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希望如此。”练凤脸上漾着轻笑。
两个女子彼此相望,同样美丽的眸光中都流露出满意之色。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你要跟我一道走?”练龙高扬的声音充满不悦。
状元一位他是志在必得的,母亲曾答应过他,只要他考中状元,往后的人生他将自己主宰,随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再干涉。
由于考试时间迫近,所以不能在此久留,想不到这小疯子竟然还想随行?
“是啊,我家就住在京城里,而你也要进京赶考,咱们刚好顺路。”龚琉璃理所当然地道。
“顺路?”练龙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不不不,男女授授不亲,一道同行恐惹人非议。”
天杀的,他可没拿石头砸脚的习惯,才不想再度与她同行。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人家他可是非常有节操的。练龙毫不客气地直接道。
“你……”
“琉璃别气。”练凤立刻端出了姐姐的威严道:“小龙,琉璃是个弱女子,自己一个人上路多危险,你不送送她,我怎?
能放心?”
“弱女子?”练龙翻了翻眼冷嗤。瞧她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她如果是弱女子,那天底下就没悍妇了。“姐,你太低估她了,她如果是弱女子,怎?可能自己独自闯荡江湖?”
“就算帮姐姐一个忙,将她送回家去,好不好?”练凤温柔地央求问。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曾,也不会拒绝她,谁知道她竟然屡次给他出难题。
唉!练龙百般无奈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好……好吧,送就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哼!”什么态度,看他的样子仿佛要上断头台似的。龚琉璃也火大了。“有什为了不起,你以为我自己无法回家?”
“那最好。”练龙拉长的脸总算恢复笑容。
见状,龚琉璃更是气急败坏地用力一跺脚,便往外跑。
“琉璃——”
练凤看了弟弟一眼,摇摇头,立刻追了出去。
“琉璃,琉璃……”
“别拉我,那家伙在神气什么?活像施了多大的恩,哼,有什为了不起?”从来就没人敢给她气受,惟独这姓练的家伙最可恶。
“琉璃,你忘了那天你我的协议了吗?”
协议?
对喔,龚琉璃这才想起太冲动的个性,让她突然忘了自己的雄心壮志。
“我……”满腔的怒火总算稍稍平息。
“温柔点、耐心点,你不是说过自己一定会融化他那颗顽固的心,而现在你的自信呢?你的冒险精神呢?”练凤柔柔地浅笑问。
“呃”龚琉璃面带赧然地努着唇,娇嗔道:“可是他好可恶,你没瞧见他那副施舍的嘴脸吗?简直叫人讨厌。”
“喔,原来你讨厌他呀,那……那就算了吧!”她唇儿轻勾,明眸促狭地一间故意道。
算……算了?
不,怎?能算了呢?不能算了呀!
龚琉璃一向骄傲自负,从来就没人能挑动她的心,惟有他,若真这么错过的话,她可不甘心。
“凤儿,我……”她宣示地道。“我会努力的,一定教他爱上我。”
俏丽的脸蛋因为自信而显得愈加折折动人、光芒四射。
练凤露出顽皮而兴味的笑容。
自负的练龙,自傲的龚琉璃,这样的两个人将会拧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值得期待呀!
第五章
经由练凤的口中,龚琉璃这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他们姐弟俩的名字那么熟悉了。
曾经,练氏一门在京城里十分受皇上推崇,尤其是其父亲练郢,当年更是官拜翰林院之首,多少达官贵人状元都争相讨教、讨好,连她这个鲜少在京城里的“闺女”都对练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其盛名之大,可见一斑。
除了练大人才识渊博、身负盛名外,练家的一双龙凤姐弟也不遑多让。
练龙和练凤的名字是取自于皇帝老爷的金口,许是如此,更加彰显了这双姐弟的与?不同。
练凤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此之外,她的花容月貌更是让人趋之若骛,各官家少爷无不争相示好,龚琉璃还记得连她家里的三位哥哥都曾?之神魂颠倒,更甚的,连一向风流成性的太子敬昊也难过美人关。
只可惜后来美人看上了商家郎,执意下嫁。爱女心切的练郢为了这颗掌上明珠,只好辞去官位,告老还乡,成就了女儿的美好姻缘。
而练龙这家伙的名气比起他姐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相相似的姐弟拥有同样令人注目的俊?是早可以预见的,不过他最厉害的是——文采。
十五岁中秀才,十七岁中举人,使他一跃成为京城里?所皆知的才子,所有父母无不拿他当成自己儿子的榜样,渊博的学识和涵养,人人皆看好他无可限量的将来。
可龚琉璃怎?也没想到,除了文采之外,他竟然连武艺都那么好,真是令人叹?观止。
呵呵,好极了。
虽然练郢已不在朝?官了,但凭他练家如此显赫的背景,就算他这回殿试失利也无妨,他们俩还是一样——匹配极了。
龚琉璃清丽的脸上扬起诡谲的欣喜笑容,那双黑亮的明眸直瞅着眼前的俊脸,满脑子转着主意。
太贼了!
瞧瞧她那是什么眼神?什么笑容?
哼!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为何老盯着他笑?花痴似的!
从褚家庄出发后,这些天里一路上虽然她不再像以前那般聒噪个不停,但眼前这样的笑容还是叫人不敢恭维,更遑论她投射过来太过炽烈的眼神了。
练龙气闷,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随着马车的颠踬,她那充满算计的笑容更是在他面前晃个不停。他剑眉一皱,索性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净。
“呵呵——”想到自己的计划,龚琉璃忍不住轻笑出声。
练龙纵使紧闭着眼,但脑海里转的还是她脸上那抹开心的笑谑,再加上她清泠的笑声,让他更是心浮气躁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突地瞠开眼冷声问。
“我高兴啊!”龚琉璃对于他的臭脸一点也不以为意,她状若天真无邪地笑道:“能认识你们这么优秀的姐弟,实在是我的荣幸。”
赫!见鬼的,这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阿谀了。
“别说得这么好听。”还以为他看不懂她脸上诡谲的笑容吗?
“我是说真的。”她认真地说着,又忍不住笑开。
“收起你的笑脸,那笑容一点都不值钱。”
言下之意,莫非指她在“卖笑”?
“呵!不识相,我的笑容可价值千金……啊——”
话还未说完,突然马车一个大颠踬,她整个人往他身上扑去——练龙没料到会有此状况,那娇柔的身躯就这样撞上了他,属于她身上的少女幽香也萦绕鼻梁,让他一时手脚僵硬,不知该如何动作。
“对不住,少爷、小姐,车子不小心撞上了路上的窟窿。”马车夫的道歉声由外头传来。
像是打破了迷咒,练龙这才恢复理智,连忙像是碰着烧铁般地将她推开,退到离她最远的地方。
龚琉璃也愣了一下,看到他冷淡的表相破灭,虽极力掩饰,但神色上还是不免泄漏惊慌,她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练龙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连忙对外问:“没事吧?”
千万别告诉他车子受损要修,他可不想继续跟这小疯子对面而坐。
“没事没事,少爷、小姐请放心。”马车夫说着,车子又立刻动了起来。
练龙这才放心地轻吐了一口气。
“喂!我有这么可怕吗?”龚琉璃伸手往他肩上一拍,娇嗔地问。
“心知肚明。”他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
不要她动手动脚?莫非是想?他姐姐“守身”啊?
哈哈咕咕的笑声又从她唇边漾开,她就不信他有这么难缠。
“反正我都要嫁给你了,算我吃点亏吧,先让你抱抱如何啊?”她故意摆出娇媚模样,水眸含瞠地往他身上靠。
练龙怎?也没想过她竟然会这么厚?无耻,径自说要嫁给他就算了,还如此投怀送抱。他脸色一惶,活像她染了瘟疫似地,极力避开。
“龚姑娘,请你自重。”
“我偏不。”
“你……”
龚琉璃的手突然堵住了他的嘴。“这么大声嚷嚷,想让路上的人都听见是不?”
原来她也知道要怕啊!练龙正想训她几句时,不料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如果你还坚持要大叫的话,我也不反对啦,反正都是你的人了。”她双手往他脖子上一环,明眸朝他猛眨道。
“龚琉璃,你实在太……”
“少爷,客栈到了,要不要——”马车夫的声音在看到他俩的举动后戛然停止,连忙放下车帘。
毁了毁了,这小疯子毁了他一生的清白啦!
练龙简直欲哭无泪。“还不放手?”
就在她无辜地将手放下后,他立刻飞快下车,逃命似地。
龚琉璃绝不是什么豪放女,若知道马车夫会突然出现,打死她也不敢这么做,只是在见到练龙惊惶的模样后,她的羞涩全化作了一道道悦耳的笑声,充塞在这马车里。
好玩!原来人人口中的才子竟然这么“害羞”,呵呵,真是太有趣了,让人忍不住一再地想将魔爪伸向他——?
“好吃,好好吃喔,我未来的夫君啊,你觉得呢?”
一面用膳,龚琉璃不忘一面挑逗他,对着他一张忍无可忍的俊脸,那饭吃来竟是格外的香甜。
水深火热啊!
练龙大叹自己真是太不幸了,姐姐啊,看qi书+奇书…齐书你给我惹来了什么样的妖魔?
“多吃一点,吃这么少我可是会心疼的。”她摆出贤妻良母的模样替他布菜。
“我自己来。”
“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介……”
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门前传来的一阵吵闹声给打断。
“臭乞丐,去去去,别碍着我们做生意。”店小二正在毫不留情地赶人。
时值用餐颠峰时刻,客栈里多人的目光全都被那大喝声给吸引了去,包括正在逗着练龙,玩得不亦乐乎的龚琉璃。
“小二哥,可不可以帮帮忙,我爹他……他快饿死了,请你们大发慈悲,救救他吧——”小乞丐可怜兮兮地道。不是他不识相,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滚啊,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此例绝不可开,要不以后用餐时间他门前都站满了乞丐,这还得了。
“小二哥……”
龚琉璃再也看不下去了,就在她想起身前,突然面前的人主动开口了。
“不准去,少惹是生非了!”
“喂,你冷血无情,可别想叫他人都和你一样。”
龚琉璃还是不听劝地上前拿了些银两给那小乞丐,在他千恩万谢下,骄傲地走回来。
“你懂吗?这叫?善最乐。”其实行走江湖多年,她也知道天下间乞儿多得不胜枚数,她无法一一去帮忙,要不恐怕她自己都会饿倒在路边。显而易见的,这回她是故意要做给他看的。
“是吗?”练龙质疑。她这么做是无妨啦,怕的是以后许多乞儿都争相仿效,恐怕这家店再无宁日。
“当然,你可别忘了,当年若不是我心地太好,令姐的处境堪怜。”
说到练凤,果真正襟危坐的练龙冷面愀变。
“嘻嘻,我吃饱了,先去休息。你慢慢吃吧!”这样就够了,不要刺激他太多,免得他负荷不了转身离去,那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夫婿?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练龙认真地思索着。
她说的没错,当初要不是她出手相助,练凤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难道她说的才对,独善其身不如?善最乐?
“痴痴傻傻的,难不成是想念我?喔!我真是太感动了。”
突然一位英姿潇洒,年纪和他相仿的男子坐到他面前,不待主人应允,逐自大摇大摆地斟了杯茶润喉。
“嗯!还不差。”唇边扬起一抹阳光般开朗的笑容,证明他此时的心情好极了。
“你……你这家伙?”练龙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厄运。
“你怎?会在这里?”
“看你吃惊的咧?”敬昊脸上的笑容再度扩大。“真的很想念我吧?呵呵,算一算也有四年不见了,我也同你一般,对你的思念犹如江水,滔滔不绝!”
让人吐血的话语加上动作,练龙只差没将刚刚的晚餐全数奉送给他。
“谁想你,你这家伙怎?会突然跑出来?”
“呀呀呀!”敬昊收拾起笑脸,取而代之的是满腹委屈的神色。“你有没有良心?想当初若不是你和练大人的陷害,我怎?会被我父……我爹禁足?想不到一见面你居然会用这种态度对待我,真是令我伤心欲绝。”
谁伤心欲绝啊?让他这种人缠上了,他才应该是伤心的那个呢。
“你真是够了。”没想到四年不见,他倒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谁陷害你?是你想害我姐。”
眼前这个人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敬昊。原本以为皇室训练出来的皇储会是个令人又敬又佩的对象,由此可见当练龙看到他之后,那失望有多深。
于是他赶紧离得他远远的,怎?都不愿跟这痞子有所瓜葛。
孰料他逃得越勤,他却对他越有意思,越爱缠着他,甚至到后来,敬昊知道他的致命伤了——练凤,还妄想将她娶回家,好控制他。
幸好我主英明,皇上总算看不过去这小子的胡作非?,不但不允婚,还将敬昊给禁足了,而那段时间里,他也乘机随着父亲告老还乡,回到那山明水秀的杭州,过着没这小子死缠的生活,不知多惬意呢。
千算万算,怎?也算不到会在这个远离京城有百里之遥的地方让他给逮住了,真是不幸啊!
“我害凤儿妹妹?”敬昊开始呼天抢地。“真是天地良心,我怎?会是那种人呢?凤儿妹妹若跟着我,可以享尽一切的荣华富贵,我是替她着想呢!”
“是吗?”练龙斜睨了他一眼。
“当然……当然还有你,我是多?希望能喊你一声小舅子,从今以后咱们哥儿俩祸福与共。”
就知道,这家伙死不正经的,一天到晚缠着他,让人不禁要怀疑起他是否有断袖之癖。
“你若能离得我远远的,就算是我的福气了。”他老实不客气地道。
“呵呵呵——”敬昊不怒反笑。
对对对,他就是喜欢他这副德行,在宫里听了太多让人想吐的阿谀奉承后,他凉薄的话语竟然意外顺耳。
“想不到多年不见,你依旧是这般直爽,我真是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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