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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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银狼-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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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矞两手抱着锦毯护在胸前,猛往床角一边退去,锦毯被她的动作扯离了他的躯体,让她瞧清他身上的衣物。

她两眼控诉地瞪着他。

“如果脱下它能令你觉得好过些,我很乐意。”戢枭坐挺身子,两手很快地探向系于腰部的锦带──

“不必!”姒矞伸手想制止那狂妄的男人,一时之间却忘了自己手里正抓着毯子。

姒矞惊呼一声,双手动作迅速地赶在自己酥胸半露之前压住滑落的锦毯,伸手推开身前的男人。

戢枭被她狠狠一推,撞上背后的衣柜,衣柜上的蓝紫陶霎时倾倒,直直落下。

“危险!”明知出声警告也于事无补,姒矞仍是反射性地脱口叫出。

戢枭不确定自己是被什么砸了?不过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可以打赌他的夫人是在开口警告他!可惜的是,显然她的时间并不允裕。

蓝紫陶瓶不偏不倚地砸中戢枭前额,然后化为碎片,散于地毯上。鲜红的血在被硬物击中的部位迅速地扩张,然后形成数条涓细的血流,很快地爬满那张苍白的俊容!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地教人怵目惊心。

她……杀了他吗?一声饱含惊恐的尖叫蓦地由帐篷内响彻整座营地。

第三章

时刻已近辰时。

顶端插有一面红帜的营帐,原本空无一物的帐门外,如今多了一张木凳了。木凳上头正坐着一位粉颈低垂的人儿,表情是一脸认错与无辜模样,两手正非常专心地玩着手指头。

姒矞正襟危坐的姿势,已经保持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早膳吞了些什么。不过,她倒是挺感激他们并没有让她挨饿。

这些人会为她冠上“谋杀亲夫未遂”的罪名吗?上天明鉴,她实非故意啊!可是,他为什么犹是昏迷不醒?都已经近一个时辰了!

酸疼的脊背提醒她,伛偻着身子已有很长一段时间。

姒矞很想保持不动的姿势,因为她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举一动都难逃那些火眼金睛的盯视。迫人的目光令人毫无招架之力,明确地告诉她──他们相当在意她的举动。

轻咬下唇,姒矞以尽量不惊动到前方那群护主忠臣的小动作,缓缓地挺直自己僵硬多时的身子,她几乎可以听见全身的骨头辟叭作响,感觉十分舒服。

姒矞咬着唇望着双手环胸、面无表情,仿若一尊石雕巨像的男人。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这才迟疑的开口。

“虎啸,我……我真的不是蓄意的,我一时失手却让他受伤了。我曾出声警告,不过,还是来不及……”她偷瞄巨人一眼又继续道:“是那只花瓶由衣柜上方滚落,当场将他砸伤的。再说,他是我的夫君,我又怎会加害于他……”

如果真是如此,那无疑是一场战事的祸端,她岂会无知的让自己成为破坏两族和平的千古罪人?

姒矞真诚的一番话并未能马上得到虎啸的任何反应。当她沮丧的就要放弃的时候,高耸的男人终于扬起他那带疤的右眉。

“放心,在少主醒来之前,他们不会有所行动的。”语气阴沉一如他的表情。

姒矞的心跌到谷底了。

“是吗?”姒矞唇角无力地挤出一句低喃。在没人愿意相信她的情况下,她只能轻咬下唇地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开口低问的是始终躲在主人背后,两手发着抖的丫鬟樱子。

面对丫鬟的问题,姒矞玩手的动作停顿半晌。“还能怎么办?这群番仔摆明是不肯相信我。他要再不醒来,咱们主仆俩就得引颈含笑的,让他们砍下咱俩的人头。”

只见樱子低呼一声,脸上毫无血色,仿佛随时有昏厥的可能。

姒矞倒不为自己可能的下场忧心,此刻的她,因担心里头的男人,而拧起一对娥眉。

他会没事吧?

那些家伙坚决不让她进帐篷探视他,他们担心她会再给他们主子致命的一击。

尽管她的内心早为他的安危七上八下。而一个时辰下来,她所能做的竟只是在他们的监视下,枯坐干等。她曾试着说服他们,得到的结果就如虎啸的反应一般,教人气恼、沮丧。

喔,老天爷!求你千万得让他平安无事。

回想起他俊容上血流满面的情景,姒矞咬白的下唇因使力而轻泛血丝。她不禁闭眼开始向上苍祈求起来。

帐篷内,蓦地一声雷吼,教她垂落不到片刻的眼皮瞬间又翻起。

“我那天杀的夫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姒矞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了。欣喜的神色幷未在巧颜上多做停留。哦,糟糕!他会找她算帐的!

意识到这一点,姒矞喜悦的表情,倏地又恢复先前的苍白。

“听说那男人所以有银狼王之称,是因他能瞬间无声无息地撕裂敌人,而不动于色!”姒矞两耳蓦地响起自己部族里有关那男人的种种传说。

响彻云霄的雷吼方落下没多久,她便看见一双大靴出现在她眼前了。

“夫人,少主要见你。”

不用抬头,男人宏亮的嗓音告诉她,大靴的主人是方才一直待在帐篷里的龙腾。

“能不能麻烦你告诉少主……就说他的夫人正为自己无心的过失在反省忏悔,她觉得自己此刻无颜面对他。”音量细小的只能让眼前的男人听见而已。

“夫人?”轻愕过后,龙腾蹙眉。

姒矞抬首快速扫了众人一眼,她望着龙腾不安地低语道:“不,我只是认为少主现在的身体不宜动肝火,如果我进去的话,他铁定会克制不住的。所以我想还是暂时不见面的好。再说,你们也不放心我独自去会见受伤的少主吧?”

他们难道不担心自己又会对他们主人做出不利的举止?心里这样想着,龙腾的一句话却令她血色尽失地愕然瞠目。

“恐怕不能如夫人所愿。少主明言交代,要是夫人拒绝的话,他会亲自出来恭迎夫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夫人做出夫人心里所想的事。”

龙腾望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少夫人,垂头丧气地朝帐门走去。

片刻,两人进入了帐内。

“少主,夫人带到。”

“嗯,你退下吧!”

“是。”龙腾拱手退出营帐。

偌大的营帐里,此刻仅剩她和他,姒矞低垂的视线不禁由地面缓缓攀升,小心且不安地朝前方瞧去。

她仅能看见他刚毅的侧脸,他那头长发已经编成条辫子,懒懒地挂在他宽阔的胸膛。

姒矞发现戢枭完美的前额,一条白布条绕过脑后,绑在上头。她想知道伤口被处理的如何,但是从她目前的角度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坐在床沿的戢枭,已经着装整齐,幷且一身外出的打扮。龙腾带他的夫人进来时,他正提着长筒皮靴坐在床沿。

戢鸟没有瞧她,在等他那不安的夫人先开口。一段不算短的沉闷过后,他的夫人似乎也在等他开口。

内心一声轻叹,戢枭开口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我……”她的视线游走于他俊美刚毅的线条。“对不起──”然后带抹眷顾地轻轻收回;两眼盯着脚下的地毯,心虚的不敢再瞧他。

“过来。”套上左靴,戢枭倾身弯腰,探手提起另一只皮靴。

“呃,是。”“过来”的定义是极广的。姒矞仅跨出两小步,又打住了。

戢枭停住将皮靴套入右脚的动作。“我的“过来”是指:不许超越我一臂之距的范围!夫人。”由眼尾余光,他知道她的举止对他而言,根本是“原地踏步”!

刷地拉上长筒皮靴,弯身的动作令他发疼的伤口抽痛得更加厉害,戢枭赶紧挺直身子,连绵不绝的抽痛,使他懊恼的低咒一声。他抬手轻抚发疼得教他难受的伤处,晕眩感令他忍不住闭起双眸。

“你……要不要紧?”惊见他发白发青、一脸痛苦的面色,她的双脚在内心急涌的担忧与惶恐之下,已不觉地疾步朝床沿的男人迈去。

“这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戢枭睁眼朝快步走向自己的女人,喃喃地数落着。这一看,又教他马上脸上血色尽失,低吼的出声警告。“该死!你最好天杀的给我注意脚下那──”喔!天啊!别又来了!

倒楣的事,总是接二连三,偏偏又一古脑的往他身上落。戢枭在无力招架之下,被一股冲力撞回床榻。抬高的双臂,适巧只来得及将冲向他的身子抱个满怀。

姒矞和戢枭双双跌向床榻。

虽然戢枭背下贴着是柔软的床褥,不过在他后脑碰上它们的那一剎那,其力道可谓不小,戢枭不禁痛苦地闭起眼眸,呻吟出声。

头顶上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让姒矞明了到自己鲁莽的举止,撞疼他的伤口了。她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脸庞,惶恐不安地问着:

“喔,对不起!要不要紧?很痛吗?我……”

真该死!为什么她老是这般莽莽撞撞的!

不要紧?才有鬼!他现在是头痛欲裂,难受得想杀人!戢枭猛地打开双眼,瞠目直视上方刷白的丽容。

娶了这女人,他的寿命得少算上十年。

“我认为事前的防范,要比事后的弥补,来得更容易让人接受。你难道不能多注意点自己身旁的事物吗?”如果她老是这般糊涂,那就表示他得时时担心她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

想到她可能会因此而让自己身陷于无形的危机之中,戢枭不禁表情阴郁,下颚紧绷。

姒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一旦面对他就会手慌脚乱得频频出错。她是不是该将它视为自己从小内心对他尊崇与敬畏的心态在作怪?

“如果这令你感到困扰的话……我会试着改进的。”不再盯着他发亮的灰眸,她看着他额前伤处。

“该死的!我不要妳“改进”,我要你让它从日常生活里彻彻底底的消失掉。懂吗?”虽然他不期望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语气中的隐忧,但是,瞧她回应得如此漫不经心,他不禁气恼地低吼。

“嗯,我会尽量做到的……”白色绷带渗出的血丝让她脸色发白,忙将视线移回。“很痛吧!我的粗鲁一定又将伤口扯开了,它们正在渗血呢!我看还是请龙腾再进来检视伤口。”

姒矞内心盈满了担忧,无暇注意到自己犹亲密的趴在她夫君宽阔的胸膛上。她的目光还落在那只迷人的灰眸。

戢枭也发现到了。

原来自己那只他人向来不敢直视的灰眸,对他的妻子而言,竟有这般不可抗拒的魔力。

它似乎吸引住她了!

“不,就算他进来也不能令我少半分痛。”

“哦?”

“不过我倒有个不错的建议能减轻我的疼痛。”

“什……什么建议?”他的视线让她不觉地抿了抿唇。

他不能不说她抿嘴的动作十分诱人。戢枭的目光向上移了。

“妳的吻──”戢枭早料到趴在自己胸上的女人在听见他的宣告之后,该会有的举止,他又岂容得她逃避!“不,别想逃!这是你欠我的。”

姒矞垂于胸前的发辫猛地遭人攫获,迫使得她不得不打消想逃的念头。她又被他拉回胸前。

“我……我不认为这对你的伤口有任何的助益……”该死!她该为他的建议感到生气的,但是为什么她的胸口会跳得这么厉害?

没胆再瞧他,姒矞臊红了脸,两眼视线放在他坚毅完美的下颚,慌乱低语。

“暂且将它撇至一旁吧!如果你想真诚的表示你的歉意,一个吻幷不算苛求,我的夫人?”他让发辫缠绕自己食指,轻轻拉下它,放置鼻前,汲取它淡淡的清香。

姒矞细致的五官只能跟着下降几分。戢枭亲密的举止令她嫣红的粉颊又是一片滚烫。

“可是……”无力的抗拒声很快地被人无情踹至一旁。薄薄的唇形十分优雅迷人,轻而易举即能攫获他人的目光,姒矞当然也不例外。不知何时她的视线又落在那对唇瓣上。

“我……我连被吻的经验都没有,又怎懂得去……去……”喔,天啊!这男人要的绝非仅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可是她却连“看”的经验都没有,她……

姒矞敢发誓他一定感受到她脸上散发出的热气,她看见他那优雅的唇形在她低语之后,缓缓绽露一抹弧度。

“我不否认你的告白让我十分愉悦,所以──”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柔软的发辫逐渐攀升。“为了弥补我的失职,何不现在就让我们同时进行?我会负起一切教导的责任的,我的夫人,你要做的仅是让自己放松。”

除了自己之外,他不允许她的视线停留在其他与他无关的事物上。戢枭逗弄发辫的手,在瞬间攫获她撑于身体两侧的玉臂,往自己身体两侧一带──

戢枭让上方的姒矞与自己之间毫无一丝隔阂,紧紧贴着自己。

姒矞根本不知她的夫君会有这一招,惊呼一声,任他将她带向宽阔的胸膛,与他密不可分。

此刻她全身的重量,可谓全部加诸在身下那具坚硬的身躯之上。感觉自己的柔软紧紧压迫着他结实的体魄,姒矞全身不禁开始产生一种奇妙的反应。那是种全新的发现,她狂跳的心脏教她胸口难受的发疼。

“妳的心跳好狂呢!蒲公英。”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每一下跳动,又快又猛。

咚!狂猛的心跳为他的话而漏跳半拍。姒矞诧异地圆睁星眸。

咦?他怎会知道?该死!早在过十二岁生辰那天,她便不允许有人再如此呼唤自己的,为何这男人会知道呢?

“如果你愿意让我脱离这可笑的现况的话,我想它们会比较好受的──”而她怀疑这男人会轻易应允,果然──

“不,我倒宁愿它们保持如此。”戢枭坏坏地笑开。“现在,该是你表示诚意的时候了。”捉弄她的感觉是如此的愉快,他甚至忘了自己疼痛的伤口。

姒矞倒希望她那该死的诚意早被狗吞了。“我还是认为该让龙腾先瞧瞧你的……”

“天晓得,我的耐性已经快耗尽了。或许我该改变主意,继续咱们早该在半年前完成的“那件事”。”

瞧见她星眸底下升起的一抹害怕之色,让戢枭明白自己的威胁生效了。他不禁轻语改口道:“别担心,我发誓我会是位最佳的教导者。”

哈,你当然是,你这花心大萝卜,我怀疑天下间举凡“女人”的哺乳类动物,有哪位不迫不及待、争先恐后的想替你温床。不用多想,也少不了你那青梅竹马的红粉知己。

“除了我,你还会对其他女人说同样的话吗?”她只是这样想着,但,内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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