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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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第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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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战友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刘亚楼开始说道:“瑞卿,你跟林总……不过,谈通了,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林总对我说,1961年那次发脾气,不是针对你的,主要是对罗帅①不满而‘迁怒’于你。

林总还说,‘现在几个大将,论身体,论能力,我不用罗瑞卿,用谁呢?’我对林总说了:“总长感到压力很大啊!‘林总说,’那是误会。‘他要我向你解释,不要误会了,要你放手工作。”

罗瑞卿默默地听着,若有所思,脸上是困惑的神情。

刘亚楼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听他这样讲,也向他表示:只要你们的误会消除了,我刘亚楼上八宝山也安心了。”

说完,刘亚楼叹口气,显出凄然的神情。

罗瑞卿默默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刘亚楼的双手。

“叶群是好人,是做团结工作的……林总还说,罗帅老躲着他。他说,就是萧华、杨成武他们跑了,他都感到不要紧,你们两个罗跑了,他就会感到很伤心的。”

罗瑞卿对刘亚楼的前半句话未置可否,当听到刘亚楼的后半句话时,惊讶地说:“亚楼,我能跑到哪里去呀?大家不都是跟着毛主席干革命几十年了吗?”

“这件事不用再提了,现在既然已经谈通了,你到他那儿就只管汇报工作吧……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罗瑞卿紧紧地握住刘亚楼的手,说:“亚楼,你在病中,不要考虑大多的问题,身体要紧,养病要紧。”

说完,两人道别。

从刘亚楼那里出来,罗瑞卿感到更加疑惑了。他哪里知道,就在2 月份刘亚楼因病情加重住进医院时,当时也在上海养病的林彪和叶群也频频地光顾这儿。叶群在这间高干病房里一谈就是半天,谈话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在场,包括一直伴着丈夫的刘亚楼的妻子翟云英。有时候,好容易叶群谈完了,坐上汽车开出医院大门,翟云英还未在丈夫的身边坐定,叶群就又返回来了。

翟云英只好又再次离开病房。她与刘亚楼的谈话内容,谁也不知道。后来,林彪也一反常态,不再怕风、怕光、怕见人,打破他从来不探视任何下级、更不探视任何病人的常规,亲自和刘亚楼谈了一次话……

第二大,罗瑞卿怀着这样的疑惑心情向林彪汇报了工作。林彪问罗瑞卿和刘亚楼谈得怎么样,罗瑞卿照实回答了一般性的话。接着汇报工作。

林彪听完了汇报,问道:“完了吗?”

“完了。”

罗瑞卿的情绪有点沉闷。

林彪眯了眯眼睛,把话题一转,对罗瑞卿说:“去年的军事训练有四好,即用心好、内容好、方法好、效果好。以后打仗或准备打仗时,也许还要搞突击的军训。但今年要突出政治,不突出政治,一切坏的东西、庸俗的东西都会出来。”

罗瑞卿认真地不作声地做着记录。

后来,当罗瑞卿回忆起这件事时,曾经说过:“我当时想,他林彪,我罗瑞卿,都是为党为人民工作,这些话算是从何说起呢?”

1965年4 月12日至5 月底。全军作战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由罗瑞卿主持。

4 月28日,罗瑞卿、杨成武陪同贺龙一起到武昌,向毛泽东汇报了作战会议的情况。毛泽东听过汇报后,对于作战会议的方针给于了肯定,并且批准了军队取消军衔后的服装、领章和帽徽的方案,即一度风行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样式。这是林彪的“创造”。作战会议开了几天后,由上海迁居苏州的林彪电召杨成武去,提出了军队取消军衔后的服装领章和帽徽的样式的主张:采用又红又大又鼓的五角星作为帽徽,并配以两个鲜红的平行四边形的领章,作为突出政治和革命化的象征。罗瑞卿一行向毛主席汇报后,罗瑞卿即打电话给在上海的叶群,请她向林彪报告,已向主席汇报,并请示林彪,是现在还是过几天再去请示。叶群在电话中立即一迭声地说:“应该马上来,早就该来了,请杨副总长一起来。”

5 月2 日,罗瑞卿和杨成武到上海去向林彪汇报,两位总长的夫人同行。

到上海后,即与林彪取得联系。林彪在电话中提出,先见罗瑞卿,后见杨成武,然后同时接见罗瑞卿夫妇和杨成武夫妇。

罗瑞卿立即去见林彪。进屋后,看到桌子上醒目地摆着毛泽东著作和党章。

罗瑞卿刚落座,林彪就没头没脑地对罗瑞卿说:“要加强通气!嗯,你过去的通气是有的,但不够,要加强,这是组织原则。”

说完,林彪便打开《毛泽东选集》念了几段有关请示报告的章节,又打开党章,念了党章上有关组织原则的段落。

罗瑞卿默默地听着,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林彪念完后,把书放到桌上,摆整齐,窝在沙发里,用柔和中透着森严的语气说:“要加强通气。现在规定五条,你也好办事。”

接着,林彪半闭着眼睛,捻着手指说:“第一条,加强通气,遵守组织原则;第二条,我在北京时,X 日通气一次;第三条,我不在北京时,X 日通气一次;第四条,重大问题,立即通气;第五条,来我这里汇报,用不着联系,也用不着打电话,随到随来。我已交代秘书,总长、主任、杨副总长来,随来随见,不准阻拦。”

罗瑞卿默默地仔细地笔记着,合上笔记本后,坐正身子说:“我知道主席和你都是最痛恨不通气的,我今后一定照规定做。”

“你能做到,就好。”

林彪闭上了眼睛。

当天晚上,罗瑞卿将林彪的话全部告诉了杨成武,并且对杨成武说:“今后要加强对林总的通气。请你要随时提醒我,以免疏勿”

5 月初,罗瑞卿回到北京,继续出席作战会议。不久,林彪也回到北京。

在作战会议期间,罗瑞卿经常到林彪处请示汇报工作,忠实地履行林彪“加强通气”的要求。

会议临近结束时,与会人员建议由罗瑞卿做总结发言,这一情况写在会议简报六十三期上。

5 月25日深夜,罗瑞卿带着连日主持会议的疲倦刚踏进家门,秘书就送上了一份电话记录,记录的内容是林彪口授的关于作战会议第六十三期简报的指示:“会议上不能散布个人做结论的空气。如果散布了要当众收回。在什么范围散布的,就在什么范围收回。六十二期简报关于罗总长作总结发言的作法不对。明天要在各小组宣读。”

罗瑞卿捏着这一纸“命令”,眉头渐渐锁紧。他心里一阵阵发凉:关于作总结发言的事,不是他罗瑞卿个人提出的,是会议决定的,事先也向林彪请示过,并没有表示什么不同意见。何况,作为总参谋长,在军委主席和国防部长都未到的情况下,在一个小小的作战会议上做一个总结也是常有的……

“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罗瑞卿从“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唤醒,他走到电话机前,拿起了听筒,电话里传来叶群的不阴不阳的声音:“喂,罗总长吗?……噢,今天我只离开了一会儿,谁知道就出了这个事情。一○一发了大脾气,现在已经睡了。一定请你到这里谈谈,我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叶群包打天下的口气表明,她对这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

罗瑞卿不敢稍停,立即驱车来到林彪住处。

叶群在门口截住罗瑞卿,引他穿过一个卫生间,来到一间小屋子里,里面放了几张临时搬来的木椅。

使罗瑞卿吃惊的是,他看到林彪的儿子林立果、女儿林豆豆也在场。

叶群让座后,一本正经地指着儿女对罗瑞卿说:“深更半夜,我们两人谈话不方便,只好把豆豆和老虎也叫来。”

罗瑞卿心里一阵不舒坦,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儿,他凝神听着这位林彪办公室主任的下文。

“总长啊,一○一下午可是大发脾气了呀。他站在电话边要秘书把他说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下来,并且看着秘书同各处打完电话。……简报是导火线,其实总结发言的事并没有什么。大家提这个建议时我也在场嘛。一○一是憋了一股子气,不发出来是不行的。他只好找自己最亲密的人发了。4 月份你没来看他,到处放风,就是不来……我已经把电话记录追回了,这个事可不能再扩大。总长啊,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是把你做为最亲密的人才跟你发脾气的嘛。”

这里插几句话,所谓4 月份的事,是这样的:4 月上旬,罗瑞卿在广州给毛泽东打电话,请示在北京召开作战会议的事。当时毛泽东在武昌。罗瑞卿说,他拟先到武昌向毛主席请示作战会议的问题,然后到上海向林彪请示。

不久,毛泽东处回电话说:现在不要来,也不要去上海,先回北京开两个星期的会,以后,再分别到主席和林彪处去请示。罗瑞卿就回了北京。

罗瑞卿无话可说,一言不发地听着叶主任的“解释”。

叶群见罗瑞卿不吭声,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这事连杨成武、李静现在都不知道。我向他们的秘书交代了,不准告诉首长,这是纪律。”

“那,我该怎么去做呢?”罗瑞卿淡淡地问道。

“由我来转弯,啊,由我来转弯,说服一○一不要公开此事。我说好后,通知你来。你见了他,不要再提此事,就报告你要去作战会议发言,准备讲什么,问他有何意见。但不要讲是总结发言。以后不管开什么会,大家都讲是发言好了,不要再讲什么总结发言。把开会的作风也改一改嘛。”

罗瑞卿无言地点点头,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时,夫人郝治平正焦急地等他。他一进门,郝治平立即迎上来,关切地问:“瑞卿,怎么样啊?”

“哼,一个国防部长,一个总参谋长,她叶群夹在中间算怎么一回事!”

罗瑞卿气愤地说着,把军帽脱下来,递给了夫人。

第二天,林彪夫妇又把罗瑞卿夫妇请到家中,叶群与郝治平、林彪与罗瑞卿分别谈了话,叶群以强制性的热情,又是劝慰,又是送花,并提出要罗家夫妇将孩子们的照片送给他们一些。

在当天下午召开的作战会议中心组会议上,罗瑞卿在发言中指出:“过去有一个习惯,谁主持会议,最后讲几句,有叫总结发言的,有叫发言的,没有统一规定,以后是否改一下,不叫总结发言。……以后有些重要的问题,军委办公会议通过了,还要通过一下军委常委,最近有些未通过的,我负责。”

随后,郝治平找了几张小儿子的像片送去,叶群回电话说:“一○一满意极了,马上装了镜框放在办公桌上。”关于这一阶段罗林两家的关系和罗林之间的“通气”情况,罗瑞卿的女儿点点回忆道:我记得,我们好像还收到过叶群回赠的小礼物,那是一些漂亮的塑料小钱包,小手袋,那上面的娃娃人形,都镶着一些会动的眼睛。我大概是曾经很喜欢那些小东西,所以今天还记得那么清楚。

叶群也真的把老虎和豆豆送到我们家里来过,说是来学习活泼和开朗。我们对他们的印象是拘束、孤僻。还记得我们兄妹几个把老虎戏称为“猫”,因为他害羞得像个女孩子。

真没想到他后来会变成那样一个耀武扬威的法西斯小头目。

总之,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们一家和林彪一家的关系好像忽然“亲密”起来。我们这一群孩子哪里知道父母亲沉重的心情呢。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父亲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最难的就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向林彪汇报工作。原来规定的五条好像很明确,但实际上完全是一团乱麻。你若事前不打电话,车子开到门口,就说身体不好,不见。事前打电话,就说,不是说了吗?汇报用不着事前联系,要来就来。真的去了,又说,总是搞突然袭击,没有思想准备,搞得一个病人心惊肉跳满身大汗。那么下次就再打电话。又说打了电话头天就睡不着觉,一晚上都失眠。汇报时间短了,就说匆匆忙忙,敷衍了事。时间长了就说故意搞疲劳战,想把人累死。1965年“八一”建军节后,父亲从北戴河给在大连的林彪打电话,要去汇报工作。林彪处回电话说:来吧。父亲不敢怠慢,那天天气很不好,大连方面大雨滂沱,但父亲坚持起飞,冒着倾盆大雨赶到了林彪处,连汽车几点几分开到门口都是事前联系好的。那次林彪倒是见了父亲。但事后硬说父亲的汽车开到门口林彪才知道,是又一次突然袭击。总之,每次去汇报工作,林彪都未就工作的实质内容发表什么实质性的意见,就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纠缠不清,蛮不讲理。如果说点点的回忆带着浓厚的为父亲鸣不平的味儿,那么,罗瑞卿在这方面的一些讲话也可佐证他在与林彪关系上的谨小慎微与良苦用心。

6 月3 日,罗瑞卿在军委办公会议上就通气问题提出:“各总部、各军兵种和各总部下面主要部的部长都可以到林副主席和贺副主席处去通气,使他们了解情况,便于他们考虑问题,并及时取得他们的指示。但也不要什么问题都到他们那里通气,要保护他们的健康。”

6 月10日,罗瑞卿告诉肖向荣②,请他和叶群商量,为了一○一及时了解情况,可否每次开办公会议请他们派一个秘书参加。

6 月中旬,罗瑞卿又对他的秘书交待,让他们向各单位传达,以后不准用总长批示、指示,对主席、副主席可用(这些字样),对总长可用意见、提议、建议。写报告也不要用“请总长指示、决定”,可写“你的意见如何,请你下决心”。

1965年6 月29日。罗瑞卿家中。

这天,罗瑞卿接到了林彪布置的一项任务:组织人讨论、修改他为总政再版的《毛主席语录》起草的前言。当讨论到前言中关于毛泽东思想是“最高最活”的马列主义,是马列主义发展的“顶峰”时,罗瑞卿皱了皱眉头,问大家:“你们觉得这个提法怎么样?”

大家都说没把握,罗瑞卿说:“我也没把握。”

他示意大家停一会,到另一个屋里去拨通了给毛泽东的秘书、理论修养高的田家英的电话。电话通了后,罗瑞卿把他们正遇到的问题向田家英讲了一遍,田家英也认为这种提法不确切,还在电话中给罗瑞卿讲了一件事:“我和陈伯达、王任重、陶铸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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