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nder已经死了!”耿介瞪着照片上的自己,面无表情。
“他如果死了,那我现在不就和鬼在说话?”夜玫瑰嘲弄“你现在只是在和一个你最不屑的修车工人说话。”他反讽道。
“你可以不合作,耿介,我照样可以报导你的事,尤其是拟突然退出fI方程式赛车的幕后故事,早已有许多这消息传着,我大可以利用那些传闻大作文章,可是我不想去探索你的过去,我做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杂志,我只是想采访你一方面的情绪及感觉,如果你肯答应让我采访,我就不把你躲在这里的事告诉庆山企业,也保证不提及你的过往……”
她走到他面前,展现她最擅长的游说功力。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受一个女人的胁迫……”耿介觉得可笑,他总算见识了夜玫瑰精悍的一面。
“算是帮个忙吧,我下一期的专题很赶。”她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他想不通,除了中文名字,他什么都没透露给她,不是吗?
“我正巧认识庆山企业的小开曹文瑞,听他提起你的名字以及你违约落跑的事、而昨晚,你一报上姓名我就觉得可疑了。”她绕着他走一圈,上下打量着他。
之前被他的蓬头垢面吓了一跳,所以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他,现在一和照片比对,他那份被刻意隐藏起来的魅力就依稀流露出来了。
论英俊,他当然不及曹文瑞,可是他的帅劲却是曹文端那种斯文型的男人所不能及的。
狭长极富中国味的眼,直挺的鼻梁,宽阔的胸膛,高挑结实的身材,若能刮掉嘴上的胡子及那头乱发,换上称头一点的衣服,她不难想像他会有多么抢眼!
他是个充满阳味的男人!
这样的酷哥若是当上下一期“欲望之眼”的封面,必定能提高销售量,这是夜玫瑰现实的打算。
“你认识曹文瑞?”耿介一凛。
网罗他进入捷里欧车的正是曹文瑞,每年的比赛他都会见到他,一开始他视他为伯乐,可是后来对他的深沉精明就起了反感。
此外,他一直怀疑两年前的那件事也和他有关,才会来到台湾,想找出蛛丝马迹,只可惜他没什么门路可以调查曹文瑞,而且每当他想起那件事就痛苦难当,因此时间就在浑浑噩噩中流逝,至今仍是一团谜。
“是啊!我还知道他一直在找你呢!要不要我告诉他你在这里的事啊?碰巧等一下我还要和他共进晚餐……”她提起曹文瑞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今天一早到杂志社就收曹文端送来的一大束红玫瑰,紧接着又是一通约她吃晚餐的电话,看得她心头喜孜孜的,早就忘了他的吻给她的恶感,心里正期待着与他再次的“共进晚餐“他是你的情人?”耿介眼尖地看出她异样的情景,眉头不由得一皱,不知是不是昨晚那个吻的关系,一想到她有情人,而那人还是他讨厌的曹文瑞,他的心竟会发神经地有点闷!“也不算啦,我正在做他的访问,两人在昨天才刚认识,没想到谈得挺投机的……”她微微一笑。“哦?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他尖锐地瞄着她。“什么意思?”她微怔,随俏脸一沉。”我一直还搞不懂昨晚你干嘛吻我呢!原来这就是你的本性……”编色情杂志的女人毕竟不一样。“喂喂,我本性怎么样?昨晚是你先吻我的!”她细眉挑得好高,脸一红,口气马上变差。昨晚那个该死的吻,经她的研究、推断、理清,应该是三个喷嚏所带来的后遗症,她自我剖析的结论是,她想试试看他是不是真的是她注定的男人,所以才会主动吻他!纯粹是如此,才不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我……”他一怔,旋即哑口,她说得没错,是他先吻她的,单就这么一点他就占不了上风。
“我才搞不懂你为什么吻我呢!居然马上就对一个刚认只的女人占起便宜来了!”她得理不饶人。
“少来了,我占你便宜?你自己还反抱住我,吻得特别带劲呢!”他反击道。
“你你你还不是一样,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她瞪大眼睛指控。
“我是怕你吻过了头,站不稳,才会抱紧你的。”他替自己找理由——
“你……”一阵急败坏,她恼火地一掌拍在桌面,转移了话题。“够了!我不是来和你讲座昨晚的吻,今天你若不是“Thunder”,我根本不会再见你,因为你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等一下还有约会,请你给我一个答覆,要不要接受
我的采访?”耿介的眼瞳中起了红焰,夜玫瑰的话很明显地在告诉他,她是看上他“以前”的身分才来的,不然早就去找曹文瑞那个青年才俊,甩都不会甩他这个修车工人一眼,好个势利又虚荣的女人!他在心里暗骂,脑中顿时兴起一股整人的恶念。
“这样吧!如果你等一下请我吃顿晚餐,我就考虑。”他存心破坏她和曹文瑞的约会。
“什么?请你吃顿饭?”她一愣。
“对,取消你和曹文瑞的约会,陪我去吃饭。”他扬起下巴,充满挑衅的意味。
“这……”他故意的!她明白,他是故意要出难题为难她!也许吃晚餐他还是会拒绝访问,可是,这总是个机会,而她夜玫瑰从不放弃任何机会。
“不行就免谈!”他一副悠哉状。
“好,就请你吃顿饭,可是我有个条件!”她决定先搞定他再说,反正曹文瑞已经迷上她了,跑不掉的。
“什么条件?”他没想到她真答应了。
“我要你重新整理后才能和我一起出门!”
“重新整理?”
“对,把这里、这里、还这里全给我剪掉、刮掉、换掉!”她走近他,指着他的头发、胡子和工作服。
“为什么得这么麻烦?”他啐道。“要跟我走在一起就不能太邋遢,免得害我丢脸。”她可是出了名的注重外表,这点从她一根头发苦没梳好就不敢出门就可以看得出来。
“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客气的女人!”他真要被她打败了,她一点点都不想掩饰她的虚荣与自大。
“谢谢夸奖,你究竟要不要整理?”她冷哼。
“行!给我一个小时。”他忿忿道。
一个小时,他非要他对他另眼相看不可!
狗眼看人低的女人!等着瞧!
夜玫瑰边吃着盘中的法国料理,边盯着改头换面后的耿介,心里不得不惊叹“人要衣装”的道理。
一个小时没有白等,因为她等到的是个帅到会让女人心跳加速的男人!
乱发经过修剪,正好衬托他刚毅的轮廓;刮掉了胡子,他性感微扬的春就成了整张脸的焦点,严格地说,他真的不够俊美,可是他的体形完全就像国外杂志上的那些不俊却又气质特殊的男人!
当然,合宜的衣着也是一大重点,即使只是件简单的短袖黑色POLO衫,一条米白色的休闲长裤,他给人的印象就迥然不同,仿佛从青蛙变成了王子,迷人指数一下子从不及格至满分!
“怎么?被我迷住啦?”他嘲笑她发直的眼神,心中有着胜利的快感。“是无法相信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邋遢,你明明长得不差……”她收回赞赏的目光,不解地摇头。
“我高兴。”
“你有病!哪个男人不把自己弄得体体面面的?你偏偏将自己弄得油黑黑的……”她受不了地瞪他。
“我喜欢车,喜欢汽车零件,把一辆车重新安装性能好零件是一件非常有趣的工作,而过程中不免会弄脏自己,这我一点都不在意。”他大口地吃着美食,轻松地解释。
“可是以前你是那么的……光鲜……”她想在杂志上刊出他的那些赛车照片。
“那只是为了出赛的打扮,私底下我就这副德行。”
“是吗?可我听说那些赛车高手收入超高,生活品质都非常讲究……”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就像你,我想你穿着睡衣一定不敢出门吧?”他直盯着她,椰揄地道。
“那当然!穿睡衣哪能见人?对我来说,外表的清洁美观也是种礼貌,我从小就爱漂亮,非得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才会出门,我的三个姐妹都受不了我,可是我从不认为这种想法有错……”她耸耸肩,啄了一口酒,对自己的习惯并不以为耻。
“是没有错,不过你也表得太含蓄了……“他取笑道。
“含蓄?哼!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我的个性是要什么就想办法得到,不要的就直接放弃,才不扭扭捏捏的故作姿态!”她低哼一声,对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才不以为然呢!
芜蓉就说她太忠于自己的想法和欲望了,因此常会忽略了一些道德上的问题。
耿介定定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糟,事实上,他开始有点羡慕她能如此直摔地表现出她的心情,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随性地照着自己的意思活着……
一看清这点,他的心里再次浮动,昨夜的狂吻又回到他脑海,他的目光从她皎好的面容,慢慢移到她的红润唇瓣上,在那里停留了数秒,回想着吻著那两片柔软的醉人感觉,然后视线又往下移,扫过她细白的颈项,最后则落在通往她的双峰的低垂领口。
一阵热血从下腹,他惊心的发现,刚才那一瞬间,他竟有想和她上床的冲动!他想扯开她的衣服,想看看她的恫体,想压住她、占有她……
“怎么不说话了?”她奇怪,抬眼一看,对上了他异常清亮的致热的眼眸,心里突地陷落了一下,奇怪,他明明喜欢曹文那一型的男人,为什么面对他对常会有一股连她自己也难以解释的心悸?
“我在想,有多少男人能容忍你的特立独行?曹文瑞不会介意吗?他一手支着下巴,眼光没有移开,只是暗自压下那股不该有的骚动。
这女人不对他的的盘,他如果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最好停止这无聊的幻想!
“不会啊!我长得那么好看,哪个男人会抵挡得了我的对的信心。“天啊!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自大的女人!”他被她的大言不惭逗得几乎喷饭。”我这是自信,自大的都是男人而已,就算再怎么正经,男人还不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她哼着。谁说的?和女人比起来,我就比较喜欢车子?”他喝光杯里的酒,又替自己倒满。
是啊,他是个车狂,可不是个色鬼。
“车子?多奇怪,车子又不能陪你上床……”她睁大眼笑着。
“但我可以睡在车里啊!你不知道,车子和女人一样也是得用心呵护的,清理它,为它上蜡,让它容光换发,它就会任你驱使,此外,你还得花时间去了解它的性能,摸索它的内在,清楚它的每一个部位,然后与它成为伙伴……有时光是抚摸车子光滑明亮的烤漆都会让人心动,真的,那种感觉比抚模女人还要让人兴奋……”他举起酒杯,看着里头深红的红酒,侃侃地说看。
夜玫瑰被他的说法撩动了心思,他那样挑逗的描述简直就像在说一个女人,而不是车子。
“你的话让我想起你在接受访问时说过的话……”她靠向桌子,一手托腮,静静地凝视着他。
“我说过什么?
“你说……在极速中的感觉就和做爱一样,充满生死交错快感……”她神迷地得述着,忽然很想看一看他沉溺在激情中的模样……
他会如何呼吸?如何拥抱女人?他身上肌肉的线条会如何紧绷?在高潮中他会不会忘情地呐喊……
想着想着,她蓦地一惊,脸整个烧红。
妈呀!我在干什么?发花痴啦?
她被自己瞬间的遐思给吓了一大跳,连忙正襟危坐,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裙摆,借此掩饰错乱的心情。
耿介没注意到她的怪异,他只是有一点诧愕,因为他早就忘了自己说过这话了。
“我这么说过?”他皱了皱眉。
“有,我不会记错的,因为你这话太扇惑人心了,让人想一探你的心灵世界……”她忍不住又盯住他。
“哦?”他也看着她,两人四目交换,一阵火花霎时在现线交会处迸开。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轻浮缥渺,加上酒气的催发,他们的意识突然坠入了无限的漩涡,而漩涡的深处有一只名唤欲望的动物正在等着吞噬他们。
这时,一名服务生走过来换上甜点,他的出现将那层述情的结界打破,他们又同是回到了现实从欲望深渊揪回理智,耿介只呼吸着,轻咳了几声夹缓和方才的失态,夜玫瑰则低下头,佯装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事,重新提振情绪,正色道:“呃……就因为你那句话让我记住你,也让我感兴趣,于是才决定要采访你。”她自次自我提醒,绝不能再对耿介胡思乱想,好想摆脱夜家三个喷嚏的诅咒,就最好别和他太接近。
“为什么?我说过的话和你采访我有什么关联?”他不懂。
“我正好想通一系列名人的性爱观特写,你的言论让我非常好奇,我想把你的观感和做爱时的心灵激荡写下来,让读者去了解一个赛车手的内心真正的欲望,好比说你的第一次,你喜欢什么姿势,身体哪个部位最敏感……”
“老天!原来你要访问我的是这种事?”他支着下颚的手滑了一下,低呼出声,面对过各形各色的记者和编辑,没一个像她这么令人难以招架,她是个年轻美貌的女人也!
轻貌美的女人在男人面前能如此会无忌惮地提出这种问题他可真服了她!
“是啊!“欲望之眼”就是这方面的杂志,主题当然离不开性。”
“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会来访问一个过气的赛车手,原来你要的是这种资料……”他往额头一拍,被她的直接和大胆给吓吓了。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别告诉我你这个在国外长大的男人保这增到连这种话题都不敢接。”他微啄起嘴巴,对他激动的反应感到好笑。
“这和保不保守没关系,只是我不喜欢自己的性事被拿来讨论,甚至公开。”他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准备走人。
他无法接受这种奇怪的访谈。
“喂、你要走了?”她讶然地问。
“对,抱歉,我不接受你的采访了,谢谢你的招待。”他站起身,不容分说地走向餐厅大门。
“什么!耿介!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气得跳脚,抓起皮包,匆匆付了帐,紧迫出去。
餐厅外的人行道上,耿介人高腿长,走得好快,她喘着气赶上他,一把揪住他的手臂,声音急切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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