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似乎值得一试。”
“良莠不齐的新事物永远埋藏着真正的生机。”
七枷社睁眼看着吉斯:“听Vice说,你把秦之秘传书毁了?”
“是的。”
“因为……当时的心境?”
“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会那么做。”
“现在后悔吗?”
“不能归为己用,和废纸无异,而且麻烦。”
“是吗?”
吉斯从不犹豫的果断让人欣赏,但七枷社也只能聊胜于无地欣赏——毕竟,已经毁了,他无奈地扭动身子,缓缓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小年不知大年啊……”
“什么?”
“走,一起去吃午饭。”
98卷第七十二章 夫妻私语
98卷第七十二章
“烧啊!”
草薙京的住所门前有一块空地。不太大,方圆也就五百平方米左右,铺着散乱的青花石,间杂着无所谓品种的小草——在草薙京住在这里时,那些杂草从来难以在青花石间露出头来,而便是他失踪的这些日子,它们便春风吹又生了。
现在,一个少女立在这片空地中,右手燃烧着,向前方挥打出一次又一次庞大的火焰,那伴随着的轻喝声引得一旁的观赏者微笑。
没错,这是大蛇薙,草薙葵打出来的大蛇薙。
“静子,瞧,我当初就说小葵会努力的。”
横躺在草薙京的门前的屋檐下,草薙柴舟身着背纹旭日的格斗服,左手撑头,右手掏着耳朵,看着眼前的刻苦练习的草薙葵,对自己身边的妇人调侃道。
被草薙柴舟唤为“静子”的妇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微微的衰老痕迹没有掩盖多少她的美貌,那身华贵的和服与正襟跪坐的模样彰显着贵族般的气质,和草薙柴舟吊儿郎当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他俩之间,有一个木盘子,放着两个陶杯,正散发着茶的热气。
“小葵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她对武学的兴趣不大。”
静子不咸不淡地应答着,看向草薙葵的眼神却露着欣慰:“她终于长醒了。”
草薙柴舟立即反驳:“胡说,小葵有她自己的分寸而已。”
“无论如何,她代替不了京的。”静子微微摇头,“当初的阳或许有点儿希望,但现在,她还昏迷在小葵的屋子里。”
“无式……”草薙柴舟闻言不由叹息,掏完耳朵的右手习惯性地在衣服上擦擦,又继续掏着,“时代早就不同了,你们还是这么执着。”
静子端起了一杯茶:“我从来对你们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如果草薙柴舟的妻子也像他那么标新立异,他还能缓和自己和家族里的分歧吗?”
“喂……老夫老妻了,说出来干嘛?”
草薙柴舟沉默了一会儿,声如细蚊。
“你不是打算复出了吗?”静子反问道。
“你以为我想啊?”草薙柴舟口吻中的无奈浓了几分,“现在草薙城里我瞧得上眼的根本没几个,那貌似温文尔雅的神乐千鹤好整以暇地等我们犯错误。这还不止,神乐千鹤以专心寻找京的名义把宫主的位置暂时交给了神乐潜龙……那姑娘,连我都怕啊!”
“怕?”静子浅啜一口热茶,偏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他还在陶耳朵,“你这是怕的样子吗?”
“不会无式不当草薙城主,不会零技之础不成神乐宫主,无论神乐宫是不是也有明文规定,这毕竟是几百年约定俗成的事情,而神乐潜龙从小就没有习武,神乐千鹤却把重任托付给她,总不会是神乐千鹤连同整个神乐宫一起脑残吧?况且,那个人被神乐宫废了武功,在东京当了几十年的风清云淡的裁缝,却被神乐潜龙一夜说服出山。这手段,这还不够让人发寒?”
静子静静听着:“你们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没兴趣,也不在行。”
“只有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嘛!”草薙柴舟嘿嘿地笑,“要是其他那些人,听说草薙柴舟怕了神乐宫主,不知道又会闹出些什么叫嚣来。”
“掌握真理的草薙柴舟,他们都那么说。”
“邋遢的草薙柴舟,你知道的。”
“反正是我丈夫。”静子笑得有些幸福。
“……对了,你说……神乐潜龙从小葵房子里出来时的那一脸鼻血,真的是无意碰出来的?”
草薙柴舟半撑起身子,伸手抓过盘子里的茶杯,一口气咕嘟地喝了个干净,然后,干脆平躺着假寐。
“真的假的又如何?人家当事人都不在意。”静子不明白。
闭着眼睛的草薙柴舟弯了个残月般的嘴形:“我是在想,小葵是不是像我当年那么狡猾。”
“像你当年不知羞耻地闯进人家的闺房?”瞧着草薙柴舟那让自己熟悉的神态,静子一下气恼地羞红了脸。
“那是走访好不好?”草薙柴舟理直气壮地反驳。
“哪有人白天走访的!”静子放下杯子,一巴掌拍在草薙柴舟的前额,“不,都什么年代了,只有你这痴汉才这么……这么……”
“管他什么年代,只有静子你在我眼中才那么美嘛!”草薙柴舟飞快地抓住自己额头上的静子的手。
静子急了:“快放手!小葵在旁边……”
“小葵练习大蛇薙那么认真。”草薙柴舟无视静子的要求,拉着静子的手,在那指间上忽然一吻,“既然你不喜欢白天……那今晚上我来走访你怎么样?说实话,已经很久没有当初的激情了。”
“去死!”静子红着脸抽手,却怎么也抽不掉,“都几十岁了……”
“京不在身边了,忽然觉得怪寂寞的,你不觉得吗?”草薙柴舟自顾自地说着,“静子,趁咱们还没老到头,想办法……”
静子把头背到一边:“再说,再说我走了!”
“好好好,私房话晚上说,晚上说。”草薙柴舟终于结束了话题。
良久,静子丢了一句:“……你把胡子修修,好扎手。”
“好!”
草薙柴舟大喜。
气氛再度安谧,却没有人再注视空地里的草薙葵。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吹过,把大蛇薙的热浪传了过来,似乎把气氛里的暧mei也卷散了。
“柴舟,你真的不担心京吗?”
“担心有什么用?再说了,那是我们的种!”草薙柴舟傲然答道,却又突然睁开了眼,仿佛想到了什么,“……静子,你说……让阳一直在小葵那里,真的好吗?前几个月还有合冰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阳的那份也可以顺手料理,但现在……”
“你啊……”静子掩口而笑,“还说你看好小葵,连这点儿小事都放不下心。”
“我这……”草薙柴舟一时语塞,忽然跳了起来,“我去指导小葵的动作了。”
看着丈夫顽童般的模样,静子咬着嘴唇地笑:“笨蛋。如果小葵不能自理,那这几个月里,谁给瘫痪的阳擦身的?总不会是合冰?”
……
“阿嚏!”
“怎么了?”
“大概是伤风。”
“格斗家也会伤风?恐怕是什么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揭露了吧?”
“你这哪儿来的迷信啊!”
98卷第七十三章 练胆
98卷第七十三章
桂林的山水对于旅游者来说,总是从字面上的甲天下演化为万万千千的体会,就如同所谓的哈姆雷特;但对于定居桂林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刺激当地经济的细水常流而已。
然而,对于真正生活在这近乎原始的地界而不是供人旅游的景区线路的某人来说,桂林,是个练功的清净地方。
于是,一个苍老而矍铄的声音在山巅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啊!”
“鬼个头啊!”近在咫尺的地方立即埋怨起年轻人的哆嗦,或说郁闷,“这么险峻的地方,摔下去不残废也得重伤!”
没错,这便是镇元斋和椎拳崇,俯视着波光粼粼的碧绿湖水、那嫩得冒油的草地、怡情信步的牛羊……
好吧,真相绝对没有这么浪漫——他们所在的地点是一匹突兀的青山顶上横长在悬崖之外的一棵倒挂金钩的大树上,而区别则在于,镇元斋坐在坚实的树干边淡定地抽着旱烟,椎拳崇却站在悬空的树枝端头摇晃。
“有雅典娜在,重伤算什么,我看你倒是时常盼着的。”
镇元斋毫不留情地奚落道,仰躺着,喷了个标准的烟圈儿,眯起眼睛,望向那天边干净的云朵,以及那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巍巍青山……小子,你看哪儿?叫你看脚下,脚下!”
“说得轻巧!这下面可是悬崖,这得有多少米啊!你谋划着让雅典娜守寡啊!”
此刻的椎拳崇苦瓜着脸,身子随着脚下的树枝有规律地微微颤动,抬头迎面的是刺眼的阳光,脚下是引人眩晕的深深悬崖,而那稍微缓和一点儿的远处湖泊,却又是师傅不许看的。
显然,镇元斋对于自己刚刚制作的烟圈非常满意,不禁翘了个二郎腿,不屑地又瞥了一眼徒弟的背影:“八字连一撇都还没有,好意思意淫。”
“我……”
“再闹,越闹就越晃,迟早摔下去生活不能自理。”
果真,这么一说,椎拳崇立即闭了嘴。
“要淡定,淡定!较真你就输了。”镇元斋美美地又抽上一口,“脚下是万丈深渊还是一步之凹,在摔下去之前没有任何区别。我知道你怕,你要是不怕我也不必带你来这儿了。”
“这些你昨天就讲清楚了,问题是,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回事啊!”
即使是哀叹,椎拳崇也是小心翼翼地了。
“这怨得了谁?你出生在热兵器时代,观念里根深蒂固地认为人体不能抵抗子弹,就算学会了挡子弹的方法,心里的恐惧也会让你无法发挥百分之百的能力。”
“所以,你带我来这儿克服恐高症!不是说好了是子弹吗?退一万步,人家恐高的是在悬崖边儿,你这是把我赶在悬崖外啊!”椎拳崇寒战着腔调,“要不,我们先缓缓……我错了行不行?”
“这才十分钟不到,你想回去怎么和小包说?”镇元斋从怀里摸出个铜壳的怀表,风凉地摇头,“昨晚上是谁在小包面前夸口刀山火海的?”
“师父……”
“师父?平时怎么没见你叫得这么巴心巴肝?一个小时,自己慢慢体会。”眉头一拧,老人家的坚决一下便甩了出来,“你又不是不会用超能力弹,再高的悬崖也能借力,摔又摔不死你。真是枪林弹雨流弹漫天飞的战场,一个分神一丝慌乱你就死定了。小子,乖乖从最基础的练起,跟着你师父我没错。”
“一个小时……”
椎拳崇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安静。或者说,除了镇元斋吞吐旱烟的声响,便是鸟鸣山更幽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时间流淌得无忧无虑,就像那山下的碧波荡漾。且不论椎拳崇那仍旧不时颤抖的身躯里包藏着怎样的心理活动,至少,他身后的镇元斋是惬意的。
当一个小时从开始渐渐向结束而去时,椎拳崇颤抖的幅度与频率也逐渐降了下去。这让眯眼而观的老人家笑而不语,当然,事实上,他心里盘算的却是在一小时到头时要不要来个狮子吼测测徒弟的定力。
最终,这个“邪恶”的计划没被实施——眼看着还有三、四分钟收工了,椎拳崇忽然伸手指向山下:“师父,那个……貌似是八神庵?”
“叫你看山脚,你又往哪儿打望了?”老人家很不高兴,但也直起了身子,顺着徒弟的手望了望,“……还真是他!一个神器跑中国来干什么?还带了个女伴……不对啊,没听说八神庵有什么女朋友好到一起旅游……”
“那女的穿得怪华丽的,还拿了把太阳伞,不适合来这么原始的地方旅游吧?又不是排戏……等等,她怎么跟在八神庵后面这么远?难道在吵架?”椎拳崇也在喃喃分析,似乎已然不在意自己身处的环境,“要不要去问问?”
“问问?”老人家眼珠一转,缓缓站起来,灭掉那还剩小半截的旱烟,攥在左手,“对了,拳崇,你的跳水技术生疏了没?”
“本来就没专业训练过好不好?”椎拳崇对于师父乱入的问题有些茫然,“也就是能良好入水而已。”
“那就好,刚好。”老人家委琐一笑,右手往腰间一抓,伸手就是一葫芦,正中椎拳崇屁股,“表演一下吧。”
于是乎,以一个完全谈不上优美的姿态,椎拳崇从高高的山顶,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被大自然扔掉的小玩具一般往那幽幽的湖面坠去。
临了,还有一声猝然的惨叫。
“啊!”
“……这孩子,终究年轻了,还是不能处变不惊啊……”
无奈地感叹着,老人家喝上满满的一口酒,系好葫芦,掏出个塑料袋,把烟杆包好,别在腰侧,蹭蹭几步助跑,以一个潇洒的身姿飞跃而起,同样奔向了那流光溢彩的湖水。
“啪!”
一个超能力弹砸在平静的水面上,四溅起了诺大的水花,这使得湖边不远处已经留意的八神庵显得讶然,而他身后十多米的女生更是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行为艺术?”
98卷第七十四章 切磋
98卷第七十四章
女生甜腻的声音似乎遭到了无视,或者说,靠超能力弹减缓了坠落速度的椎拳崇仍然逃不脱入水的命运,那如鱼一般的姿势貌似正规,但在水花四溅的时候,也分不清那其中究竟有多少技术含量了。
而在他完全末入湖水的下一个瞬间,镇元斋也在眨眼之间飞弹般的插入了水中。
“敢情……他俩跑这深山来是练跳水的?”
八神庵身后的女生张大了嘴巴,那撑在头顶的太阳伞也滑在了草地上。
没有理会她,八神庵慢慢向湖边走去,看了看:“……这水深……”
就在此时,椎拳崇的脑袋伴随着哗啦的响声从八神庵脚下不远处冒了出来,一边咳嗽着一边怒吼:“靠!谋杀啊!”
“谋杀个屁!”
在他附近,镇元斋一步一步从水中走到岸上,丝毫不在乎自己落汤鸡般的模样,甩甩脑袋上的水,小心翼翼地打开包着烟斗的塑料袋,从嘴里喷出一小朵火花点上,细细地抽起一口:“在水里想搞仙气发动?破坏环境啊?把湖里的鱼儿虾米震死了怎么办?”
“那你也不该用酒葫芦砸我!”椎拳崇依旧极度不爽,一个下坠沉入水中,在水底借力,一下跳窜上了草地,继续呛着湖水。
“你们想去参加跳水比赛么?”
左看看惨里偷闲抽旱烟的镇元斋,右看看一塌糊涂的椎拳崇,女生拾起掉地上的和那穿着的连衣裙一样白底点缀粉红花的太阳伞,弱弱问道。
“我说……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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