置疑的,腿间的酸软足以证明一切。
他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让她身上伤痕累累,但她喜欢,她好喜欢他为她狂乱的模样。偷偷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这个男人是她愿意倾尽一生痴心不悔,有了他,她这辈子才算完整。对了,奶娘教过,做妻子的一定要服侍丈夫,不管从前她在家里地位有多娇贵,嫁为人妻就不许再骄纵了。
“嗜!”轻轻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有点无力。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唇,避免惊扰了他的睡眠。
她睡在靠里面的床,于是悄悄地攀过他的身子,准备吩咐下人准备东西让他盥洗和食用。
不料在攀上他身体之际,腰间竟被扣住了。
“你在做什么?”难道昨晚他还不够努力,不足以让她疲劳到沉睡至日上三竿?
“嗄!夫君。”她抬头一望,腼腆地笑了笑,“对……对不住,是我太不小心,吵醒你了。”
“我是问你在做什么?”
大手轻轻一拉,在她低呼下,瞬间她又躺回了原处——他怀里。
“我……我是想吩咐下人准备东酉让你盥洗还有食用。”
“不需要,难道你不累吗?乖乖休息,让我来。”非常自然地,话令罪拉开了棉被将她裹住,自己则下床找衣服穿,准备去做她想做的事。
“可是奶娘说那是我该做的事。”
“你只需听我的话,别忘了你嫁的人是我。”他霸道地说。
“是,夫君。”练凤好感动,她的夫君真是好体贴,能够嫁给他,她真是太幸福了。
褚令霁的眸子也跟着发亮,没错,就是这样,其实事情很简单的不是吗?他不必要听她的话,反而可以对她要求。
夫是天,妻是地。
他以前的仓皇全都是自己吓自己,其实他不但可以掌握自己的情绪,而且还可以掌握她的,对,就是这样没错,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褚令霁一直紧锁的眉宇总算松开了,心里海阔天空。
“啊——”练凤突然传来的惊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了?”
“你……”她脸埋进棉被里,手指着他光裸的身体。
虽然昨晚两人缠缠绵绵的;也虽然他的身材充满力与美,但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在她面前展露,让她不免惊慌。
“哈哈哈……”褚令霁总算弄懂她的意思了,忍不住开怀笑出声。
从没听过他笑,何况还笑得如此激烈狂肆,练凤怀疑地抬起头来看他。
可爱的小妻子呵!
褚令霁忽然将拿在手上的衣服抛下抱住了她,暂时他都还不想出门,只想这么与她继续缠绵和销魂,其余的都不再重要了——
“哟!亲爱的少爷,看你满脸春色……呕!春风得意,真是让人大羡慕了。”云廷逃了好一阵子,若非知道褚令霁最近心情大好,哪敢来惹他。
褚令霁的笑容在看到他之后凝结:“很好,你再不出现,我还以为你死了。”
“少爷,你真这么想我?真是让属下太感动了,没齿难忘哩。”云廷假意地提起袖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没齿?这倒是个不错的惩罚。”如鹰般犀利阴沉的眸子紧瞅着他。
没齿?惩罚?不会吧,那……实在太狠了。想他云廷是如此的英俊汾酒,要是少了牙齿?呜!那能看吗?
怪了,他怎么还在生气?云延安在费解,不是听说他最近感情顺畅,偶尔还会露出难得的笑容吗?
“唉呀!突然想到少夫人吩咐我一定要请你回房。”他边退后边暧昧地眨眨眼。“所谓娇妻娇委,如胶似漆,看来少夫人片刻也离不开你呢,快回去吧。”别再找他的麻烦了。
“哼!我不介意先算我们的帐。”敢骗他,这家伙非好好修理一顿不可。他开始扳手指头。
“啊啊啊……别这样,少爷,别冲动,你……你可要为你未出世的孩子积福啊!千万别大冲动。”云廷又连连退了好几步,汗流涔涔。
褚令霁停止了动作,“什么?你说什么孩子?”
“呀!你不知道少夫人有了身孕吗?”云廷赶紧捂住嘴。“对喔,这消息刚刚才知道,说不定少夫人正等着给你个惊喜呢,想不到被我这大嘴巴给说破了,我该死,该死……该……死——”
不会吧,少爷的脸色怎么变得更加阴骛?难道真要杀他灭口不成?
惊喜?不,没有惊喜,是惊讶,是震怒……
他怎么会没想到呢?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那么地亲密,练凤怀孕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他竟然贪欢到忘了作防范,真是该死。
“少爷,你要走了?”云廷狐疑地望着他的举动。奇怪,他不找他算帐了?那么他脸上那抹阴沉是为了谁?莫非是他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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