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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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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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地向日伪通报:“新四军要渡江北上!”使日伪增强长江两岸防御,焚毁渡船,每日派军舰在江上游弋,封锁新四军渡江。同时,在新四军部队中进行监视与特务工作的“联络参谋”,也突然在一天夜间不辞而别。各种迹象表明,事态发展严重。

鉴于情况紧张,皖南新四军决定以战备姿态,绕道茂林,经三溪、旌德、宁国、郎溪,沿天目山麓进至溧阳苏南根据地,尔后待机北渡。同时,进行了战斗编组。

1941年1 月4 日晚,新四军皖南部队由云岭分三路出发,因连日大雨,道路泥泞,河水猛涨,部队行动迟缓。5 日下午,才到达茂林一线。由于部队疲劳,便停止前进,就地休息。顽军乘机紧缩包围圈。6 日下午,顽军开始袭击。

由于双方兵力悬殊太大,新四军英勇拼杀,血战七昼夜,终因弹尽粮绝,除一千余人突围外,其余九千余人被俘、失散或牺牲。军长叶挺被无理扣押,副军长项英突围遇难。

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是国民党第二次反共高潮的最高峰。

“皖南事变”后,蒋介石在重庆吹起了什么“军令军纪”的法螺,宣布新四军为“叛军”,取消新四军番号,要组织法庭审判叶挺军长,妄图一手掩盖天下人之耳目。

日方、汉奸,更为“皖南事变”拍手称快。汉奸汪精卫在南京开了庆祝大会,他在会上对蒋介石大加赞扬地说:“蒋介石盲目抗战数年,只做了‘皖南事变’一件好事!”

在重庆,周恩来向国民党当局提出严重抗议。他打电话给国民党参谋总长何应钦,义正词严地痛斥:“你们的行为,使亲者痛,仇者快。你们做了日寇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你何应钦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新华日报》冲破国民党的新闻检查,刊出周恩来两件亲笔题词:一件是“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另一件是“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这两件充满悲愤的题词,轰动了重庆和整个国民党统治区。

“皖南事变”的消息传到苏北时,陈毅、粟裕正在盐城开会。一名机要干部铁青着脸慌慌张张把陈毅叫出会场。粟裕知道这名机要干部平时一向沉稳冷静,闻雷不惊,今天如此慌张,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正要起身去看,陈毅忽然一脚把门踹开,脸色煞白走进会场。粟裕紧张地盯着陈毅,他认识陈毅多年来,还未见过他如此生气。会场上的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马上停止讲话,整个会场一下鸦雀无声,很静,很静。

“同志们!”陈毅的声音颤抖着,“出了大事了!”

与会的人马上竖起了耳朵,不安地盯着陈毅抖动的双唇。

“蒋介石派人在茂林地区袭击了我们军部,叶挺军长去跟他们谈判时被扣押了,项英同志在战斗中牺牲,部队除千把人突围出来,其余……”

陈毅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圈红红的。

粟裕吃惊地站了起来。脸,痛苦地扭曲着,一拳砸在桌子上,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国民党!卑鄙!”

会场上在经历了片刻的静寂之后,立刻便炸开了,有的怒骂,有的痛哭,有的请战。

粟裕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会场,心头像压着一块巨石般的难受,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自己房间的,进了门便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闪现:新四军皖南部队活动地区,东起芜湖、宣城,西至青阳,是一个横宽百余公里,纵深约五六十公里的狭长地带,且面对强敌,背有国民党顽固派的重兵监视、封锁,处境十分险恶。为此,陈毅、粟裕于1940年3 月建议皖南军部率部向苏南靠拢。中央复电同意陈、粟建议,指示“皖南军部速移苏南为宜”。当时我军控制着郎溪、宣城地区,到军部驻地泾县云岭仅一百六十公里左右,双方对进,一昼夜就可会合。粟裕布置了三个团打算接应军部北进,并将电台呼号、通信联络约定好了。但项英以种种借口为由,拒绝北移,幻想通过谈判在第三战区范围内得到一个“较好”的防区。

后来,中共中央多次令其尽早由无为以东北渡长江进入皖东,或经苏南渡江北上。并指出“向南深入黄山山脉游击,无论在政治上、军事上是最不利的。”但项英以“军部北移困难”为由,主张继续留在皖南。

就这样一次次错过良机,终于招来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粟裕一下子站起来,恨恨地自言自语:“对顽固派绝不能一味妥协,只能有理、有利、有节地打!血债要以血偿还!”

“皖南事变”后,中共中央面对皖南事变后的严重势态,决定仍然以抗日的大局为重,坚持又联合又斗争,以斗争求团结的政策,在军事上严守自卫,在政治上坚决反击。

1941年1 月20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布重建新四军军部的命令。新四军军部于当月25日在苏北盐城成立,陈毅任代军长,刘少奇任政治委员。全军改编为七个师一个独立旅共九万余人。粟裕任第一师师长。第一师下辖三个旅,由苏北指挥部三个纵队改编而成,第一旅旅长叶飞,第二旅旅长王必成,第三旅旅长陶勇。该师主要在江苏中部的苏中解放区活动。

1 月17日,粟裕从盐城启程回东台二里桥组建第一师师部时,陈毅特地来到粟裕住房,关切地问:“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粟裕爽快地回答:“军长放心,哪里有群众、有敌人,那里就有我们的发展。”

陈毅高兴地说:“好!好!我过几天就去看你们。”

陈毅走出门,粟裕目送他很远很远。在此以前,他一直是陈毅的副手,现在他要单独去苏中,他深深地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深夜,万籁俱寂。粟裕房间的那盏灯仍然亮着。他正在思考着苏中抗日根据地发展的问题。

“人不能老走着,老站着,也得有坐下来的时候,坐下来就靠屁股,根据地就是人的屁股”。粟裕反复品味着毛泽东的这几句话,回头盯着墙上挂着的地图。

苏中,位于长江以北,京杭大运河以东,北起斗龙港,东临黄海,面积约二万三千多平方公里。这里临近南京、上海,扼制长江下游北侧航运通道,是华中南部的一个前哨阵地,也是军部的南大门,这个门必须把好!粟裕暗下决心。

苏中盛产粮食、棉花、食油、海盐等重要战略物资,商业兴盛,财源丰足,历来是官僚资本江浙财团的重要源料基地。沦陷后,成为日本侵略军的重要后方和人力、物力、资源的供应基地。以其重要的地理位置、经济状况、战略作用,定然是日、蒋、我三方必争之地,斗争肯定会极端尖锐和复杂。

粟裕一边思考,一边又拿起了桌上的中央文件。

“对!必须坚持‘独立自主的游击械’的战略方针。”粟裕边看文件边自言自语。

游击战,在一般的作战原则中是战术性的。党中央、毛泽东同志把游击战提到了战略的地位,是要通过抗日游击战争积聚起雄厚的革命力量,既为抗日反攻作准备,也为抗战胜利以后打败反动武装的进攻,实现民主革命的总任务作准备。

那么,在苏中抗日根据地开展工作,一刻也不能忘记我党在民主革命时期的总任务,军事斗争策略必须处理好进与退,进攻与防御,大打与小打等方面的关系……

经过思考,粟裕感到对苏中工作的开展有了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睡意袭来,疲倦至极的粟裕不由自主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时局依然是紧张的。

国民党顽固派自“皖南事变”后,进一步与日方妥协,密议媾和,把“抗战”的招牌已抛到九霄云外,对内更一意孤行,专门搞反共反人民的罪恶勾当。由于蒋介石的怂恿,国民党许多将领公开率部投敌,实行所谓“曲线救国”。苏北,李长江在泰州城挂起太阳旗,摇身一变,成了汪精卫的“反共救国军”;潘干臣在淮阴向日军摇尾献媚,甘当敌人的“黑狗队”,被编为正规的伪军二十八师;项鑫庚、刘湘图、杨仲华、徐继泰、吴漱泉等也都率部投敌。这样,敌伪合流,日军更是气焰万丈,加紧对其后方地区的控制。

2 月上旬,粟裕接到军部来电:“李长江在泰州公开投敌,通电就任伪军第一集团军司令,阴谋很大,海安、东台及兴化均在其计划之内;此贼不除,后患甚多,望集全力解决之。”

2 月18日,陈毅、刘少奇颁布讨逆令,命粟裕为讨逆总指挥,“速率所部歼灭李逆。”

当天,粟裕发起讨逆战役,兵分三路出击, 19 日即连克姜堰、石家垡、苏陈庄。20日攻克泰州城。李长江猝不及防,士无斗志,兵败城破,扔下佩剑,翻墙脱逃。一师乘胜追至界沟、塘头。三天作战,歼伪军三千余人,并接受两团伪军反正。

与李长江投敌相呼应,日军亦于2 月18日由扬州、黄桥、如皋等地出兵,对苏中进行第一次大“扫荡”。

讨李战役后,粟裕命部队立即撤出战场,按预定计划,第一、第二、第三旅各参战部队,以团为单位,分别撤向第三、第二、第四分区农村,进行反“扫荡”,并以主力一部转移至东台以北,打击北犯日军。

日军虽先后占领了海安、东台、泰州三城及其沿线许多集镇,但日军伙同李长江合去盐城的计划被打破了。

讨李战役和反“扫荡”的胜利,沉重打击了叛国投敌的民族败类和日本侵略军,警告了投降派、亲日派;国民党投降政策也被暴露在广大人民面前。

苏中抗战军民受到鼓舞,为深入农村开展根据地建设,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日军集结兵力,先后侵占苏中地区主要城镇后,苏中地区的斗争由反摩擦为主转为反“扫荡”为主。部队在反摩擦作战中。以集中兵力打运动战为主,对于游击战反而生疏了,有的同志有一种模糊观念,认为我们不去刺激敌人,就可以避免敌人的“扫荡”。

在这种形势下,粟裕认为要从战略上转变作战方针,必须首先统一干部思想。

4 月10日。角斜旧场,粟裕召开干部大会。

粟裕身穿灰布军装,面带笑容,侃侃而谈:“同志们!敌军目前占领了一些城镇,但是广大乡村仍然在我们手中,广大抗日群众也站在我们这一边。敌占城镇,我占乡村,我们斗争的方式也要由大兵团的运动战转变为开展广泛的游击战。我们要把游击战打得热火朝天,像老百姓过年放鞭炮一样,遍地开花,处处响枪。这样,敌人虽然占领了城镇,无异于自己设下圈套,往自己脖子上套!”

台下的干部听到粟裕这形象的比喻,大声鼓掌叫好。

粟裕也很兴奋,提高了嗓门:“我们面对着敌人统治中心南京和上海,中间仅隔一道长江,同敌人唱‘对台戏’,这下可精彩啦!我们这里打一个胜利,消息是封锁不住的,很快就会传到南京、上海,政治意义太大了。大家要把眼光看得远一点,苏中抗日根据地地处长江下游,将来战略反攻时,敌人从长江逃跑,我们像打渔人一样,在长江口张上一个大渔网,统统把它收罗起来……”

台下的干部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信心倍增,精神抖擞。

6 月下旬,苏德战争爆发。德军战争初期的胜利,大大刺激了日寇的野心。于是日军在华中调集第十五、第十七师团和第十一旅团之各一部,及李长江伪军共一万七千多人,接替第十二混成旅团之全部,于7 月20日由东台、兴化、射阳、陈家洋四路气势汹汹而来,再次妄图摧毁新四军军部所在地盐城。

盐城吃紧,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致电粟裕等,指示苏中区党委和苏中军区组织百万军民积极作战,以紧密配合盐城保卫战。

粟裕说:“敌人集中兵力去北线扫荡,南线就空虚了。这好比光着屁股等着挨打。我们就狠狠地打他个皮绽肉烂!”

趁敌后方空虚,粟裕命令各旅主力和各分区地方武装四处出击,分别拔除了季家市、天星桥、姚家岱、金沙,石庄等敌伪据点,同时广泛破坏公路、桥梁,造成敌后勤运输的极大困难,前线给养无法保证供应。

粟裕率部在苏中区积极地展开攻势,策应了第三师和盐城的反“扫荡”,保卫了华中局、军部的南大门。日寇痛感苏中区抗日军民的威胁,不得不暂时放弃摧毁我新四军军部的企图,转而南下寻歼苏中主力部队,企图首先控制苏中。

自此,苏中区便又成了华中日寇进攻的重点。苏中地区的斗争形势迅速尖锐化了。

黄海边上,白天太阳暖洋洋,夜晚却遍地白霜,风也变得尖利了。这正是海边十月的天气。

二十几天来,粟裕带领着七团在这里打游击,天天夜里和敌人捉迷藏。

粟裕指挥部队,让一个班在敌人前面走,逗引着敌人在后面追赶,新四军主力便实施有计划地转移。一边转移,一边休整。等敌人发觉了,新四军已瞅准了它的弱点,以神速的行动,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歼灭它较孤立的一路。等敌人的主力赶来增援,新四军又早已无影无踪了。

有时,敌人四下出动,找来找去找不到新四军,到处是空旷的原野、坚壁的村庄。但等到敌人开始松懈,灰溜溜的分成几小股爬回据点时,新四军又找上它较弱的一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就吃掉了。真是东打埋伏,西打据点,敌人只好在茫茫的黄海边上疲于奔命,被打得团团转。

10月中旬的一天,粟裕率七团经过一夜的急行军,来到了六甲镇东北方的范公堤边上。白天战士们安营宿丁,睡了一通大觉,又香又甜。当夕阳西下的时候,侦察参谋来报告粟裕:海面上发现敌人的几艘大帆船,还有钢板划子,在急速向范公堤开进;与此同时,六甲镇据点的敌人,集结了三四百名,也有出来骚扰的征兆;西北方向的大同镇,敌人也增加了二百多名……

粟裕一言未发,沉思片刻,断定这是敌人想从水陆三面合围我军。于是马上进行了战斗部署。

范公堤外的海面上,敌人的船只愈驶愈近,六时左右靠岸登陆。刹那间,枪声大作,敌人攻上来了,子弹在空中尖叫着,掷弹筒发射的炮弹在堤里堤外爆炸。

粟裕带领部队凭着坚固的范公堤、向敌人猛烈还击。敌人爬行在海滩上,毫无屏障,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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