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斗争,而且在鄂东北地区恢复了以老君山、天台山和东、西高山为中心的两小块游击根据地。部队的游击战术得到提高,弹药、装备得到了补充,生活得到了改善。地方武装保存了三个独立团、两个游击大队和若干游击队,便衣队除活路在各地的秘密小组和小分队和若干游击队,便衣队除活路在各地的秘密小组和小分队外,发展到七个大队,经常深入平汉铁路沿线活动,鄂东北的党、政、军、民的斗争情绪大为提高。
1933年10月11日。南溪吕家大院。
时值深秋,田野里却没有黄澄澄的稻谷,粮仓里也没有麦粒,红军和农民肚子里仍然是野菜野果。[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徐海东率领折回皖西北的八个连部队,10日到达南溪。第二天皖西北道委和八十二师及徐海东等在南溪东北的吕家大院召开会议。吕家大院是个姓吕的地主老财逃跑后留下的,一直是皖西北道委驻地。
吕家大院非常气派,在丛林和溪水的陪衬下,显得格外幽静,像世外桃园。青瓦白墙,雕檐画柱、前后三幢房子、东西各有厢房,紧凑而错落有致。
皖西北道委书记郭述申说:“为了统一指挥,打击敌人,是不是把八十二师和徐海东副军长带来的部队合并,组成红二十八军?”说完,用眼肖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我看行!”徐海东说,“我们本来力量就不太强,若不统一起来,就更分散了,就有可能被强大的敌人各个击破。”
八十三师师长刘德利、政治委员詹大列等都纷纷表示赞同。
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八军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中诞生了。军长徐海东、政治委员郭述申,八十二师领导不变;八十四师师长黄维南、政治委员周化贤。每师各辖三个营,全军共两千三百余人。
徐海东说:“今后部队绝不能像以前那样,冒险戟和内线防御,坚决不打消耗战,不硬拼、积极向外线游击,寻机歼灭敌人,夺取敌人财物以补充部队。用敌人的东西养活我们,吃饱喝足,再送他们上西天!”
大家同志赞好,哄堂大笑!
郭述申宣布:“根据现在的情况,决定第八十二师在赤南苏区坚持斗争;第八十四师北上赤城革命根据地熊家河一带活动,两部相互配合,共同与敌人斗争。”最后,他又重申说,“一定是外线游击战!”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无情地抽打着衣衫褴褛的红军指战员。白天,他们隐蔽深山、割草搭棚、野果充饥;夜晚下山打游击。
解决棉衣,成了徐海东的当务之急。
“全部家当,只有十三块大洋!”供给处长报告说。
突然,侦察员跑进来:“军长!这下可好啦!”
“好什么?”徐海东问。
“驻段集的民团刚运来一大批布匹!”
“天无绝人之路呀!”徐海东感慨地说。
当夜,徐海东亲自带领一个团偷袭了吴桥和段集,大获全胜,把敌人的布匹一窝端了。
根据赤城县委送来的情报,叶集有两家土豪劣绅开着布行、棉行,徐海东又攻下了叶集。接连几天,三战三捷,歼灭民团五百多人,缴获棉布六百多匹、棉花一千多斤。
供给处长望着棉、布乐得合不拢嘴。但静心一算,眉头又拧起了疙瘩。
“几时能把棉衣做好?战士们直喊冷呀!”徐海东乐呵呵地说。
“军长啊!要是能再打一仗,多搞点棉花来就好了。”供给处长说,“现在平均每一套军装只能有一斤棉花,这怎么能做呀!”
“看菜吃饭嘛!怎么不能做呢?”
“一身棉衣最少也得两斤,现在才一斤呀!”
“一斤,只有一斤,你赶快给我把棉衣缝出来!”徐海东说。
有的说:“絮上薄薄一层也暖和,一层棉抵十层单嘛!”
有的说:“干脆只絮棉袄,不絮棉裤,再加发两条单裤就行了!”
……
供给处长磕着烟袋,一边琢磨大家的意见,一边说:“我看,裤子膝盖以上絮点棉花,膝盖以下再扎副绑腿。这样,又暖和、又精神、整齐么!”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徐海东赞不绝口,指着供给处长说,“聪明是逼出来的呀!”
“可是!我们只有三十几个女同志,有的还不会缝,这缝衣服也成问题呀!”供给处长说。
“我就不信,哪个女人生下来就会做衣服?男人到老也不会做针线活?革命,也要革专门由女人给男人做衣服的命!会的做指导,自己动手,谁要做不成,那就叫他光屁股挨冻!”
从师长、团长、政委到第一个战士,都拿起了针和线。女同志几乎都成了师傅,村子里不论是老奶奶、大嫂子、还是姑娘都组织起来、为子弟兵夜以继日地赶做棉衣。
三天功夫,整个部队全换上了新军装。个个精神焕发。
徐海东咧嘴一笑,脸上的酒窝更深了。他相信:困难难不住真正的革命人;革命军人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一切都能学会。
豫鄂皖“剿匪”总司令刘镇华躺在床上,气愤地说:“徐海东呀!徐海东!我不活捉你誓不为人!”他恨徐海东率领的红军屡剿不灭,反而越剿越壮大,从一个红二十五军,一下子又增加了一个二十八军,他恨部下无能,灭不了红军,使他脸上无光;他恨蒋介石,只会骂人和瞎指挥,不了解情况,胡乱调兵谴将,完全没把他这总司令放到总司令的位置。转念一想,徐海东等红军指战员确实了不起,无粮无房,竟然能生存下来,而且越发展越半天在,真是些汉子,令人佩服。
刘镇华给军队提出的口号是:“驻尽山头,宰尽猪牛,见人就杀,鸡犬不留!”
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徐海东说,红军自下而上靠三宝:肩扛钢枪、背挎粮袋,屁股后挂镰刀。
部队行过军,打完仗,就在山中住下。大家挥动镰刀,割草、砍树枝,搭起挡风遮雨的小茅房。粮袋空了,战士们提着镰刀,满山里跑,挖野菜、采山果。有人还为它编了一首歌谣:镰刀好似一支枪,帮我采果又盖房;山沟野坳是我家,野菜山果是我粮。
1934年3 月11日。潢川“剿匪”司令部。
刘镇华面对墙上的军用地图,一手掐腰,一手在地图上指点着什么:“给我接通汤家汇的宋师长!还有南溪的刘师长!”他没好气地命令道。
“皖西北,怎么搞的?枕头世科在古门口丢了一个团;戴民权在樟柏岭丢了两个营;郑廷珍在石碑冲被打散一个旅,还差点丢了命……”刘镇华来回蹁着步,自言自语说。
“接通了,总司令”。话务员报告说。
“宋师长吗?徐海东第二十八军要到葛滕山休克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命令你,率部南下,会同刘书春第五十四师,南北夹击,一举歼灭它。”刘镇华说。
“我这兵力不够,我们第七十五师只有一个旅在这里,不过我马上调那两个旅回来。”敌七十五师师长宋天才在电话里回声说。
“什么?兵力不够?你一个旅近四千人,单凭你四千人还消灭不了二千人的疲惫之师……”
“总司令,刘师长电话!”话务员说。
刘镇华“呱哒”一声把宋天才的电话挂了。接过刘书春的电话说:“书春啊!郝梦龄当师长时,剿了几年匪,可菲越剿越多,你当代理师长还没打过仗,现在你显示才华的机会来了!徐海东率第二十八军正向葛滕山方向运动,你会同宋天才南北夹击,定能叫徐海东死无葬身之地!”刘镇华打气似的说着。
“是!总司令!我绝不辜负总司令的栽陪!我要活捉‘徐老虎’!”驻南溪敌五十四师代理师长刘书春满有把握地说。“活的不成,要死的!”刘镇华心想,能把徐海东打死就算你幸运了,还活捉呢!
3 月12日拂晓。葛滕山。
熬过寒冬,迎来阳春。
徐海东打游击战,是他的本行,得心应手。在连续取得石门口,古碑冲战斗胜利后,准备取道葛滕山去大埠休整。部队于3 月12日拂晓抵葛滕山。
“报告军长!敌五十四师从南边的南溪、敌七十五师从北边的汤家汇、合击过来了。敌人还要……”
大个子侦察员站在徐海东面前,报告半截,不敢说了。
“快说!敌人要怎么样?”徐海东急切地追问。
“敌人要……要……要活捉你!”侦察员胆怯怯地,缍挤出了最后几个字。以为军长会发脾气,臭骂一顿。
“娘卖匹的!”徐海东哈哈大笑,说,“敌人吹牛!看把你吓的。去,去,想个办法,给刘书春传个话,说我徐海东要活捉他呢!”
连续行军一昼夜了,红军指战员们都休息了。徐海东点着一盏油灯,两只大眼睛盯着军用地图,弯着身子,手在地图上比划着,正在筹划怎样才能狠狠地咬敌人一口。
政委郭述申也没休息,进门便问:“怎么还不睡呀!”
“刘书春要活捉我!”徐海东笑着说,“我要狠狠打他这个狗娘养的。不打个大胜仗,我们的屁股坐不住呢!”
“是哩!”郭述申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若能先吃掉一路,另一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徐海东眼望地图,皱着眉头寻思。在他头脑里,有一本敌军军官的花名册。对他们的姓名、年龄和经历,特别是兴趣爱好,打仗有什么特点,几乎都一清二楚。
刘书春,国民党保定军官学校毕业,自恃熟读兵书战策,好胜心强,利欲熏心,但时运不佳,没有硬靠山。当过十三年团长,四年旅长,现在才是个代理师长。这次他亡想和名震大别山的“徐老虎”一决雌雄,捞个头彩,好“转正”,求战心切。
“我们这次把口张大点。”徐海东双手往地图上一拢,表示赞同政委的话,又果断地说:“先吃掉南路五十四师,骄兵必败嘛!”
政委点点头,他完全信赖徐海东的指挥才能。自从去年10月11日紫云寨会议徐海东提出打游击的战略战术后,徐海东带领八十四师,坚持外线作战;郭述申带着八十二师,坚持根据地本土的斗争。两个师内外配合,遥相呼应,使得敌人的围攻部队伤透了脑筋。围攻不成,一不小心,就被咬一口。战士们常说,只要军长看准了,下了决心,那就保准打胜仗,政委也是这样看的。
他们两人头挨着头,在油灯下又仔细研究了一阵,商定了作战计划。
为了防止敌人偷袭,派第八十四师一营占领葛滕山东南山脊,警戒南溪方向之和帮;派第八十二师三营占领火炮岭以北公路东西两侧高地,阴击汤家汇方向来犯之敌。
一切布置完毕,徐海东走出门外,晨雾渐渐消失。葛滕山是革命老区,阳春三月,花红草绿,万象理新,春风怡人,人心喜悦,乡亲们犁耙水响,在布谷鸟的催叫之下,撒种布谷,为根据地将有的夏收挥汗耕耘。
徐海东站在门口,被根据地美好田园风光所吸引。他联想到自己做窑工时,春天最忙,又要装窑,又要耕地……
3 月11日下午。南溪。
国民党第五十四师师部设在南溪镇上一家大户的房里,这房屋的富丽堂皇在皖西山里是少有的。刘书春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抽着烟,门口有哨兵持枪站立、戒备森严。这家大户姓张,是随国民党军队攻入镇后,搬回来的。自己住进厢房,把正屋和堂屋交给刘书春使用。
张老财主说:“有了你们,我们可放心啦!一定要把红军剿灭掉!否则,你们一走,他们变本加厉地来抢呀!”
刘书春深吸一口烟,冷笑着说:“听说徐海东人称徐老虎,很有作战经验,有勇有谋,百战百胜是不是?这回我要见识见识徐老虎有啥能耐?!哼!”他从鼻孔里喷也两股烟,“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他是老虎,我是打虎的武松!哈!哈!哈”
张老财主看刘书春的烟吸没了,马上又给敬上一支,可是他已七十多岁,手哆嗦不停,没等刘书春接住烟,他就撒了手,结果烟掉在地上。刘书春则要发火,一想,今天要和徐海东打仗,别冲了好运。于是,自己又拿支烟点着了。
“大人不计小人过!”张老财主马上吹捧说,“有刘师长亲自出马,哪有不胜的道理?那徐海东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个窑工吗!哪能跟我们刘师长相比呢,您正规军校毕业,熟读兵书战策,久经沙场,战无不胜。刘师长,我这里领着镇民们,杀猪备酒,静等你们的凯旋啦!”说完匆忙回厢房去了。
刘书春心想,谁希罕你那桌酒肉呀?我要用徐老虎的头换掉代理师长中的‘代理’两字。“
中午。刘书春带领五十四师两个团到达红八十四师一营阵地,双方交了火。
刘书春不愧为老牌军官,打一会儿,他就判断,这不是徐海东的主力。因为山梁不大,火力不强,这绝不是红二十八军的主力,那主力在哪?徐海东在哪?他已意识到徐海东厉害但转念一想:北方派去一个营阻击国军第七十五师的进攻,现在又出现一个营,阻击我。红二十八军共二千来人,剩下一千多人,怎么能顶住我两个正规团呢?!
刘书春洋洋自得,命令部队就地隐蔽,休息吃干粮,以逸待劳,看看徐海东如何动静。刘书春蹲在一个掩体后,用望远镜观察着葛滕山方向。他虽说很有把握,但也警觉十分,战场上万万不可大意,就像棋盘上的厮杀一般,黑白子对垒,一着不慎,将会导致满盘皆输。
望远镜里一直没有红军的动静。莫非徐海东溜了,如果那样,今天的伏击就又白干一场。会不会偷袭南溪呢?不会。没这个迹象,况且工事坚固、有一个正规团和民团等把守,一时没问题。
突然,望远镜里出现了情况:红二十八军排着四路纵队快速运动。红军头上戴着有用柳条编成的伪装帽,一个个躬着腰,提着枪,矫健如虎,正向葛滕山西南的簸石沟方向急行军。
刘书春嘴边露出几丝嘲讽的笑。徐海东呀徐海东,你想用这个营牵制我,主力溜走,我看你徐老虎往哪跑,今天不活捉你,我誓不为人。
“继续伏在原地不动,不准放一枪一弹。待红军全部上了簸石沟后,再迅速行动,从左、中、左三面包围,把红军全部逼上悬崖。谁活捉徐海东赏大洋一万块!”刘书春知道簸石沟西山三面开阔地,一面悬崖,易攻难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