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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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情(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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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菜有煮熟吗?”天呀!他咬到小石头。

“你说什么?”

在三双迸发不同程度亮光的眸瞳监视下,宁可生吞子弹的沈聿御一小口、一小口吞着齐母煮了二十年菜所做出的早餐,他忽然明白齐家两姊弟的个性为何会怪如日夜,因为他们的脑子从小就被毒坏了,再也无法修复。

他发誓再也不仗着好身手潜入情人的房间,这样的惩罚太恐怖了,而他居然拒绝不了。

“好吃吧!好吃就多吃点,别辜负我母亲的爱。”笑得好热情的齐天柔努力夹菜,让他的小碗当碗公使用,堆积如山。

“曲老师,妳最近的脸色比较好喔!有偷偷谈恋爱对不对?”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美,好象有点道理。

“对喔、对喔!皮肤水水的有爱情的味道,妳一定有男人。”听说爱情滋润过的肌肤会像蛋白一样滑顺。

“哦!谈恋爱,谈恋爱,老师交男朋友了,妳要请客。”最好是一头牛只做六客的台朔牛排。

一群半大不小的顽皮男孩围着一名佯怒的女老师大声嬉闹,没分没寸的取笑她身上种一大片草莓,害他们嘴馋地好想摘几颗来尝尝。

“你们这几个小鬼不好好投篮瞎扯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们当球来投。”她谈恋爱干他们底事,一个个挤眉弄眼地想装大人。

曲岸荻脸一板起,拿起篮球就从带头起哄的男孩砸去,当场鸟雀齐散的大喊她心狠手辣,笑声连连的同情躲避不及的康乐股长,他最倒霉首当其冲的当了球板。

不过中球倒地的同学该庆幸她今天力气不足,没法使出全力让他好看,挺不直的腰还隐隐作痛,浑身酸麻像被肢解后又重组,没有一个关节灵活全似刚黏上去,只差没写上油漆未干,请勿碰触。

她知道年轻男孩的体力好得足以移山,他们可以一夜好几次不觉疲累,甚至战个三天三夜也不是问题,年轻就是他们的本钱,随意挥霍也不怕油尽灯枯,就算不用睡觉也没关系。

可是在真正见识过他们用不完的精力后,她开始怀疑自己对可爱男孩的偏执是否错了,她的小狼犬根本是一头威猛的狮子所伪装,一点也不可爱还非常霸气,居然在她说“不”以后还蛮来,让她几乎没有阖眼的机会。

她是人耶!他当她是不用上油的机器使用吗?害她腰酸背痛的差点赶不上第一节,还被小老太婆笑她老了,可以领老人年金。

哼,她哪里老了,只是做“运动”前没先暖身才有运动伤害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很快就会恢复了……啊!腰好象闪到了。

不信邪的抬腿做了个举高的动作,腰际传来扭痛的曲岸荻有悔不当初的感觉,一时的逞强让不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她觉得自己像煮熟的虾子只能卷着身子,稍一拉筋又痛了。

“小学妹,妳去作贼呀!怎么藏头缩尾的见不得人。”她的学生都在笑了,笑她终于有自作孽的一天。

“扶……扶我一把,我真的老了。”岁月不饶人呀!想当年她带着一票人狂飙过街多神气。

现在只能忆当年了,威风不再。

杜辰风笑着扶她的腰,手指轻柔的将她凌乱的发拨向耳后。“妳老了我怎么办,拄着拐杖陪妳看夕阳?”

“噢!不要,我没有那么浪漫,给我一副假牙就好。”她看夕阳会睡着,然后梦见红色的月饼。

“妳喔!我看妳到死都直想吃,没想过天塌下来要躲到哪里去。”她是呆呆等死的那一种。

“知我者,学长也,你真是我的知己。”一动就痛的曲岸荻干脆借他的力靠在他胸前,很享受的微闭上眼。

“少来了,懒丫头,妳根本是赖定我心软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想养妳一辈子。”杜辰风似真似假的取笑她,眼中有她看不见的深情。

“没关系,我自己养自己,你来我家作客好了。”她从来就不想依赖任何人,在她母亲死后。

那一段日子真的是最难熬的时候,看人脸色还不一定能讨好,处处向人弯腰只能得到一个白眼,她以为她的世界就要沉没了,只剩下黑与白两种颜色,再也看不见其它色彩。

一向行事如风的她根本不懂得照顾五岁的妹妹,她连照顾自己都有很大的问题,可是她洗掉染红的头发回复原先的墨黑,认真的把五专念完混个文凭,希望找个象样的工作不致碰壁。

幸好她刚毕业那年非常缺老师,尤其是乡下学校简直可以用抢来形容,她比较幸运的被一所公立国中聘用,走马上任解决迫在眉梢的生活费,学校还有教职员宿舍供老师住宿。

当她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时她就告诉自己要自力自强,再也不相信所谓的亲人会带来多少帮助,人除了自己外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哇,这么小气呀!只是作客,妳应该非常诚心诚意的邀请我长住,不然我老了谁来回报一扶之恩。”杜辰风故意捏她鼻子,一脸吃亏甚多的模样。

“学长,做人不要太贪心,没叫你自己带便当来作客就不错了,我和我妹妹的手艺只到吃不死人的地步。”所以别指望她有多好的待客之道。

他笑了笑温柔的说道:“我的手艺不错,有大厨的认证,我到妳家当不支薪的台佣吧!”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有当家庭煮夫的认知,只要她不嫌弃,他们可以马上订下契约盖手印,然后礼成。

杜辰风和她只是在国中曾经同校过一年,而且都是登山社的社员,因此在没有交情也要攀交情的年代,他们学长、学妹的关系很快的搭上线。

其实在几年前他们就有断断续续的联络,不是很热络但也保持不间断的连系,所以一碰上面立刻能恢复多年前的感觉。

但主要是曲岸荻较无心机,神经线特粗不会防备人,她可以轻易的和每个人都交上朋友,在她的心里也都是朋友,不会多想地任友谊无限量的发展,以为别人的想法和她一样只是朋友。

只是他多了一份心,将她的率直收入心版。

“好呀、好呀!每天吃泡面也会腻……”她眼中忽然闪过一阵心虚,这阵子因为某人的关系,她们姊妹俩已经很少吃泡面了。

想想有点汗颜,她真的有米虫的特质,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抹个桌子都吆喝小菲佣来做。

“泡面?”一抹笑意跃升他嘴角。“小姐,妳可以再过分点,埃及木乃尹失窃率颇高,或许妳能凑个数。”

“吼!你笑话我,有失身为学长的风度,小心你有个行尸走肉的老婆。”笑人者人恒笑之,这叫报应。

“那我委屈点娶妳当老婆,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妳这活国宝。”他是真心喜欢她,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心变宽敞,只想笑。

“你想喔!我现在的身价可是很好人人抢着要,你慢慢排队吧!等我四十岁还嫁不出去就赖你。”反正到那时候下嫁也实在悲哀,不如不嫁。

“好,我给妳赖。”杜辰风的笑眼里有着难抑的情意,望着她一启一阖的鲜唇,心中的悸动一跃。

头一低,他的唇几乎要碰到那两片玫瑰色花瓣,激越的心情让他迟疑了一下。

学生的轰笑声忽地从身后响起打断他正要做的事,鬼吼鬼叫的大喊,“喔!谈恋爱哦!被我们捉到了吧!老师爱老师。”

眼睛微闭的曲岸荻根本没想到他会想吻她,嘴边带着笑轻靠他身上毫无男女性别的分野,一听到学生的声音马上睁开眼,抄起身边的篮球往那票爱起哄的学生扔去,没发觉杜辰风眼底流露的遗憾和宠爱。

“你们几个不想要体育成绩再给我混,今天投篮没连进十个以五十九分计算。”啊!腰……好痛。

死小孩,死小孩,害她又忘了腰疼,下回非用篮球砸得他们满场跑,看谁敢再偷懒。

“哇!不要吧!这么狠。”

“没人性,残害民族幼苗。”

“十个耶!她以为我们是麦克乔登吗?”

哀嚎声四起,一个个像失去桂冠的公鸡咕咕大叫,抗议不人道的对待,五十九分太伤人了,他们要的不多,再加一分就好。

“学妹,最近有几部电影不错,要不要去看看?”顺口一邀,杜辰风表现得不像追求之意让她失了防心。

“好呀!我早就想看却老是抽不出时间……啊!时间?!”曲岸荻像想到什么露出沮丧,表面好似被狠揍了一拳。

“怎么了?”

她手一挥表示没什么。“我家的冰箱只剩下半瓶矿泉水,我家的小老太婆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命令我今天一定要到市场大采购,否则她要将我登报作废。”

“吓人呀妳!我陪妳去吧!我刚好有车。”约不成会就来个居家之旅,一步步渗入她的生活。

不想麻烦人家的曲岸荻还来不及拒绝,一道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男音平地拔起,大掌一揽,她的身子落入另一具绷紧的男性胸膛。

“不必了,我会陪她去。”

“你……你是学生会的齐天傲?”杜辰风以穿著判定其性别,不致闹出男女不分的笑话。

以一个美术老师的敏锐观察力,他心口微沉的看向那只紧搂着她腰际的手,不舒服的感觉一浮。

“是,我是齐天傲。”他表情一变的继续说道:“也是她的男朋友,请老师不要有非分之想,她是我的。”

第七章

“啧!什么叫有非分之想,他是我学长耶!又不是豺狼虎豹会一口吃人,你的态度真的很不合群,没有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你这样是不行的,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不可以无礼,你不要以为他没教过你就不是老师,身为学生会的副会长要以身做则当好榜样……”

浓厚的气息俯近,两眼布满阴霾之色的齐天傲狠狠地吻住曲岸荻令人气恼、喋喋不休的小口,不让它发出任何让人心烦的声音,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让她更难堪的事。

知道她生性迟钝不会看人脸色,看来洒脱其实傻气得带点胡涂,分不清人家接近她是善意还是怀有不良企图,傻呼呼地和人称兄道妹,丝毫不懂何谓引狼入室,太容易相信人家的人格。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远不及亲眼所见的震撼,这个笨得叫人发火的女人居然不知人心险恶,毫无防备心的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毫不知情狼爪正要伸向她。

若非高中部的操场正对学生会左侧的窗口,他也不会刚好头一抬瞧见两人亲昵的身影,一时心火上升撕毁十份年度社团经费申请表。

学生会里传来的惊呼声不能平息他胸口熊熊怒火,他连一丝迟疑也没有的冲下楼,跳过一人高的围墙。

内心的激愤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不受控制的心真的爱上这个磨人的蠢女人,而且爱得无以复加。

“哎!你怎么又亲我,很多人在看耶!怪难为情的,你就不能稍微节制点给我留点面子。”她都快抬不起头见人了。

听说今晚这一场十分盛大的义卖宴会,与会的皆是政商界有头有脸的知名人物,入场的请柬一张起码一百万,用意是资助受战火所波及的无助孤儿,不是非富即贵的人还进不了。

而这个越来越不可爱的家伙只说要带她去吃大餐,然后跟学校的理事长请款拿了张无上限的金卡,她就被装扮得像上流社会的拜金女,从里到外一身名牌的出席。

看到脖子上这串号称七百五十六万的红宝石项链,她的心口怦怦的直跳,生怕一个不小心搞丢了她会心痛的睡不着觉。

她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内心实在有点忐忑,结果他还在众目睽睽下给她搞亲亲,她也不过是刚好想起前几天他不“尊师重道”的行为,顺口提醒他一下下而已。

“哼!”身一俯,齐天傲再度蜻蜓点水地一啄。

“你……你真的很恶劣,一点也不可爱,我当初怎么会看走眼,以为你是温驯没脾气的小绵羊。”真是后悔莫及,十匹快马也拉不回一时的错误。

“话多。”冷淡的音调一扬,声落如霜。

“吼,你开始嫌弃我了,我就知道小男孩的定性不足,朝秦暮楚只想玩玩,长得可爱到不行的人,心肠坏得比墨还黑……唔!你……你又吻我。”可恶,到底谁被谁吃走了,她觉得自己亏大了。

一再被吻的曲岸荻看不出他在气什么,感觉到他今晚……不,连着好几天心情都不是很好,夜夜夜宿她家怎么也赶不走,像疯了似索取她身上的热度,一夜好几回让她差点下不了床。

更怪的是他开始接送她上下课,不管她同不同意一切以他的意见为主,怪里怪气的不容她有拒绝的余地,时间一到他比她还准时的出现教职员休息室,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原本他就是不多话的人,这几天更是像冷气团飘过台湾上空,他的声音被冻结得只剩下单音,每回问他话不是懒得回答就是冷冷一瞟,字数最多不超过五根手指头。

看得出他在闹别扭,可是她实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莫名其妙的转变连家里的小老太婆都不敢大声讲话,偷偷的趴在她脚边像猫宝贝波卡一样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嗟!架要两个人才吵得起来,他闷得像冰块怎么吵,说是冷战还差不多,他一个人的战争。

“以后不许和那个美术老师走得太近。”以她的理解能力不说清楚,她永远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嗄?学长?”他怎么了,没得罪他吧?

“他喜欢妳。”鼓涨的郁气升到喉间,齐天傲那张向来不生波澜的美颜隐现一丝发酸的妒意。

没察觉不对的曲岸荻噗哧一笑。“我人缘好嘛!老师、学生都喜欢我,你干么发神经的冒出这句话。”

她本来就是好相处的人嘛!乐观进取又有向阳的朝气,是人都很难不喜欢她,这有什么好希奇,他还没看到她抽屉里一大堆学生送的情书和巧克力呢!不然他要隔离的人数可就多了。

“我指的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是单纯的情谊。”瞧她迷惑的表情,他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听懂。

“感情还有分单纯跟复杂吗?他只是我学长而已,没你想的那么曲折离奇。”在她看来不就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应该没关系才是。

遇到听不懂人话的牛,齐天傲的作法是给她一记绵长而激情的吻。“妳以为他没企图吗?他想要的跟我现在做的一样。”

如果他晚到一步他就得逞了。

“嗄,不会吧!他从没说过……”一道冷冽的光芒射来,曲岸荻的声音当场细如蚊鸣。

她怎么也想不通学长哪时候对她有兴趣,他们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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