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实在不宜打扰,扰者总没有好下场。
因此方师爷拿着刚收到的飞鸽传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情况持续多久了?”又是一阵喘息,令人听得面红耳赤呀。
奴才红着脸回说:“一个时辰了。”
真是犹如两匹饥饿的虎狼啊,一做起那档事总是不到筋疲力尽不知道罢手,偷情果真是比较刺激啊,这一点方师爷也是过来人,他很能理解此时屋内两人的心情。
但是手中的事情也是很紧迫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还是硬着被斥责的危险敲了门。
“什么事?”
“王爷,有京城来的飞鸽传书。”
“很紧急吗?”
“是。”
“进来吧!”
李魁下达命令后给了意犹未尽的雪妃一个吻,软言安抚她,“等我一下。”
拂开了床幔,他随意抓了衣服遮掩住自己的身体,再度把床幔放下,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桌前坐下,等着方师爷推门进来。
“属下见过王爷。”
“说吧,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你非得要打扰我们?”李魁脸色还很臭,仿佛一个时辰还不能令他获得满足。
“是京城来的急报。”方师爷把纸条递给他,“听京城那边说,李誉突然把蓝鹰安排到庄巧身边。”
“这小子想干么?蓝鹰可是护卫营总教头,为什么那小子突然叫他去当那个丫头的护卫?这一点都说不过去。”
“那小子做事情不是一向令人难以捉摸?”床幔内的雪妃悠悠说道,“不过就是个傻小子,何必那么紧张。”
“不,即便是个不成气候的傻小子,我们还是大意不得。”李魁正色说:“不过,蓝鹰调了位置,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那就更不需要紧张了,快回来吧。”雪妃隔着棉被抚着自己饥渴的身体,声音中仍旧是一派命令的口吻。
在皇宫,她像个女王,在这里,她依然还是像个女王。
“好了,你退下吧。”李魁对方师爷挥手示意。
方师爷忧虑不已,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王爷已经走向床榻,最终也只得恭敬的退出房间。
“蓝鹰可靠吗?”雪妃虽迫不及待的攀向李魁的身躯,不过还是多少有些担忧未来有所变数。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即便我叫他送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狂妄大笑,手一掀,将自己送进棉被之内,“这些问题就交给我处理吧,你只管当你高枕无忧的女王陛下。”
“我的荣华富贵是要与你共享的。”
“当然,我的江山也是为你打造的。”
又是一阵嗯嗯啊啊,这两人真的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门外的奴才们也只得把自己暂时当成是隐形的。
襁褓中的婴儿看起来又小又脆弱,冷天行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母亲怀里的小妹,他怕自己太过粗鲁会弄伤了小小的她,可是当她张着大大的眼无邪的看着他时,他又真的很想要搂搂她、亲亲她。
“冷无忧。”父母希望小女孩无忧无虑的长大,所以还未出世时就替她起了这个名字,是男儿就叫天善,是女儿就叫无忧。
冷家期待的当然是个女儿的到来,因为冷天行娘亲的貌美让他的爹深信,若生出的是女儿,必然能够承继母亲的美貌。
当冷无忧呱呱落地,冷天行的父母却皱了一整天的眉头。她长得很漂亮没错,但是却令人有种男儿大器的感觉,尤其是那两道眉,该是男儿拥有的。
“投错胎了吧?”
翌日之后,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有个活泼的女儿应该也是下错的,半月之后,小婴儿就能咯咯的笑。
她获得许多人的疼爱,冷家大小都宠爱这个小女孩,她的笑声仿佛替冷家带来了永不远去的春风。
“天行,这对龙凤佩是我们冷家的传家之宝,龙就交给你了,凤则给妹妹,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你都要替妹妹挡着,如果爹娘不在,你也得要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懂吗?”
冷天行八岁,迟来的妹妹就像是宝,父母的殷切寄望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人,他直点着头,接受了父亲这样的重托。
然而才隔了一天的光景,噩梦却发生了。
冷家仿佛成了血河,上至姥姥下至扫地的张怕,都躺在血泊之中,当冷天行找到他的爹时,他张着死下瞑目的双眼瞪着门口。
“娘!娘!”
他发了疯似的找寻娘亲的踪影,最后在厨房找到了她,那情况更加的惨不忍睹,她身上的衣物被剥除了,瞪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看着这个世界,怀里没有妹妹的踪迹。
“你是这家的小孩?我救你离开这里,走吧!”
一名蒙面的人把他拦腰一抱,带他远离了家门。
“娘!娘!”
从噩梦中惊醒,两行泪从蓝鹰眼角滑落。这个梦有一大段时间不曾来访,今日却加倍了痛楚。
八岁之后,他化身蓝鹰,被李魁送至深山学武,十八岁那年他被安排入宫,成为李魁在宫中的一步棋。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是谁,这些年来,他努力强化自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妹妹,完成父母的托付。
然而这几年来,不管他明查暗访,始终犹如大海捞针。
“无忧,你到底是生是死?如果死了,至少来哥哥的梦里告知为兄一声啊!”
握着龙佩,他谨记着父母生前所言,只要寻得凤佩,必然可以寻得妹妹的去向。
“你一定还活着,哥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你一定要活着等大哥去接你。”
李魁的为人如何他心知肚明,这些年他利用他暗地做了不少坏事,然而碍于救命之恩,他也只得继续当他的闇夜杀手,妹妹是他这生唯一的希望。
当他想起妹妹的笑脸时,庄巧的笑脸突然一闪而过,这一个突兀的念头让他怔愣许久都回下了神。
“师父!蓝教头!伟大的武神!”庄巧坐在树上,像个活泼过头的小精灵,朝着树下的蓝鹰不停叫唤。
远远看着这一幕,李誉一肚子气。
“主子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还要安排蓝教头当太子妃娘娘的贴身护卫?”小喜虽然不是练武的料,不过有时候观察力还挺敏锐的。
实际上她发现到,她亲爱的主子打从在破庙遇见现在的太子妃之俊就变的不太一样。
很难得的,那个平常喜欢要冷的太子变得很认真,尤其是他看太子妃的眼神,更让旁人忍不住要认为,他全心全意爱着他挑选的太子妃。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毕竟旁观者清,然而只要这样问起,李誉总是否认。
这话才说完,她就挨了一记白眼,李誉瞪着远处说:“我做什么你不会懂的,不懂就不要胡乱猜测。”
“殿下。”太子的另一个心腹从远处走来,恭敬的报告,“飞鸽来报,魁王爷和那位贵人现在仍在私密行宫中。”
“什么贵人,不就是那位雪妃娘娘吗?”小喜一点也不懂得拐弯抹角,直接就把雪妃给指了出来。
“小喜,你是不是要我叫人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你再这么白目的话,哪天我那个皇帝老爹要砍你头时,我可保不了你。”他又赏了她一个白眼,转头恰巧看见庄巧挂在树上不上不下,“那家伙到底在干么?蓝鹰又在干么?”
“主子如果不放心,我们就过去看看嘛!”
李誉把眼睛一闭,哼着气说:“我为什么要过去?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都已经命令蓝鹰保护那家伙了!”
“那家伙……她是太子妃娘娘耶。宫内有规定,未去势男子不得碰触任何宫内女子的肌肤,蓝教头应该是在犹豫……”
“该死的!她会摔死!”他偷瞄到不对劲,倏地起身冲了出去。
没等他抵达,蓝鹰就出手了,他在空中拦住了正在往下掉的庄巧,这一救,身体上自然少不了碰触,他的手正揽着庄巧纤细的柳腰,看起来很美却也很暧昧。
慢了一步,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一幕,李誉胸口突然多了一把无明火。
为啥如此愤怒?自然有原因在,他气不过庄巧那丫头用那种爱慕的眼光看着蓝鹰,更受不了蓝鹰把手放在自己女人的腰上。
时间仿佛停格了,可是他却是被排除在外的。
“咳——”假装清嗓子,实际是要把庄巧和蓝鹰的注意力转移,也顺便让两人知道他的存在。果然有效,他才咳了一声,蓝鹰就松手了。
“谢谢!”庄巧红着脸直谢。
“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职责?我看你根本就是个失职的护卫,你看不出来太子妃会从上面掉下来吗?”
“看出来了。”
“看出来还让太子妃受到这种惊吓,该当何罪?!”
庄巧把视线转向,然后冲到李誉面前,对他吼着,“你干么把错怪到蓝教头身上?是我自己爬到树上的,也是我自己跌下来的,蓝教头已经救了我,我很感谢他,你凭什么降罪给他?”
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啊?!
而且还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亏他还为了逗她开心演了傀儡戏给她看!
李誉这样一想更是火大,“就是要怪罪!”
“那就连我一起怪罪好了!”她回到蓝鹰身旁,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上,“来啊!要砍头还是五马分尸?”
“你……”李誉真的拿她没辙。
瞧他没真心要罚,她机伶道:“好了,别在那里婆婆妈妈的,不是要去跟父皇母后问安?你不是念着上回没去,今天一定得去的吗?还不走啊?”
“走……不要用跑的!”他追上庄巧,走远了,才恍然想起要问罪蓝鹰,就这样被庄巧一闹,这帐也只好暂时搁下了。
入夜,庄巧才正想要更衣入睡,一支暗器突然从她的眼前咻地飞过,笔直的射中床榻旁的木柱上面。
她吓一跳,叫了一声,引起了外头宫女的注意。
隔着门,宫女不确定的询问:“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有事也要说没事,这种时候出现飞镖,庄巧自个儿心知肚明,不敢张扬,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可是您刚刚大叫?”宫女担心她有所闪失,难以向太子交代,所以隔着门再度询问。
“我只是滑了一跤,不过正好跌到床上,所以没事,你们去休息吧。”
外头终于安静下来,庄巧才打开结在飞镖上的字条,一看到内容,差点气得破口大骂。
“三更半夜,叫我出去我就要出去吗?!”怕外头的宫女听到,她小小声的抱怨。
紧握着字条在房内踱步,到了门口又折返,想溜出寝宫又不被发现,她最后选择跳窗,可是一路上又担心会被巡视的护卫逮个正着。
奇怪的是,平常看起来戒备森严的皇宫,今儿个好像变得特别安静,连她溜过了走廊,都还没有看到巡逻官兵经过。
“看来老天爷也在帮我。”
可是出了房间问题又来了,皇宫那么大,她根本搞不清楚东南西北,更遑论是找到字条上写的暗巷。
“这暗巷到底在哪?”正当她头痛找不到方向,又看到一支飞镖,“这是暗号吗?不管了,先过去看看再说。”
就这样,她一路跟着飞镖的指引,来到了字条所写的暗巷。
“还真暗!”没灯没人,要不是顾及她乞丐爹的安危,她才不想到这种鬼地方来呢!
“你慢了。”
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飞快的转头,生怕被人暗算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可转了头也没啥作用,这暗巷太黑了,连月光都照不到这里,她压根看不清楚来者的面容。
“我才到这皇宫多久?你还希望我多快?”
“你太大声了!”
“废话不要那么多,到底要我做什么?”
“把李誉迷得团团转,这是主子的交代。”
“别开玩笑了,我嫁进这皇宫已经够委屈,还要我去诱拐那个混蛋,万万办不到!”庄巧很火大,靠近一步想要看清楚女人的脸孔,但是这女人很精,知道她的意图,很快闪开她的接近。
“如果你想要你的乞丐爹平安无事,最好乖乖照着主子交代的去做那种工作。对女子而言,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女人冷笑,外带嘲讽。
“听你在放屁!”
“放肆!你太无礼了!”女人怒斥。
“无礼的是你吧?好歹我也是个太子妃,你想被砍头吗?”要摆架子大家一起来嘛!庄巧也不输入,把太子妃的头衔给扛了出来,“我只要一喊,你八成就会被护卫营的人乱箭射死吧?”
“我要是出事情,你乞丐爹也别想活命,我劝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女子怕了,退了几步。
“我要见我乞丐爹,约定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等我见着我爹再说,否则一切免谈!”
“你就不怕主子杀了你爹?”
“你就不怕我把你主子要做的好事情给掀了?”庄巧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要回去睡觉了,别忘了我的交代,安排一下,我要见我乞丐爹。”
“你……”
不理会女子,庄巧兀自离开暗巷,返回自己的寝宫,却在踏出暗巷的门槛时,被入眼的灯火给吓到。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李誉的笑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活像来摄魂的死神,庄巧真的吓到了,三魂七魄飞了一大半。
第六章
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啊?干么要被人家用那种眼神审问?好吧!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坏事,那也是因为被威胁的嘛!能怪她吗?
庄巧满脑袋都在抗议,她认为原罪是李魁和他的那些手下,她其实是个无辜的可怜少女。
可李誉还是用那种眼神看她,那种看贼似的眼神让她很受不了,“好嘛!要杀要剐随便你啦!”一气之下,她把脖子伸长,闭上了眼,等候砍头命运的到来。
脖子凉凉的,可是却没有很痛的感觉传来,她张开眼偷瞄,发现他拿着小银棒放在她的脖子上。
“喂!你耍我啊?!”她气得把他的手推开,摸着脖子、瞪着白眼。
“谁说要杀你来着?况且,还没有问清楚就杀了你,我是那种笨蛋吗?”李誉玩着小银棒,一脸似笑非笑。
的确,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喜欢她有事情瞒着他,但是又不想杀了她,更怕她形迹败露会替她招来厄运,他还不能把雪妃的人抓来严刑拷打。
“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
“是啊,可是我不太明白,像你这样骄傲的人怎会替李魁和雪妃做事?而且,他们竟然会派你来对付我?”
“派我来又怎样?看不起我啊?!”庄巧气不过他说话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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