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那么多人不会有危险的。”她淘气的吐了吐舌,伸出手,“嗨,你好,我叫丽芙?杜,新来的干员。”
杜宾恍然大悟,“你就是新来的警局之花丽芙?杜呀,久仰大名。我是杜宾?费南德斯,刑事组第三小队队长。”
另一边,率先赶到现场的法兰正拿著扩音器对屋内喊话,“里面的人听著,你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别做无谓的抵抗,生命诚可贵,花花世界多美好,何必为了一朵花放弃……”
回应他的是连续的机关枪扫射,也打断了杜宾和丽芙的谈话,所有的人机警的蹲下身闪避。
“看来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幽默感。”法兰抱著头,朝丽芙挤眉弄眼。
她见状忍不住露出微笑。
“丽芙,你没事吧?”尼尔在枪林弹雨中弯腰移动到她身边,生怕她被吓到。
“我没事。”她回以嫣然一笑。她可是黑社会老大之女,这种场面根本是家常便饭。
须臾,枪声停歇。
“你们别过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屋里传出小女孩的尖叫哭喊,接著是大人震怒的咆哮。
“安静一点,不许哭,我叫你不要哭没听见是不是,该死的,不许哭,再哭……”
接著是妇人的哭喊哀求?“不要,佛洛斯。”
“有没有通知他的保释官?”尼尔低问。
“通知了,在路上。”杜宾靠著车子回答。
“杜宾,我看我们得想办法先救出人质再说。”法兰压低嗓音,与杜宾比手画脚。
“法兰要干么?”
“他要想办法从地窖进入。”尼尔拿著望远镜,指了指房屋门前矮阶下方的一扇窗。
丽芙从望远镜看了下,忍不住问:“那窗子太小,他挤得进去吗?”跟狗洞差不多大。
“丽芙美人儿你是嫌弃我胖吗?”法兰哀怨的垮下脸。
“你怎么会胖呢?”她评估的打量他,狡黠一笑,“跟约翰比起来,你那顶多叫臃肿而已。”
法兰故作委屈,“噢,丽芙你伤了我脆弱的心……哎啵”他脑后勺挨了一记。
“还闹,快去准备。”尼尔可不愿丽芙这么轻易就被这油腔滑调的小子给拐了。
杜宾接过丽芙的望远镜后,凝重的道:“等等,丽芙说的没错,那窗子是小了点,以法兰的体格要进去,恐怕需要打破窗子,这样会惊动屋里的他,要是引发歹徒杀机,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从长计议。”
“我去!”丽芙举起小手,双眸熠熠生辉。
“你?!”所有的人目光落在她身上。
的确以她娇小的身躯从那窗子钻入是不成问题,可是……
“不行,你才刚来,太危险了。”尼尔坚决反对。
里面再度枪声大作,接著一片寂静,没有人看得见里面发生什么事。
丽芙安抚他,“尼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好歹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我想试试看。”
“尼尔,时间紧迫。”杜宾面色严肃。
犹豫再三,尼尔叹了口气,“好吧,你要小心,见情况不对先求自保,别管人质,清楚了没?”继而他转身对身旁的年轻警察命令,“你,把防弹衣脱下来。”接过防弹衣后,他将它塞到她手里。
“尼尔,谢谢。”穿上防弹衣,丽芙感激道。
“这枪给你,你的枪和证件还没下来。”他将随身配枪交给她,“你会用吧?”
她颔首,“那你呢?”
“我没关系,你自个多加小心。”他在她额际一啄。
“准备好了,我替你掩护。”法兰握紧枪,检查一下弹匣后打开安全栓,子弹上膛。
“等等,必须有人引开歹徒的注意。”杜宾环视了四周。
附近树梢和房屋屋顶上都有安排狙击手,只要歹徒现身就可以立即将他击毙。当然那是下下之策,他们还是希望能在不伤人命的情况下结束这场危机。
“我去跟歹徒谈判,你们趁机溜进去。”尼尔比个手势,“当我摇晃拇指的时候,你们就行动,像这样。”他两手的拇指往内点了点。
丽芙和法兰相视一眼,点点头。
“嘿,佛洛斯,是我,你还记得吗?”
“尼尔,怎么又是你?”隐约可以看到门边的窗廉动了下。
“我想跟你谈谈,你看我没有带枪。”尼尔举起双手晃了晃,而一旁的杜宾始即对在花圃草丛后做准备的丽芙和法兰打暗号。
丽芙和法兰半蹲著身躯,敏捷的绕过与隔壁房屋相邻的玫瑰篱笆,小心翼翼地接近屋子。
“丽芙,你会怕吗?”法兰跟在她屁股后,冷不防她突然煞住脚,他整张脸吻上她圆润的臀。
她反射性的脚往后一踹,闷哼自他口中逸出。
“怎么……”闻声,她回首,只见一个清晰可见、沾满草屑泥泞的鞋印烙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他眼镜还歪了一边,嘴角则抽搐著扭曲的笑,她含歉的压低嗓音,“啊,法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紧?”还好她今天穿牛仔裤,否则不春光外泄。
法兰将眼镜推回鼻梁,勉强一笑,“没关系,我们快走吧。”
脑海挥之不去的是那柔软的碰撞瞬间,他胸腔吸入她身体散发出的女性馨香,脸颊还残留她温热的香气,扰乱他的呼吸、心跳。
我们从那边过去。丽芙指了指屋旁堆积的旧破烂,无声的道。
他点头,深呼吸的冷静下来。
在尼尔跟歹徒对话的同时,丽芙和法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过草皮,蹲在屋边。她示意法兰在这边等候,接著转身蹑手蹑足的绕过门前矮阶爬入窗口,再回头对他比个OK的手势。
望著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窗口,法兰贴著屋檐缓缓的起身,脸上的笑容敛起,冷静戒慎的靠近后门,当他贴近门边,小心翼翼的用手转动门把时,不知道是触动到什么机关,突然间一阵乱枪从他头顶扫射,弹孔穿透门板,还好他及时蹲下,否则早就脑袋开花。
“你们警察都是骗人的,你还想骗我,还好我在后门装了机关枪,你们敢进来就试试。”屋内传出佛洛斯阴狠的冷笑。
“佛洛斯,冷静下来。”尼尔放大音量安抚他。
“快叫屋后的家伙给我滚,给我退到屋外五百公尺,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佛洛斯咆哮。
“好好,你别开枪。”尼尔只得无奈的对法兰比个走开的手势。
果真是从战场中生还归来的特种部队军人。法兰苦笑,狼狈的站起退后,只能在心里为屋里的丽芙祷告。
※※※
屋内漆黑一片,丽芙只能藉著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观察四周。
她匍匐前进,颤巍巍的在黑暗中摸索,避开地板上的物品,以免撞倒发出声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埋在杂物后的楼梯,尼尔和佛洛斯的对话以及枪声不时传进她耳朵里。
尼尔柔声的道:“佛洛斯,你放了小孩吧,小孩是无辜的。”
“他们是我的小孩!你们不会离开爸爸对不对?说!对不对?”
回应他的是小孩害怕的哭叫声。
“该死的!安娜、丽儿、凯西,说话呀!回答爸爸,听见了没。”
紧接著数个巴掌声和撞击声响起。
“佛洛斯,别打小孩。”妇人出声制止。
“佛洛斯,冷静下来!”尼尔担忧的蹙眉。情况不太妙,歹徒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丽芙听著两人的对话,慢慢爬上楼,映入眼廉是未关上的地窖门扉,这让她松了口气。
她爬上了楼梯顶部,头贴著墙壁,悄悄地从墙角边探看屋内的情景。
三个小孩紧拢在一块,妇人用身体护住小孩,而持枪的佛洛斯正不停用脚踹著她们。
“妈的,我是你们爸爸,难道我会杀了你们不成?”他揪起地上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妇人,“我知道,一定是你,是你教坏她们的对不对?”
“我没有。”妇人哽咽著说。
“还敢说没有。”他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再度揪起她的头发,“我警告你,以后我的小孩我自己带,你最好少管我们父女之间的事……噢,莎丽,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的?”接著他眼神一变,又捧著她的脸,温柔的抚触著。
“没有、没有。”莎丽恐擢的蜷缩著身子,“都是我的错,别打我。”
“妈咪。”小孩靠上前,试图保护母亲?
“我在跟你们妈妈说话,去玩,乖。”佛洛斯以庞大的身躯挡在小孩和莎丽之间,不让她们靠近。
“不要,我要妈咪。”小孩仍执意的要绕过去。
佛洛斯被激怒,他瞳孔收缩,脸孔变得狰狞,掴向其中一个小孩,“叫你们去玩没听见是不是,连爹地的话都不听了!”
那名小孩闪过他,他见状,不悦的将枪托挥下,小孩被打中头部,当场头破血流的昏了过去。
丽芙捂住嘴避免叫出声。好残忍!
“不要,丽儿。”莎丽骇然变色的推开佛洛斯,连忙搀扶起血流满面的女儿,惊骇的哭喊,“不不……”
他疯了!丽芙做了这样的结论。
“谁,是谁躲在哪?”佛洛斯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屋内,他扔下她们母女,转而寻找不速之客。
丽芙及时缩回头,吞咽了口口水,聆听著佛洛斯沉重的脚步在长廊移动。
“你最好给我赶快出来!”
脑袋中开始思索著该怎么突击时,丽芙不经意的瞥见长廊边她触手可及之处有个机械洋娃娃,灵机一动,她捞过那个洋娃娃,转动背后的机械转轮,然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洋娃娃往长廊最尾端敞开的房间扔了进去,洋娃娃落地后发出音乐。
“什么人?”听到响声,佛洛斯急促的脚步越过她藏身之处,往发出音乐的那间房间而去。
丽芙趁机快如疾风的冲出来,在地上滚一圈,贴著地板掏出枪对准他的腿。
“砰!”枪声响起。
“噢,我的脚。”他扑倒在地,抱住中弹的膝盖,弓屈著身躯,眼尾余光扫到长廊上执枪的丽芙,杀机浮现他眼底,“你这女人该死!”毫不考虑地,他举起枪对准她。
面对那笔直朝著她的枪口,丽芙额头渗出冷汗,闭了下眼,心下直觉完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连续的枪声响起后,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孩的呜咽和大人哭喊声。
静默了两秒左右,丽芙感觉不到痛楚,突然“砰!”一声巨响,吓得她身子一颤。她死了吗?她紧闭的眼透了个缝。
“快叫救护车,人质平安。”一道陌生低哑的嗓音从长廊另一边传过来,“你不要紧吧?”
“人质平安”这几个字落入她耳里,她缓缓睁开眼,只见门板被撞倒在地上,一个全身漆黑的男子从容沉稳的穿过长廊,一边检查每间房间,一边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地上的她。
“你没事吧?”
她傻楞楞的望著高大英俊如基奴李维的他手里拿著银色点四四麦格农手枪,帅气得有如电影明星。
门口进来大批警察,为首的是约翰,他用手巾抹了下额头的汗。“太好了,多亏了丽芙。”
她慢慢回神,“约翰。”意识到她的手还在黑衣男子手里,她羞赧的赶紧抽回来。“抱歉,我没事。”
约翰来到她面前,“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杰西?罗伦靳,而这位是你的新搭档丽芙?杜。”
“杰西?罗伦斯?!”丽芙惊呼,他和在机场偶遇的那人居然同名?!
※※※
“你们认识?”约翰来回梭巡著两人。
“不认识。”杰西仅仅淡淡扫了她一眼,就转身绕过她去检查被他一枪击毙的歹徒状况。
“没有,我不确定。”丽芙望著他高大的背影,不讳言他冷漠的态度著实让她心像被针扎了下。
世界上叫杰西?罗伦斯的人满坑满谷,他只是长得很像,而且她记得那个在机场帮她的杰西是一头薄削的黑发,至於这个杰西?罗伦斯,近看她才发现他的头发微卷、呈深棕色。
收回视线,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他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可能是我认错人了。”
约翰喔了一声,这时杜宾来找他。
“外面一大堆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现在尼尔和林克正在应付。”语毕,他转向丽芙比出大拇指。
法兰挤过门口聚集的人墙,来到她身边,“丽芙,原来你喜欢的是这酷酷没人性的冰块。”他可没忽略掉她直勾勾盯著杰西的神情,那是女人对男人感兴趣时的眸光。
闻声,丽芙回看一副吊儿郎当的法兰,想起在她潜入时的枪响,担忧的问:“法兰,你没事吧?”
“我怎么可能有事,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九命怪猫,上帝见到我,还要向我拜托求我别向他报到。”他拍拍胸口。
“去。”她不觉莞尔。这家伙就爱耍宝。
“歹徒死了。”探视完佛洛斯后,杰西起身走回约翰身边,看也不看丽芙一眼,将佛洛斯的枪交给约翰。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约翰沉重的叹了口气,欠身让医护人员进入屋内善后。
“没我的事,我走了。”将枪收在黑色大风衣下的枪袋里,杰西头也不回的潇洒挥挥手离去,留下淡淡的迷思缠绕在丽芙心头。
丽芙两道秀眉弯起,目送他修长的背影消失;这人他跟她在罗马遇到的杰西身形是如此的相似。
“回神啦,人都走远了。”法兰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大叫一声,“啊,丽芙,你受伤了。”
“有吗?”她低头检查,看到她衬衫袖口到手肘处不知何时被刮破个大洞,一道刀割过的长疤看来怵目惊心,殷红的血渍染红了白色衬衫。
经他大声嚷嚷,她才感觉到痛,不禁眉黛低颦,皱起鼻子。“可能刚刚不小心……”
不待她说完,他就大声疾呼,“医师,快来,这里还有个伤患。”话声方落,他打横的抱起她,大步朝屋外走去。
“啊,法兰,你干么?”猝不及防的身子腾空,丽芙心陡的一颤,惊惶的攀住他的肩,“你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你别乱动,我送你上救护车。”
法兰一改平日嬉笑的脸,没有笑容时的俊逸脸庞高深莫测,熠熠如夜空中星子的双瞳,隔著厚厚的镜片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粼动著勾魂摄魄的刺眼魅光,令人芳心悸悸。
无怪乎当侦询的对象是女人的时候他就是警局推派的不二人选,保证可以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甚至连对方用什么牌子的卫生棉都一清二楚。花花公子之称他当之无愧,连她差点也被迷了去。
丽芙收敛起心神,扭动身躯,“法兰,不用了,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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