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晖放心不下似地问:“幼稚园的情况怎么样?”
“李主任的弟弟来帮忙开娃娃车。”病房门外来了一群护士。“护士们交头接耳在说什么?”叶晖立刻察觉有异,眉头深锁。
岳靖俪耸了耸肩。“我又没有顺风耳,哪听得见她们说的话?”
“我总觉得她们在嘲笑我……”看着护士们捂着嘴笑,叶晖也有些疑神疑鬼。
“你别胡思乱想,安心地养好身体。”岳靖俪难为情地背对着他,偷笑也。
“来,叶先生,吃药了。”护理长推着药车过来,门口的护士群一哄而散。
“为什么护士们对我指指点点?”叶晖转而向刚正不阿的护理长请教。
“因为你帅,所以成为焦点。”为了医院的声誉,护理长只好说谎。
“快把药吞了,别烦护理长。”岳靖俪松了一大口气。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护理长盯着她的眼睛看。
岳靖俪立刻挤眉弄眼。“我是大众脸,走在路上,常被人误认。”
“连声音都很耳熟!”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护理长的脑海盘旋。
“偶是台湾轮。”岳靖俪马上以最近红遍萤光幕的台湾国语腔,混淆视听。
服过药后,叶晖又昏睡了过去。
这是间有三张病床的平民病房,叶晖睡在靠窗的床,隔壁是对年轻男女朋友,昨晚两人差点分手;再隔壁是对中年夫妻,今早两人差点离婚,原因都是因为男的跟她说了两句话,女的都打翻醋坛子。
她现在被视为拒绝往采户,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包括岳靖伦——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打电话向他请安(在清晨五点),反而被他臭骂一顿,罪名有两个,一个是滥用他的钱,一个是妨碍他手边的工作。
岳靖伦也只敢在她铁沙掌劈不到他的时候,才敢这么嚣张放肆。
就拿妨碍他手边的工作来说吧,她从没见过他在清晨五点工作,通常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床上,幸亏她及时打电话,挽救了蓝萱的清白之身。
由此可见,不管岳靖伦身在何处,他始终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没事可做实在很难受,于是她悄悄拉上布帘,轻轻掀开被子,偷偷拉高他的衣服——
温热的胸膛随着平稳的呼吸起伏,还散发出一种男性麝香
味,使她的手心有股荡漾在汤泉的感觉。
她的手就像伟大的哥伦布,在他身上继续航行,想要发现更多奥妙之处。
就在她的手准备钻进他裤子里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打断她发现新大陆的乐趣。
“你在干什么?”叶晖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照顾你。”岳靖俪俐落地解开他裤头上的绳子。
护理长曾经交代过她,在他清醒的时候,一定要做某件事,让他得到舒畅,不然就要再推他进手术室,让他身上再多一道疤痕。“你别这样!”叶晖手心压在床上,用力撑起上半身。
“什么这样那样?”岳靖俪快速地将他的裤子褪到膝盖。
“隔壁床有病人和家属在。”叶晖胀红了脸,压低嗓音提醒她。
“帘子拉上了,又没人看得见。”岳靖俪一心只想着要帮忙他。
叶晖忍住痛,双腿交叉。“你这么做未免太大胆,也太不应该了。”
“你别乱动,万一伤口裂开,又得进开刀房受罪。”岳靖俪威胁道。
“放手!求你饶了我!”叶晖敌不过她的力气,双腿被板开。
“你憋很久了,一定要发泄出来才行。”岳靖俪指出。
咬着下唇,控制住想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呻吟声,但他却克制不了体内的烈火进裂。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更感觉得到自己的欲望逐渐胀大,他的喉咙和双唇又干又烫,他的身体颤栗不已,他几乎快被原始的冲动击溃,不过,强大的理智警告他,这么做无异是路边的野狗……
万一哪个护士突然闯进来,他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她的名誉。
她样样好,唯一让他伤脑筋的,就是她的手,力气和欲望都大得吓人!
就算他无病无痛,壮如生龙活虎,他也没把握反抗得了她那双手。她弄得他好难受,整个人仿佛要被理智和欲望撕裂成两半,他不停地深呼吸,抗拒欲望战胜理智,为什么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意?
他希望在他们之间建立纯纯的爱,而不是肉体关系!
“我想发泄会自己来,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叶晖板着脸。
“帘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什么好害羞的!”岳靖俪神色自若。
“你拿什么东西戳我?”一个冰冷而且硬邦邦的东西碰触到他的温热。
岳靖俪以命令的口吻说:“快放进来!对准一点,我可不想洗床单。”
“你站在床下,要我放进哪里?”叶晖百思不解。
“当然是尿壶里,不然你以为要放哪里?”岳靖俪促狭地一笑。
这不但是一场误会,而且是无心之过。
那么大的男人,万一尿床,会让他成为医院的大笑话,所以她才会想要动手帮忙,好保住他的声誉。
况且在幼稚园小班工作的这段日子,让她有了替小孩子把屎把尿的经验,所以这种工作对她而言,只能以得心应手来形容。
此外,她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重要原因——她怕他看到被她剃成心形的体毛会导致气血不顺。
虽然谢玉珍已经主动递出辞呈,无法查证,但她有一点像苍蝇屎那么小的良心不安,所以她是抱着赎罪的心情,卖力工作,粉饰太平。
“早说嘛!原来是要我小解!”叶晖松了口气。
岳靖俪一脸无辜。“我哪知道你会想歪……”
“我自己来,麻烦你退到帘子外面。”叶晖热得满头大汗。
“我去洗手间洗个手,你千万要保持安静。”岳靖俪赶紧脚底抹油。
“天啊!”一声惨叫从帘内传出来,然后是斥责声。“是哪个护士恶作剧!”
“好多花啊!”岳靖俪拿着扫帚,来到教师室。
“是一群仰慕者送来祝贺园长康复的。”李主任低头办公。
“天啊!这张署名暗恋者的卡片是邱太太的字迹!”岳靖俪一眼认出。
李主任毫不意外地说:“大部分的匿名卡片,都是幼稚园小朋友的妈妈所写的。”
“这张用英文写的卡片,字体歪歪斜斜,肯定是……”岳靖俪忽然抿起嘴唇。
“你知道是谁?”唯独这张卡片,李主任看不出来是谁的字迹。
“一个英文程度很差的女人吧!”岳靖俪避重就轻。
“说了等于没说。”李主任冷哼一声。
照这么看来,她的情敌遍及全世界,大江南北,无远弗届。
只要是看到叶晖的女人,不管是家庭主妇、贤妻良母、贞节烈女,甚至是那个远从美国来的五岁小鬼,都会拜倒在他廉价的运动裤下;不过,她们都白费心机了,因为他的身心早就已经属于她,包括他的体毛在内。
打铁要趁热,打家要劫舍,但在李主任锐利的眼神下,打扫要干净。
虽然心已经飞走了,不过她的手还是维持着机械化的扫地动作。
这三天她人在医院,偶尔却会想起小班的小孩们,她原本以为她讨厌他们,其实不然,他们固然又吵又奇QīsuU。сom书闹,但也有可爱的时候,和令人怀念的天真笑容。
她曾经烦恼过自己跟叶晖理念不合,他喜欢小孩,她却不想生小孩,现在,这已经不列人烦恼中,她愿意替他生下爱情结晶,只不过遗传学的阴影,仿佛泰山压顶,压得她到此刻都喘不过气来……
“园长会怎么处理这些花?”岳靖俪闲着无聊找话题。
“老规矩,一束十块钱卖给附近的花店。”李主任小声透露。
“园长真是抠门!”还好她没白花冤枉钱,岳靖俪替岳靖伦庆幸。“你去别的地方打扫,免得妨碍我工作。”李主任工作起来六亲不认。
岳靖俪双手合十恳求道:“再问你一件小事就好,园长人呢?”
李主任想了一下,说:“不知道,也许在洗手间吧。”
“我去忙我的了。”岳靖俪脚跨着扫帚,恨不得飞上天。
“你该不会想去洗手间偷窥园长吧?”李主任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
“我可不想长针眼。”岳靖俪将头发拨到耳后,露出乖女孩的模样。
“最好是如此。”李主任眯细眼睛,满脸皱纹横生,活像千年老树的树皮。
管她相不相信,就算是岳妈妈跑来阻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个人的“性”福。
来到洗手间,嗯嗯啊啊的怪声缭绕在空气中。
她现在很能分辨声音,这显然不是便秘的声音,而是香艳刺激的呻吟,到底是哪个女生在这里干坏事?
她无声无息地进入发出怪声隔壁的隔间,盖住马桶盖,站在上面观望……
只看见有个长着四只脚的女怪兽,却看不见那个男生的头。
女怪兽是王艳红,裙子、丝袜和内裤全放在马桶水箱上,上衣撩起,罩住那个男的头;但那个男人褪到足踝上的运动裤,显而易见是叶晖最常穿,两侧有白色条纹的黑色运动裤。
看王艳红身体忽高忽低,这表示他的传家宝已经在她体内了……
可恶啊!可恨啊!他急着出院,她还以为他是为了省钱,结果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的伤口还没痊愈,医生要他三天后再回医院拆线,但是他却做这么激烈的运动?!难怪他们会选择女上男下的姿势,显然就是为了要防止伤口进裂。
怒火在她胸中燃烧了起来。他既然喜欢的是王艳红,为什么指名她去医院照顾他?
她懂了,他利用她,却心疼王艳红,她只不过是免费的看护而已!
砰地一声,岳靖俪跳下马桶。
以她的实力,不要说是一拳就可以把门板打出一个洞,就算是要打掉门板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不想做伤害自己的蠢事,她的铁沙掌要用在负心汉身上,她要让他知道玩弄她的下场!
“狗男女!”岳靖俪中气十足地暴喝一声。
隔着门板,王艳红不甘示弱地吼道:“不关你的事!”
“有胆就给我滚出来!”岳靖俪是对叶晖下挑战书。
“我偏不,你想怎么样?”王艳红对她的胁迫相应不理。
“我想把门踹开,然后揪着你们去裸体游街。”岳靖俪一个回旋踢,一根螺丝钉滚了出来。、
“别踢了,你总要给点时间,让我们把衣服穿上。”
“限你们在一分钟内穿好衣服,现在开始计时。”岳靖俪眼睛对准手表计时。
“你真是烦人!”门在一分钟到达时打开,王艳红坐在马桶上穿丝袜。
“原来是你,小弟!”看着羞红的年轻脸庞,岳靖俪松了口气。
“不然你以为是园长吗?”王艳红改吃幼齿,补眼睛。
“他才不会要你!”岳靖俪自鸣得意,胸口感到海阔天空。
“你现在知道不是他,请你识趣。”王艳红赶苍蝇似地赶她走。
她本来是想转身离开,但她无法忍受王艳红的恶劣态度。
这女人就是犯贱!况且来帮忙的小弟,是李主任的爸妈在连生了七个女儿后,好不容易生出传宗接代的宝贝儿子,今年才十八岁,还在读夜校,头脑虽不好,但是人很古意,一跟女人说话就脸红。
李主任得意洋洋,说她小弟是稀有动物,没想到老天不保佑,好好的一个处男,居然遭到辣手摧草的命运?!
真是悲惨!惨绝人寰!若是让李主任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会
后悔自己亲手把弟弟当羊送入虎口。
但她这个人有项优点,就是对别人家的事漠不关心,所以她不打算张扬,也不会借此威胁王艳红,更不会让李主任难过到去撞墙或是悬梁自尽。
“做爱是你们的自由,但请你们公私分明。”岳靖俪晓以大义。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有权做我们爱做的事。”王艳红反唇相稽。
岳靖俪毫不客气地说:“问题是,幼稚园是上班的地方。”
“走,我带你去宾馆。”王艳红拉着小弟的手,像老牛要去吃嫩草。
“喂!别忘了把垃圾带走!”岳靖俪指着垃圾桶里用过的卫生纸和保险套。
“园长!原来你在这儿!”岳靖俪在游乐场找到他。
“找我有什么事?”叶晖坐在秋千上,神情凝重,一动也不动。
“我想知道你的伤口复元的情形如何?”岳靖俪感觉得出他心事重重。
“复原得非常好,谢谢你的关心和多日来的照顾。”叶晖总是这么彬彬有礼。
“才三天而已,一点也不算多日!”岳靖俪眼眸里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失望。
在医院里,他一直提防着她,就连睡觉时也是提心吊胆的,整个人像惊弓之鸟,不管是替他盖被,还是拉上帘子,任何轻微的声音,都能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为了谋求自身福利,逼得她去楼下药局买安眠药,他却已经乘机办好出院手续。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只不过想收点微薄的看护费,但他却一毛不拔,真是只铁公鸡!若不是体谅他有伤在身,就算是铁毛,她的手也照拔不误!
看他陷入沉思中,不知道他想的是不是跟她同样的事?
从各种迹象显示,他明明是喜欢她的,她绝不是自作多情,但他却强烈排斥肉体吸引,仿佛害怕对她产生感情,为什么?
他的身体她已经彻头彻尾检查过,没有秃头,没有鸡胸,没有驼背,没有皮肤病,没有富贵手,没有痔疮,没有香港脚,除了手术疤痕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缺陷,这样的身体迟迟不使用,又不是葡萄酒,越放越香醇!
所以让他逃避的原因肯定跟身体无关,那又会是什么呢?
一声尾音曳长的沉重叹息,打断岳靖俪的思绪。“你叹什么气?”
叶晖沉吟半响,欲言又止地吐露:“我姐来信,说我妈生病住院。”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讲,我就不多说什么。”看他面有难色,岳靖俪也不强求。
“我是因为我妈和我姐而负债累累的。”叶晖诉苦地说。
岳靖俪深表同情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不是秘密。”
“她们很会说话,而我最讨厌爱说谎的人。”叶晖冷哼一声。
“你在烦恼要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岳靖俪面不改色,十指却交缠在一起。
“对,她要我汇五万块到她的户头,给我妈当医药费。”叶晖指出。
“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骗局……”岳靖俪话还没说完,
就被中途拦截。
“我妈身体好得可以活到列入金氏纪录最长寿的女人。”叶晖嗤之以鼻。
岳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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