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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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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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至兵力部署及攻击目标,宜以一部向营山之线为辅助方向;而以苍溪、阆中、南部之线为主要方向。在主要方向宜集中主力,从敌之堡垒间隙部及薄弱部突入敌后,在广大无堡垒地带寻求敌人,于运动中包困消灭之。若你们依战况发展,能进入西充、南充、蓬溪地带,则与我军之配合最为有利。

接到中央来电,王树声有喜有忧。喜是因为有了中央红军的确切消息,今后红四方面军可与中央红军紧密配合并肩战斗:忧则是因为中央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中央红军的处境肯定相当艰难。因此,红四方面军头等紧要的任务,是西进策应中央红军作战。

1935年1 月。旺苍坝军事会议。

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根据中央来电的精神,进一步讨论如何策应中央红军渡江北进的问题。会议最后决定:暂时停止与胡宗南的角逐,适当收缩东线兵力,准备放弃城口、万源一带地区,集中主力西渡嘉陵江。

为顺利实施渡江计划,经过讨论,会议决定,一方面出击陕南,以迷惑敌人,调敌北上;另一方面由王树声率三十一军和总部工兵营迅速搜集造船材料,隐蔽造船,积极进行渡江准备。

王树声与参谋人员一道,沿嘉陵江东岸翻山越岭,勘察地形,了解敌情,寻觅战机。最后,选中了苍溪、阆中一线为主要渡口。在苍溪塔子山附近,有个王渡场,山大林密,是隐蔽造船的理想所在。王树声发布了总动员令,让广大将士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一批战船和几座浮桥,保证渡江计划顺利实现。

与此同时,红四方面军发起陕南战役,从2 月3 日开始,先后攻占宁羌、沔县、阳平关等重镇,吸引了国民党军队和川军的注意力。

2 月7 日,蒋介石的行营参谋团主任贺国光电告孙蔚如:“匪陷宁羌,由陕窜甘已无疑虑,汉江上游形势严重,似宜侧重陕甘边区,兴安一带部队应移置汉中,以便较易策应。除已电调西乡、镇巴、石泵、汉阴一带部队留必要之少数守城外,汉江以南各部队亦正向南郑集中,加厚防务,并限各担任守备部队迅速完成一切准备。”

显然,敌军上了红军的当:调整兵力部署,增兵川陕边境,减弱了嘉陵江沿岸江防力量。红军实现了陕南作战的目的,于是停止进攻,撤出褒城之围,于2 月中旬回师川北,准备渡江西进,策应中央红军入川。

但是,此时形势发生了变化。中央致电红四方面军,告知中央改变原计划:我野战军原定渡过长江直接与红四方面军配合作战,赤化四川,及我野战军进入川黔边区继续向西北前进时,川敌的十二个旅向我追击并沿江布防,曾于一月二十八日在土城附近与川敌郭、潘两旅作战未得手,滇敌集中主力亦在川滇边境防堵,使我野战军渡江计划不能实现。因此,军委决定我野战军改在川滇黔边区广大地区活动,争取在这一个地区创造新的苏区根据地,以与二、六军团及四方面军呼应作战。

中央来电后,王树声几夜没合眼,思虑了许久,连夜找到徐向前总指挥。

“徐总,我认为方面军的渡江计划不能改变,我们已没有退路了!”王树声沉重地说。

“是啊,陕南作战虽牵制了一部分敌人,但刘湘、田颂尧乘隙夺取了巴中、通江、仪陇、万源等地,川陕苏区的地盘越来越小,如不渡江作战,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徐向前与王树声的意见不谋而合。

“中央红军既已准备北上,我方面军渡江西进后,亦可伺机策应,会师并肩作战的可能性很大!”王树声说道。

“强渡嘉陵江已若箭在弦上,不可不发。树声,造船工作准备得怎样?”

徐向前总指挥坚定地说。

“造船及渡江训练工作都准备就绪,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等徐总发布渡江总攻令了!”

“好!天明后立即召开全军军事会议,研究一下作战计划,树声,你先回去休息,要注意身体!”徐向前很心疼这位老部下。

王树声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折到王渡场去看望造船的同志们。

虽是深夜,可这里依然灯火通明,到处插着火把,燃着篝火。人们热火朝天地干着,丝毫不见倦意。

“同志们,辛苦了!”王树声大声说道。

看到首长深夜到来,造船的战士及乡亲们都很感动,这无疑更增添了他们造船的劲头。

“首长,你也辛苦了!”战士们齐声说。

“同志们,渡江作战为期不远了,就看你们造船速度怎样,希望你们再接再励,争取按期完成任务!”

“首长,你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把战士们安安全全、平平稳稳地送过江去!”一位乡亲说道。

每每红军有困难,广大苏区人民总是竭力帮忙。没有船厂,没有工人,没有原料,成群的木工、铁匠师傅背着干粮,带着工具,日夜兼程赶来。他们不图报酬,不计较得失,只有一个共同的愿望:把子弟兵们安全地送过江去!

王树声看望造船的同志们后,又星夜赶到嘉陵江边。那里,大批战士正在刻苦地操练水战。

初春的嘉陵江畔依然寒风阵阵,风刮在脸上像刀削一般。汹涌的波涛浸湿了战士们全身的衣服,这一群可爱的战士训练得多刻苦啊!不惧寒风,不怕巨浪,划船、泗水,有条不紊地训练着,干劲十足。连王树声的到来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王树声心随着波涛一起汹涌澎湃。有了这一群坚强的革命战士,有了广大人民的支持,革命就大有希望。作为一个红军的高级指挥员,目睹这一切,他能不激动吗?他很想下去与战士们一块训练,但被警卫员拉住了。

“首长,你己是两天两夜没休息了!”警卫员提醒王树声。

“哦!”王树声猛地一怔,拭了拭湿润的眼眶,“不要紧,我不累,你看同志们都是在没日没夜地干,他们比我更辛苦!”

“首长,上午还要召开军部会议,待会儿徐总看到你这样,肯定会责备我,说我没让你休息好!”警卫员很着急,抬出了徐向前。

“好,好!我依你,走,咱们回去吧!”

王树声告别了江边的战士,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赶回到军部。

徐向前见到王树声,就知道他昨晚没有休息:“树声,让你休息,怎么不服从命令?”

“徐总,嘿嘿,我不累,用不着睡!”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嘛!”徐总故意板着脸说。

全体指战员聚集一起,周密地讨论了渡江作战的计划,决定由王树声率领先头部队,从苍溪的鸳溪口渡江,三十军在南塔子山重点突破,九军居左,从阆中以北渡江,三支大军像三把钢刀,直插嘉陵江西岸。

嘉陵江。起源于陕西凤县的嘉陵谷,由北至南,自广元起汇合白龙江水流,一泻千里,直下长江。江的两岸山峦耸立,江面宽阔坦荡,中上游出没于高山峡谷之间,奔流湍急,素被誉为“难以逾越的天堑”。

敌军的屏障,凭险而设。

江防戒备森严,碉堡林立,仅从昭化以上至宁羌边境一百余公里的防线上,就新筑碉堡一百四十七座,加上原有的共约二百座。江上的船只,全部被敌人掠往西岸,并在沿江重要滩头地段挖掘陷阱,埋插竹签。

敌军的五十三个团的兵力布防于北起朝天驿、南至南部新政坝约三百公里正面的嘉陵江西岸广大地区,纵深直至涪江沿岸。

担任江防任务的,主要是敌军邓锡侯部和田颂尧部。自川军两次围剿失败后,邓锡侯和田颂尧对红军是恨之入骨。尤其在六路围攻失败后,川军各路军阀元气大伤,不得不变攻为守。他们凭借嘉陵江天险,企图阻止红军西渡,把红军消灭在川北。

在嘉陵江军事联防会议上,田颂尧大放厥词:“我军江防,铁板一块,固若金汤,又有嘉陵江天险,共军绝对逃不出我的手心!”

“田将军,我们小心为是。共军狡猾多端,神出鬼没,江防虽固,但防线过长,无法处处兼顾,难免会让共军钻空子!”邓锡侯对红军仍然是心存余悸。

“邓兄未免多虑了!嘉陵天险,固若金汤,我军守点看线,左右驰援,江边碉堡成群,火力网密布,共军一旦出现,管教他有来无回,统统把他们消灭在嘉陵江里!”田颂尧猖狂地说。

3 月28日夜。鸳溪口。

王树声仁立在江边,任江风吹打。

嘉陵江,就像一匹放任不羁的野马,奔腾不息,一泻千里。又像一条巨龙,被周围的高山挤压得发了怒。它咆哮着,怒吼着,扬起一个个浪头,狠劲儿地拍打着岸边的峭崖。宽阔的江面上,大大小小的漩涡一个套着一个,向前奔流而去。

“好家伙,真不愧为嘉陵天险!”王树声暗自叹道。

夜幕像巨大无边的隐蔽物,遮掩着鸳溪口的渡江部队。一切显得那么平静,只有江风的呼啸声和波涛声。闪烁在夜空的星星,像无数双晶亮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红军渡江前的准备工作。

王树声在焦急地等待着。只要徐总指挥一声令下,他就马上指挥三十一军强渡嘉陵江。

“嘀嗒、嘀嗒……”王树声紧紧地攥着怀表。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过去,时针指向午夜一点半。几颗信号弹划破夜空,呼啸而上。总攻的时候到了。

王树声发出命令,“急袭渡江!”

早已整装待命的红军勇士,驾着战船,似离弦的利箭,直射对岸。

茫茫的夜幕掩盖了一切,汹涌的波涛声淹没了船桨击水的声音。直到船队距敌西岸不到五十米的时候,敌人哨兵才发现渡江的红军。

“谁,干什么的?”敌哨兵一面大声吆喝,一面用手电照射着江面。

紧接着,密集的炮弹呼啸而来,炸起的水柱冲天而起。有的船被击中了,火光映红了江面;有的船被打穿,摇摇晃晃沉了下去。不少战士壮烈牺牲。

浪花卷着他们殷红的鲜血,滚滚而去……

王树声依然仁立在岸边,镇定地指挥渡江大军。他向江上望去,依稀只见那毛竹扎成的浮桥,像是漂在江面上的浮萍,经受着滔滔而过的江水的冲击,在浪花飞溅中时起时落。战士们走在浮桥上面,如同荡秋千一样,起伏不定,摇摇晃晃,许多战士一不小心,便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这时,红色的信号弹,如鲜艳的礼花在墨蓝的天幕升起。

红军的先头部队登陆了!

先头部队登陆之后,猛冲猛打,很快全歼守敌三个连,占领敌军一个营的沿江防区,控制了要点。随即跟上的后续部队乘势攻占飞虎山、高城山、万年山等制高点,击溃了来自思衣场方向增援的敌军一个旅,然后向纵深方向挺进。

晨曦微露,撒射出金色的光芒,洒向滔滔的嘉陵江沿岸,五彩缤纷,光芒灿烂,似乎一幅巨大的彩绸,在欢迎红军强渡嘉陵江。

喜讯接二连三地传来:左路第九军从阆中以北强渡成功,并攻克阆中,沿苍溪东岳庙向剑阁方向进击;中路三十军在塔子山渡江成功,迅速向剑门关挺进;左路三十一军在鸳溪口强渡成功,一举攻占敌险要阵地火烧寺,直指剑门关。

嘉陵江西岸敌人,在数路红军猛攻下,全线崩溃了。

王树声与大部主力一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了嘉陵江。浮桥虽飘忽沉浮不定,但王树声感觉踏踏实实的。渡江计划的顺利实现,与中央红军会师指日可待,红军革命将会出现一个全新的局面。想到这,王树声信心百倍,把目光投向了高耸入云的剑门关。

剑门关,古称“剑门天下险”。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唐朝诗人李白有过这样的描述。

它呈现在今人的面前又是什么样的雄姿呢?

王树声提缰策马来到了剑门关前,才真正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剑门关位于横亘剑阁、昭化之间的剑门山上,扼川陕大道。整座山地势北高南低,七十二峰峰峦绵延,似七十二头雄狮面北而卧,高耸云端的峭壁,犹如刀削斧砍一般。山间只有一条小道,其隘口悬在几丈深的绝壁之中,古称“鸟道天险”。除此道之外,便是插翅也难飞过去。

身经百战的王树声,此时深悟剑门关何以自古以来即为兵家必争之地。

关口的门楼装有两扇大铁门,在刀枪剑戟时代,若有敌寇闯关,守关兵卒紧闭关门,便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三国时代,蜀汉大将姜维从汉中退守此关,使得统率十万精兵的魏将钟会,屡攻不克,喟然长叹。因之俗话有“打破剑门关,好比得四川”之说。

如此雄关确实是王树声生平首次碰到,但他坚信,在钢铁般的红军战士面前,没有闯不过去的天险。

嘉陵江天堑既破,田颂尧哀兵长叹:“红军真是用兵如神,居然从我薄弱的环节突破进来!”他把江防失守的消息隐瞒了三天,不得已才电告蒋介石与贺国光。

剑门关是邓锡候江防部署的支撑点,他的部队长期在此驻守设防,地堡成群,堑壕密布。在红军手里栽过几次跟头的邓锡侯相当重视剑门关的防守,派了他的得力干将、宪兵司令刁文俊率三个团兵力布防在这里,并反复叮嘱,千万不能麻痹轻敌。

但是,这位刁司令却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有剑门雄关足以抵挡十万雄兵,红军是插翅难过。他忘了上司的叮嘱,口出狂言:“红军过得了江,休想过得了关!”

然而,红军不是魏国的十万之师,王树声更不是钟会,刁文俊失算了!

王树声副总指挥,按照既定的作战方案,分路展开进攻,从东、西、南三面包围敌人。三十军八十八师从剑阁经汉阳铺和天生桥一带,在剑门场以西,向守敌猛攻;三十一军九十一师在剑门场以东,从东南面的黑山观、风垭子等地猛攻;九十三师一部,从关口南面的五里坡到梯子岩,直夺关口。

三师并进,所向披靡,很快击溃了剑门关外围的守敌,敌军被逼守主峰,负隅顽抗。

4 月2 日,剑门关外围。

天空阴沉沉的,飘着毛毛细雨。不久,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滑溜难走。

战士们趴在泥泞中,向主峰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不甘失败的敌军集中了主峰上的所有的火力,几十挺机枪和大炮,猛烈地向我攻击部队倾泻,红军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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