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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的硝烟刚散,武都的兵戈又起。
武都是羌乱的另一个重灾区。武都地位嘉陵江上游,是汉人与氐羌杂居之地,羌人在此分布极众。东汉扬威将军马成于建武十一年击破武都羌乱,但一年后,武都最大的羌部落参狼羌,勾结塞外其他羌部落,再次引发战争,袭杀汉官吏百姓,一时间武都郡又风雨飘摇,血色满天。
平定武都羌乱的重任又落在马援身上。马援亲点四千名精兵南下,他对付羌人很有一套办法,羌人虽然悍勇无比,但是部落松散,单兵作战能力强,但没有整体作战的概念,打得顺的时候相当枭勇,打不顺时作鸟兽散,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一群勇敢的乌合之众。汉军武器先进,训练有素,整体素质高,军纪严明,特别是马援兵团。所以羌人晓得马援的厉害,拒险而守,马援逐一击破。
马援进兵至氐道县(甘肃清水县西南),这里离边境线已经很近了,羌人部落联军如果守不住这道防线,就得撤出中国的边境。羌军占据山岭制高点,重兵防守,马援兵团在山脚下,由于地势陡峭,十分凶险,易守难攻。马援是第一流的山地战专家,羌人本多生活于山区,对山地战十分熟稔,但是很不幸遇到更内行的马援。
马援亲自到前线勘察地形,经过仔细的观察,他发现羌军在防御上出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羌人把军营安置在山岭上,却忽视了对水源与水草的控制。马援笑道:“羌虏容易破矣!”于是下令军队占领水源与水草区,日夜守备,严阵以待。羌人这下方才领会什么叫战争艺术,原来战争的胜利,并不全靠孔武有力、胳膊粗壮来取得的,更需要凭借智慧与机谋。
汉军围而不攻,几天下来,羌人受不了了,人缺水,牲畜缺草,此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山与汉军争夺水草,马援命令大军坚守,以强弓劲弩将下山的羌兵打回去。羌军几次突击都没有效果,军心大乱,士气动摇,怎么办,几大部落的首领坐一起商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撤到塞外。这样马援以极小的代价迫使羌军撤出中国边境,仍然留在武都郡的羌军一万多人,集体向马援投降。
至此,陇右羌乱全部平定,东汉的西部边疆获得安定,这是马援对国家的伟大贡献之一,此后二十年,再没有羌乱。马援为东汉帝国的西部赢得二十年的安定,不要小看这二十年,在东汉帝国一百九十六年的漫长历史中,汉羌两大民族没有兵戎相见最长的时间间距,就是马援平羌后的这二十年。
我们来对比一下马援金城、武都平羌战中的三次山地战。第一次是允吾谷之战,马援采用的方法是寻找到一条秘密山道,发奇兵突袭,大破羌军;第二次是唐翼谷之战,马援采取疑兵之计,绕行到羌军背后,纵火烧山,又虚张声势,造成汉军无处不在的假象,这也是一种心理战;而第三次氐道县山岭之战中,马援则切断其水源与水草,坐困敌军,使优势敌军数日之内便崩溃瓦解。
同样是山地战,每一战的战法都不同,打山地战本来是汉军所短,但是马援每次打山地战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似乎胜利得之甚易,甚易的背后,是马援精深的军事思想,充分地审时度势,利用地形,化不利条件为有利条件,既有奇袭战,又有心理战,又有经济战,这不禁令人想起另一位伟大的将领赵充国,马援与赵充国一样,决胜于无形之境,真是深得兵家思想之精髓啊。
马援在陇西太守一职上干了六年,政绩卓著。建武十六年(40年),马援离开陇西,回到洛阳,任虎贲中郎将,就在这一年,南方发生了大规模的反叛。
叛乱发生在交趾。交趾即现在越南北部,武帝平越后,交趾并入汉帝国的疆土,光武年间,交趾出了两位奇女子,这是一对姐妹,姐姐叫征侧,妹妹叫征贰,是麊泠县土族将领的女儿,姐妹两人不爱红装爱武装,异常勇敢。
当时交趾太守叫苏定,苏定这个人的人品官品怎么样,史书上没有详细的资料,估计是用法比较深刻的官员。他曾把征侧抓起来治罪,但是史料上并没有征侧犯罪的记载,只是写:“征侧甚雄勇,交趾太守以法绳之。”这句话让人看了莫名其妙,难道就仅因为征侧是个女子,表现得太勇敢,就被苏定法办了吗?写得不清不楚。后来苏定还把征侧的丈夫诗索(一说单名一字“诗”)抓起来杀了,原因同样是不清不楚。
这样,失去丈夫的征侧伙同其妹妹征贰,聚众起兵,攻打苏定,苏定落荒而逃。随即九真、日南(此二郡均位越南中部)、合浦(位于广西)三郡越人纷纷起兵,响应征侧,反叛的烽火熊熊燃烧,很快越人占据了六十五座城邑,共推征侧为王,后来被称为“征王”。
而对征侧势力的膨胀,交州刺史以及诸郡的太守没有力量反击,仅得以自守。
面对南方日益恶化的局势,光武帝一面下诏勒令南方诸郡修车船、通道路、架桥梁,储粮谷,进行战争前的准备,另一方面,委任马援为南方远征军的总司令,头衔为“伏波将军”,前汉也有一位著名的“伏波将军”,便是平定南越的名将路博德,光武帝用意深远,期勉马援能象路博德一样,平定南方。事实上,马援的功业要远超路博路,以致后人用“伏波将军”这一称呼时,更多是指马援而非路博德。
马援统率大军南下,然后沿着海岸线前进,遇山开路,遇水搭桥,就这样艰难地行进了一千多里,终于到了交趾。建武十八年(42年)春,马援兵团进抵浪泊(越南河内附近的西湖),在此与征侧的大军相遇。虽然交趾人英勇作战,但这群乌合之众敌不过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马援大破征侧军队,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
征侧姐妹不得不后撤至禁溪,马援穷追不舍,屡战屡胜,二征的军队全部瓦解,四处逃散。征侧姐妹拒绝投降,躲进深山老林中继续抵抗,直到第二年(43年)的二月初二,征氏姐妹逃到福禄县的喝门社,此时马援兵团已将此地团团围困,征氏姐妹走投无路,投喝江自尽,随后首级被斩下,传送洛阳。
征侧、征贰姐妹,历来被越南人视为民族英雄,她们是女中豪杰,但遇到马援,失败是注定的。此次交趾的反叛,并没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然而交趾远离中原,汉军行军作战是极其艰难的,马援兵团纵横数千里,作战时间超过一年,交趾遍布热带丛林,瘴气湿重,毒虫出没,对北方而来的汉军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马援用“下潦上雾,毒气重蒸”八个字来描述这种令汉军极度不适应的自然环境。然而马援兵团一路克服了这些障碍,并且掌握了一些防御瘴气的方法,比如说食用一种叫薏苡的植物,可以轻身省欲,抵御瘴气的侵害,尽可能地减少非战斗性减员。
征侧覆亡后,战争并还未结束。征侧的部将率残众南逃到九真郡,马援率战舰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从海路南下,登陆后向最后的叛乱者发动最后一波打击,从无功到居风,一路横扫,斩俘敌军五千余人,南方诸郡的叛乱,至此全部平定。
马援平乱后的政绩仍然可圈可点,他在交趾、九真等地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事,修城郭,兴修水利工作用以农业灌溉,完善当地的法律制度。他还在交趾立了根大铜柱,上面刻了六个字:“铜柱折,交趾灭。”后来交趾人路过这里时,就用石头堆在铜柱下,久而久之,这根铜柱就被埋在石头之下了,现在已经不晓得这根铜柱在何处,如果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我们可再一次感受到大汉帝国强悍与威严。
马援是一位伟大的军人,伟大的战士,作为一名军人,他的人生信念是:“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难能可贵的是,马援践行了这种信念。
马革裹尸!这是何等的豁达,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壮!
南蛮的叛乱给马援实现“马革裹尸”夙愿的机会。建武二十三年(47年),南蛮诸部落发生叛乱。这次南蛮的叛乱,可以说是汉武帝征伐南越后的余波,先是南郡蛮叛乱,光武帝派遣武威将军刘尚率军平叛,刘尚是征讨西南夷时的汉军统帅,此次出征十分顺利。时隔不久,武陵蛮也爆发了反政府武装暴动,武威将军刘尚再次挂帅出征,统率一万多人马,沿着沅江逆流而上,深入到武陵蛮的叛乱区武溪地区,多次征讨蛮族的刘尚显然对武陵蛮的力量过于轻视,轻视的后果是付出最惨重的代价。汉军一万多人陷入武陵蛮族士兵的包围之中,武陵蛮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与灵活多变的战术,取了一次辉煌的胜利,刘尚兵团在深山丛林中全军覆没!
消息传到洛阳,光武帝刘秀震惊了,没想到久经沙场的一万多名精兵,竟然被一群南蛮吞掉。武陵蛮兵乘胜扩大战果,转而进攻武陵郡政府所在地临沅(湖南常德),光武帝派李嵩、马成率军讨伐,但面对神出鬼没的武陵蛮,汉军竟然不知所措,找不到击破武陵蛮的方法。
南方密密的丛林、层层叠叠的山陵与湿热的气候,使得擅长在中原地区作战的汉军非常不适应。此时,已经六十二岁的老将马援自告奋勇,愿意带兵出征。的确,马援是征伐武陵蛮的最佳人选,他有丰富的山地战的经验,也在交趾、九真一带热带丛林中作战一年多,加上他卓越的军事才华,南征总司令之职,舍马援其谁?
但是马援已经六十多岁的老汉了啊,光武帝刘秀不肯让他去。好个马援,人老心不老,他很不服气地对刘秀说:“臣尚能披甲上马!”刘秀听了怔了一下,随即微笑道:“那就骑给朕瞧瞧。”马援当即取来一匹骏马,飞身上马,身轻如燕,然后策鞭驰骋,身姿矫健,不亚当年,刘秀呵呵道:“矍铄哉是翁也。”当即任命马援为南征军总司令,仍然称为“伏波将军”,中郎将马武、耿舒为副手,统率四万大军,南下武陵郡。
临行前,马援对好友说了一番话:“我年老了,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经常担心一病而死,不能为国捐躯。今天得以统军出征,若能为国家而死,甘心瞑目!”好一个伟大的武士,好一个伟大的统帅,正是“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马援的伟大,绝不仅仅只是他辉煌的功业,也在于他无处不散发魅力的伟大人格。这就是东汉时代最伟大的将领马援,这就是中国历史永远的骄傲的马援,这就是永远激励炎黄子孙奋勇上进的马援!
建武二十五年,南征兵团抵达武陵地区,在临乡遭遇到蛮族部落的军队,老将军亲临前线指挥作战,战士们无不奋勇向前冲锋陷阵,大破武陵蛮,斩获二千余人。马援之所以成为山地战的专家,在于他每到一地,必定要详细勘察地形,发现敌人的弱点所在,寻找最佳的作战方略。南方多山岭,丛林茂盛,蛮族士兵对地形十分熟悉,稍有不慎,很容易陷入敌军的重围之中,刘尚兵团的全军覆没就是一个例子,所以马援作战非常谨慎,这个战术引起了副将耿舒的不满。
耿舒是东汉开国名将耿弇的弟弟,也不曾听说这个人有何军事才能,却不断地抱怨马援的战术,他在写给哥哥耿弇的信中,把马援比作西域的小商小贩,“伏波类西域贾胡,至一处辄止。”其实这正是马援勇猛背后的稳重与谨慎。马援一路连战连捷,一直打到下隽,已经逼近到武陵蛮的心脏地带。
此时在马援面临有两条道路可以选择,一是穿越壶头山,这条线路的优点是路程短,但是山岭陡峻,丛林密布,水流湍急;第二条线路是绕行充县,先剿灭充县一带的蛮夷军队,这条线路相对安全,便于大军穿行,但是路途遥远,使得大军的后勤补给十分困难。
在选择进军的线路上,马援与耿舒的意见相左,耿舒建议走充县这一线路,而马援则认为绕行远路,既耗时间,又耗粮草,不如穿越壶头山,直插向蛮夷的咽喉地带,只要蛮夷的主力被击破,充县的敌军将土崩瓦解。
由于马援与耿舒相持不下,只好将两种方案呈报洛阳政府,请求皇帝的裁决。深谙兵略的光武帝刘秀显然支持马援的方案,于是四万大军开始了一次艰难的行军。
武陵蛮深知壶头山战略地位的重要性,一旦壶头山被马援兵团占据,那么蛮族主力将被困死在山间地带,所以派出重兵据险而守。壶头山战役战得十分艰难,加之南方河流进入汛期,河水暴涨,水流湍急,汉军的水师军舰无法顺利沿河发动攻击。炎热的天气使得传染病迅速蔓延,汉军的许多士兵都得病,主帅马援也不幸身染疫疾。
马援将指挥部设在河岸岩石凿开的洞穴里,以避热腾腾的暑气。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的免疫力差了许多,但是马援还是忍着病痛的折磨,拖着羸弱之躯,走出洞口,观察敌情,坚持指挥大军作战。马援顽强的意志力令左右侍卫感动不已,无不为之流涕,马援就是以这种精神感染与鼓励战士们奋勇作战。
但是马援毕竟是人不是神,他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化,终于他倒下了,再也爬不起来了,他的双眼依然是炯炯有神,目光仍然那么坚毅,但他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他没有后悔,坦然接受。是啊,为国家而战死在沙场上,不正是自己的夙愿吗?死亡是生命的组成部分,能够以自己选择的方式平静走向死亡,不也是人生最后的幸福吗?
马援合上双眼,仙然而逝,时年六十三岁。这位伟大的将领,生前为国家南征北战,建立不朽的功业,身后他“马革裹尸”的信念,成为这个国家千百年来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成为中国武士精神的象征与符号。
在马援弥留之际,他没有想到,此时一个巨大的阴谋正悄悄地酝酿着。南征兵团副将耿舒通过其兄长耿弇,将军队受疫疾传染而陷于困境的责任统统推到马援身上,而此时,与马援有过节的梁松也趁机在光武帝面前进谗言,诬陷马援。英明一世的光武帝刘秀竟然也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