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撑起小屁股,偷偷摸摸就往另一边逃,结果粗臂一捞,还是被人逮了回去。
她低叫一声,接着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晓香。”低醇的声音夹带着热气,轻轻染上了她的肌肤,震动了她的耳膜,带给她一阵颤栗。
“什、什么?”
“你当然很重要,对我而言,你最重要,晓不晓得?”这个迟钝的小笨蛋,终于也懂情了,太好了。
“是……晓、晓香晓得。”凝望着那环绕在肚子上的一双手,路晓香浑身僵直,根本无力思考。
那昂藏的身躯此刻正紧紧贴在她的身后,她可以敏感地感受到那沈稳而有力的心跳震动,更可以感受到属于他的气息正不断地侵袭她的身子,将她裹入属于他的世界里。
虽然主子没有再用亲吻惩罚她,可是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体温也开始升高,连带的,就连身子好像都怪了起来。
虽然两人相偎的体温还是燥热得让她难以适应,但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挣扎,甚至,当那沈稳有力的心跳震动着她的耳膜时,她的心底竟然还莫名地浮起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所以别难过,笑一个给我看,嗯?”感受到怀里那香软的身子正微微颤抖,丰润的嘴唇怱地飘过一抹狡诈的微笑。
“好,笑给您看……”困惑间,小脑袋瓜怎么还会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听着耳畔沈稳的心跳声,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在脑心一闪而逝:心头那份幸福却稳稳的搁浅,望着近来总让她感到脸红心跳的胸膛,秀眸里瞬间盛满了疑问。
“主子,您为何要抱着晓香呢?”
“因为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随口扯了个谎。
“不舒服?您又头痛了么?”某人果然信以为真,立刻紧张起来。
“不,是觉得有些冷,八成真是染了风寒了。”
“可马车上没有毯子啊,下个城镇又还没到,主子您还忍得住么?”
“应该可以,你的身子很暖和,抱着你,我觉得舒服多了,不过可能就是委屈你了。”
“不会的,晓香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主于您尽管抱,千万别客气。”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介意,路晓香还很自动的往后靠了过去,让彼此之间不留任何空隙,绝对不让凉风有机可乘。
“谢谢你了。”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可以帮助到主子,晓香觉得很高兴呢!”她抬起头,笑吟吟看着那张俊容。
我也很高兴你这么好骗,可爱的香傻蛋。
黑眸微闪,丰润的唇却道:“那我想先睡一会儿。”
“好。”望着黑眸缓缓合上,不知怎么的,路晓香忽然也觉得好困倦。
她打了个呵欠,目光迷茫地望着矮桌上的文房四宝,心里正想着待会一定得将东西给收拾好,结果下一秒竟也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睛,倒头睡去。
而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黑眸竟忽然掀起。
他看着那靠在他胸膛上正睡得香甜的小脸蛋,眼里立刻浮现一抹温柔,他轻轻一笑,低头在粉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真是个小笨蛋,要是不将你绑在身边,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怜惜地抚着那软嫩嫩的脸颊,大掌托起那轻盈的qi書網…奇书身躯,让她能更舒服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接着轻叹一声,霸气的黑眸也缓缓合上。
华元朴回府的事震惊了所有人,其中尤其是华元朴的三位伯父。
一听到消息,三人二话不说,立刻搁下坊里的工作,匆匆赶回位在绚银坊隔壁的华府。
三人一进大厅,果然就瞧见消失快一年的华元朴正悠闲地享受着一名婢女的按摩。
“元朴!果然真的是你!适才门房到坊里来报喜,说你已经回来了,我还道是个谎言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回来了,快来给大伯看看。”大伯父华克裘像个慈父,慈蔼地来到华元朴的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嗯,没瘦也没胖,还是俊挺的贵公子。”
“大伯二伯三伯,将近一年不见,一切可都还好?”瞧见三人,华元朴没有起身,只是扯出一抹淡笑。
“当然不好。”二伯父华克图不似华克裘慈蔼,他有一张严肃的脸庞,让人一瞧就晓得他不是个会谈笑风生的人。“快一年都没你的消息,咱们怎么会好?为了寻找你的下落,你可知府里所有人全都出去找过你?”
“不告而别是我的不对,不过我也是逼不得已;当时怎么都设计不出像样的银饰,因此才会想出外透透气,谁知这一玩一不小心就把心给玩野了,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臭小子,这话你还真敢说,想把咱们给气死是不是?”三伯华克树脾气较大,说话总是口直心快,有点像是个大老粗。
“三位伯父为人慈祥,气度又大,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跟我生气呢?”华元朴轻轻一笑,不当一回事。
“就会花言巧语。”华克裘摇头,拿华元朴没办法。
“既然玩了一年,那应该有新的设计图了?”严肃的华克图实事求是,不想浪费时间骂人,马上问起正经事。
“当然,这几日待我全部汇整之后,就会和坊里的老师傅一同研究,只要加紧赶工,秋日前一定能推出一批新货。”
“算你还有点良心。你离家将近一年,坊里也将近一年没新货,一些达官贵人整天上门来要货,府里的门槛差点被踩烂,宫里的娘娘们这阵子也频频派人来问话,这几日我正和你三伯父商量,你要是再不回来,乾脆就关了绚银坊。”华克图哼了哼。
“是啊,省得成天应付那些达官贵人。”华克树也跟着哼了一声。
眼看两位伯父都没好脸色,华元朴也只好低声下气的陪不是。“这一年来让各位伯父们费心了。”
“哎,都是一家人,做啥跟元朴计较这么多?亏你们还是人家伯父。”华克裘连忙出来打圆场。“不过话说回来,这不告而别的事可没下一回了,否则大伯我也跟你翻脸,晓不晓得?”
“自然没有下一回。”
得到保证,华克裘显然安心许多,于是也就有心情注意到别的事。“对了,你身后的那名丫头挺眼生的,应该不是府里的丫鬟吧?”
此话一出,华克图和华克树的目光也纷纷落到路晓香身上。后者见三人同时看向自己,立刻紧张的鞠躬问安,而就在这时候,华元朴也将她拉到身边。
“她姓路,名晓香,是我在外头发现的一块宝,往后就负责跟在我身边。”
仿佛听出隐藏在话中的深意,三人立刻互视一眼。
“可你向来只让小厮负责伺候,怎么这会儿却主动收了个丫鬟呢?”说话的是华克裘,他的语气自然,但不难听出里头藏着一股刺探。
“她不是丫鬟。”简单五个字,完整的道出路晓香往后在华府的身分和地位。
他自小就不爱女人跟在身边,连婢女都不要,只让府里的小厮伺候,如今主动带了个女人回府,其中的意思不言可喻,只是天真的路晓香哪里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只见她纳闷偏着头,困惑地挠着腮。
如果她不是丫鬟是什么?难不成主子家里的奴仆是有分阶层的?
嗯,应该就是这样,大户人家规矩总是定得比别人多,或许主子的意思是她初来乍到,又没半点资历,应该从底层开始做起,那……那这是不是代表她真的要到厨房做事,不能再留在主子身边了?
心中的隐忧再度浮现心头,小手不安地抓住那湛蓝色的衣袖,微微颤抖。
华克图眉头直皱,对于所听到的话很不以为然。“可这丫头应该不是出身大户人家吧?你哪里遇见的?跟了你多久?打探清楚她的身家来历了么?”他上上下下打量路晓香几眼,对于她的气质外貌都不是很满意。
“二伯,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才好呢?”华元朴摇扇轻笑,不答反问,眼角余光却注意到小脸上的不安。
“你少给我装傻,咱们华府可不是普通人家,你怎能随便……”
“克图,你就少说两句吧。”华克裘拿出大哥的威严温声断话。“元朴如今也二十四岁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就别管了。”
“我怎能不管?就因为他已经二十四了,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所以咱们才找来许多大家闺秀到府里让他挑选,可他不选就算了,这下还带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回来,你说这像话么?”
来路不明……她才不是呢。
虽然她没什么家世,又是个孤儿,可不代表她就没有父母、没有家乡,何况她曾在白桃县王府做过十年的事呢,那里有很多人都认识她的,她才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呢!
只要二伯爷肯问,她绝对如实告知,可是为什么二伯爷问都没问,就将她说得这么难听?彷佛……仿佛很讨厌她似的。
望着眼前表情严肃的华克图,路晓香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出现一点也不受到欢迎:心里的不安加上被人讨厌的伤心,她低下头,难过得几乎要哭了出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掌却握住了她的小手。
小脸一愣,无须抬头,手心那熟悉的温度早已告诉她是谁安抚了她的心。
被人注意与关怀的幸福感觉再度盈上心头,怯怯地,她也回握了那只大掌。
“这……元朴啊,你二伯说得有理,算来那些大家闺秀都是咱们华家的远房亲戚,论辈分可都是你的表妹,每个人都还在府里等着你,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你是不是也该做个决定了?”
“做什么决定?决定该将谁先请回家么?”华元朴故意装傻,嘴角却有一抹极淡的笑意,他一边分神注意掌心里的那份羞怯,一边笑道:“也对,毕竟都是姑娘家,没事借住在他人府里将近一年,她们的爹娘一定很担心,多亏大伯提醒,我一定会好好思考这件事。”
“臭小子,不要以为装傻就可以蒙混过去,你明知那些姑娘全是挑来给你做夫人的,你爹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再不负责开枝散叶,到底要蹉跎到什么时候?”华克树没好气道。
没料到会自华元朴的三伯口中听到夫人二字,路晓香当下怔愣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只想着报恩,从来没想过主子娶亲了没,抑或是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总以为就是这样和主子过一辈子,可主子毕竟是男人,终究还是会有娶亲的一天吧……
奇怪,为什么一想到主子要成亲,她的胸口竟然会这么痛?
难道……她一点也不希望主子成亲?
“三伯真是快人快语,不过就我所知,堂哥不也还没娶妻?我这做小弟的实在不好抢在前头,不如你就先帮堂哥作主吧,我还不急呢。”华元朴来了招四两拨千斤。
开玩笑,当初他就是被那群豺狼虎豹……他是说那群表妹缠得不耐烦才会离家出走,这次回来自然也不打算羊入虎口。
不过话说回来,能在别人家里待了快一年,那群表妹的脸皮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厚啊。
“臭小子,你少给我耍嘴皮子,你明知你堂哥早有个未婚妻,你还要我作什么主?”华克树吹胡子瞪眼睛。
“是啊,你三伯说得对,古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爹就生你这么一个儿子,就算你真不想成亲,还是得帮你爹留个后,况且那些姑娘们等了你快一年,足以证明她们对你的心意,你就别辜负她们,赶紧挑一位成婚吧。”
“你两位伯父说得都没错,如今你也二十有四了,得快点娶亲生子,这样我们也好对你爹有个交代。”华克图也加入说服的行列。
眼看三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全这着要他成亲,华元朴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只有眼底多了一点精明。
离家将近一年,他都差点忘了当初离开的理由。
那群女人啊,美其名是大家闺秀,不过说难听一点,根本是三位伯父权谋下的棋子。
其实早在五年前父亲还在世时,他这三位伯父就对他的婚姻大事很有兴趣,总爱在父亲面前替他牵红线,虽然父亲屡次推说男儿志在四方,不应以儿女情长为重替他回绝,然而他却看得出父亲眼里的隐忧。
由于华家银矿并非祖产,绚银坊更是父亲一手创立,因此只有他和父亲拥有实权,另外,再加上他“神镌”的身分与天分,他的存在无疑就是一棵摇钱树。
摇钱树人人可夺,但绝不能杀,因此他三位聪明的伯父脑筋动得很快,表面上待他如子,为他谋算将来,可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利用婚姻将自己那方的势力渗透到绚银坊和华家银矿里。
明的全是为他好,暗中却将如意算盘打得铿铿响,若不是父亲临终前曾语重心长地交代他“家和万事兴”,这些年来他又岂会装聋作哑的同他们虚与委蛇?
不过话说回来,华府里就这三人野心最大,那么胆敢偷拿他不要的设计图制作银饰,再用绚银坊的名义将银饰高价卖出的人,应该也就是他们其中几人了……
“好吧,既然三位伯父一致认为我该娶亲生子了,那么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吧。”华元朴心思千回百绕,却将一切的想法藏在覆垂的长睫下。
“真的!”三人喜上眉梢。
“自然是真的。”华元朴含笑点头。
“那你属意的是哪些姑娘?全都看仔细了么?分别快一年了,你要不要再去看个仔细?”三人七嘴八舌地忙问,模样似乎是为华元朴的决定感到高兴,不过那藏在眼底的竞争光芒却逃不过华元朴的眼睛。
丰润的嘴唇掀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大掌一伸,忽地拉过身旁下知又在胡思乱想什么的路晓香。
“不用再看个仔细了,那些表妹我通通没兴趣,我要的只有她。”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发出惊呼。其中三人分别是华克裘、华克图、华克树,第四个人自然是路晓香了。
“没错,就是她。”起身,将那又香又嫩的身子搂进怀里。
“她?”“我?”
虽然不是异口同声,但手指指的方向却是一致。
“是啊,娶妻当娶贤,晓香能干又贴心,自然要娶回来好好疼,至于那些表妹,我看咱们就不要浪费她们的青春,通通送回去吧。”华元朴始终一脸笑意,让人看了实在有点火大。
“元朴,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当真的吧?”三对黑眉皱得几乎都要打结。
“自然是真的。”斩钉截铁,千真万确。
“可是这丫头——一华元朴笑着断话。“晓香一脸福气,身子又健朗,一定能为我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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