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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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国-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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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从周言道:“好个邓天王,当斩汝首级献于三军麾下。”言罢,催马上阵,二人大战起来,葛从周与邓天王一场恶斗。正是:

走马换将惊尘扬,蛟龙猛兽倒翻江。

恶虎扑食如战神,雄鹰伏爪似金刚。

战了十个回合之后,这邓天王方知自己不是葛从周的对手,败回阵中。邓天王对义军众将言道:“尔等且待片刻,我请山中大寨主来战汝等。”众人闻听还有一个大寨主,便于道中等待。

少顷,只见几十个刀斧手分列两队,有一大汉催马而出,见此人眉浓目圆,方脸大嘴,一脸的络腮胡子。头戴五火烈焰朝天盔,身披六合连环甲  ,使膀大腰宽,腚大腰圆跨下宝驹名曰玉顶扳肋墨云雕,手中一对花托熟铜窝瓜锤。

黄巢见这大贼首忽觉似曾相识,猛然想起来这贼首也曾贩过私盐。只闻贼首问道:“谁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葛从周正欲再度出阵,黄巢劝道:“通美且慢动手,待我前去。”只见黄巢拍马至前言道:“敢问阁下,可是苍山孟绝海否?”

贼首言道:“正是某家,汝怎认得本寨主?”

黄巢言道:“可记得冤句盐商黄巢么?”

孟绝海沉思片刻言道:“哎呀,原来是黄巨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孟绝海言道。

黄巢对众人言道:“各位首领,误会,误会。此乃故友孟绝海。”

众人闻言皆下马互相见礼,邓天王拱手言道:“黄巢哥哥起义,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友幸呐。”孟、邓二遂将众义军首领请入聚阳山山寨之中叙话。

这聚阳山高耸巍峨,草木旺盛,正直菊花盛开之季,景色甚是秀丽。山中四门十二关,颇有气派。众人到寨中忠义堂就座,孟绝海问到:“黄巢哥哥率兵起义,不知欲往何处?”

黄巢道:“今朝廷腐败昏庸,君不理朝政,臣不恤黎民。我等欲携天下贫苦百姓共伐中原,以成就一番大事。”

孟绝海言道:“我与邓天王也曾有此念。奈何自庞勋之乱平定之后,再无能代天而立者。所以只在这聚阳山中杀富济贫、杀官济民。”

黄巢闻听言道:“二位首领既是又治国平天下之志,何不弃此山寨与我等共伐中原,若得绝海、天王二位壮士相助,大事何愁不成。”

孟绝海言道:“若是各位好汉皆有此意,我与天王愿与众首领结义位兄弟,杀遍天下贪官。”大伙无不赞成。

黄巢名军师李俊儒为众人主持仪式,摆案设香,众位起义首领结义盟誓。结义之后,众将以年龄排列,大爷黄巢、二爷孟绝海、三爷邓天王、四爷孟楷、五爷朱存、六爷朱温、七爷葛从周。

义军军师李俊儒对众人言道:“我观漫山之中,有菊花遍野,久闻巢公素来喜爱菊花,君何不在此赋诗一首?”

黄巢言道:“俊儒之言正合我意,我当做诗为诸位助兴。”即命人准备笔墨写道:

飒飒西风满山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孟绝海与邓天王留义军人马在山寨住了一宿。次日,孟、邓二将带五百喽啰兵收拾山中钱财,粮锱随义军同行。

王仙芝、黄巢两路义军造反之日,正逢唐懿宗李漼驾崩之时。晋王李俨以太子之身在懿宗灵柩前继嗣皇位,时年十二岁,谥为唐僖宗。扶保新君李俨登基的是国舅段文楚与太监田令孜,对这两个人李俨是言听计从。懿宗皇帝丧事办完,各地的官员就要往京师朝贺新君,段文楚为人好大喜功,便上奏天子建造一座新殿举行朝贺,段文楚借此造宫殿之机横征暴敛,强役民夫开始筑此高楼。耗时三个月此楼建成,名曰“五凤楼”。此楼圈民田千余倾,征各地良木更是不计其数,楼分三层,高约数丈,镏金筑顶,金铂铺地,奢侈至极,此楼之成使得大耗民力,闹得国库空虚。数日之后,朝贺文书发往各地。

这一天文书传至云州节度使李国昌之处。云州之地地处北方边塞,有回鹘、突厥、契丹、鞑靼等多个少数民族在云州之北,谁都有窥视大唐疆土,伺机入主中原之心,所以朝廷命李国昌父子镇守云州,就是为抵御北方异族入侵。自李国昌父子入主云州,几个北方大部族交战接连不断,且屡犯边庭。今朝庭发布朝贺文书已到云州,李国昌对诸子言:“塞北各部屡犯边庭,战事吃紧,本帅不可离开,由长子克用代父朝贺。”李克用奉父亲之命前往长安朝贺。

朝贺队伍由大车八辆,里面皆是馈赠天子的礼物,有百余名沙陀亲兵押送,除随行护卫外还有一侍童,名曰李存璋,原本也是朱邪氏族人,李克用为其起名曰“李存璋”,是李克用的贴身侍童,年方十三。一路之上风沙甚大,突然大车逆风而行车轴折断,众人皆惊。李克用对李存璋言道:“存璋,车轴逆风折断,此兆不知欲主何象,恐此次入京恐有不测之事。”

存璋言道:“老爷行前曾叮嘱公子只管低头送礼,不闻他人之议,可保无忧。”

李克用言:“当初剿灭庞勋犯贼之时,曾闻父帅言朝中有谗臣当道,康承训剿贼有功,只因谗臣进言其催兵不进,另有别图,反被连贬两级。而圣上年幼不知四处危乱,反为此朝贺大造五凤楼,空乏民力耗资甚大,江山危矣。”

存璋道:“老爷不能亲往,此番遣公子代行,说不定会有奸臣借此奏上一本。”

李克用言:“存璋勿忧,此番并非老爷一人不能前往,今南诏起兵攻入西川,西南诸镇将官皆不能入朝为贺,山东、淮北近闻有王仙芝自称天补平均大将军与黄巢等人行兵造反,圣上诏令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五军节度使出兵围剿。加之我北方云州有部族之乱,朝贺之时焉能各就其位,等到京师再见机行事。”闲谈之时,有士卒正修复车轴,大队继续奔往京师。

不日,李克用等众人持朝廷文书及贺柬入住驿馆,两日后,僖宗皇帝李俨于五凤楼内宴会群臣,李克用带侍童李存璋及十几个家匠抬贺礼入楼,李克用代父位居大同节度使之座,他往四周一看四周华丽堂皇,精雕玉琢。在楼内侍奉的宫女下人也有上千之多。上居龙椅便是当朝皇帝僖宗李俨,见十三四岁模样,一脸的稚气与两边小太监嬉闹不止。李克用试想,我那十几岁之时,何曾这般玩耍,早已是随军兵戈沙场,转战南北。再瞧文武百官,各各蟒袍玉带,交头接耳。左右领班的大臣一个是尚书左仆射萧仿,一个是尚书右仆射王铎,还有从天竺、波斯、大食、朝鲜、琉球等各国前来朝贺的使节藩王。僖宗皇帝李俨位居宝座之上与堂前众臣子是开怀畅饮不提。单说这国舅段文楚,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视赴宴之人忽见众节度使中有一独眼之人,认出此人正是李克用。段文楚心想李国昌父子向来不曾奉承于我,今日便要惹一惹这个一只眼。段文楚执酒樽于殿上言道:“今观大同节度使之位,坐一少将军,敢问可是大战庞勋有功的李克用将军?”

李克用起身答曰:“国舅垂爱,正是末将。”

段文楚问道:“你父李昌国官居节度使之位,因何不来朝贺?”

李克用躬身答曰:“回禀国舅,今云州生部族之乱其况未明,家父携兵镇守不敢懈怠,特命克用代父入京,朝贺新君登基。”

段文楚又言:“我观将军,只以左眼看人,未何不将右眼睁开,让我等一观将军威容呢?”

李克用见旁边有人发笑,且段文楚酒后出言有意,应答曰:“克用右眼生来有疾不能睁开,平日仅靠其左眼一眼看人。”

段文楚醉笑道:“既是如此,我有诗一首,赠与将军,让请圣上和诸位臣公见笑。”

僖宗李俨道:“国舅以诗助兴,众爱卿和之。”众人皆应。

段文楚略捻须髯曰:

“耳聋口哑不可交,瘸腿一走两步摇。

番邦小丑一只眼,前世莫非属山猫。”

此言一出所座百官无不哄堂大笑。李克用闻听此诗骂自己是山猫,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摔杯怒道:“段文楚!我父子与汝无怨无仇,何苦恶语伤人,出言不逊。”

段文楚言道:“李克用,想我大唐天朝国富民丰,文臣武将人才济济,焉能让汝这独眼丑陋之人在此朝堂之上鬼舞狼嚎,让来此朝贺的番邦使节看了,岂不笑我大唐无人?还不快快退下,以免污了圣上龙目。”

“呸!我李克用今日非要让汝知道你沙陀爷爷的厉害!”克用骂道。

段文楚怒言:“借酒拿汝与众人开心已是高看,汝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此番贼拿下。”言罢转身欲走。

“老匹夫,休走!”只见李克用不理李存璋之劝,上前左手一把揪住段文楚衣领,右手抓起玉带,大吼一声便将段文楚举于半空,众人惊作一团,李克用大叫道:“吾当杀此老贼以谢皇恩!”说着将段文楚掷出两丈有余,这段文楚已年近六十,李克用力壮如牛把段文楚摔得骨断腰折,几个跟头滚只窗下不能起身。李克用借势跳过酒席,一个健步越跃至置窗前,一把提起段文楚脖子,段文楚疾呼:“将军饶我性命!”只见李克用一抬其双腿便将段文楚掀出窗外。满堂百官皆惊呼不已,太监田令孜见国舅丧命速让金甲卫士二十余人一拥而上,将李克用扑倒在地,用死囚大绑将其捆住。

再看这国舅段文楚从数丈之高的五凤楼摔下,使脑浆迸裂,粉身碎骨。僖宗李俨大怒,命武士将李克用楼外正法。正是:

只怨国舅欲逞强,取人何苦以貌扬。

老命该亡段文楚,恶诗羞辱独眼郎。

掷贼命归花月夜,气冲牛斗少年狂。

以死除佞谢单目,不负李唐姓氏香。

欲知李克用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六 回:三义士大闹刑部牢  五英雄身落响马邦

李克用五凤楼摔死国舅段文楚,僖宗李俨下令楼外正法李克用,此时尚书左仆射萧仿起身奏道:“吾主万岁,先且慢斩李克用。”

李俨问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萧仿言道:“那李克用朝贺之上摔死国舅固然大罪,但事出有因还请陛下从长计议。”

李俨不解,萧仿言道:“这李克用之父李国昌官居大同节度使,拥兵数万,镇守边庭有功,倘若轻易将其斩首,其父失子恐生变故,沙陀部本是外族,若联合塞北部族犯我大唐,朝廷何以拒之,此其一也。李克用父子本姓朱邪,因剿庞勋有功,先帝赐其李姓,段文楚当庭羞辱乃是对先帝赏赐不敬,非李克用一人之过,此其二也。李克用气冲牛斗,乃是段文楚以貌取人,做诗羞辱在先,李克用杀人在后,当酌情定罪,此其三也。有此三条,还望陛下三思呀。”话音刚落右仆射王铎起身言道:“萧相所言极是,臣请附议。”两位宰相开口说话了,接着上面多位大臣均为其求情。僖宗李俨见众人求情赦免言:“诸位爱卿,既是如此,当免其一死,但不可免其之过,众卿以为当如何处置。”吏部侍郎程敬思道:“臣启陛下,李克用斗杀国舅其罪不轻,念事出有因。臣以为可革去李克用官职,暂押大牢由刑部会审;罚李国昌教子有失,割去大同节度使一职,降为大同防御使,罚俸禄一年。”

僖宗李俨闻曰:“爱卿所奏,正合朕意,着吏部革去李国昌大同节度使之职,降为大同防御使,罚俸半年,带罪戍边。李克用打入大牢。” 李克用在五凤楼闯下祸端,侍童李存璋趁乱逃出五凤楼,到了驿馆心中是万分焦急,一面派随行士卒回大同报信,一面自己想办法搭救李克用。

过了一夜,李存璋带了些银两,独身去往刑部大牢,想看望关进牢房的李克用。李存璋四处打听找到刑部衙门,顺着府衙院墙一直向南走有一个旁门,门口有两个挎腰刀的兵丁把守,小门上面写有四个字“刑部天牢”。李存璋站在那里瞅了半天,牢房看门的兵丁见来了个十几岁的孩子,问道:“小孩儿,这是牢房快快一边玩去。”

李存璋拱手行了一礼,笑脸迎道:“二位军爷,我家主人被关进刑部大牢,小的乡探望一下,还望军爷开恩。”

一个兵丁道:“你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谁想进谁就能进的地方吗?快滚!”

李存璋虽年纪不大,但跟着主人见得世面多,心眼也活。赶忙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马蹄银,王兵丁眼前一晃,笑道:“二位军爷,这是小侄的一点孝敬,还望给歌方便。”这两个军丁一见银子,脸上是喜笑颜开,乐道:“你小子人小鬼大,到还明白事理,就见一会儿。”李存璋连声称谢,便跟着一个兵丁进了大牢。

进了刑部大牢,李存璋一看里面是阴森森的木囚牢,只有暗暗灯火。大牢里面有十多个衙役,各个挎腰刀,来回巡视。这刑部大牢里面关押的全是朝廷重犯,里面是一人一个木牢,犯人全都带着枷锁。来至李克用的牢房前,只见李克用身着囚服,发髻稍有凌乱,身上带着枷锁,背靠狱墙,垂头而坐。李存璋扑到牢门前,惊呼道:“少主人,少主人,存璋在此。”李克用抬头一看果真是李存璋来到,挣拧着挪到狱门前,主仆二人是失声而哭。

李存璋抹了抹李克用脸上泪水,问道:“实在不忍心看公子在此受苦,不知用多少银子能赎你出来,我好尽快筹备。”

李克用摇摇头,叹道:“我摔死国舅此罪不小,只要段娘娘上奏一本,我哪里还有活口?”

李存璋道:“我已命人回大同将此事告知老爷,或许老爷找京城熟人,也能救下公子。”

李克用苦笑道:“老爷平日不好奉承权贵,官场上也是朝中无人。”

李存璋见无计可施,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立刻用劝道:“我做下大祸,触怒朝中奸党,死罪难逃。存璋还是早回大同,代我好生伺候老爷吧。”

主仆二人相互哭诉一番,当值的兵丁过来喊道:“小家伙该换班了,你快些走吧!”李存璋对克用低声言道:“公子暂做忍耐,存璋自去打点。”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存璋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琢磨半天也想不出格救人的法子。到了晌午,李存璋感觉有些饥饿,便寻酒家吃饭。来至一个酒家近前,见前面有一群人在围观一个卖艺的摊子,不时传出阵阵喊好。李存璋心想来京城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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