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府,敖澔便急着到清秋院找人,一进花厅,便见上官秋澄恬淡娴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当下,原wωw奇Qìsuu書còm网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即刻平静了下来。
“秋澄?”低声轻唤,有些怕自己吵到了她。
“啊?”正沉浸在书中世界,上官秋澄回神抬头,一见是他,唇畔立刻漾起一朵美丽笑花。“你来啦!”
“嗯。”点点头,他在她身旁坐下,微笑拿出方才买来的医书。“给妳!”
“谢谢!”微笑颔首致谢,上官秋澄接过书后,不禁奇怪问道:“怎么有空来?”
“妳不欢迎?”听她这般问,敖澔闷了。
“当然不是!”摇头失笑,上官秋澄觉得他真的是心眼太多了。“只是你好些天没来了,我以为你最近大概挺忙的。”
“确实是忙了些!”暗暗叹气,随即故意笑问:“怎么?多日不见,妳会想我吗?”虽是玩笑语调,可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等着她的响应。
不知他奇怪心思,上官秋澄只是淡淡觑他一眼,玩味笑道:“你找错人调情了吧?”他要调情,也该是去找他金屋藏娇在外头的那位含香姑娘才是啊!
莫名的,她的回答让他心口顿时一闷,俊美脸庞沉了下来。
“算了!”心情很抑郁,可敖澔不懂自己究竟在抑郁什么?
他……怎么回事?
奇怪凝觑,上官秋澄不解他为何突然地坏了心情,正想问个明白时,李总管却突然抱着帐册来报到。
“少爷,您交代要我拿来的帐册就在这儿了。”已经很习惯主子这大半年来老是把这儿当书房用,李总管很快地将一大叠帐册放在桌上。
点了点头,敖澔挥手让他退下,没有多说什么,沉默地低头审查帐册,径自工作了起来。
见状,上官秋澄虽觉古怪,也懒得去理会他了,当下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医书,再次静静阅读起来。
身旁的沉静让敖澔忍不住抬眸偷觑,看她一下子就沉浸在书中,忘了身旁的人事物,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她莫名而生的闷气很可笑。
瞧她根本懒得理会,自得其乐看书去,他这闷气不是白生了吗?人就算要使性子,也得对方愿意理会,这性子才使得起来哪!
想到自己胡乱生闷气,遭到她的“嫌弃”而不予理会,敖澔不由得暗暗脸红,觉得实在丢脸,心中怕她再不理睬他,登时有些心慌地轻叫起来-…
“秋澄?”
“怎么了?”心平气和抬眸凝睇,唇畔笑花依旧。
“妳没恼我吧?”
“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我要恼你?”皱眉,满脸不解。
看来不仅是完全没有,而且是根本不知为何要发恼。
心下一松,敖澔笑了。“没事!妳看书,我不扰妳了。”
他今儿个真的挺奇怪的,不过……既然他说没事,那就算了!
笑了笑,上官秋澄本就不是好奇性情之人,纵然觉得他古古怪怪的,也没想要多问,继续自己的书香世界。
就这样,一个看书,一个审帐,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儿,可流窜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极为安宁和谐,彷佛是种老夫老妻般的契合。
许久、许久过后,上官秋澄终于阖上书,一抬眸,却见敖澔还在低头看帐,可一只手却总是捏着自己的肩膀,好似颇为疲惫。
偏首观察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肩膀酸疼吗?”
敖澔微讶地抬头对上她关切眸光,似乎有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
看出他眼中疑惑,上官秋澄比了比他的大掌,微笑解释,“你刚刚一直在捏着肩。”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随即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也不知怎么的,常觉得肩不舒服。”
没有多问,上官秋澄起身来到他身后,在他一脸诧异中,小手自动摸上他的宽肩按压了下,柳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很僵硬呢!”肯定是他老是长时间看帐,脖子、肩膀维持同一动作太久的关系。
“所以才常犯酸犯疼。”苦笑,颇为无奈。
想了想,上官秋澄忽道:“你等我一下。”话落,微跛着步伐很快往内房而去。
咦?她是要做什么?
正当敖澔纳闷之际,却见她又缓缓走了出来,只是这会儿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扁平木盒。
“什么东西?”忍不住好奇询问。
神秘地瞅着他笑了笑,上官秋澄将木盒打开,就见里头静静地躺着几根细如牛毛的湛亮金针。
“脱衣!”蓦地,她开口命令。
“脱衣?”敖澔愣住,怀疑地重复一次。她在想什么?怎么会突然要他脱衣?这……这真是她对他说过最大胆的话儿了。
“你不脱衣,我怎么帮你针灸,减轻你肩膀的酸疼?”心思澄明,上官秋澄可不知眼前的男人刚刚想歪了。
原来……是要帮他针灸!
恍然大悟盯同时,敖澔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失落……真是的!他在失落什么?幸好她不知自己方才的误会,不然可尴尬了。
摇头甩去自己诡异的心思,他认真询问:“真要我脱?”说起来,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两人一直以礼相待,别说脱衣了,就连手臂的肌肤都没见过。
察觉到他言中未臻之意,上官秋澄不禁笑了。“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呵……瞧他一个大男人的,平日器宇轩昂,见识多广的样子,甚至还在外头养了个花魁姑娘,怎么今儿个反倒古板起来了?
既然她都说不介意了,他若还别别扭扭的,还算是个男人吗?
男人最是受不得激,当下,敖澔立即拉开衣襟,褪下上半身衣衫,露出削瘦结实的上身,就等着看她要怎么弄?
第一次见识到他袒胸露背的身子,上官秋澄不由得有些讶异他一个不懂武艺的平凡商人,身躯竞也如此的优美,毫无半点赘肉,完全下输她记忆中多年前,有回师兄练完剑,褪下上衣拭汗时,被她不小心瞧见的精实身子……
哎呀!她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对他的身子评头论足起来?难得的,她脸上微红发热,莫名的感到羞赧。
车好他一直背对着,没发现她的异样,否则岂不尴尬?
心下暗付,上官秋澄连忙镇定心神,一手拈起一根金针后,另一手仔仔细细地在他宽肩上直摸索。
她、她在干什么?感受到她柔嫩掌心的抚触,敖澔不由得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自己的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微微起了骚动,让他不由得尴尬地稍稍调整了下坐姿,就怕被她察觉。
“我都还没扎针,你抽什么气?”不解疑问。
“妳、妳要扎就扎,还磨蹭什么?”咬牙低吼,额上沁出豆大热汗,可恶!他怎么会对她有了反应?
闻言,向来沉静淡然的脸庞忽地闪过一抹心虚神色,上官秋澄强笑道:“我要扎了,你别乱动。”话落,相准一处穴位,手上金针义无反顾地扎下。
“如何?”连忙询问。
“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下。”眉头微皱,敖澔老实回答。
“哦!”点点头,她又拈起金针,摸了会儿,才在敖澔几乎要再次低吼前扎下第二根。
就这样,她磨磨蹭蹭地扎了六根后才终于停手。
“得候多久?”憋声询问,敖澔俊脸潮红,被她惹起的“骚动”还没完全平息下来。
“一刻钟。”很明确给予答案。
“嗯。”轻应了声,敖澔不再说话,也不敢随便乱动,专心一意地想让自己很兽性的“骚动”平息。
就这样,一个热汗涔涔的男人和一个目光专注在金针上头的女子,两人皆各怀心事地想着自己的事儿,直到男人的“骚动”终于止息,一刻钟也到了,女子才小心翼翼地拔出金针。
“感觉如何?”淡雅嗓音隐含期盼。
转转头,扭动肩颈,敖路惊喜地笑了。“厉害!感觉轻松多了,肩颈的酸疼也几乎好了。”
“那就好!”高兴漾笑,上官秋澄难得喜形于色。
“没想到妳针灸技艺这般好,学多久了?以前怎没听妳提过?”忍不住赞美。
“不久!不久!这两、三个月才看书研究的。”上官秋澄笑道,也不隐瞒。
这两、三个月看书研究的?那刚刚她摸了老半天,难道是……
“难道我是妳第一个扎针的对象?”想到这种可能性,敖澔脸都绿了。
“很荣幸的,你确实拔得头筹。”将他受到惊吓的绿脸全数看在眼底,上官秋澄气定神闲微笑道。
难怪!难怪她刚刚摸了老半天,原来是没经验的新手!
瞪着她淡定笑脸,敖澔脸绿质问:“妳拿我当试验?”
“效果挺好的,不是吗?”因为成功,所以毫不心虚。
被堵得完全无话可回,敖澔只能继续瞪着她。
“下回不舒服时,我再帮你扎几针!”因为第一次成功,让她很有信心。
“甭想!”
“小春,我老了、丑了吗?”凝睇铜镜中的人儿,含香绝俗的丽颜有着一抹幽怨,神色黯然地问着服侍她多年的丫鬟。
敖澔是个大方的人,一年多前帮她赎身时,连带也把自小服侍她的小春给带出来了。
“怎么会?小姐美如天仙,小春从没见过比小姐更美的人了。”一见主子神伤,小春急急叫道。
“那妳说,为何敖公子他越来越少来看我,甚至近些日子都不见他来了?”幽幽轻喃,美眸哀伤。
一直以来,她对敖澔是有情的,也一直以为他对她同样有意,所以才会帮她赎身,为她安置好生活。
虽然,他们并非外人所传那般有了亲密关系,但原本以为那是他对她的尊重,终有一天,他会纳她为妾,把她接进敖府;但都过了一年多,却始终未见他有所表示,如今,她什么都无法确定了……
“小姐……”咬着粉唇,有些话,小春不知该不该说?
“其实妳不说,我也明白。”苦涩--笑,含香心底明白小春的犹豫。
这大半年来,从敖府奴仆们口中流出的小道消息,早在京城百姓口耳相传中传遍了,她不是没耳朵听的。
“小姐,听说那敖家少夫人不仅毁容还瘸腿,哪比得上妳?我相信敖少爷只是看那个敖少夫人可怜,同情她而已,其实敖少爷心底喜欢的一定是妳!”急声安慰,小春不相信以小姐这般的美貌,会输给一个毁容又瘸腿的女人。
“同情吗……”低声呢喃,含香恍惚了。不知为何,被赎身后这一年多来,她越来越有种感觉,其实敖澔同情的是她!
同情的是她啊……
第六章
“不公平!不公平!我也要灸!我也要灸!”瞪着孙子肩颈上那几根湛亮金针,敖老太爷不满地哇啦哇啦直抗议。
“您不行!”一口拒绝,敖澔不给通融。
“为什么我不行?”横眉竖眼,敖老太爷愤恨不平。“阿澔,你是怕我脱下衣衫,胸膛比你厚实,对吧?我就知道你忌妒我啦!”
忌妒他老人家胸膛比他厚实?
敖澔嘴里那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急忙咽下后,他好气又好笑骂道:“爷爷,您别胡扯。不让您给秋澄针灸,是顾虑您年纪大了,秋澄又是没经验的新手,不想让您当试验品,怕有个万一反倒不好。”以上,全是借口。
“你才胡扯!”毫不领情,敖老太爷嗤道:“若你不信秋澄丫头的针灸之术,为什么这些天都自动来报到,脱光上衣等着让她扎你针?”
被堵得窒言,敖澔接收到一旁上官秋澄瞥来的取笑目光后,神色不免几分尴尬。
唉……想前些日,他还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对她说“甭想”,结果后来肩颈犯酸,想到被她扎过针后的轻松舒适,最后还不是来当她的试验品了。
而很令人庆幸的是,她虽是新手,但还真有那么几下子!只能说,她天资聪明,才看了两、三个月的医书,自己就摸索出门道了。
一看他没话可回,敖老太爷可得意了。“没话说了吧?哼!哪来只有你能享受秋澄丫头的细心服务?我腰酸、背酸、脚也酸,比你更需要针灸治疗啦!”其实也没真的那么想被扎针,只是故意要闹人。
想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要在上官秋澄面前袒胸露背,纵然那男人是自己的爷爷,敖澔还是老大不愿意,正想再找个理由拒绝时,忽地,李总管来了。
“少爷,闻公子来访,现下正在大厅候着。”
闻少秋来找他干什么?敖澔一愣,正想到大厅见人时,却听老人家已经抢先开口了-…
“闻小子来了?领他来这儿,大伙儿一起热闹些。”欢喜吩咐,完全不知有人在瞪眼。
爷爷在说什么?让闻少秋进到清秋院来?不!他不答应!
下意识地不愿让好友与上官秋澄碰面,敖澔正想阻止时,光裸的肩膀忽地被已经很熟悉其柔腻触感的小手按住。
“时间到,该拔针了!”噙着浅笑,上官秋澄动作轻缓地一一拔除金针。
感受滑腻指尖轻滑过肌肤,敖澔心下不由得一荡,待回过神时,李总管已经不见人影了,让他懊恼暗咒不已。
真是的!平日也没见李总管动作快成这样,怎今日健步如飞,眨眼就不见踪影?故意和他作对吗?
“怎么了?难道针灸没效,酸疼并没减轻?”奇怪瞅凝,上官秋澄不解他为何脸色难看成那样?
“不是针灸的问题!”摇摇头,敖澔眸光阴寒地瞪了老人家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将衣衫穿戴整齐,冷讽道:“只是觉得有人腰酸、背酸、脚也酸,怎么那张嘴就不酸一下?”
咦?他是哪儿说错话了,不肖孙儿要这般诅咒他?
觉得自己被瞪得很无辜,敖老太爷正想抗议时,今天脚程特快、无端被暗记恨的李总管已经领着闻少秋前来了。
“少爷,闻公子来了!”搓着手,李总管咧开热切的讨好笑容。
两道寒冽目光射去,当场冻僵了李总管的笑容,敖澔冷冷道:“知道了,下去吧!”
呃……他、他做错了什么?他刚刚到底有做错什么?是笑容不够热切,还是声音不够卑微?呜……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心中悲凉狂吼,被瞬间急冻的李总管忍不住偷偷拭泪退下。
“敖兄、老太爷,我来叨扰了!”潇洒自得地摇着折扇,闻少秋笑咪咪的朝熟悉的爷孙俩打招呼。
“既知是叨扰,何必还来?”敖澔横眼,满脸不欢迎。
闻少秋是何许人,若这样就尴尬走人,那他就不是闻少秋了。
只见他爽朗畅笑,不把黑脸看在眼里,桃花眼一溜,瞧见那坐在椅子上、脸上虽有破相伤痕,却始终沉静微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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