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战斗,大局将以此为转移。”
①指取道地中海运往中东的坦克。——译者
参谋长委员会完全同意,并致电各位总司令:
1941年5月24日
我们在克里特岛有莫大的困难,但是从我们接获一切情报来看,敌人的困难也并不少。如果我们坚持下去,敌人的力量就可能山穷水尽了。我们最急需的看来是尽快向该岛派遣最强大的援军,以保证将已经登陆的敌军在获得有力的增援以前就被歼灭。你深知这次战斗极为重要,因此必须冒最大的危险,以确保成功。
坎宁安海军上将答复海军部23日的电报说:
地中海舰队总司令致海军部 1941年5月26日
请海军部各位长官放心并相信:爱琴海战斗的决定因素并不是害怕遭受损失,而是需要避免对于我们自己并没有相应的利益但危及舰队的损失。就我所知,敌人并未成功地从海路向克里特岛运进任何像样的援军,如果说他们确实也运到一些的话。但是我同意这样的看法:敌军的增援不久便可达到可观的程度。
2.我们对于可能遭受的损失,确实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
三日之内,已有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四艘被击沉,战列舰一艘几个月内不能再参加作战,此外还有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四艘遭受重创。我们如果再受一次这样的损失,便不能保持东地中海的制海权了。
3.其实,敌人并不是非借海路运送兵员和供应品不可。
因为尽管他们的运兵船只遭受损失和被迫返航,但空军力量暂时还十分充足,能够随意用飞机增援并为登陆的部队运送给养。我方空军丝毫不能制止这种行动,而我驻克里特岛的部队经常见到成批的“容克52”型飞机横行无阻,这也是可能影响我们士气的一个因素。
4.我觉得,海军部各长官应当知道,最近的行动对于人员的影响越来越大。我们的轻型舰艇和机械的力量即将耗尽,而军官和士兵也快到精疲力竭的时候了。自从2月底开始“光辉”作战计划[援助希腊的计划]以来,我们一直不停地使用这些人员和舰艇,几乎到了他们能够忍受的极限。他们现在任务更是倍加繁重,又面临敌人的集中空袭,而这种空袭与挪威之役的空袭相比,我深信后者不过是儿戏而已。人的使用超过一定限度是不恰当的。
5.我所能够做到的已超过原先的预计。驱逐舰和巡洋舰每夜都在克里特岛北岸海域进行扫荡,我们曾经炮击马利姆,而今晨又袭击斯卡潘托岛。一艘潜艇正注视着米洛斯岛的动静。……但是,我还没有得到我恳切请求的侦察机的增援。
6.在写完以上各节后,我得悉英王陛下军舰“可畏”号和“努比亚”号已被炸弹击中,正在驶还港口。详细情形尚不清楚。
摆在这位坚定的总司令面前的还有更严重的考验,后来的事实证明,他是经受得了这些考验的。
※ ※ ※
但是,到26日深夜,韦维尔收到了弗赖伯格发来的严重消息。弗赖伯格说:
我很痛心,不得不向你报告,我认为在我指挥下防守苏达湾的部队已经到了人力所能忍受的限度了。无论各位总司令根据军事观点作出什么样决定,我们在这里的阵地里守不下去了。像我们这样一支装备不良而又缺乏机动性的人数不多的部队,是抵挡不了我们在过去七日中所遇到的集中轰炸的。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从后勤观点来看,要全部撤出这支部队有不可克服的困难。如果立刻作出决定,其中的一部分还可以登船。这一战区一旦被攻陷,敌人用同样的方法拿下雷西姆农和伊腊克林将不过是时间问题。除了威尔士团和突击队外,所有我们的军队都已经不能采取任何攻势。如果你从整个中东局势考虑,认为争取时间是有用的,那么,我们当继续坚持。我却不得不考虑怎样才能最有效地达到争取时间的目的。苏达湾可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处于敌军炮火之下。
又有新的严重的伤亡,我们固定的大炮多半已经丧失了。
我致电弗赖伯格:
1941年5月27日
你所进行的光荣的保卫战受到各地人们的敬佩。我们知道敌人已处于困境。我们正就力所能及给予你以各种援助。
首相致中东总司令 1941年5月27日
克里特岛的胜利,在这场战争的转折时刻是极为重要的。
望继续投入一切可能的援助。
※ ※ ※
但是当夜我们获悉,一切成功的希望都已消失了。
韦维尔将军致首相 1941年5月27日
我恐怕克里特岛的局势已经到了最严重的关头。干尼亚前线已经崩溃,苏达湾看来最多不过能再保持二十四小时。已经无法投入援军。……
2.我们在该岛的军队,多半是在希腊受过敌人压倒之势空袭的严重考验的,现在,他们在克里特岛又受到同样的磨难,而且空袭规模有增无已。这样继续不停而又无法抵抗的空袭,必将迫使最顽强的军队迟早都要放弃阵地,并使后勤支援实际上无法进行。
3.刚才接到弗赖伯格的来电,据称保全苏达湾地区军队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撤退到岛的南部海滩上,昼伏夜出。据称,雷西姆农的军队已被切断,给养告罄。伊腊克林的部队显然也快要被包围了。
4.我恐怕我们必须承认,克里特岛不能再守下去,部队必须尽量撤出。敌人空袭的规模空前强大,而且由于多种客观原因,这种空袭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要想抵御这样的空袭的威力是不可能的。
※ ※ ※
地面战斗进行到第四天,弗赖伯格在马利姆——干尼亚战区建立了一条新阵线。由于德国空军得以自由使用飞机场,德国方面的兵力不断增长。5月26日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日。我被迫退至干尼亚附近的部队,处于日益增强的压力下已达六天之久。最后,他们再也支持不下去了。通往内地的一段战线被突破,敌人进抵苏达湾。同弗赖伯格司令部已无法联系,于是他根据他自己的职权下令部队开始向南撤退,横越该岛到达斯法基亚。当天深夜,便作出了撤出克里特岛的决定。部队在越过山区的小路上,情形非常混乱。幸运的是,在莱科克上校指挥下的两支突击队(约七百五十人),已于26日夜间乘布雷舰“阿布提埃尔”号在苏达湾登陆。这支算得上是生力军的兵力,连同第五新西兰旅及第七和第八澳大利亚营的残部,打了一场坚强的后卫战,这才使我们几乎所有在苏达湾——干尼亚——马利姆区域内的残余部队觅路退到南海岸。
在雷西姆农,虽然部队在通往内地的一段地区完全被包围,而且给养与弹药越来越少,但仍然坚守阵地。曾用摩托艇运去一些口粮,但是不能把突围向南海岸撤退的命令传达给他们。敌军逐步合围,直到30日,残存部队在击毙德军至少三百人后因粮尽而投降了。设法逃出的约有一百四十人。
在伊腊克林,德军在飞机场以东的兵力日见增多。守军曾经获得一部分阿盖尔和萨瑟兰苏格兰高地人的部队的增援。这支部队是在廷巴基登陆,夺路进抵伊腊克林与守军会合的。这时海军也已及时地赶来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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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得不再次面临惨痛的撤退守军的任务以及必然蒙受的重大损失。不断受到敌机袭击、任务极为繁重的舰队,必须设法使二万二千人登船撤退,大多数是从斯法基亚空旷的海滩上登船,而舰只又必须驶过三百五十哩内敌空军控制的海域。皇家空军尽量设法从埃及派出几架能够飞临目标的飞机。主要目标是敌人控制的马利姆飞机场,于是于白天和夜间多次轰炸该机场。虽然这类行动对我空军人员已是沉重的负担,但是他们必须进行的小规模行动并没有起什么了不起的作用。空军中将特德答应对舰只提供战斗机掩护,但是他提醒我们,这种掩护不会很多,而且是断断续续的。斯法基亚是南部海岸一个小小的渔村,位于高达五百尺的峭壁之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通行。部队必须隐匿在峭壁边缘附近,等到召唤时再出来登船。在阿利斯海军上校指挥下的四艘驱逐舰于28日夜间抵达,载去七百人,并为现已集合起来的大批官兵带来食物。在返航中有战斗机掩护,因此只有一艘驱逐舰受到轻伤。至少有一万五千人隐藏在斯法基亚附近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弗赖伯格的后卫部队一直在进行战斗。
一场惨剧正在等待着另一支同时出动的舰队。这支舰队包括巡洋舰“猎户座”号、“阿贾克斯”号和“代多”号以及六艘驱逐舰,在罗林斯海军上将指挥下前往营救伊腊克林的守军。从上午五时直到薄暮,从斯卡潘托岛起飞的敌机不断地猛烈袭击该舰队。巡洋舰“阿贾克斯”号和驱逐舰“帝国”号几乎被击中,前者不得不驶回。驱逐舰于午夜以前驶抵伊腊克林,把军队载运到等候在外海的巡洋舰上。到早晨三时二十分,任务完成。四千人已经上船,于是开始返航。半小时后,受创的驱逐舰“帝国”号的舵机突然发生故障,险些与巡洋舰相撞。全部舰队必须在黎明时分尽可能驶入南部海域。但是,罗林斯海军上将却决定命令驱逐舰“赫脱斯保”号驶回,把“帝国”号驱逐舰上所有军队和乘员接走,并将“帝国”号击沉。他本人所乘军舰则减速至每小时十五里,这样,载运着九百名士兵的“赫脱斯保”号在黎明以前和他重新会合。他现在已比原定时间晚了一个半小时,直到日出时才折向南驶过卡索斯海峡。事先曾布置战斗机掩护,但是,一半出于时间变更的原因,飞机没有找到舰只。可怕的轰炸从上午六时开始,一直炸到下午三时,这时舰队离亚历山大港还不到一百哩。
“希尔伍德”号首先遇难。该舰于上午六时二十五分被一颗炸弹击中,不能跟随护航船队同行。罗林斯上将正确地作出决定,认为他必须让这艘受创的舰只自行决定命运。最后该舰驶近克里特岛的海岸。舰上大多数的人虽然成为战俘,却保全了生命。更不幸的事接着发生了。在其后的四小时内,巡洋舰“代多”号和“猎户座”号及驱逐舰“诱敌”号都被击中。舰队的速度减至二十一里,但仍能一起结队南行。“猎户座”号舰上的情况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舰上除了船员外,还有军队一千一百名。一颗炸弹穿过舰桥,落到拥挤不堪的下甲板上,约有二百六十人炸死,二百八十人受伤。舰长巴克海军上校遇难,船受重创并起火焚烧。到了中午,海军航空队的两架“海燕”式战斗机飞来,这才使人心稍定。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尽管百般努力,却找不到遇难的舰队,但与敌机数次交锋,并至少击毁敌机两架。舰队于29日下午八时驶抵亚历山大港,这时我们发现,从伊腊克林救出的守军死伤或被俘者有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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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看到,驻在开罗的各位总司令受到国内政治与军事当局多么沉重的压力,而这种压力的一大部分又怎样转移到我们毅然响应号召与敌人交锋的军队身上。但是,经历过29日发生的种种事件后,韦维尔将军和他的同僚不得不对这样的问题作出决定:究竟还要用多大的力量去从克里特岛撤退我们的军队。陆军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危境中,空军无能为力,任务再次落在已经疲惫不堪而又被炸弹炸得遍体鳞伤的海军的肩上了。在坎宁安海军上将看来,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抛弃陆军是违背历来传统的。他说,“海军建造好一艘军舰,要费三年的时间。要建立新的传统,则需要三百年。撤退[即营救]仍应继续。”但是,只是在经过一番苦思并同海军部与韦维尔将军磋商后,才作出坚持下去的决定。到29日晨,运出的军队已将近五千人,但是,还有大批人员仍在等待援救,他们躲在通往斯法基亚所有的路口上,在白天只要一露形迹,就立即遭到轰炸。这次使海军再冒无限损失的决定,无论从感情或从其结果来看,都是恰当的。
28日傍晚,金海军上将率同“月神”号、“珀斯”号、“加尔各答”号、“考文垂”号、袭击舰“格兰盖尔”号及三艘驱逐舰驶往斯法基亚。29日夜间,约有六千人顺利地上了船,“格兰盖尔”号的登陆艇在这项工作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早晨三点二十分,全部舰队开始返航,虽然在30日受到三次空袭,却安然抵达亚历山大港。只有巡洋舰“珀斯”号因锅炉间被击中受创。这种幸运应归功于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它们为数虽少,却在返航途中不止一次击溃了敌机的进攻。当时以为29日到30日的夜间将是最后努力的一夜,但是在29日那天,却感觉到局势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严重。因此,在30日早晨,阿利斯海军上校率同四艘驱逐舰再次驶往斯法基亚。
驱逐舰中有两艘不得不折返,但是他率领“内皮尔”号和“尼赞”号(海得拉巴王子和人民赠送给我们的一艘驱逐舰)
继续前进,成功地使一千五百余名士兵登上了船。在返航中,这两艘驱逐舰都差一点被炸弹炸沉,虽受了一些损伤,还是安然地驶抵亚历山大港。几天以前,希腊国王在历尽艰险后已和英国公使一起离开该岛。当夜,根据驻开罗各位总司令的命令,弗赖伯格将军也乘飞机撤出该岛。
5月30日发出命令,为营救残留在该岛的军队作最后努力。当时以为残留在斯法基亚的士兵不超过三千人,但是以后的消息证明,实际人数在两倍以上。金海军上将于31日早晨再次率同“月神”号、“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